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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超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武林中人提起他十九都是表示尊敬的。齐世杰只道他是因为知道了盂元超的“丑事”以致神态有异,并没想到其他原因。
齐世杰道:“唐兄既然没有别的要问,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有关杨炎的消息了吧。”
唐不知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远方,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始说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从前的杨炎。如今是否还有杨炎这个人,我都想找别人告诉我呢!”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
齐世杰大为失望,心想:“你既然不知道,何必问我这许多有关杨炎的事情!”
不过他虽然觉得唐不知有点怪,但还是对他有几分好感的,心里埋怨他的话里是不愿说出口来。当下说道:“他失踪了七年,据我所知,天山派有位冷女侠在这七年中从没间断的在寻找他,也没打听到他的下落。难怪唐兄不知道了。唐兄,你要上那儿?”
唐不知似乎很注意听他这番说话,听了之后,苦笑说道:“我自号不知,你问我到那里去,我也只能用我的名字作回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齐世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只好就此分手了。”
唐不知忽道:“且慢!”齐世杰道:“唐兄有何指教?”唐不知道:“我也要向你打听一个人的消息。”齐世杰道:“是谁?”唐不知笑道:“还是杨炎。你刚才说你相信他还在人间,何所据而云然?”
齐世杰道:“我这只是猜测而已。”
唐不知道:“猜测也得有点根据,齐兄要是认为我还配做你的朋友的话,请恕我多问一句,你是否找到了什么有关寻找杨炎的线索?”
齐世杰暗自想道:“看来他也是很想找到杨炎的,要是他愿意和我作伴前往鲁特安,那就更有把握对付段剑青这小子了。”
“不错,我是找到了一条线索。你知道段剑青这个人吗?”齐世杰道。
唐不知道:“我知道他和杨炎一同到过天山习艺的,他怎么样?”
齐世杰道:“他曾经收买杀手,两次三番要暗杀我,刚才和大吉法师一起的那个连甘沛,就是受他指使,要来杀我的人之一。”
唐不知道:“原来大吉法师与你为难,由来乃是如此。但段剑青为何要暗杀你呢?”
齐世杰道:“他是怕我找到杨炎。”
唐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齐世杰道:“有一个和他们同谋害我的人,名叫窦健刚,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救了他的性命,是他告诉我的。”当下将自己在魔鬼城的遭遇,简单扼要的说给唐不知知道。
唐不知道:“这个窦健刚知道杨炎的下落么?”
齐世杰道:“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另一个人的行踪,要是找到了这个人,就等于找到了一条寻觅杨炎的线索了。”
唐不知已经猜到几分,但仍然问道:“这个人是谁?”
齐世杰道:“就是段剑青!”
唐不知道:“段剑青现在何处,你可以告诉我么?”
齐世杰道:“据窦健刚从连甘沛口中得到的消息,段剑青前些时候是在鲁特安旗。只盼现在他尚未离开。我的表弟很可能就是和段剑青同在一起,所以我现在赶着要往鲁特安旗,唐兄,要是你没有别的紧要事情,不如……”
他正想劝说唐不知和他作伴,同往鲁特安腹,话犹未了,唐不知已是再问他道:“段剑青当真是在鲁特安旗,你没听错。”声调急促,显然他比齐世杰还更关心此事。
齐世杰说道:“这个地名是我重复问了窦健刚两遍的,绝对没有听错!”
唐不知道:“好,那么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到一个“走”字,身形疾起,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是认山坳的那边传来,背影也看不见了。
齐世杰大叫道:“唐兄,你往那儿?”一面叫,一面拔步追踪,可是却已听不见他的回答,山路迂回曲折,拐了几个弯,更不知道他是从那个方向走了。
齐世杰定了定神,心里想道:“这个人真怪,听他一再查问段剑青下落的口气,料想他多半也是要跑去鲁特安旗的。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作伴呢?”
这个少年走了不打紧,但走了这个少年,还有谁人可以带他走出通古斯峡呢?他不禁大为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想起先向这今少年问路。
一阵山风吹来,齐世杰忽然想起:“连甘沛的坐骑被我击毙,他受我掌力所震,伤得虽然不重,但料想也走不快的。说不定我还有可能在这峡谷里找得着他。与其在这里后悔,我为什么不去撞一撞运气?”
明知这个希望甚属渺茫,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齐世杰是否能够找到人带他走出通古斯峻,暂且接下不表。先说那个自称唐不知的少年,离开齐世杰之后的遭遇。
他好像发狂似的飞跑,胸中似有一股郁闷之气无从发泄,但却又是一片茫然,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
他一口气他不知跑了多少路,不知不觉跑到一条山涧旁边,绿阴掩映之下,流水淙淙,他方始有了一点清凉的感觉,回头一看,没有发现齐世杰追来,他也就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了。
他把脑袋浸入清凉的山泉之中,“热烘烘”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重新恢复清醒。洗掉了面上的尘垢,水中的影子可比齐世杰刚才看见他的那个模样年轻多了。
“别人在我这个年纪,恐怕还是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为什么我只有十八岁,就受到这许多命运的折磨。”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不禁讷讷自语。
喝了一口清泉,吐出一股郁闷之气,他不由自己的在心中苦笑道:“我自号‘不知’,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倒好了!唉,冷姐姐,我的义父,孟华,甚至我的师父,这些人我都是把他们当作亲人的,我知道他们也都是疼爱我的,但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都要骗我呢!”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大叫出来。
幸好他没有叫出来。
就在此时,忽听得脚步声响,这少年抬头一看,只见有个人正在向着他走过来,他不觉怔了一怔,这个人他是从未见过的。但不知怎的,却是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心念一动,他再看一看水中自己的影子,这才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这几分“似曾相识”之感,是因为这个人的面貌和他约略有两分相似。
由于两分相似,他不觉对这个人有点好感,正想问他,那个人却先开口了。
“请问兄台是否姓齐,大名世杰。”
少年怔了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齐世杰?”
那少年大喜道:“啊,你果然是我的表哥,表哥,我找得你好苦!”
少年诧道:“我是你的表哥?你是谁?”
那人说道:“好教表哥得知,我正是杨炎!”
少年定睛看他,半晌说道:“什么,你是杨炎?你真是杨炎!”那个自称杨炎的少年见他如此平静的发问,并没如想像那样露出骤然惊喜的神情,倒是有点感觉意外。但转念一想:“齐世杰曾经上过连甘沛的大当,两年前连甘沛冒充向导,几乎将他害死。他在魔鬼城被困两年,如今方得死里逃生,也难怪他要小心提防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少年不是齐世杰,虽然他觉得齐世杰似乎比他想像的还更年轻。
由于段剑青并没有见过齐世杰,这个自称杨炎的少年,从段剑青口中听到的有关齐世杰样貌的描绘,乃是间接从连甘沛口中听来的,是以在他心目之中,自是不能塑道出明确的形象。他只知道齐世杰是个长得颇为俊秀的少年,那么看起来比真实的年龄要轻一些,那也不足为怪了。
不过令得他错认了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在通古斯峡遇上这个少年。
段剑青是得到了齐世杰在通古斯峡出现的消息,才叫他赶来谋害齐世杰的。这条路一向极少人行,这个少年腰恳长剑,而且,一看就知他的内功很有根底,除了齐世杰还能是谁?
他认定了眼前这个少年是齐世杰之后,便大着胆子说道:“表哥,你我从来没有见过面,也难怪你不敢轻易相信我的说法,但我是有凭据的。”
少年说道:“哦,你有什么凭据,证明你是杨炎?”
“杨炎”说道:“我出生之时,有个胎记,我想姑母是应该知道的。姑母叫你来寻找我,想必亦已告诉我你吧?”
少年说道:“什么胎记?”
“杨炎”捋高衣袖,露出左臂一粒红痣。说道:“表哥,你该相信我了吧?”
少年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知道杨炎左臂是有一粒红痣,但可惜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杨炎,而我也不是齐世杰!”
“杨炎”大吃一惊,说道:“那你是谁?”
少年冷冷说道:“你问我是谁?我记得我有个名字,恰巧和你相同!”
“杨炎”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少年说道:“我说,我恰巧叫做杨炎,而且我也恰巧有这么一颗红痔!你要不要看看?”只见他左臂上果然也有红痔,比“杨炎”的更为鲜明。
假杨炎大惊之下,倏的跳将起来,伸指便向真杨炎胸口的穴道点去。
他知道杨炎的武功必然不弱,是以一出手就用上了雷神指功夫。雷神指是他家传的绝学,经过和段剑青交换武功,在这门武学上又有所增益,已是更胜前人,是以他虽然只练到四五分火候,出指亦已带起一股热风。
两人面对面的站立,本来伸手就可触及对方。假杨炎心想纵然点不着对方穴道,雷神指的威力亦可伤及对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这样情形之下,他当然是不管成败如何,也要和真杨炎一拼的了。
杨炎似乎完全没有防备,胸口的“璇玑穴”竟然给他一指戳个正着。“璇玑穴”乃是人身死穴之一。假杨炎想不到这一下如此轻易到手,倒是始料之所不及,这霎那间,不禁大喜如狂。
只听得“咕咚”一声,一个人倒了下去。
但倒下去的却并不是真杨炎!
原来正当假杨炎大喜如狂,忽觉触指之处,如戳败草,他还未曾笑得出声,就给一股突如其来的反弹之力,震得变成了四脚朝天了。
杨炎笑道:“你这门点穴功夫,确也有点邪门。但可惜你一来练不到家;二来你运气太差,偏偏碰上了我,我刚好懂得挪移穴道的功夫。”他用内力震倒假杨炎这后,胸口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当下运气三转,这才恢复如初。
“你这厮为什么要冒充我,快说!”杨炎喝道。
假杨炎料想难逃一死,硬着头皮冒充好汉,闭着嘴巴不说话。
杨炎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段剑青指使你来的,是不是?”
假杨炎道:“你既然知道,何须问我?”
杨炎冷冷说道:“好,那我就不问你了。你高兴在这里躺多久就多久吧。”说罢,果然便即走开。
这一下又是大出假杨炎意料之外,心想:“难道这小子是和我开玩笑不成!”他可不相信杨炎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但杨炎却是真的径向前走,头也不回。
假杨炎忽地大叫道:“杨大侠,请你回来。你要知道什么,我都愿意告诉你!”叫声凄厉,就像受伤的野兽。
原来此时他正在忍受着痛彻心肺的折磨。
原来他给杨炎以少阳神功震荡他的奇经八脉,此时方始开始发作。少阳神本是天山派的正宗内功,杨炎揉合了天竺的奇门武学,减了几分“王道”,却增几分“霸气”,一旦发作,假杨炎只觉体内如有千百条小蛇乱窜乱噬,痛楚之处,当真股过世上任何一种酷刑。
杨炎嘴角挂着冷笑,缓步走回他的身边,说道:“这是你请我回来,可不是我逼迫招供。”假杨炎那里还敢辩驳,只能顿首哀求,“是,是。小祖宗,求你饶了我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愿意告诉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杨炎轻轻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痛苦登时减了许多,不过仍然不能动弹。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冒充我?”
“我叫欧阳承,我有个怕父叫欧阳冲,段剑青曾经拜过他做师父。段剑青说我长得有点和你相似,是以他把有关你小时候的事情都告诉我,按照他想像中你长大了的形貌为我修饰化装,并且给我‘种’上这颗红痣。他的本领远胜于我,若不依从,他定必会杀了我。他叫我冒充你来骗齐世杰。”
杨炎哼了二声,说道:“他为什么要你骗齐世杰?”
欧阳承说道:“他知道齐世杰正在找你,他不愿意你们表兄弟会面。”
杨炎说道:“段剑青现在什么地方?”
欧阳承怕杨炎逼他带路去找段剑青,不觉有点踌躇,不知是说真话的好还是说谎话的好。
杨炎冷笑道:“其实他在什么地方我已经知道,我就是要试一试你是否说谎。”
欧阳承一听,倒是松了口气,心里想道:“他若然真的已经知道,那就多半用不着我给他带路了。”于是实话实说:“段剑青如今是在鲁特安旗。”
杨炎从他口中,证实了齐世杰所得的有关段剑青的消息不假。于是说道:“好,总算你没有说谎。死罪可兔,活罪难饶,我就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欧阳承这一急非同小可,叫道:“杨少侠,我已经对你说了真话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你是侠义道,说话可得算数。”
杨炎笑道:“第一、我这个‘侠’字,是你封给我的;第二我可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这是你自己愿意说的!”好像很为这番捉弄开心,笑得颇有几分邪气。
欧阳承身上的痛苦经过杨炎那么轻轻一拍之后,虽然业已大为减少,但还是未曾消失的。一急之下,全身骨节如受了针刺一般,疼痛难熬。而且他不能动弹,也不知什么时候,穴道方能自解。
惊怒交并之下,欧阳承忍不住破口大骂:“杨炎,你这小子,你自以为是英雄好汉,嘿,嘿,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无耻懦夫!”
杨炎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沉不住气,回过头来冷笑说道:“我并不自以为是英雄好汉、但‘无耻懦夫’的称号,似乎是应该移赠阁下,更为道当!”
欧阳承正是想引他对骂,哈哈大笑三声之后方始说道:“我的无耻,不过是要冒充你这小子罢了,你的无耻,却是冒认仇人做你的父亲!哈哈,认贼作父,这是古往今来,谁都认为最无耻的事情!你不知道羞愧,我也要为你羞愧!”
杨炎铁青着脸,缓缓走了回来,冷冷说道:“好,你要骂什么尽管骂吧!”欧阳承只道杨炎是要回来杀他,谁知杨炎竟然叫他再骂,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原来欧阳承自忖在这样情况之下,杨炎弃他而去,他是必死无疑,与其在临死之前多受痛苦的折磨,不如激怒杨炎,让他把自己一剑杀了的痛快。
于是欧阳承又再骂道:“不错,你的武功比我高,可惜你的武功只敢用来欺负比不上你的人!你要是有一点血性,为什么不敢去惹孟元超!嘿嘿,你知道孟元超是你的什么人吗?他是你母亲的奸夫!他毁了你真正的生身之父,让你一世蒙上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的耻辱,可笑你非旦不敢找他报仇,还要认他为父!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孟元超的武功比你高是不是?是因为孟元超在江湖上有大侠的虚名是不是了哼,哼,我骂你是无耻懦夫,难道是骂错了吗?”
他不知杨炎是否在听他的说话,脸上仍是木然毫无表情。
他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如受针刺,比欧阳承身上的痛苦,还更难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