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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尸俑为了杀戮而兴奋,地蜢蛮人也被鲜血和生死激发了凶性,不再像开始是那样只想要冲过尸俑的阻拦去杀仇人,而是和尸俑滚滚缠斗在一起,根本不再望向苌狸等人一眼。
秦锥开始的时候还在兴高采烈的等着两支军队恶战,现在却已经看不下去了,五片黑鳞皮果然就像旱魃五哥说的那样,自从尸俑开始和地》打在一起之后,鳞皮中陡然绽放出阴冷的巨力,让他无法稍动半分。
鏖战依旧在继续,近万人的混战,让所有人能呼吸颤抖。
包括囡囡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想再看下去这一战,唯独红壶瞧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品评上两句:“能把尸俑养到这个份上,嘿,真想见见当初的始作俑者!不过…地蜢到底还是太古时最犀利的蛮人,久战之下,尸俑的胜算恐怕不大!”
恶战已经打了一些时候,双方都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不过蛮人似乎已经渐渐占到了上风。
狸等人都被黑鳞封住了全身的力气,除了囡囡和红壶之外,谁也无法开口说话,囡囡摇了摇头:“不会,这里是阴山眼,蛮人虽然比尸俑更厉害些,可是到底还是会输的!”
囡囡正说着,战场中的情势突然变了。本来已经处在劣势、已经收缩起阵型转入防守的尸俑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蛮人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在一次次的颤抖下,终于轰然散乱,所有的尸俑都各自为战,不是为战,而是四下里乱跑!
地》原本木讷的重瞳早就被腥臭的血浆渲染起妖红的亢奋,立刻开始疯狂的绞杀敌人。
尸俑的脸上永远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当阵势本冲散之后,他们便在空地中跑来跑去,姿势生硬而机械。尸俑三五成群,再不像原来那样,用自己的尸力去撞散、割碎敌人,而是……扎手扎脚的把落单的地》抓住、抬了起来。
尸俑的确捉住了一些地蜢蛮人,可更多的尸俑却被大队的敌人撕成了碎片!
秦锥愣愣的瞪大双眼,他根本不明白尸俑为什么好端端的不再打仗,而是耍起了只有小孩子们开玩笑时才会用的把戏。
而小五的略带紧张的表情,此刻总算放松了下来……所有被尸俑捉住捉住的地蜢,都被尸俑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巨鼎!
随着一具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被掷入巨鼎,阴火烧出的大哭声,突然变成了愉快、舒适的呻吟与呢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三七
更新时间:2009…12…21 18:19:51 本章字数:7485
路之上,地蜢蛮人只顾追杀苌狸等人,即便遇到阻隔击溃对方肃清道路了事,所以刘正、兔妖、喇嘛、夏老大和彩虹兄弟等人并没有什么伤亡。
可在遇到五千尸俑之后,终于激发了地蜢嗜血好战的本性,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所为何来,与尸俑疯狂的纠缠在一起,一场血腥惨烈的鏖战之下,太古蛮荒的血脉发挥得淋漓尽致,地蜢也终于占到了绝对优势。直到此刻秦锥才恍然有些明白,对于老兔妖等人来说,地》不是不杀,而是不屑,木讷的不屑!
尸俑散了,败了……
秦锥的神眼里又是焦急又是稀奇,不明白尸俑为什么突然不打仗,改行做起了殡葬工。
从尸俑的阵型散开之后,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又被对方绞杀了数百人,仅仅才把三十几个地蜢扔进了火鼎,无论怎么算,它们都赔到了家。
十九的心思机,全然不是丑汉子秦锥可比的,可心还是高高的悬了起来,已经开始调动真元,试图松动黑鳞皮的封印。
现在战场中的情势已经目了然,尸俑无心恋战,一个接一个的被地》放倒,身体抽搐几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即便十九明知道尸俑的古怪行为必有深意,但是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精锐、什么劲旅,而是根本不应在人间现身、曾经惹下过神罚的地》蛮人!在占尽优势的地》面前,又怎么可能靠着一两个法术搬回劣势。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蛮人也根本冲不到这秦岭深处。
越来越多的俑被地》杀死,恐怕用不了多少功夫,尸俑就会被屠戮殆尽,地蜢的目光已经从血腥的快乐回归木讷和平淡。
尸俑倒毙的速度越来:快,现在就连红壶都坐不住了,仰起脑袋望着小五还有些婴儿胖的下巴磕:“尸俑到底搞什么?这样下去不成……”
小五脸色很不好看,声音也有些单薄佛正在说着一件伤心事:“这里的一共七百七十七座尊丧鼎,和应着人间七百七十七中生不如死的苦楚,所以我唤出的尸俑,必定是三个七的倍数。”
眼看着尸越来越少红壶急得直磨嘴皮子。更没心思去和小五数一数人间怎么会有这么可怕地苦楚:“小姑奶奶。您就别引经据典了。直接说怎么回事吧。要是尸俑不靠谱老就把他们地鳞片揭下来。咱接着逃命去!”
从最地将近五千之众现在尸俑只剩下一千多一些。
地蜢还剩下两千多人。本来就相差了几分地战力、两倍于己地数量、再加上尸俑还在忙活着三五成群地抓人根本无心战事……
小五地目光愈发黯淡了。不理会红壶地催促:“尸俑真正地战力。要应和到这丧鼎地七七七之数地时候。才会最终发挥出来!不过要有活人祭鼎才可以。现在尸俑就是在抓活人祭鼎到还剩七七七名尸俑地时候……”说着。囡囡地脸色陡然一凛字一顿地从细细地小牙齿间迸出了四个字:“天!哭!地!号!”
红壶张着嘴巴有些发愣。片刻之后才试探着问道:“真地?”随即不等囡囡回答。自己先摇晃起了大脑袋:“小孩子满嘴胡说!若真如此。你刚才还用唤出五千尸俑?最多两千就足够了。七百七十七等着打仗。剩下地抓人!”
小五地眼圈突然红了:“你不懂丧家地法门鼎其实占住了龙脉阴眼地七百七十七处恶穴。恶穴中地煞气不能见天则必会引来人间某处一场大捷!每次以活人祭鼎之后。总会有片刻让恶穴中地煞气进入丧鼎、重见天日!”
红壶彻底糊涂了然问道:“什么…意思?”
“说到底,这七百七十七个尸俑丧力激增是用人间某处生灵涂炭、血流漂杵换来的!我先前唤醒五千尸俑,就是不想走到活人祭鼎这一步。”说着,小五伸手揉了揉眼睛。
红壶现在彻底明白了,不仅没有像囡囡那样唉声叹气,反而笑了起来:“小娃娃心思太软,为了活亲人,引出一场浩劫又算什么……”
小五终于掉下了眼泪,摇着头哽咽道:“你还是不懂,苌狸、锥子、温乐阳,为让她们不死,就算再祭奠一千遍丧鼎我也会做,可做了,和不哭不难过,根本就是两回事……”说着,囡囡一把从自己怀里抓出了红壶,用力摇晃着,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都是你这蛤蟆不好!”小五年纪虽小,但是也学足了苌狸的不讲理劲。
红壶在小五的手中晃着,瞅着不远处的丧鼎,片刻距离自己近了、片刻后又远了,骇然裂开嘴巴,拼尽了全力的挣扎着:“你你你…小心些!活人祭奠丧鼎就能引来人间劫难,你要不小心把我这个亘古巨恶祭了鼎,天还不得塌了……”
囡囡毕竟是娃娃心性,听见红壶魂飞魄散的怪叫,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而就在此刻,阴鼎之中烧出的嚎啕大哭戛然而止,随即秦锥、十九等人的身上一沉,一直包裹在他们身边的阴森尸气猛地变得沉重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正在秋湖中凫水畅游,可突然一下子湖水结成了坚冰。
那些正在奋力击杀尸俑的地》也在突如其来的压力下,不约而同的凝滞一瞬。
现在还‘活着’的尸俑,刚好还是七百七十七个!
旋即,哭声又起!可这次的痛哭,再不是阴焰烧出的异响,而是货真价实的出自那些自荒原现身起,便始终不曾发出过一丝声音的地蜢口中。
红壶赫然而惊,也顾不得挣扎,紧紧扒住囡囡的手指,目瞪口呆的望着眼看就要大获全胜、却突然失声痛哭的蛮人地蜢,喃喃的念叨着:“怎么他们…哭了?”
小五虽然还小,但也是女人,早就把自己惹出尸俑、祭奠阴鼎的罪过狠狠的扣到了蛮人地蜢头上,恨恨的冷笑道:“七苦之数已成,幽冥显在心里的当然是他们!”
不止红壶纳闷,就连地蜢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会痛哭流涕,可无论是自己的大哭,还是突然沉重起来的阴气,都无法抹拭掉击杀强敌的本能,只不过刹那的恍惚之后,他们不管自己喉咙里涌出的嚎啕、不管眼窝中喷出的泪水度把全副的精神放在尸俑身上,只剩几百头丧物了
还有两千多人!
战场之中,有两个地蜢牢牢按住了一只尸俑,失声痛哭之前,他们便已扭断了对方的双腿,在瞬间的失神之后一左一右缠住了残废尸俑的身体同时发力,他们几乎已经听到了来自尸俑脊椎的那一声呻吟般的爆响佛感受到了那具僵硬冰冷的尸俑被折断时带给他们的美妙感觉。
啪的爆响如约而至,两个地》同时觉得怀里一轻,可让他们惑的皱起眉头的是,这次爆响中被折断的,是他们自己的双臂……
那具尸俑明明已经被断了双腿,却毫无道理的又倏然跳起手荡起根本无法抵抗的浩然巨力,刚刚的猎杀之势陡然逆转过一转眼间,两个地蜢就从凶狠的豺狼变成了被撕掉翅膀的鹌鹑!
尸俑跃起的同时手各自抓住了两个敌人的肩膀,跟着双臂一振》就像两只血葫芦,被投向了不远处一座阴鼎……地蜢没有灵智,即便到猎猎的阴焰卷住了他们的时候,依旧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每一个活着的俑,都动了起来,随着三七之数的应和,他们与这片龙脉阴眼、镇穴丧鼎融为了一体,行动快逾闪电,在大群的蛮人之间肆意穿插,一个又一个的地蜢被他们残忍的撕断手脚之后,毫不留情的扔进了阴焰丧鼎。
囡囡的声音干涩,分不清在呐呐自语,还是给其他人解释,也许只是随便说说话,来舒缓心里的压力:“三七之数的尸俑,一出手必然是将活人扔进丧鼎,就连靡续师祖也不清楚,它们究竟是为了护这座阴山眼,还是为了祭鼎给人间引灾。”
鲜血依旧殷、泼天般的淋漓,可大哭中继续的再也不是战斗,而是完全不平等的屠杀,前前后后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剩下的两千地蜢尽数被尸俑扔进了丧鼎中。
四千蛮人对五千尸俑,开战到尸俑溃散、用活人祭奠丧鼎,前后用了半天的时间,可到了三七之数后,不到八百头尸俑屠杀两千蛮人,却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分钟!
阴焰的哭声,久久不绝。
当最后一蜢被掷入丧鼎,果然就像囡囡先前说的那样,所有的尸俑都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似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之后,就此僵立在地面上,再也不动了。
红壶出了一口闷气,嘿嘿的笑了,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很有点意思!”跟着又望向仍旧不能稍动的苌狸等人,有些纳闷的问小五:“他们几个,怎么还不能动?”
囡囡勉强笑了一下:“还没完事,等哭声歇了他们也就能动了,也是那时天下不知哪里便会横生一场祸患。”说完,长吸了一口气,勉强镇静下自己的心神,对只能听不说的秦锥等人正色提醒道:“待会恢复了力气,先一起走出山坳,才能揭下阿爹的黑鳞皮!否则尸俑……”
小五的话还没说完,那几百个刚刚已经僵立的尸俑突然再度活动,转过身大步走向了苌狸等人的栖身之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黑洞洞的眼窝里,闪烁着阴森和冰冷。
囡囡吃了一惊,口中喝斥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刚要站起来,尸俑倏然加快了速度,疾风一般掠过了她,伸手掐起了温乐阳的脖子!谁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重伤垂死的温乐阳,明明已经被五片鳞皮封住了生脉,刚才尸俑铺天盖地的涌出,根本都不曾看他一眼,现在却又把他抓走了。
温乐阳吸敛天下奇毒,自己早就变成了个名副其实的毒物,不过生死毒平时都盘踞在他身体里,除非他成心施为,否则剧毒绝不会外溢,正常情形之下,就算伸着舌头舔他多也只会觉得有点咸……
可自从第二次离离山归来之后,温乐阳的身体中不仅有生死毒,还有当年拓斜师祖留下的水蓝之毒,放眼天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便是世间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份剧毒。两种剧毒彼此撕扯相互吞噬,水蓝之毒想要把生死毒驱散,彻底毒死温乐阳生死毒则一心护主……
在来养尸地的逃亡之路上,剧毒的争斗还只限于他的体内是后来两股毒力愈争愈烈,就在不久之前轰轰然爆发了一次狠烈的对撞,散碎出无数条绝毒的浊流,在温乐阳的身体中四处游走,流于皮肤论是生死毒还是水蓝毒,这些毒流虽然细小许伤不到旱魃五哥,但是熔炼掉那些细小的鳞皮还不算什么。
温乐阳现在还活着。
生死毒此刻勉强还控制着他的上半身,可脚心处的鳞片被毒力侵蚀掉之后,鳞皮便再也无法封住他的生脉,尸俑猛地发现身后还有一个活人,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小五不久前唤醒五千尸俑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眼看着尸俑抢走了温乐阳急得咬牙切齿,奋起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擎起哭丧棒狠狠的向着尸俑砸去!
几乎与此同时,在众人的脚下遽然响起了一声低吼个高大的独臂人直挺挺的出现在囡囡身旁,独臂一挥一下子把小五扔了出去,旱魃五哥来了。
旱魃的断臂远还没有长好,甚至身形还有些踉跄,在挥退了小五之后,脸色青黑的叱喝道:“不要命了么!”
尸俑刚刚大杀过一场,此时正虐气深重,即便是出生于此的小五,如果贸然袭击,也会引来它们的反噬,七百多只尸俑被丧鼎和阴山眼牵引,已经融为一体,一俟反击的话,便是所有人一起动手。
尸俑抓住温乐阳脖子,向着不远处的一只丧鼎掠去。
温乐阳的上半身还在生死毒的控制之下,并没有剧毒溢出,抓他的尸俑也没用中毒。
其他的尸俑仿佛察觉了小五的敌意,都转过身来,阴冷的盯住囡囡和旱五哥。
就算见识最少的秦锥也能看懂,只要有人试图救下温乐阳,都会立刻被尸俑毫不留情的狙杀!在尸俑眼中,小五和旱魃根本不是活人,也不会把他们扔进丧鼎。
小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指着眼看就要被拆散的温乐阳对着旱哭喊道:“阿爹救……”
旱魃根本不等小五说完就摇了摇头:“没得救了!莫说现在,就是我全盛时也阻止不了他们,只有白搭上你我性命!”
旱魃本来就和这些拓斜弟子没有
情,要是共同应付强敌,当然会和同门并肩一战,可情形下救人,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自杀,旱魃当然不会搭上自己,更不会搭上他爱愈性命的囡囡。
、锥子等人目光染血,但是却无法稍动半分,旱魃叹了口气,走到了囡囡的身旁,用独臂把她抱了起来。囡囡就出生在这里,如何不知尸俑的性子,如果不是旱魃及时出手拦住了她,那一记哭丧棒砸在尸俑的头上,也只是枉送了她这条小小的性命。
尸俑抓着温乐阳,转眼便到了丧鼎跟前,手臂一震便将温乐阳扔进了犹自哭声不绝,猎猎烧天的阴焰之中。
幽蓝色的阴焰火光大炽,尸俑的脸被晃动的火光映衬着,仿佛升起了一丝笑意,数百尸俑再度凝立,就此不动……
旱魃以尸形入定,本来不会醒来,可当尸俑三七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