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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权 归 原 作 者
重生造梦师
阮江州在医院的走廊上跟林洛凡接吻被秦漫撞到了,他骨节分明的修指挑起林洛凡的下巴,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啃噬她,就像抓着一块可口的鸡翅,她甚至听到口水吞咽的声音。而林洛凡脚尖踮起来,又白又细的小腿肌肉微微绷紧,将阮江州当救命稻草一样攀附,整张脸喟叹的扭曲着。看来阮江州的技术千锤百炼,深着此道,竟到了一个吻就让一个女人黯然销魂的地步。
不过秦漫想,跟阮江州结吻最好睁着眼睛,他的眼睫毛很长,跟小扇子一样,人长得也好看,这样的男人简直如梦如幻。
整条走廊空空荡荡,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高跟鞋踩到地上有了回声。秦漫靠到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咝”一声划燃了,空气中绽起明亮火光。
阮江州明显感觉到有人,拥吻的姿态没有放开,轻微转了一个身,就跟秦漫四目相对。这样的不专心。
看到秦漫慵懒的靠在那里,她那个样子让他想到玛丽莲。梦露的一张照片,口红涂得极艳,一种性感的诱惑。
秦漫的视线被铺捉个正着,大方的回以一笑。仿佛在说:“你继续。”
阮江州到底放开林洛凡,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林洛凡回头慌张的瞪了秦漫一眼,快步朝一端的电梯走去。
阮江州大步朝秦漫走过来,一件白大褂穿到他的身上真是填分加彩,整个人皓月清风衣冠楚楚,举手投足皆显公子之度,又出身世家,这样的人完美无暇,有让人羡煞不完的本事。狭长眼眸淡淡眯起来,看人的时候冷酷而淡漠,仿佛看透一切的冰凉似水。却邪气地动了下唇角:“好看?”
秦漫倾身凑过来,猝不及防一张脸快要趴到他的脸上去,明显感觉阮江州怔了下,估计以为她要非礼他,连眼中的色泽都变得恍惚,而她只是嘻嘻的笑着:“听说你的眼睫毛很长很漂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其实她的眼睛才漂亮,只能用明眸两字来形容,笑起来弯弯的一轮新月似的。站直身子感叹:“竟然是真的,男人不要随随便便长这么漂亮,不安全。”
阮江州提醒她:“病人要穿病服,别化妆别穿高跟鞋。”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火柴,淡淡说:“更不能玩火。”
本来秦漫是想抽烟的,考虑到这里是医院,她不能太过目中无人了,况且自己的主治医生还在这里,就只是玩玩火。
笑了声:“玩火的不是我,是你。”
阮江州嘴角一歪,懒洋洋的:“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你该去睡觉。”
秦漫站着不动。
“阮医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透透气。”医院这种地方她实在住不惯,四处死气沉沉,见到的人也没哪一个是正常的。
阮江州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前说:“病人不能抽烟,你的火柴我没收了。”
这是他的病人方倍儿,精神抑郁,到了没办法自我调节的地步,有过几次自杀史,半个月前从三楼跳下来,撞坏了脑袋,索性命保住了。可是这样的人不敢保证还会做出其他过激行为,只得集中进行精神治疗。
不过阮江州跟方倍儿不是一般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方倍儿差一点儿就做了他的大嫂。如果不是没能如愿嫁给他大哥,方倍儿大概也不会这么短命。
是的,方倍儿在那次跳楼自杀时魂归西天了。她是灵魂穿越来的秦漫,一个名副其实的造梦师。她可以将意识注入到人脑中,让被植入者信以为真,也可以盗取或窥探别人的梦境。
阮江州回头看了一眼,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暗淡,秦漫倚在那里像檐角的一枝杏花。他不记得这个女人以前会抽烟,性格也不是这样,有一点儿娇气,小的时候他用一条毛毛虫就吓得她哇哇大哭。看来真是病变了,竟连性情都变得大不相同。
秦漫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觉得深邃如夜空下的海。她想出院,不想一直呆在这个鬼地方。所以她决定给阮江州造一个梦,一个让他信以真的梦。
林玉一大早就过来了。
看到秦漫坐在床上看书,问她:“洗漱了吗?我给你带来了早餐,过来吃。”
秦漫放下书。这个女人是方倍儿的母亲,关于方倍儿的一切,她捕捉到了方倍儿残余的梦境了解了一些,不过只是些碎片,有很多东西她还不知道,所以醒过来之后被医学上认定为选择性失忆。
林玉看她大口吃粥,状态似乎不错,放心了不少。
“这几天怎么样?”
秦漫看了她一眼:“不错,阮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妙手回春,被他轻轻一治就好了。”
“过奖了。”
清晨低沉的磁性嗓音淡淡响起,显得格外入耳。正好阮江州查房,白袍簇拥,翩翩抢眼,听到了这一句。
林玉的脸色有一点儿僵,对于阮家人她实在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如果不是阮家,她的女儿不会好好的发生精神病变。但是阮江州却是这家医院最好的神精科医生,远近驰名,当时方倍儿自杀,几乎要了他们的命,哪里顾得上许多,只能找最好的医生看。
所以没说话,转身去洗碗了。
倒是秦漫,将自己吃得正香的粥端起来,大方的问:“阮医生要不要吃?”
阮江州垂着眸:“谢谢,吃过了。”
旁边的小护士掩着嘴笑。
“看来方小姐恢复得不错,估计可以出院了。”
阮江州只说:“出院还早。”
秦漫就知道这样,方倍儿被送进来的时候有一点儿病重。听说不仅有自残行为,中间还伤害过家里的下人。而她昨晚在阮江州休息的时候,去了他的休息室,就是打算给他造一个梦。可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防御系统,那些潜意识的防御者就像战士一样保卫着主人的梦域,专门对抗攻击他们这些造梦者。战斗力跟一般的战士一样,也是有强有弱。怎么说,只能说阮江州南这个太强悍了,一时间她竟没能进得去,更别说将‘方倍儿可以出院了’这样的意念执入他的脑海。
阮江州问了几句,一群医生护士走出去了。
林玉这才走出来,偷偷看秦漫的脸色,唯怕她碰到了阮家人,触景伤情,又发起疯来。
秦漫吃饱了,歪回到床上去。
“妈,你不用陪我,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不闷?还是妈陪陪你吧。”
“不用,我可以看书打发时间。没事的时候就去外面透透气。”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就可以出院了。
阮江州查完房后直接下班了。
值夜班很辛苦,医院条件有限,睡得怎么也没家里踏实。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饭也懒得吃。
阮苏荷看他进来了,叫他过去吃饭。
阮江州拎着西装外套上楼:“在医院里喝了碗粥,不吃了。”
阮苏荷指着他,对阮子行说:“看到了吗,他又累惨了。”
其实阮家人都很不看好他这个职业,当医生是个体力活,每天累死累活,却赚不了多少钱。可是阮子行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去公司做事怎么也比现在好,可是他就是不肯听。
听阮苏荷说到这儿了,又沉下脸来。
好好的吃一顿饭,气氛变成这样,肖文琪翻了下白眼,给老爷子顺气:“既然江州喜欢这行,你就让他做吧。反正他做得不错,看来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
阮苏荷狠狠瞪了她一眼。
尖锐刻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么?你倒是巴不得他最好一辈子呆在医院里。”
“苏荷,你……”
阮子行按下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散到了地上。
“行了,都别吵了。”
肖文琪和阮苏荷对看了一眼,都不再作声。
阮苏荷一吃完早餐,直接上楼去。敲了敲阮江州的房门走进去。
阮江州刚洗过澡,坐在床沿擦头发。
阮苏荷有些心疼的坐过来。
“是不是累坏了?昨晚一晚上没睡吧?你也是,家里那么大的公司,你偏偏要去当医生,不是便宜了别人。”
阮江州面无表情。
“姐,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要睡觉了。”
“你真吃过了?”
“吃过了。”
头发没有全完擦干,阮江州将毛巾扔到一边。他本来就很高,脸部线条俊美凌厉,稍瘦一点儿就看得出。可是,他又不是肯听话的主,即便是阮苏荷这个亲姐姐,也说不了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因为倦怠,所以想离得这个家这些人远远的,连公司都不肯进。
阮苏荷叹了口气,告诉他:“那你好好休息吧。”她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不是说那个方倍儿也在你们科,她现在怎么样了?”
阮江州已经歪到床上,懒洋洋的眯着眼:“姐,你别瞎打听了,病人的情况我不好说。”
阮苏荷一撇嘴。
“小气。”
(002)我有病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病人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看来是发病了,惊动了好多医生护士。
阮江州没多久也赶了过来,不似平时看到的西装革履,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看出行色匆忙。拔开众人靠到病床前检查情况。
病人已经被制止住,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镇定剂给病人打上,那个人抽搐了两下,渐渐安静下来。阮江州却发了一通脾气,就因为几个人在治服病人的时候对他动了粗,以至于他反抗得越发剧烈,看似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们不能在精神上受刺激你们不知道么?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刚才情况太紧急了,其他人也没有多想。见劝不住他,几乎一拥而上,忽略了病人这个时候脆弱得像个小孩子,太激进了反倒适得其反。
医护人员也看到那些青紫不一的痕迹了,低着头不吭声。
阮江州将针扔到托盘里,转身向外走。
看到秦漫操手靠在病房的门框上。
他脸色不好看,对谁说话都是冷冷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漫树起身:“看热闹啊。”
阮江州板着脸往外走,秦漫跟了出来。
“你看他发作起来又喊又叫,我从来不会这样,怎么能说我神精有问题呢。”
阮江州侧首看她:“病有很多种,你跟他的不一样。”
“他是什么病?”
阮江州薄唇轻抿:“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他认为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具有相同外貌特征的人取代了。而他又很爱他的爱人,所以异常苦恼。”
秦漫背着手走在他的身体一侧,静静的打量他。隐隐有些知道为什么他的梦境防御者那么强悍了。阮江州同时拥有医师资格证和心理资询师资格证书,这不单是精神科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所以,秦漫觉得这样的人该和他们盗梦者一样古怪,至少神精系统的冷静程度异于常人,极易分清现实和虚幻。
阮江州看她不说话,以为是难以理解,继而说:“精神和身体一样容易病变,只是身体上的痛触感知强烈一些,许多精神上的却被忽略了。但不被关注,并不代表没有问题。”
秦漫歪着脑袋:“你想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神精病。”
阮江州斜眸睨她:“可以这么说。”
秦漫想了一下:“其实我以前顶多算心理有点儿问题,跟神精疾病还扯不上。”
“你极度抑郁,不是病是什么。”阮江州最不乏的就是病例,简直顺手捻来:“不要小瞧了精神疾病的危害,你之前不是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不是每天致命的才叫病。就算一个人说话时母语带着其他地方口音都可能是种精神病变,临床上将这种病叫外地口音综合症。还有一种叫巴黎综合症,更加让你不能想象。”
“什么叫巴黎综合症?”
“说白了就是日本人在巴黎工作或者度假时发生的一种精神紊乱状态。”
秦漫不可思议,这也算病么?
还真是千奇百怪。
阮江州到办公室门口了,掏出钥匙问她:“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想出去走一走,听说要主治医生批假。”
阮江州告诉她:“去大楼外面走一走吧。”
秦漫苦叹:“我快将你们医院的草坪踏平了。”
“看来你不仅抑郁,还有多动症。”阮江州眼底一点微蕴的笑意:“别总想着出院,不如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等你好了,一天也不多留你。”
秦漫真是无奈。对他摆了摆手:“你进去吧,我没事了。”她转身,走出一步又想起来:“对了,之前你女朋友来找过你,问护士的时候我听到了。然后我告诉她别再找你了,说你跟另一个女人在走廊上结吻,估计是不打算要她了。”
阮江州先是惊诧:“为什么这样?”
秦漫漫条斯理:“因为我有病,还是神精病。”
阮江州接着眉眼飞扬:“知道自己有病还是好的,得治。”
(003)入梦失败
自从林洛凡在医院见过秦漫以后,逢人就说:“方倍儿可真是疯了,那天我看到她,整个人跟鬼一样。”
她话里有诋毁的成份。
秦漫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她和阮江州的好事被她破坏了。女人往往都很小气,所以耿耿于怀。
一张桌子上围着四五个人,听到林洛凡说起方倍儿了,一个个兴致勃勃。
“她真的疯了?”
有人接话:“不疯才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阮安南不要她,难怪她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有脸活下去。”
“这么一想,真是挺惨的。”
众人七嘴八舌,多半是嘲笑。
林洛凡操手说:“不过我挺支持温峤的,方倍儿除了会哭,哪一点如温峤了。”
“我听说温峤大学的时候就是校花,追她的男生围着校园转三圈,方倍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
世风日下,温峤一个挖墙角的第三者,反倒万人称颂。
接着有人一脸羡慕:“洛凡,阮江州真是你男朋友啊?真有面子,是不是他的那些病人你全见过?”
林洛凡嘴角钩着笑,一脸得意。
“病人的资料是要保密的,不过他不会瞒我。”
引来一波的赞叹,便有人嚷着:“什么时候让阮江州请我们吃饭啊,他现在是你男朋友,请请我们这些小姐妹是应该的。”
“哗啦”一声,哪里飞来的液体,溅了一身,就像车轮滚过水洼时喷溅起水花一样,不过是红色的,有人穿了昂贵的白裙子,惨叫连连。
“这是什么啊?酒了我一身。”
这间酒吧的帘子是用珠珠串成的,这会儿一排帘子微微摇晃,像风吹过一样,液体明显是从那边泼洒过来的,是一种红酒。可是,帘后的沙发空着,却没有什么人。
“看来是跑掉了,问问服务生。”
“真是太缺德了,我这条裙子限量版的,以后还怎么穿,气死我了!”
……
阮江州带着护士来查房。
他的鼻子特别敏锐,进来嗅了一下:“你喝酒了?”
秦漫靠在病床上,懒洋洋的说:“你胡扯,哪里有酒……”
阮江州走近来,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凑到她的唇际,呼吸相距可闻。他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细密浓长,宛如天翻地覆。
接着抬起眸子,盯紧她:“还敢说你没有喝酒。哪里弄来的?”
想收,被秦漫攀住手臂,咫尺的距离冲他吹气。
风情万种的扬起一个笑:“阮医生,别急着走啊,我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