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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要来了?”牛富和范天顺四处张望,不太相信。就在这时候,闷热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就象情人小手一般的凉风又开始轻拂起宋军将士的肌肤。紧接着北面的天空中迅速出现一线乌黑。象一条细线一样飞快变粗变长,黑沉沉的乌云遮盖了小半个天空。牛富和范天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道:“乌云!真要下暴雨?”
“那是当然,这是本将军数十年的经验…………不要忘了,在参加军队以前,本将是在山上砍柴卖的樵夫(注1),如果不掌握好风霜雨雪什么时候出现,本将军早就饿死冻死了。”吕文德站起身来,一把牵起战马,大声命令道:“暴雨再有两柱香时间就要落下,全军出发!目标,邓州城!大宋…………从北面传来,黑沉沉地乌云飞一般完全遮盖了天空,狂风大作,吹得树枝狂展,尘土飞扬,将天地万物席卷其中;雷声轰鸣,闪电肆虐,将昏黑的天地映出一片片雪白;铜钱大的雨点滴滴落下,开始是稀稀洒洒,打得人肌肤生疼,然后猛然收住,又是一阵吹得须发连飘的狂风袭来,卷着雨点着、竖着、斜着狂乱落下。地面上积水成河,浑浊的水挟着树叶草枝满地打旋,炸雷一个接着一个,震耳欲聋,放眼看去,天与地已经分不开,尽是一片水地世界。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刚开启不久的邓州城南门前已然没了行人,把守城门的蒙古士兵也全部躲到了城楼之中避雨,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乘机耍钱弄骰,但骰子还没扔上几把,城楼中的蒙古军士兵忽然听到哗哗暴雨中依稀传来歌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雨声雷声虽大,却无法遮盖这悲愤激昂的歌声。
“这是什么声音?那来的?”一个蒙古兵纳闷的问道。另一个稍微识字的蒙古兵答道:“好象是《满江红》,南人岳武穆地词。”
“我不是问是什么歌,是问那里来地这声音?都别说话,仔细听听。”开始那蒙古兵不耐烦的说道。其他蒙古兵侧耳细听,一个士兵首先狐疑道:“好象是南面,不是在城里。”
“奇怪,这么大地雨,谁这么傻跑在大雨里唱歌啊?好象唱歌的人还不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到外面看看。”城门官命令道。一个蒙古兵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走出城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雨中张望半天,终于看到南面大道上似乎过来了一群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飞速前进,他忙叫道:“大人,好象是军队。”
“军队?没听到有军队调动啊?”城门官满头地雾水,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这时候,天上又是一道闪电掠过,借着刺眼的白光。雨中那蒙古士顿时看到…………正在向城门飞奔的军队,赫赫然竟然是一支穿着宋军服装的宋军!撕心裂肺的嚎叫马上在城楼上响起,“快关城门!是南人的军队!”
“大宋…………!”时间已经晚了,策马冲在队伍最前面地吕文德已经拔出钢刀,指着半里外的邓州城门大喝道:“弟兄们,抢占城门!大宋!”
“大宋…………!”三千宋军发出整齐呐喊,扔下已经无用的云梯。拔出雪亮的钢刀,呐喊着飞奔前进。吕文德一马当先,牛富和范天顺两员猛将紧随其后,三千宋军就象下山猛虎一般扑向邓州南门。收到敌袭警报的蒙古守军仓皇拉起吊桥间。吕文德已经第一个冲到吊桥前,钢刀奋力斩落,牵拉吊桥的一根碗口粗的麻绳应声而断,牛富第二个扑上去,两刀砍断另一侧地吊绳,已经升到马头高的吊桥砰然落地,后面的宋军步兵蜂拥而入。
“敌袭!敌袭!敌袭!”无数的蒙古军守兵疯狂叫喊起来,但不管他们怎么喊,还是无法阻拦宋军冲进邓州城地脚步。几个试图关闭城门的蒙古军士兵刚摸到城门。范天顺的钢刀就已经落到了他们的头上,鲜血与雨水已经飞溅,潮水一般的宋军迅速将他们的尸体踏成肉酱。一枚枚用防水油纸包裹着的手雷嗖嗖飞出,爆炸声陆续响起,炸得冲来阻拦宋军的蒙古军队伍哭爹喊娘;刀光翻飞。一名名仓促应战的蒙古军士兵惨叫着倒在血泊水洼之中,厮杀声与雷声一起响彻云霄。
不得不承认,蒙古军队地应变能力和战斗力都胜过普通宋军一筹,吕文德的三千士兵刚刚全部冲进邓州城,城中守军就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组织起一支支队伍与吕文德军队展开激烈巷战。只可惜他们这次遇见的军队乃是吕文德从荆襄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最精锐者,没有一个不是经历过襄阳保卫战和鄂州大战的百战勇士,擅长弓箭地蒙古军如果在城楼上用弓箭御敌,也许还能占据上风。可是到了刀刀见肉、枪枪见血的近身巷战中。再加上宋军有巷战利器手雷这个克敌法宝,这些蒙古军士兵就难以对吕文德军构成威胁了。巷战经验丰富的荆襄军士兵巧妙利用街道所有能利用掩体掩蔽自己。灵巧躲避着蒙古士兵的刀枪,继而用钢刀狠狠砍断绕开掩体的蒙古士兵肢体,用长枪狠狠扎穿蒙古士兵的胸膛;刀光闪烁,刺枪如林,阻拦在宋军前面的蒙古军士兵成片成片倒下,即便有宋军中刀倒下,后面杀红眼的宋军士兵马上高呼着大宋口号补上,更有那手雷不时从交战双方头上飞过,落到蒙古军士兵密集的队伍中炸开,铁片乱飞,一声巨响就是一片血花。只在片刻之间,邓州城南面就已经是尸横遍地,流穿鲜血将淹没脚背染成了一片片淡红。但总体来说,还是兵力稍少地吕文德军占据上风,开始往城中心迅速推进。
“给我上!上!阿拉!”匆匆从衙门中赶来地邓州守将乌怵哇哇大叫,凶狠的将被宋军杀得节节败退地士兵砍倒,大声叫喊着催促士兵奋勇杀敌,“上!都给我上!苍鹿白狼的子孙们,想要活命就给我上!阿拉!”无奈乌怵麾下的四千军队中仅有不到一千蒙古士兵,其他的汉兵和色目士兵可对苍鹿白狼没有什么热爱,又被宋军的手雷炸得鬼哭狼嚎,就更没兴趣去维护苍鹿白狼的荣誉了………既然乌怵旁边无法通过,这些汉兵和色目兵还可以从其他街道小巷逃窜,或者闯入民居从后门逃走…………巷战就是这么一个好处。
“牛富,给我让那个鬼叫的狗鞑子闭嘴!”乌怵绝望的鬼叫惹起吕文德注意,吕文德马上派出牛富去要他的小命。牛富也不迟疑,一把扯掉上半身的军衣,光着膀子冲上前去,钢刀疯狂劈斩,将一个个拦在路前的蒙古士兵砍倒砍翻,直逼邓州守将乌怵。乌怵见牛富杀得凶猛不敢硬接,赶紧转身逃窜,他这一逃不要紧,前面被他逼着与宋军血战的蒙古军队伍立即崩溃,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命,宋军穷追不舍,撵着他们的尾巴继续疯狂砍杀,战线也迅速往北推移,很快便转移到了邓州城的中央地区。
“狗鞑子,给老子站住!”牛富追着乌怵冲杀了两条街没有追上,反而被其他蒙古败兵阻拦住道路,眼看乌怵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牛富直气得哇哇大叫。那边乌怵见牛富已经被拦住,却马上转过身来,嚎叫着试图重新组织队伍与宋军展开巷战。不曾想牛富看准有机可乘,马上从腰上取下自己的最后一枚手雷,用牙齿撕破油纸,咬下拉环奋力掷出,不偏不倚正好的砸在乌怵怀里,已经见识过手雷厉害的乌怵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妈呀!”赶紧双手一抬,想把手雷抛到远处,谁料那枚手雷向上飞起飞到他脸上的时候忽然炸开,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首当其冲的乌怵脑袋立即消失,被炸成了血肉残渣。
“乌将军死了!乌将军死了!”乌怵的死导致蒙古军士兵士气**,吕文德乘机指挥宋军高喊起投降不杀的口号,动摇蒙古军士兵的抵抗意志。因为有鄂州惨败的例子在前,蒙古士兵在宋军面前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傲气与斗志,见有活命的希望,守军的汉兵立即开始有人举手投降,那边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却不愿战也不愿降,本着打不过就跑这条千古不变的原则,失去将领指挥的蒙古士兵迅速往北门败退,逃出北门败往南阳。少量负隅顽抗的蒙古士兵也被宋军迅速砍倒,继而乱刀分尸。待到大雨停歇之时,城中守军已经被基本肃清,至少没有了成队抵抗的守军,大部分蒙古军在不明白来敌多少的情况下仓皇出逃,少部分守军被杀或者投降,邓州城遂告陷落。
“将军果然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天降大雨,也算准了鞑子没有关门,我军能获如此大胜,吕将军首功名至实归。”城中大局刚定,马屁声立即在吕文德身边响起。负了轻伤的吕文德却叹气道:“胜得侥幸啊,如果不是敌人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如果不是牛富炸死守将,我们没这么顺利…………不过也好,拿下了邓州,忽必烈再想给京兆府增援,粮道就处在我们的威胁下了。”
注1:吕文德出身樵夫,是南宋名将赵葵慧眼识珠,将他从低级士兵一直提拔到独挡一面的南宋重将,历史上的贾老贼也对他十分倚重。虽然吕文德在军旅生涯和仕途中犯过不少错误,但他的抗蒙决心、显赫战绩与民族气节却不容抹杀。
第二卷 风云临安 第五十六章 后院起火
更新时间:2009…5…23 22:38:04 本章字数:7297
邓州失守,对控制着中原地区、吐蕃、云贵、安南、东北和朝鲜等地的忽必烈来说,土地和人口的损失简直可以是忽略不计,但是对忽必烈的战略部署来说,威胁却是相当巨大的。因为在忽必烈的西北战略中,首要一点就是控制凤翔路这块战略要地,但打仗就要钱粮,要想从主要产粮地中原地区给凤翔路补充粮草,主要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从洛阳经陕州、潼关、渭南到京兆,这条路距离最近但情况却不理想,先是在金蒙战争中惨遭蒙古军队屠杀,千里无人烟,后来端平如洛宋军反攻洛阳之时,蒙古军队挖开了黄河大堤水淹宋军,这些年又一直忙于打仗未及整修水利,所以这条路仍然是人口稀少的黄泛区,运送辎重的难度可想而知。二是从北至南走向,自德州出发经延安府、富县、耀州至京兆;但这条路所经过的州县中有不少忠于阿里不哥的蒙古将领,十分不可靠,并且多是平原地区,容易被阿里不哥的骑兵骚扰袭击,忽必烈要想从这条路运粮到前线,所冒之风险十分巨大。
除了上面两条道路,第三条运粮路本来是十分安全的,从许州经襄城、方城、南阳和内乡进京兆路,虽然稍微有些绕路,但沿途所经过的大都是重要产粮区,可以在沿途征调粮草,减少后方的压力,途经诸州县又全是忽必烈的死党控制,乃是运粮至前线的上佳路线。可惜忽必烈的算盘虽好,却偏偏遇上了专门给忽必烈捣乱的贾老贼,吕文德偷袭邓州得手之后。这条粮路就又暴露在了宋军刀锋之下,已成雏形地南宋骑兵又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练兵和立功机会?
鉴于以上情况,所以忽必烈在得知邓州失守后,赶紧急急忙忙的改变从南线抽调兵力物资的计划,同时收回边境军队反击宋军挑衅的命令…………在这个敏感时期惹翻了贾老贼那条老疯狗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就是派出快马追上正在出使南宋途中地使者郝经。催促他赶快南下,不惜一切代价与南宋缔结盟约,缓解南线的危机。并且慷慨的表示,愿把去年兀良哈台侵占地邕州土地归还南宋(约占广西一半的土地),交换被吕文德夺取的邓州。同时秘密往南阳集结兵力,准备在谈判失败后采取军事手段强行夺回这个战略要冲。
和忽必烈不同,贾老贼在收到诸路军事行动进行顺利的战报后,先是喜笑颜开。然后又大发雷霆。“刘整狗贼!本官命令他骚扰袭击蒙古鞑子,牵制刘黑马的军队,他跑去打下南溪有屁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山城既没军事价值也没经济价值,还要分兵把守,得不偿失,他到底有没有把朝廷地军令放在眼里?”
“少傅。刘整此人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乃是奸邪之象,传闻他与蒙古鞑子也有勾搭,若不早除,只怕日久必成祸患。”刘整地人缘确实差到了极点,贾老贼手下几个心腹除陆秀夫和张世杰外,其他几个走狗都对他印象不佳,贾老贼刚流露出对刘整的不满。韩震就第一个跳出来煽风点火。拿出四川制置使俞兴的奏折振振有辞的说道:“据俞兴报告,他命令刘整沿江而上袭击鞑子各处要塞。使鞑子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可刘整对此却置若罔闻,故意大张旗鼓的强攻无关紧要的南溪小城,虽夺下城池却使我军士卒损失惨重,付出上千伤亡却杀敌不足百人,过后又按兵不动,其用心着实令人费解。”
“这只是俞兴地一面之词,他与刘整素来不和。泸州离临安远隔千里,又没有刘整的辨报,不能全信。”还好,贾老贼愤怒之中还保持一丝理智,并不肯全信俞兴那根****老油条一个人说的话。但贾老贼保持理智,他手下那帮人却不肯就此罢休,宋京又站出来拱手道:“少傅,刘整此人不仅与俞兴不和,与吕文德将军也下来不对付,吕文德将军多次奏报刘整在军费上手脚不干净,可见其人之贪婪卑鄙。将位于长江上游的蜀中要害泸州交与他镇守,倘若有变,蜀中危矣,长江下游也将地利尽失。”
贾老贼不说话了,刘整在历史上的表现一直是贾老贼的心病,但四川离临安实在太远,贸然更换刘整,如果出了问题,贾老贼可是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边贾老贼的几条走狗见贾老贼心动,忙一哄而上,大说刘整的坏话,主要就是针对刘整地军费问题和人缘关系大做文章,把刘整贬得狗屎不如,简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让本就知道刘整将要背叛南宋地贾老贼更加动摇,逐渐起了把刘整调出四川的心思。
“不要说了。”考虑许久后,贾老贼挥手制止众走狗地谗言,沉吟道:“刘整这个人不擅长与同僚沟通是真的,但他以往的功劳也不能一笔抹杀,更不能将他撤职或者逮捕。本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以升官为名把他调出四川,让他到临安来做官,本官亲自安抚他,他是个将才,不能浪费了。”
“少傅高明。”贾老贼几个走狗眉开眼笑…………这回可对得起俞兴送给他们的重礼了。宋京又建议道:“少傅,既然把刘整调走,那下官建议由俞兴兼管泸州兵马,从俞兴的部下中挑选能征善战之将去接替泸州。俞兴久在四川,比较了解当地情况,接管之后能迅速上手。”
贾老贼这回又不说话了,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半晌才沉吟着问道:“让李芾去如何?让他兼任四川安抚使,也是升他的官。”廖莹中忙摆手道:“少傅,切不可让李芾去接管泸州,李芾是文官,对军队不是十分在行,泸州是攻守兼备之地。怕他难以胜任。”
“倒也是,李芾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贾老贼点头,听取了狗头军师的意见。但南宋人才正值青黄不接,有能力的要不在担任着重要职位,要不就是资历不够…………比如张世杰。一时间又拿不出合适的人手去接替刘整,贾老贼不禁感觉万分为难。倒是廖莹中建议道:“少傅,吕文德将军之弟吕文焕将军如何?他的能力可不在吕文德将军之下。”
“吕文焕?这倒是个合适人选。本官刚才也考虑过他。可吕文德正在邓州,襄阳需要他镇守,把他调走,襄阳就没有了可靠地大将。”贾老贼摇头。廖莹中笑道:“少傅不必为难,吕文德将军身为京湖路安抚制置大使,怎么能长期滞留邓州小城?何况少傅夺取邓州。为的就是威胁鞑子西进侧翼。在平原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