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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请。”
小亚让女人坐到椅子上,一副邪神法人吉可·麦克的仆人的样子。
悟收拾了一下桌子上面的东西。
女人弯下腰,把遮住脸的头发理上去,对话开始了。
2
放学后,我急着跑出学校的时候,江户川辉麦酒从后面叫住了我。
“那个,天草。”她贴近我的身体说。
她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有会起奇怪名字的父母的同伴。但是她却跟我们完全不同,会说“这不是很可爱的名字吗?”
“喂~”更加贴近了。她从后面把手臂伸进我的双胁。
我没有回答。见我没有反应,她慢慢地更加贴近了。像在玩“压馒头”一样的气势。
我和她从高中一年级开始同班。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见面开始辉麦酒就像青梅竹马一样的亲近我。说不定对我有意思?我这么想的时候才发现她对大部分人都这样的态度。
说实话有点失望。
可是,当我以为她是跟任何人都能很好相处的时候,她又会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周以上,不想见人。
总觉得她跟人的距离感很微妙。
“喂喂喂喂~”
反复纠缠着,像被丢掉的小狗一样蹭过来。总之那副拼命讨人欢心的样子,到5岁为止还是能被容忍的,但是到了16岁,就给人不和谐的感觉。现在就是这样。偏偏,辉麦酒对别人的反应是很迟钝的。
我不耐烦地说:“干什么啊。”
辉麦酒无视我的厌恶的口气,回答道:“你今天也要去那里吗?”
“那里是哪里?”
“那间‘夜尿症’。”
“是那间‘不眠症’吧?”
“没错没错,就是那里。”
虽然有很多想法,不过我一般把辉麦酒当笨蛋。她确实成绩很低。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如此低的成绩,她告诉过我说因为所有科目都不擅长。即使如此,有时候会突然指出问题的中心。比起那些,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艺很好。笨蛋是不会做料理的。所以有时候,只是有时候,会想她是不是有惊人的潜在智力。
“然后呢,你要到那间‘不眠症’去吗?”
“今天不去。”
“不去啊。”她重复着我的话,看起来有点开心,“那就是说,有空闲对吧。”
“并不是这样。”
“为什么?”
脸鼓起来了。对于童颜的辉麦酒这样的表情不算太糟糕。因为觉得自己可爱而做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动机有问题。
“有个要去的地方。”我说。
“哪里哪里哪里?”身体全部靠了过来。
被她逼到了道路的尽头。再这样下去,半只脚就要进阴沟了。
“那个啊。”说着,把头往傍边转,辉麦酒的脸在意外贴近的地方。被吓到一样的大眼睛、柔柔软软的嘴唇,这样看起来她是有一点可爱啦。
“刚才,你觉得我很可爱对吧?”奇怪的地方的直觉倒是很灵。
但那是不该说出口的事情吧。有很多缺点的辉麦酒。就算稍微有点可爱,跟她缺点的部分比起来的话,还是缺点胜利了。
就是这样,我回了句“那是不可能的吧”。
“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刚说出口,像决堤了一样,她的笑脸消失了。
“不要说那么残酷的话。”悄悄念着,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太卑鄙了。
这明显是辉麦酒的陷阱。不,也许不是陷阱,只是辉麦酒的本性。实际上她是很单纯的。所以说,现在到底是哪边。这到底是不是陷阱。哪边?哪边?不,没什么好犹豫的。
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如果在这里上钩了,就会被她要求这要求那的。
这是陷阱,这是诅咒。
我压抑越来越严重的怜悯,说:“对不起,说得太过分了。”
“是吧。”突然变得开朗了。
果然是陷阱啊。
不过现在要先把话说掉:“今天不行。”
“为什么?”
不去看她的那张脸,我说:“所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
“到底什么事情?”
我正想回答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又在跟女孩子玩了?”
不用看也知道,悟一定笑嘻嘻的,手里拿着热狗,嘴唇上像老掉牙的剧集一样沾着番茄酱。
“天草的身后,有女人的影子。”小亚像在说旁白一样说。
“我说,你们啊。”我回过头说,“别破坏我声誉。”
“哇——塞巴巴生气了。”悟叫道。他还真的拿着热狗,嘴唇上沾着番茄酱。
“谁是塞巴巴啊。”
“那么,爸爸。”
“我说啊~小亚。”
“塞?”
“不对!”
“喂,别管那种笨蛋了。”
“哇~被当成笨蛋了。”悟说。
“笨蛋被当成笨蛋了。”小亚说。
完全无视这两个人的辉麦酒说道:“然后,为什么今天不行?到底有什么事?”
“去见别的女人。”悟说。
“去见别的男人。”小亚说。
“烦死了!”我和辉麦酒同时说。
“理由。”
“去看望外婆。”
“哇,意外。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辉麦酒吃惊的说。
“前卫的年轻婆婆。”悟说。
“说不定会和外婆结婚。”小亚说。
“杀了你们哦。”我和辉麦酒同时说。
“那个,因为爸爸发短信过来了。”我找出那条短信,像水户黄门的令牌一样展示给他们三个看。上面清楚写着“外婆想吃布丁了,拿过去”。
“恩,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小亚说。因为知道违抗父亲命令的可怕之处吧。就算这样我还是差点发了“你自己去”的回复。
“那么,路上小心~”
被三人目送着,我重新走向了医院。
说是外婆,其实是父亲的母亲。五年前因为感冒,得了肺炎被送进了医院。虽然几周就出院了,但那之后身体彻底垮了,经常进出医院。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入院了,已经三个月了。
小时候,外婆非常疼我。母亲去世之后也是,还在的时候也是,都比母亲还要疼爱我。当然也比父亲疼爱我。话虽这么说,父亲是例外啦。父亲的眼里只有自己。那样自我中心的男人,只能说他愚昧。
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想稍微孝顺一下祖母,到附近的商店街买了两个布丁,去了医院。
骑自行车15分钟,快一点的话10分钟就能到。没什么着急的理由,所以现在慢悠悠地骑着车。
离医院越来越近,总觉得有点压抑。虽然也没什么会快乐的去医院探病的人,不过我比他们更加消沉。
这几年,我只见过在医院的祖母。每次见到她,她都更加虚弱了。每天看的话,会觉得她的状况一会好,一会不好吧,但是一个月才去一次的我看来,她越来越虚弱了。
祖母真的很疼我。小学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祖母家。我还记得,去的时候,祖母总是用非常快乐的表情欢迎我。就算我说父亲的坏话,她还是笑呵呵的,跟我一起说父亲——也就是他儿子的坏话。只有干瓢和菠菜做出来的美味卷寿司,和这些材料做出的美味味增,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种味道。长大了,被外婆摸摸头的时候还是很开心。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祖母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那样的祖母,现在在医院等着。渐渐与记忆里的祖母不一样了。
电梯到了,门打开了。
脚很重。
慢慢地挪动脚。
但是脚没办法很好地向前进。
接近外婆的病房了。
感觉越来越讨厌了。
食物和药物混合的味道,那是因为刚吃完晚饭吧,还有一点粪尿的味道混在里面,让人有点受不了。
来到了这样的病房前。
拿着只能装下两个布丁的小盒子,我站在病房前。名牌上写着六个人的名字。
下定决心进去。对同病房阴郁的老人们默默行礼,我向最里面走去。祖母没有躺着,坐在轮椅上,看着床上的电视机。
“外婆。”我从后面叫道,但是没有反应。
我站到祖母的旁白,用脸把她和电视机隔开。
努力地摆出笑脸,说“晚上好”。
眼睛的焦点聚在了我的脸上,慢慢地浮出微笑。
“啊,小‘心’。”祖母从我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叫我小‘心’。
我松了口气。
看来她今天气色不错。
“我带布丁来了。”把小盒子放到她面前。
“父亲拜托你带来的吧?”
“恩、恩。”开心地点头。
“大家都好吗?”
虽然不知道大家是指谁,但还是回答了“大家都很好”。
“能不能带我到窗边去?”
“好好”这么回答着,我把轮椅推到了窗边。窗外并没有什么东西。向下看是医院的停车场,对面是没品的灰色大楼。夕阳下的街道,看起来比晚上更暗。不知道在那里看什么,祖母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外面。
我打开盒子,拿出布丁。打开盖子,插入勺子。
“给。”
“谢谢。”像小孩一样说着,祖母吃起了布丁。今天很好地拿着勺子,果然状态很好。
医生说是老年痴呆症。虽然是痴呆症的一种,有时手和脚会不听使唤。这好像是老年痴呆症的特征。
听说祖母经常发呆。但不是一直这样,大部分时间是像今天一样正常的,奇怪起来,有时候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喂,小天。”祖母说。
“什么”我这么想,小天应该是指我父亲——柳原天之介吧。
“窗户外面有点什么呢?”
窗户外的是夕阳下的天空、孤零零站着的几栋大楼,很煞风景的的景色。
“那栋楼的一层有卖自行车、那栋是连锁的酒店。”然后我说明了这里是医院,谈话又继续了下去。
“以前经常被外婆送。这附近有个体操俱乐部,我小学的时候参加过的。在那里好几次被外婆接送过。这家医院就在那个体操俱乐部附近哦。”
“体操,你以前很擅长的呢。”外婆很高兴地吃着布丁。拿着勺子的手有点危险。但是我来了、太好了,有点这么想。只是有点。我不想再心痛了。没有等她吃完,我说道:“那么,外婆,我先回去了。”
“再呆一会吧,我给你做卷寿司。”
“那样啊,恩,但是,差不多要回去学习了啊。”
“是吗,很幸苦呢。”伤心地低头。
“那么,就这样,再见。”嘴里喃喃地说着,我离开了房间。
直接回家的路上,那个麻烦的女人等在那里。
3
安静地站在玄关前的样子就像幽灵。低下的脸是青白色的,黑色的长发很浓密。
“从你父亲那里接到许可已经下来的通知了。”
女人压着声音。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给人这种感觉。不想在夜里、不,白天也不想碰到这种人。
但是这种人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得到复仇许可呢。还是说,正因为是这样的人,许可才下来的吗。
“在里面等我就可以了。”
“按过门铃了,可是没人回应。”说着,怨恨地看着我。
“啊。”我不禁放大声音。父亲叫她来,却没有等她。
“没办法,总之先进来吧。”
插入钥匙,打开门。
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赚的钱,这是间稍微有点华丽的独立房。直接来到客厅。请那个女人坐到在直销家具店买的三层沙发上。大部分的事务是我来做的,所以经常在这里跟客人谈话。虽然想说无所谓,但为了让客人看起来不会太糟,才让老爸买的。
“那么,请稍微等一下。”
我到父亲的房间,开始找文件。有一张复仇许可下达的信件。
“是这个吧。”连带信封一起交给她。
“那么,再确认一次委托内容。”我一边看着申请许可的文件,一边说。
“恩,诅咒的对象是山城素敌和高桥可爱两个人。两个人都是15岁。私立金刚石女子中学部的学生。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你的女儿设乐美嗔的遗书上。诅咒内容是咒杀对方。尽可能用残忍的方法杀掉对方。这这样没错吧。”
女人脸色阴暗的点头。
就是说,女儿因为被欺负而自杀了,想帮她报仇。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理解了(当然了),但是失去重要的人的悲伤,我是知道的。能够想象得到。所以当重要的人被杀了,会想要把凶手杀掉,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实际上如果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的话,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是因为是被欺负吧,总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微妙。
学校断言没有欺负同学的事件,虽然不认为那是事实。所以我跟这个女人一样,不相信学校的公开回复。实际上一定被欺负了吧。
但是,我不认为犯人是那种被杀了也可以的恶人。总觉得那样有点不对。
欺负事件就发生在我身边过。
现在的学校,混起来很容易。但是并不是大家的关系都很好。而是,某种意义上,大家都很疏离,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所谓的感觉。虽然关系不坏,但是也绝不好。总觉得很微妙。这种微妙的关系对于我来说正好。
但是中学的时候,有发生过欺负事件。虽然没有出现自杀者那么严重,但是的确有过欺负事件。
我看到了事件的全部。并不是我做了什么,如果要说整个事件里谁有错的话,然后,那个人不得不为这个罪过去死的话,那么包括我,当时所有的同班同学都该去死。
就是这么想着,不知道对错地这么想着。
“那个,你在听吗?”
因为女人的声音,我猛然抬起头,“当然。”
虽然生气地这么说了,但是很快沉入自己的想法里是我的坏习惯,虽然也不至于说是坏习惯。
“那么,什么时候下达咒杀呢。”
“恩,从许可下来的时候,所以诅咒已经开始了。”
“真的吗!?”阴暗的脸上仿佛显出萤火虫般的光明。
“他们什么时候会死?”她淡淡地笑着,问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从以前的经验看来,从许可下达的一周到两周里,就会有结果了。”
“一周啊。”
“只是一般标准。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没有应验的话,也不代表诅咒就失败了。说明过很多遍了,结果不会暧昧不明的。”
“如果对方没有死呢?”女人回复了以往的黑暗,“那时候可以再申请一次吗?”
“申请是随便的,但是同一个对象的二次诅咒,许可是不会下来的吧。”
“那样的话就绝对。”女人瞪着我说,“绝对要把他们杀掉。”
“所~以~说~”
“绝对!”女人留下这句话,逃走似的离开了。
跟这种人打交道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起争执吧,我想。
4
“杯具。”小亚认真的说,“你一定杯具了。”
“这个不管怎么听都不是玩笑了。”我无力地说。
找这种人商量是我的不对。
“然后呢,那个欺负事件,是真的有吗?”问这种问题的悟,却是很开心的样子。
“那种事情我不知道啦。邪神也不会介意到底是谁对谁错。真相什么的也都无视。只要委托的申请通过的话,就按照他的成功率来实现对方的愿望而已。”
“判断申请许可的是谁?”小亚不是很有兴趣,一边搅拌着融化的冷饮,一边说。
“审议会判断的,但是最后好像是听从神谕。”
“神谕?”悟说。
“就是去拜托神。”小亚回答。
“最后好像是由地方自治体的邪神法人来决定的。如果那样不行的话,就要麻烦国立邪神法人了。国立邪神都有强大的力量,如果发动诅咒,会出现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已经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程度了。”
“就是说你不知道吧?”
被小亚这么说,我直率地点头。
“话说回来。”不舍地把炒饭的最后一口送进嘴里,悟说道。
“确实,孩子被欺负了想要去报仇,但就算这样,有人会想要去杀掉特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