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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又一剑、一剑又一剑、一剑又一剑。
「哈、哈哈哈!已经吓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吗!讲几句话来给我听听如何!」
一而再、再而三、一剑又一剑、一剑接一剑、持续不断挥剑劈砍。
「哈、哈……哈!?咦……这也太奇怪了吧……喂……?」
在这一瞬间,礼真已在哮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剑痕。
「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倒下啊啊啊啊!」
礼真发出尖叫声,对眼前的哮心生畏惧。
哮早已舍弃防御,双手低垂,只在礼真发动攻击的瞬间作出稍稍挪动身体的闪避动作。
再仔细一看,伤势几乎……不对,应该说除了细小的伤口之外,哮几乎可说是毫发无伤。
哮对着被这异常状态吓得惊慌失措的礼真开口说道:
「真是一把了不起的宝剑。能对映入眼中的所有事物祭出百发百中的攻击……对用剑者而言,的确是一把理想的武器。」
「可恶!可恶啊!」
「但也仅止于此罢了。你那把剑的性能仅止于准确地击中敌人。在命中之前似乎能给予持有者加成效果,不过在命中后便无法持续发威。换句话说,当攻击命中敌人之后,接下来就只能完全依靠使用者的实力。」
语毕,哮挺身承受礼真的斩击。
当敌人砍中自己的同时,哮也会随着轻扭身子。在这之前,他都一直配合攻击命中自己的瞬间扭动身子,顺势将刀劲卸往后方。
并不是靠刀身,而是利用自身肉体来卸除劲势。这是一招只要是熟练的剑术家就有办法使出的技巧。
起初哮使用扫魔刀试着化解对手的攻击,不过等到第三剑开始,他就很理所当然地改用这项技巧。
礼真的攻击确实又快又凶猛。
但也就是那样子而已。在砍中哮之后,斩击便瞬间弱化成只是力道大了一点的小孩子般的攻击。
使用者的技术,完全配合不了宝剑的强大性能。
《拉碧丝,收敛利刃。》
《收敛……利刃吗?》
《没错,我希望你让我的剑失去砍杀能力。》
只见刀身的利刃转眼变钝,哮所使用的野太刀,变成与木刀没什么两样的状态。
哮在承受了礼真的一轮猛攻之后——猛然伸手抓住提尔锋的刀身。
连击戛然止息。
「……唔,哇……!?」
「我明白了,天明路礼真。」
「…………!」
「我充分感受到你的气魄了。已经够了。」
哮闭上双眼,语调平静地如此说道。只是与发言内容完全相反的是,礼真不管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收回被哮紧握在手中的剑。
哮露出渲染成鲜红色的一双鬼眼,直瞪着焦急地企图收回剑的礼真。
「接下来——轮到我了!」
刹那间,哮的剑柄尾端挟带礼真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笔直捣中礼真的门面。
有如大炮般的一击粉碎了礼真的鼻梁,使他的脸随之完全凹陷。
礼真发出不成声的悲鸣,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后倒退。
「草剃真明流——狼之太刀。」
哮刻不容缓地竭尽所能压低身体,大幅度地由下往上挥动刀身轰向敌人下颚。彷佛野狼咬中猎物喉头般的凶猛一击,伴随着「啪叽」声响敲碎礼真的下巴,同时强行将他整个人轰向半空中。
礼真的身体就这么狠狠地撞上教会天花板,再缓缓往地面坠落。
「鲛之太刀。」
礼真还来不及完全坠地,哮已抢先一步由下方猛然挥动刀鞘,痛击呈仰躺姿势坠落至眼前的礼真背部。
「——咕啊!」
背部遭受重击的礼真口吐鲜血,身体再度微微腾空,但哮这次则高举另一手紧握的野太刀直劈而下。
轰然巨响。礼真的躯体重重地摔回地板上,木质地板应声碎裂。
「啊……唔……!」
「犀之太刀。」
紧接着哮抡刀刺入地板,连同地板带着礼真的身体一并往上挑砍。
这一击虽使得礼真整个人眼看就要跟着地板碎片一同被震飞出去,哮却伸长因发动扫魔刀而获得加速效果的左手,抢先一步紧紧抓住差点飞走的礼真的脖子。
在哮抓住礼真的颈项的瞬间,虽然听见了颈骨因反作用力而断裂的声音,但那不是什么问题。英雄化的人类并不会因颈骨断裂这种程度的伤势而丧命,立刻就恢复成原状了。
哮一手掐住礼真的颈项,将野太刀挪至身后,同时把礼真那张已被捣烂的脸拉到自己眼前。
「天明路礼真……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看。」
「咿……嘎……饶、饶了我……」
「你刚说剑术是什么来着?」
在礼真瓢张完全扭曲变形卧胆上的双眼流下眼泪,他一边求饶一边看着哮。
同一时间,剑尖已刺中礼真的心窝。
「咕……呜啊啊啊啊啊啊……!」
哮一边聆听他发出的哀号,一边抽出剑尖,再次挪移至身后。
「你说小兔是谁的财产?」
「……呜……啊咿。」
「她是谁的东西?」
「给……你……送……给你……她是你的……财产。」
「——错!!」
咆啸声贯穿礼真的鼓膜。
「她才不是什么财产!——她是我的伙伴!」
哮将肩头往后拉至极限,骨头发出几乎快要脱臼的嘎吱声响。
「草剃真明流!蜂之太刀!」
紧接着,哮释出一阵突刺风暴。
刀尖挟带宛如格林机枪一般的猛烈劲势,接连不断地凿穿礼真的装甲及身体。其攻击次数不单只有十或二十,而是以在数秒钟之间便祭出近百次突击的速度,持续凿穿礼真。
草剃真明流原本是由草剃诸刀流衍生而出的对人专用剑术。跟专门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诸刃流比起来,若扣除掉高命中率及快捷无比的出招速度,威力可说是大打折扣。再加上哮又刻意避开致命要害,更是降低了伤害。哮其实倒也没有手下留情,他之所以收敛利刃,也不是出于所谓的仁慈心肠。
是因为他曾与小兔承诺过。
他答应小兔会亲手把这家伙打到体无完肤的地步。
挨了最后一记凶猛突刺之后,礼真彷佛遭到钉刑一般重重地撞上教会十字架。
瘫软无力的他缓缓滑落至地板上,气若游丝且泪流满面。
要是少了因英雄化而大幅提升的治疗能力,他八成早已气绝身亡了吧。
「呜……咕……呼……咳……」
礼真的意识还十分清楚、手也还紧握着剑不放。但那并非因为他还保有战斗意志才紧握着剑。
是由于他明白自己若不握紧剑就必死无疑。因为就算向现在的哮求饶,显然也是无济于事,所以礼真只能握住剑。不管再怎么道歉、无论打算付出多庞大的代价,哮都绝不会放过自己。若不奋战就只会变成一团惨不忍睹的肉块。宝剑一旦脱手,英雄化一旦解除,那样凶猛的攻势他连一击都承受不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在没有博得任何人认同的状况下丧命。
只依靠这股执着,礼真紧握手中的剑。
因此——宝剑提尔锋聆听了他的心愿。
根据传说记载,这把无言宝剑能实现持有者的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承认礼真为宝剑主人。第二个愿望,使持有者的肉体化身为英雄。
至于第三个愿望——就是回避在这种状况下即将来临的死亡结局。
提尔锋的固有魔法——《绝对命运》。
此为实现愿望的究极魔法。在瘫坐于地板上的礼真正下方,浮现出一个金黄色的魔法阵。礼真受到了从宝剑内泉涌而出的威胁性魔力鞭策,被迫再度起身应战。
「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我能活下去……只要别死在这种地方就好!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所以认同我的命运吧,提尔锋!」
魔法发动,剑身释出一股凶猛强大的黄金魔力。
一股彷佛是由「想活下去」的这个愿望化作实体似的纯粹渴望就在眼前。
面对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扭曲存在,哮立刻集中全身斗气。
《拉碧丝。》
《遵命。》
拉碧丝回答之后,哮脚下出现一个琉璃色魔法阵。
收剑入鞘的哮微侧半身弯曲膝盖,缓缓压低腰杆。
这看似在积蓄力量的型态,是拔刀术的姿势。右手用力紧握剑柄,像是拔剑出鞘一般加强力道。相对的,左手却不是扶着剑鞘,而是改以拇指搭住剑锷,扮演起辅助右手凝聚力量的卡榫角色。
左拇指与右手嘎吱作响,不断累积反作用力。
一边是看起来奇特,却显得锋芒毕露的姿势。相对的,另一边的礼真则是摆出了将扭曲心态体现而成的充满执念的姿势。
显示出两人风格迥异的对峙,在下一瞬间爆发激烈冲突。
「我怎么能够——死在这种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草剃诸刃流——天之邪鬼!」
闪光。化作两道光芒的一击,迎面针锋相对。
魔力猛然爆发,整间教会只剩下骨架,其他墙垣装潢全数往外纷飞四散。
取得优势的是礼真。提尔锋发挥固有性能,哮的一击渐渐被逼退。拜《绝对命运》的效果所赐,礼真的力量随之更上一层楼。
哮以左肩靠住完全出鞘的剑背,为短兵交接的长剑增添一分助力。
尽管瞬间扳回一成,却仍无法抗拒提尔锋所引导的命运结局。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礼真神态疯狂地放声大喊,只见黄金魔力再次赋予他更为强大的神话力量。
实现名为命运这个魔法(心愿)的宝剑——提尔锋。
传说确有其事,宝剑同时也散发出如同传说所述一般的神圣光辉。
然而……
能够对抗这把具备强大性能、无疑配得上最强称号的宝剑的兵器——
——正是能够吞噬命运之魔法的魔剑。
《黄昏赋法。》
不管是命运或神只的意志,通通无所谓。
只要是魔法,只要是依照法则运用魔力构筑而成的事物……
都将悉数——吞噬殆尽。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能够决定命运的力量,为什么啊……!?」
礼真一边目睹黄金魔法逐渐遭到哮的刀身吸收,一边发出没出息的哀嚎声。尽管攻击百发百中的效果并未丧失,但回避死亡的命运却早已被吞噬殆尽。
哮将剑柄往前一送,银檞之剑与提尔锋的剑身随即互相磨蹭,彼此擦身而过。接着提尔锋的剑尖彷佛见机不可失一般,极其理所当然地笔直刺向哮的心脏。
但也仅止于此。只是让一击命中目标的提尔锋,就这么被哮身上的装甲弹开。丧失战意的礼真这一击,甚至无法对装甲造成任何伤害。
光芒消散,寂静随之降临。
礼真一边直打寒颤,一边抬头看着在自己面前重新高高举起剑身的哮。
「求、求求你……饶了我——」
哮静静地对哀声求饶的礼真摇了摇头。
高举过头的野太刀,倏然转变成体积庞大的巨剑。剑身反转先前吸收的魔力,散发出琉璃色光彩,有点过于夸张地被高举至半空中。
哮一脚踏出,不偏不倚地挥舞着巨剑直劈而下。
「草剃谙刀流——狒狒威吓!」
耳闻恶鬼咆啸的礼真,感受到心灵遭绝望感压垮的同时,瞬间被夺目光芒淹没。
哮挥剑劈落的飒爽身影,屹立在被震垮的教会遗址之中。
夹带着赋法之力的强烈一击,不留痕迹地彻底粉碎了——礼真的心灵。
嘴角挂着口水的礼真,呈现出双眼翻白的失禁状态。哮直劈而下的剑身,划破礼真的头发,停留在离头皮仅剩毫厘之差的位置。狒狒威吓原本是用来对付幻想生物的佯攻招式。摆出大上段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巨大,再以散发出真实杀气的方式给予对手恐惧感,进而创造出可趁之机。
只不过在对付礼真的时候,完全没有趁虚而入的必要就是了。
精神崩溃的礼真就此颓然瘫坐在地。
见证完礼真败北的模样之后,哮静静将剑收回剑鞘。
《这样真的好吗?》
不杀了他真的没关系吗?拉碧丝如此提问。
「小兔没有允许我取他性命,我也不认为这种家伙值得我痛下杀手。」
哮一边露出冷淡的眼神俯视礼真,一边开口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这种人的鲜血弄脏剑身。」
这句不经意的话一脱口而出,哮顿时觉得收进剑鞘的长剑好像微微躁动了一下。
哮神情诧异地低头看着腰际的长剑,也就是拉碧丝。
「你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这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不过你是不是在发抖啊?」
《不可能。我听不懂宿主在说些什么。》
「这、这样啊……」
对不起喔,哮不由自主地向她道歉。
哮撇下礼真不管,伸手拔出方才被震飞而插在梁柱上的提尔锋。
「怎么说也不能丢在这里啊。拉碧丝,拜托你变出一支适合这把剑的剑鞘给我。」
哮手持发出淡淡光辉的提尔锋,开口要求拉碧丝协助。
《…………》
「怎么了?麻烦动作快点,我还得赶回去跟小兔她们会合才行。」
《……您打算与提尔锋订定契约吗?》
平淡、毫无抑扬顿挫。然而拉碧丝的声调当中,却包含着一股言词难以形容的沉重压力。
「嗄?」
《我不会阻止您,但要与魔导遗产订定契约的话,就得解除与我之间的契约。于此同时,您也将沦为遭到异端审问会通缉的逃犯。真的没关系吗?》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啦。我只是要回收罢了。若是用你所制作的剑鞘,不但可以抑制这东西的魔力外泄,还能避免被其他人偷走吧?」
《尽管有很多地方比不上我,但提尔锋的固有性能恐怕略胜我一筹吧。只是请勿忘记提尔锋的固有性能带有『诅咒』。只要使用三次实现愿望的魔法,持有者肯定——》
「不会用不会用!我会使用的刀剑就只有你而已啦!」
哮拚命加以否定,拉碧丝开始愈说愈快的说话声戛然止息。
《是这样吗?那就好。》
拉碧丝再度以毫无起伏的嗓音作出回应。但跟刚刚不同的是,从她的声音已感受不到压迫感。
哮露出复杂的表情,启程赶往正在执行破坏术式任务的真理身边。
他一边轻蹴地面,飞越在校舍之间,一边瞄了握在手上的爱剑一眼。
(怎么搞的……总有一种从刚刚开始,这家伙似乎就一直露出怀疑眼神盯着我看的感觉。)
不知为何,哮总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老公被老婆怀疑劈腿时的辛酸感受。
寒风刺骨的校舍屋顶。持续独自对抗魔导遗产的真理,连替冻僵的双手取暖都办不到,只能十万火急地执行破坏术式所需的工程。
(……再一下下就能追上自动咏唱术式了……!)
即便是由魔女动手,像这种临摹魔法发动术式路线的作业,也会伴随着超乎想像的疲惫感。更何况对手若是这类特异魔法或大型魔法的话,必然会造成非同小可的精神耗损。
「等完成这项作业之后,我一定要凤樱花认同我的实力……!」
真理把这个小小野心当作给自己的奖励,继续忍受苦行般的挑战。
距魔法发动只剩五分钟。不晓得能否勉强及时完成作业。
「——好,到此为止罗——」
当真理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而睁开紧闭的双眼的瞬间,她感觉到一股冲击袭向左肩。
「呀——!」
发出悲鸣的真理差点不支倒地。
真理在千钧一发时站稳脚步。她咬紧牙关,强行命令脑部集中精神回到原本的作业。比起搞清楚自己遭受何种变故,她选择先集中精神处理术式。
她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左肩异常燥热。
是再度来到屋顶的梅菲斯特对她开了一枪。
「射偏了耶。那再补一枪好了。」
梅菲斯特装傻般地如此说道,准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