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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樱花扭转身子,在空中改变飞行轨道避开魔弹。
在与魔弹擦身而过的同时,樱花以手中和牙粉碎掉两只敌人。
落空的魔弹击中天花板引起爆炸,大量瓦砾掉进实验场。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造成局面变得更加不妙。英雄一旦失控暴冲,极有可能导致这个场所就此深埋地底。
樱花迅速翻转身体,再次拔地飞向上空,捕捉位于下方的敌人踪影。
剩余的六只英雄全都举起磁轨炮的炮口对准樱花。
(——我要阻止你们!)
樱花连忙将冲击锥换回手枪型态,对眼前的敌人连续发射物理特化光柱·瓦拉几亚。
纵使换回手枪型态,光柱威力仍暴增高达平常的五倍。樱花精准击中六只英雄手上的磁轨炮,成功引爆了凝聚于枪管内部的魔力。
樱花任由爆风吹拂着发丝,同时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浓烟密布的实验场。
当樱花霍然睁大双眼的瞬间,六只英雄发动喷射气流,一起从浓烟当中跳了出来。
它们手无寸铁,只猛然挥舞机械式手臂,企图在半空中与樱花展开近身肉搏战。
樱花立刻把手枪换回冲击锥正面迎战。
先以伯爵之牙收拾掉头一只英雄,紧接着面对自背后来袭的另外三只英雄——
「《嗜血赋法》……!」
将魔力汇聚至脚部,赏了它们一记附加魔法效果的回旋踢。这虽是一门攻击范围较为狭窄的肉搏战专用魔法,不过樱花的踢腿有如雷射一般锋利,一鼓作气将三只英雄的身体剖成两截。
(剩下最后两只!)
受到回旋踢劲势牵引而转了半圈的樱花,就此张开双翼准备对付剩下的敌人。
此时,其中一只英雄喷出魔力急速攀升至天花板附近。而在樱花被其举动吸引住目光之际,另一只则从正下方伸长左手,企图抓住樱花的脚。
樱花祭出战斧踢试图粉碎自正下方伸出魔手的敌人头颅,只可惜略失准头的脚跟只命中敌人肩头。这一脚虽然撕裂了敌人的躯体,却没能致它于死地。
敌人抓住樱花的脚,发挥出惊人怪力将樱花拉近自己,再以右臂紧紧扣住她的身体。樱花与英雄失去平衡双双往下掉,呈仰躺状态坠回地面。
「啧……!」
英雄在落地后仍坚持不肯松手,依然紧紧勒住挣扎不止的樱花身体。英雄任由经过强化的人造肌肉爆出断裂声响,发出近似笑声的怒吼。
樱花留心提防急速飞向天花板的英雄动静。
英雄运用喷射气流滞留在天花板附近,同时令半空中浮现出巨大魔法阵。
而在看见魔法阵图纹的瞬间,樱花便理解到它的意欲为何。
那是在体内浓缩剩余的所有魔力,再加以引爆的魔法。
《散华》。
敌人企图自爆,好让耸立于地表的管制塔塌陷压毁实验场。
「……休想……得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樱花加快全身血液的流动速度,双眼由湛蓝转变成血红色。
扣住身体不放的英雄装甲迸现裂痕。裂痕瞬间扩散开来,樱花连同人工肌肉一并将英雄的金属骨架扯断。
接着运使伯爵之牙收拾手臂遭粉碎的英雄,旋即张开羽翼纵身飞向天花板。
她解除双手的装备,只在右臂构筑出一支巨大的冲击锥。
樱花放射出巨大光柱轰中企图自爆的敌人。
「《逆十字磔刑》!」
光柱贯穿英雄的躯体。英雄瞬间粉身碎骨,化作残骸洒落在地面上的粗制滥造周遭。
「…………」
坐在木椅上的粗制滥造面带微笑,静静观赏着樱花的奋战身影。
纵使英雄的残骸洒落在自己附近仍不为所动,目光持续锁定在樱花身上。
樱花则是威风凛凛地张开鲜红羽翼,翩然降落在粗制滥造面前。
接着举起手枪瞄准粗制滥造的额头。
「不管你想出什么花招都没用,区区强化魔法对现在的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樱花说得一点也没错。无论强化魔法具备多么强悍的性能,终究只是提供支援罢了,并非适合用来战斗的魔法。更何况现在的樱花是另一种不同次元的高阶生物。
一般量产型魔导龙骑兵分明就不是她的对手。
「没错……你很厉害。这点我承认。」
「…………」
「然后?你想怎样?要杀了我吗?」
被她这么一问,樱花虽然咬牙切齿,却仍闭上双眼保持镇静。
手刀仇人,是她长久以来的目标。
但她扪心自问,不惜放弃目标也要饶这女人一命的作法是否真有意义可言?
「……………………不。」
樱花撇弃私情,选择了同时可以营救同伴及实现复仇心愿的手段。
「释放俘虏、乖乖束手就擒。我不会杀你,因为杀你等于让你坐享胜利。」
「…………」
「即便杀了一心寻死的家伙,也称不上是实现复仇心愿。你就等着被送进位于禁忌区域的终极监狱,接受活生生地被关到死为止的刑罚吧。」
面对樱花的决断,粗制滥造发出数声轻笑。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见到玩具而开心地笑了出来的反应。
「这样啊……你终究不肯诚实面对自己的感受是吧。明明只要杀死我就能坦率地展现笑容,真是太浪费了啊。」
粗制滥造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宛如被锉刀刨削过的暗淡目光望向樱花。
「那我就让你回想起你的心灵创伤吧!」
那张实在难以称作笑容的扭曲相貌,与过去的粗制滥造如出一辙——导致樱花没能察觉到接踵而至的偷袭。
腰部传来一阵剧痛,樱花顿时失声。她神情茫然地转头望向背后,赫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后面。那是一名两眼无神的黑发少女。手持银色匕首,深深地刺透樱花腰际的这名少女——竟是身为同伴的杉波斑鸠。
「杉……波……?」
斑鸠脸色苍白地看着樱花。
然后——
「 给我笑 」
与当时一模一样,粗制滥造对斑鸠下了一道最恶劣的命令。
斑鸠就这么神情僵硬地对樱花展露出笑容。
一抽出匕首,只见灰烬取代鲜血自伤口倾泄而出。
樱花浑身使不上力,颓然跪倒在地。
《是灵银吗……!》
弗拉德十分懊恼地沉吟道,粗制滥造则是一脸笑咪咪地接着说。
「没错,正是吸血鬼的克星。你同伴真不简单呢。居然有办法把任何物质转换成其他物质,简直就是一股梦幻特异功能啊。」
粗制滥造起身离开椅子,来到双膝跪地的樱花身旁。
接着以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背上冒出一对红色蝶翼。
「你似乎对强化魔法有所误解喔。虽说事实上的确比较偏向支援效果,但若能彻底钻研的话,强化魔法就可以变成无所不能的万用魔法罗。」
「……咕……唔……」
「消除声音的效果也能强化、消除气味的效果也可以强化。就连气息都可以透过强化魔法加以掩盖。然后若再更进一步钻研到底的话……」
放开捧住樱花脸颊的双手,粗制滥造绕到斑鸠背后紧紧抱住她,面露微笑继续说道。
「古代魔法《强制执行》……甚至还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人的身体唷。」
《强制执行》是在太古战争期间,因发展强化魔法而衍生出来的正统支援魔法。虽然有一说指称这是以前梅菲斯特费雷斯企图发动的《奴隶之歌》的原型魔法,但严格说来效果并不一样。这门魔法并非掌握精神,而是控制肉体,只需耗费极微弱的魔力便可达到目的。
这是强迫在战场上受伤、再也无法动弹的士兵们继续作战的残酷魔法。过去,身怀『辉』属性魔力的独裁者曾使用这门魔法夺走许多人的自由,藉以建立国家。就跟《附身》同样,是一种被视为禁术,并未留下术式纪录传承给后世的魔法。
甚至连审问会的资料库也找不到相关情报。既非诱惑、亦非附身,就只是很单纯地针对他人肉体执行命令。是一股剥夺自由,迫使对方任凭摆布的凶恶力量。
而这个女人,则是在绝望及痛苦当中,自行开发出这门失传的禁术。
「现在呢,这名小女孩把你看成了她那已经离世的姊妹。即便是脑袋,只要稍微强化再动点小小手脚,就可以把肉眼所见的事物替换成其他东西喔。」
「…………你!」
「这种魔法呢,不会改变目标的心灵感受喔。很棒对不对?因为要是解放了目标的心灵,那对方就不会感到难受了吧?人就是该在痛苦的状况下展露笑容才有意义啊。」
粗制滥造神情兴奋地讲解斑鸠的绝望状态。
「伊……砂……」
斑鸠紧握沾满灰烬的匕首,泪流满面地呼唤着已经丧命的姊妹之名。
看在她的眼中,自己用匕首刺伤的对象并非樱花,而是伊砂。
面对企图害同伴承受与自己相同痛楚的仇敌,樱花内心杀意陡升。
倘若换作一般人的话,挨了腰部这一刀必死无疑。她体内一颗肾脏已彻底化作灰烬,然而樱花仍不得不鞭策自己起身对抗。她说什么都饶不了眼前这个女人。
目睹樱花的神色,粗制滥造双眼闪闪发亮。
「很好,这样就对了。只不过事情还没完喔?」
就在粗制滥造喜孜孜地竖指轻抚嘴唇的瞬间,樱花双眼所见的世界倏然为之一变。
原先呈现在眼前的实验场景色,宛如铁锈剥落似地崩塌,逐渐被汰换成另一幕新的光景,变成一间平淡无奇的独栋民宅。猛一回神,樱花发现自己站在有桌子、沙发椅及电视机的客厅当中。
那是一幕想忘也忘不了的风景。
倒卧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遭鲜血染红的地毯。
以及——被粗制滥造从背后抱住的妹妹映入眼中。
「……为什么……!」
面对樱花茫然若失的疑问,粗制滥造如此回答。
「因为你已经中了我的魔法罗。」
大概是遭斑鸠刺伤而倒地之后,被她以双手触及脸颊之时吧。当时,粗制滥造对樱花施展了《强制执行》。
如今在樱花眼中,斑鸠的身影已转变成她最心爱的小妹。
简直形同心灵创伤的重现。为这一切揭开序幕的事件,再次呈现于眼前。樱花因再次来访的绝望瞬间而哑口无言,粗制滥造则对她露出与当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住手……」
理解到粗制滥造有何企图的樱花,不禁颤抖地脱口而出。
「……住手啊……!」
「办不到。」
粗制滥造一口回绝掉樱花的哀求,脸上浮现出颇感为难的苦笑。
紧接着,樱花握着手枪的手臂违反自身意志动了起来。
枪口——瞄准了化作妹妹姿态的斑鸠。
「只要再对你做出相同的事,你就会彻底打消想要活捉我的念头了吧?」
「…………!」
「只要杀死这女孩,相信你也会明确地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粗制滥造一旦继续存在,对这世界而言就是个天大的悲剧。」
在樱花心中,过去的那股感觉重新涌现。当时也是这样。无论她再怎么哀求,对方始终充耳不闻。不管内心如何抗拒,身体依旧不听使唤。透过魔法下达的命令将会被确实履行。粗制滥造最后如此宣告——
「 给我笑 」
心灵好像快被黑暗吞噬一般,逐渐坠入绝望深渊。
自己又必须再度品尝那种滋味吗?丧失生存意义,紧抓着复仇念头不放,勉为其难地活了下来。直到遇见一名改变了自己旧有生存方式的少年,以及一群可以称作朋友的同伴们。就像过去曾有几个人让孤苦无依的她得享家庭的温暖一样,如今她也有一群主动撬开其冰封心门的好队友。
难道自己又必须被迫亲手重现悲剧吗?
绝对不要!
「……唔……啊啊啊啊……!」
樱花露出獠牙,开始抗拒粗制滥造的命令。她将吸血鬼之力发挥至最大极限,绷紧全身肌肉组织。
「我……!绝不会……再度失去……!」
休想要我笑!休想要我杀人!我会赌上所有一切抗拒到底。在对上梅菲斯特时不也是一样吗?我的身体是归自己所有,绝不会交给任何人处置!是死是活、杀或不杀、笑与不笑,一切都操之在己!
「……你……居然如此竭尽所能地抵抗我……」
粗制滥造对樱花的抵抗感到相当惊讶。过去无人有办法抗拒《强制执行》的命令。因为策动身体作出反应的不是心灵而是脑部,不是灵魂而是神经。
但颠覆这项事实的人物出现在眼前,令粗制滥造十分难以置信。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的光芒。既然能够成为品行如此崇高、拥有如此纯粹之坚强心灵的人,那么自己的命运岂不是也可能有所改观吗?
粗制滥造的眼神这么倾诉着。她收起笑容,微眯双眼俯视着自己的掌心。
「……假使你身怀魔力,而我是那个较晚出生的女婴……我与你的立场是否就会彻底对调呢?」
「……唔唔!」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我想死。记忆遭到封印,得以从白纸状态重新出发的我……被教育成一名普通人。身为粗制滥造的自己与全新的自己并非两个不同人格,即便遭封印的记忆苏醒,也不会因此而失去作为密姆拉丝被拉拔长大的那段记忆。我现在的人格,是建立在普通人的基础之上。」
粗制滥造面露扭曲神情,看着咬紧牙关竭力抵抗的樱花。
嘴唇微颤,先前的灿烂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所以我才承受不了。综观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除了杀人狂以外什么都不是。即便推托是虫笼造成的,我也不该无忧无虑地苟活于这世上。我好怕闭上眼睛。那有如地狱般的过去及扭曲的教育,总是会鲜明地涌上心头。事到如今才要我痛改前非?事到如今才要我忏悔?想也知道我办不到嘛。连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啊……!对赋予人们笑容及死亡一事感到喜悦的确是事实,相信有天国存在也是事实啊!但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以及认为那样做大错特错等等也全都是如假包换的事实啊!这种痛苦你有办法理解吗!?你能明白在绝对不该矛盾的事情上陷入矛盾状态的我,内心是怎么想的吗!?萦绕在我脑海中,怎么样也挥之不去啊!身为粗制滥造的记忆及教育,不允许我当个正常人啊!」
粗制滥造泪流满面,彷佛发疯似地吐露自己的心情。
「我只要能带你再次重温当时的情境,即便是你也很难不取我性命……是不是呢?拜托你回答『是』好吗?算我求你了……!」
内心挣扎不已的粗制滥造拚命摇头。
她的心情必然感到相当混乱吧。正义的自己与杀人狂的自己,绝不该身为同一人的两面人格居然同时存在,对她而言大概除了地狱之外什么也不是吧。密姆拉丝·瓦伦泰八成是接受了正常教育,在倍受关爱的环境下成长茁壮,因此才完全无法容许身为粗制滥造的自己活在人世吧。
然而樱花却懒得理会粗制滥造的发言,确信那毫无聆听的价值。
着实无聊透顶。她在装什么受害人的嘴脸啊?普通人?简直令人笑破肚皮,滑稽到不像话的地步。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教人火大的事情吗?樱花知道她在虫笼受尽百般凌虐,以杀手身分接受了教育。也晓得她的心灵曾经一度彻底崩溃,但也不可能因此就说声「我明白了」而原谅她。
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已经不再丧心病狂了。
已经被变回白纸,重新领受养父的爱情长大成人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要继续当粗制滥造?
理由显而易见,令人哑然失笑。
痛苦挣扎的樱花渐渐扬起嘴角。
好啊。既然对方希望她笑,那就如她所愿又何妨?
「你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对调的可能性……!你说你很正经……?你只不过是怠惰罢了吧……!是个连忏悔的勇气都没有,满脑子只想寻死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