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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关系唷……
一边聆听着他们俩温柔的嗓音。
——妹妹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樱花的精神彻底宣告崩溃。
『你表现得很棒喔……只可惜啊。』
魔女笑了出来。
『似乎有点为时已晚啰……时间到了。』
魔女笑了出来。
魔女发出既高亢且愉悦的开怀笑声,又更进一步带来绝望。
樱花感觉有股不明力量逐渐夺走了她身体的自主权。只觉自己的双脚擅自挪动,缓缓靠近坐在地板上的妹妹。
意识相当清醒。
——好害怕……
无论是握在手上的匕首感触也好。
——姊姊,人家好害怕喔……
还是妹妹感到害怕的声音也罢。
——救命啊……姊姊。
甚至连剖开妹妹身体的触感也一样。
——为、什么……?姊……姊……
樱花就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亲手挥刀将最心爱的妹妹剁成碎片。
?想喊也喊不出来声音、想哭也哭不出泪水。
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心灵已如玻璃般崩裂碎散。只想当场自我了断的她。
明明这样向上天许愿。
魔女却在最后如此命令樱花。
『 给我笑 』
脸颊肌肉微微痉挛,嘴角硬是弯曲成一条上扬的弧线。
面对心爱家人惨死的光景——
樱花竟被迫以悲伤至极的嘶哑嗓音———
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高亢笑声。
***
……只能以『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加以形容。
樱花的黑暗面、樱花的真相。她投身战场的理由、少女失控暴冲的理由。
事实真相未免太过悲哀。
「魔女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绝不原谅魔女。同时……」
眼中燃起黯淡的苍蓝怒火,对着不在此地,而是理应藏身于某处的魔女释出强烈杀意。
樱花顿了一顿,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接着微眯双眼,打从心底感到苦涩地紧握拳头。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发誓要奉献我人生的一切来扫荡魔女,以及帮助惨遭过魔女毒手的被害人。我就是为此而活到现在。今后也将不会有所改变……直到我死为止。」
「…………」
「这就是我的一切。」
语毕,樱花像是怒瞪似地凝视着哮,接着突然眯起双眼,面露苦笑说道。
「这下子你懂了吧。有我在只会给你们造成困扰。同样的,有其他人在也只会妨碍我的复仇行动。」
樱花伸手轻抵胸口,显得有点过意不去地对哮说道。
「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我的失控行径也无从制止。所以,就让我独自面对这些事吧。」
「…………」
「我……没办法成为你们的同伴。」
虽以明确的声调、搭配明确的眼神,不避不闪地对哮如此说道,但樱花她……
(不,错了。)
哮否定了樱花所说的这番话。
两年前的画面自脑海中一闪而过。顶着一头晚霞色长发的绝对强者形象。
凤樱花。
对哮而言,那道身影是促成他改变自己的存在。
是让自己得以踩下煞车的最大功臣。
哮过去也跟樱花同样,只以憎恨为精神粮食不断向前冲。哮过去也曾跟樱花一样,陷入精神彻底崩溃的状态。
但他仍然成功地停下脚步。以败北为契机,使他懂得该如何自我反省。
所以他开口否定。
「你当然能成为我们的同伴。」
哮否定了樱花的孤独。
「我不会否定你的复仇理念。但只充满复仇的人生,再怎么说未免都太过悲哀了啊。」
「……纵使悲哀,我仍旧非动手不可。」
「这我晓得。我不会阻止你的行动。也不会对你说出『复仇无法改变任何事』之类的漂亮场面话。」
「…………」
「但是相对的。」
樱花微微侧头,露出一副『你想说什么?』的疑问神情。
只见哮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樱花,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然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让我帮你背负一半吧。」
这句话抹除了樱花脸上的表情。
背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给我个帮忙的机会啦。我也会陪你一起竭尽全力制裁魔女。帮你讨回家族的血海深仇。如何啊?」
樱花顿时哑口无书。
仿佛完全摸不着头绪似地。
「……你在……说什么……」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啊。」
一脸正经八百地随口说出这种话的哮,终于引爆了樱花内心的熊熊怒火。
「少得寸进尺了!毫无关系的你为何要协助我报仇雪恨!?」
「我不是讲过了吗?因为我当你是同伴啊。」
哮微微侧头说道。
或许是感到头痛万分吧,只见樱花手抵额头,身形不稳。
「就、就算是这样……为何会演变成你要帮我忙的结果啊……」
「不行吗?」
「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该有个限度吧!再怎么多事也该差不多一点吧!我的复仇是我自己的事!」
「我又不会抢走你报仇的机会。俗话不是也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吗?这是很单纯的计算。连猴子都懂,所以我也懂。」
「唔……不对不对不对!我怎能害你卷入我的复仇当中!」
「但我一点也不在意喔?」
「我会在意啊!」
「咦……为什么?」
哮微微侧头,露出一副感到相当困扰的神情。
至于眼看就快要被双方鸡同鸭讲、完全无法沟通的焦躁感气昏头的樱花,则是火冒三丈地指着哮大声咆哮。
「你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啊……!冒冒失失地就想插手干涉别人家的私事!同伴?这个字眼哪能成为你协助我复仇的理由啊!」
樱花因生气而双肩剧烈起伏着说道。
哮也同样情绪激动地笔直凝视着樱花。
「不单只是因为我们是同伴。还有另一个会让我想要帮你忙的理由。」
「少开玩笑了……!」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樱花整个人仿佛大受震撼似地往后仰,同时全力在脸上挤出一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诧异表情。
「……嗄!?我哪有可能难过——」
「那你现在干嘛哭个不停?」
「……?」
「你明明就在哭不是吗?两只眼睛都积满泪水了啊。」
「呃……这……」
「自从来此扫墓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眼泪就从没停过喔。」
直到此时此刻,樱花才首次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
看着沾附在指头上的泪珠,樱花顿时瞠目结舌。
「泪水其实就跟痛楚一样,完全没有咬牙强忍的必要。」
「骗……人……」
「你以后不必再强忍了,凤。」
哮声调和缓地对茫然若失的樱花说道。
协助复仇。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哮自以为是的心态罢了。哮并不打算否认这一点。
但哮终究还是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我啊,再也无法放你独自一人了。」
哮怎么也没办法撇下在自己眼前伤心落泪的女孩子不管。
「不是以队长身份。我会以草剃哮的个人身份与你并肩前行。」
因为当她的复仇告终之时,却没半个人待在她身旁的话,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所以若是有个人能陪她一同走这条艰辛道路也不错,哮如此心想。
「不对,应该说就让我陪你走吧。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掉眼泪、一同吃苦……我即便逞强也要陪你一同作战就是了啦!」
倘若没有其他人愿意奉陪的话,那么自己就应该待在她身边。
在她感到身心俱疲时,起码有个能够靠着肩头休息片刻的对象存在也好。
而这点小事自己应该也做得来才对,他这么认为。
面对自眼睑潸然滑落的水滴,樱花茫然若失地伫立不动。
(难道我……内心其实很希望能够倚靠他人吗……?为了替家人报仇雪恨……竟然让我感到如此难受吗……?)
不想承认、不肯承认,也绝对不该承认。一旦真的这样做,将会导致自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也会给毫无关联的人造成困扰。
樱花拭去眼泪,定睛看着哮。
这眼泪只是谎言,并非真实的心声。她如此装出逞强的一面。
「哈……哈哈,说什么要协助我……可笑至极。你也不想想看,像你这种程度的力量,哪有办法帮上我什么忙?」
「……你又讲出这种话……的确啦,我的力量或许真的没什么了不起,但陪伴你并为你止住泪水还是做得到的……」
「啰、啰嗦!我才没哭!至今从未成功查扣魔导遗产或逮捕魔女的你……能派上什么用场!?我根本……就不需要……像你这种除了剑术以外一无是处的家伙!」
「…………」
「所谓的剑术……能帮助我复仇才怪!」
脱口说出违心之论。明明一点也不在意战力强弱的问题,樱花却还是拒绝了哮。
「…………」
的的确确拒绝了他。
但这段话……
「…………OK,我知道了。」
这种手段却反而点燃了哮的斗志。
或者该改用『不小心踩到了』来加以形容比较正确。
踩到了……哮的地雷。
「咦?」
「既然你都说到这种地步,那也没办法了。」
樱花抬起茫然失措的脸,看着声调突然产生变化的哮。
只见哮缓缓握住腰际的刀柄,一鼓作气抽刀出鞘。
刀身反射太阳光,绽放出阵阵夺目光彩。
在这阵光芒当中,有一头面带桀骛笑容的鬼。
「你需要我立下多大的功劳,才肯让我帮你的忙呢?B级魔导遗产吗?还是A级呢?或是要到S级才行?」
「……?你、你在……说什么……」
「好啊,无论是多高的级数都没关系。我就证明给你瞧瞧。管它是B级还是A级或是S级,甚至是SS级也没差。本少爷会让它们通通归于尘土,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吧。」
哮如此宣言。
「走着瞧吧,凤樱花!」
哮露出一副充满自信的恶魔般表情,如此宣言。
樱花并不知情。没看过的她一无所知。
她不晓得在这个名叫草剃哮的男人面前,千万不可提起『剑术派不上用场』之类的字句。
既然事态已发展至这种地步,就再也没人能够阻止他。
这下子樱花只好死了这条心。
只能答应让哮参与自己的复仇行动。
***
「嗯——天气真好。真想趁这种日子在房间里窝上一整天,努力上网收集色情图档呢。尤其是二次元的——你也这么认为对吧暗夜?」
「就跟你说我不那么认为。」
全身感受着凉爽秋风的死灵术师凶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讲出这段不健康的台词。那张看了就腻的爽朗容貌,跟身上黑色法衣简直搭调到令人心生厌恶的地步,其言行举止更散发出一股难以预料的神秘感。
而垂挂在他腰际的长剑·暗夜,则是直接反驳了凶煞征求同意的发言。那是一种『被人拿来跟这种变态相提并论还得了』的排斥心态。
这里是某大型企业的大楼屋顶。凶煞站在绘制于屋顶那个代表直升机停机坪的圆形图案上面,放眼眺望着下方的街景。
「好平静安祥呢……这是一幕跟我还在世时相去甚远的光景。没人挨饿受冻、没人满怀畏惧。和平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种光景的一个字眼吧。」
他感慨良多地扫视着在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行人。
「这种景色其实也不赖,能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小学生们的笑容、女国中生们微微走光的胸罩、以及女高中生们的迷你短裙……个人认为这一切都非常崇高尊贵唷。」
「……恶心死了。」
暗夜抛出一句小小的咒骂。
浑然不觉的凶煞闭上眼睛,缓缓张开双臂。
「……然而。」
他的身影散发出一股堪称为哀愁的气息,宛如内心深处冒出空虚大洞而导致心灵冻结一般,显得格外悲伤难过。
「然而……不过呢。这个场所的人们身上却没有某些决定性的……身为人类必须具备的特质啊……没错,举例来说……假使真要讲的话……」
凶煞双眼噙着泪水,悲痛万分地高高举起他那张开的双臂。
然后——
「——就是没有爱啊!」
使劲挥动手掌,击向直升机停机坪的中心点。
瞬间,原本空无一物的直升机停机坪,倏然浮现出一个绽放着红褐色光芒的扭曲图阵。一个仿佛覆盖住整个屋顶的巨大圆形。屈膝跪在中心点的凶煞,自腰间抽出一把十字架造型的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手掌。
一而再、再而三地猛刺。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渴望!没有绝望!没有悲鸣!没有令人热血沸腾的狂乱!人类乃是一种纵使置身于平稳且毫无虚假的安宁生活当中也应该在名为生存的苦修之中持续不断寻求敬仰及享受那些堪称为娱乐之概念的生物才对啊!」
怵目惊心的大量鲜血自他那布满伤口的手掌泉涌而出。这些血液并不只是单纯在屋顶上扩散开来,而是勾勒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诡异图纹。
图阵光芒随着血液传播,逐渐形成一座巨大的魔法阵。
「来吧,展现给我看吧……和平的孩子们啊,展现给我看吧……让我亲眼见证这个和平时代的终结……以及安乐生活的落幕吧……」
施展完一项魔法的凶煞,抬起仿佛沉浸在欢愉之中的泛红脸庞仰望天空。
也不知是偶然或必然,只见一阵阳光自天际穿透云朵缝隙,不偏不倚地洒落在他身上。
凶煞指尖抵着魔法阵中心并再次闭上双眼,接着从怀里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籍。书籍受到强风吹拂自行掀开,发出『啪啦啪啦』的激烈页面翻动声。
【时机已成熟。死者将获沾满煤层的腐肉、亡者将得母山羊的凝血。若欲奏响三次凯歌,切勿停下行军步伐。此处前方再无荣光、此处前方再无堕落。若只寻求凯旋的话,便出声回应吧——女武神在呼唤着你。】
咏唱完咒文的凶煞双眼圆睁,透过指尖将体内魔力送向魔法阵。
屋顶的水泥地板宛如水面一般翻腾起伏,引来雷光大作。这阵雷光有如翱翔于云海之中的飞龙一样逐渐巨大化,照亮整片天空。
『——吼喔喔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异形使者降临现场。这头异形自液态化的地板下方,缓缓拖出它那庞大的躯体。
巨躯发出阵阵『喀锵、喀锵』的沉重金属声,当场屈膝跪倒在地。
面对沉默不语的异形怪物,凶煞满足似地「嗯」地点了一下头。
「好啦……再来就要麻烦你贡献心力啰。目标是对魔导学园,犯了罪的魔女们遭到隔离之禁忌区域。」
『…………』
「去救出被关在那个地方的《幻想教团》重要人士。」
凶煞一边踩响脚步声,一边走近他所召唤的异形怪物身边,举拳『叩』地轻敲其表皮。
「那么,只管好好努力表现吧。全世界最有名的,英雄先生。」
——在这之后,市区随即窜出悲鸣声及爆炸浓烟。
***
目击远方闹区窜出伴随猛烈爆炸而生的阵阵白烟,人在墓地的哮及樱花不约而同地感到战栗。
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了片刻。
「!?怎么回事!?」
「……唔!」
绷紧全身神经的两人一同转眼望向市区。
于此同时,手表型装置也跟着警报声大作。此警报声意味着这不单只是学园,而是整个异端审问会的紧急事态。曾经耳闻过这阵警报声的人恐怕并不多。
因为上次警报声响起,乃是距今将近二十年前的往事。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及尖叫声,其数量正以根本来不及计算的可怕速度持续爆增。
这座公园的和平气氛与远方惨剧之间的落差,使得哮体会不到现实感而呆立在原地。
置身于公园内的所有民众,也都表现出跟哮一模一样的反应。
而当中唯一掌握住状况的樱花,则是低头开始浏览立体影像装置所显示出来的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