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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虎贲军围攻广宁城了。”
在喧闹的人声中,有人忍不住苦涩的感慨。
这感慨的语调里面,明显有些不解,同时又有些不服气。要不是有关的消息,一早就在江南传播得沸沸扬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围攻广宁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知道有几多人都这样向往过,可是真正做到的,却只有虎贲军罢了。
事实上,对虎贲军获胜的消息,在场的大部分人,感觉都有点怪怪的。虎贲军在山东打败鞑子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是这样。虎贲军在北直隶打败鞑子的时候,他们的心情还是这样。现在,虎贲军在辽东打败鞑子,他们的心情,还是这样。
因为,此时此刻,在燕子楼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复社的成员,而复社的主要宗旨,乃是匡护朝廷,继续维护朝廷的统治,继续维护崇祯皇帝的威严。虎贲军的实力越强,对朝廷来说,就越是危险。你说,他们高兴得起来吗?
“消息确切吗?”
有人不太甘心的说道。
“好像是真的。”
不知道是谁无精打采的回答。
可能是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燕子楼里面,一时冷场了。
在场的复社成员,都很喜欢畅谈时事,只要有什么新鲜事,都瞒不过他们的线人。可是,他们说到的事情,简直让大家的兴趣全无。以前,说起陕西的流贼,他们还有颁发观点的机会。可是,说到虎贲军,这样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没体例,事实就摆在那里。无论你是否愿意认可,虎贲军的强大,都是存在的。朝廷在鞑子的面前,节节溃退,折损了无数的人马,耗费了无数的钱粮,都无法挫败鞑子,反而让鞑子越来越强大。可是虎贲军一出手,就将鞑子给硬生生的掐死了。
片刻之后,有个幽幽的女声慢慢的说道:“该死的鞑子,这次恐怕是要真的完蛋了。广宁城要是没有了,辽阳和沈阳,就酿成了孤城,只怕也是招架不住虎贲军的进攻的。”
她轻轻的开口说话,在场的很多年轻公子,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这些目光里面,不泛仰慕的或者是侵犯的目光。对这些人的目光,白衣女子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她的名字就叫顾眉。她还有一个号,叫做横波先生。没错,她就是顾横波。
虎贲军围攻广宁城的消息,简直让顾横波的心情,很是的复杂。其实,虎贲军围攻广宁城的消息,在好多天前,就已经传到了江南。她还得知了祖大寿被杀死的消息。只是,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她都不肯意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在正统的文人看来,张准和他的虎贲军,都是异类,属于造反者的行列。天下所有的罪责傍边,最重的一条,固然就是谋逆了。因此,这样的造反者,和她们固然是格格不入的。站在正统的角度,顾横波对张准和他的虎贲军,抨击的次数可是相当多的。
然而,令她无法理解的是,张准和他的虎贲军,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居然越打越强,越打越强,现在,居然开始大规模的反扑鞑子了。从目前搜集到的情况来看,鞑子只怕是完蛋了。在北直隶的时候,鞑子都打不过虎贲军,现在更加不成能了。
鞑子完蛋了,这简直是个好消息。想到明国遭受鞑子的屠戮,所有人都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可是,在鞑子的后面,崛起一个虎贲军,就未必是好消息了。鞑子或许只是抢掠人口物资,虎贲军却是要直接推翻朝廷的。
直接推翻朝廷,这是多大的罪名啊放在任何一个朝代,这都是抄家灭族的罪名。不单造反者要被凌迟处死,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家族,都要被全部处死的。
顾横波想不明白,张准只是一个穷军户身世,为什么就有那么大的本领?为什么朝廷那么多的高官,那么多的有文化之人,都无法拘系张准呢?朝廷的人员和钱粮,都应该是张准的好几倍啊他们为什么就无法消灭张准呢?
不要说顾横波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就是整个复社,都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复社的成员,都是饱学之士,熟诗书,熟史书,上下五千年,都有所涉猎。他们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是张准太强,而是朝廷自己太弱。只要朝廷稍微振作一点,张准都没有崛起的机会啊
可是,他们能够有什么体例呢?他们只能大骂朝廷的无能,认为是他们给了虎贲军崛起的机会。他们要刘宇亮告退,要傅宗龙告退,要杨嗣昌告退,要陈新甲告退,要所有的朝廷重臣,全部都告退。
在他们看来,朝廷之所以斗不过虎贲军,都是被这群无能的官僚给弄的。他们的能力太差了。只要换上复社的成员,他们肯定可以逆转乾坤,重新压倒虎贲军的。
只可惜,没有人在乎他们的呼声。朝廷的各位大臣,都牢牢的独霸着自己的权力,死也不肯让给他人。没有人在乎复社的存在。复社在江南还有点影响力,在北京,毛都不如。
只是,复社的成员,都还有幻想。他们都在期盼,期盼崇祯皇帝,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会将身边的无能大臣都全部换失落,会将那些宦官都全部烧毁。他们,这些复社的骨干,终究会掌握国家的大权。要是有那么一天,虎贲军的死期,就到了。
其实,站在燕子楼的里面,举目远眺,就可以看到虎贲军海军的战舰,正在长江上来回的游弋。战舰桅杆顶真个红色的虎贲军军旗,是很是醒目的。它就像是一个火辣辣的太阳,让复社的成员,都感觉很是的不舒服。
在占领了扬州府以后,虎贲军有部分的战舰,一直在长江上来回的游弋。最远的时候,这些战舰甚至去到湖广洞庭湖湖口,有时候甚至深入洞庭湖里面查看。主要的目的,固然是为了施加对江南的压力。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江南的明军,黑暗组建水军之类的。
尽管虎贲军海军出动的,都是最小型的苍山船,已经足可以震慑江南的明军了。这些苍山船的体型不大,数量却很是多。有人粗略的统计过,在长江上活动的苍山船,绝对很多于五十艘。
这还不止,虎贲军陆军的主力,目前就驻扎在扬州府,和南京只有一江之隔。只要坐上战舰,他们立刻就可以对南京倡议攻击。因此,南京城的各级官员,包含南京兵部尚书刘宗周在内,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啊
历朝历代,偏安江南的朝廷,都是依靠水军,依靠长江天险获胜的。北方的王朝,一般都不擅长水军。可是现在,虎贲军水军,已经提前的控制了长江天险,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
每次看到那些耀武扬威来回游弋的虎贲军战舰,燕子楼上的诸位公子佳人,都忍不住要黑暗的狠狠鄙夷一下。可是,除黑暗鄙夷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体例。南京驻军的水军,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想要指望他们抗拒虎贲军的进攻,根本不成能。每次提起这个事情,自然又少不了一顿的痛骂。
冒辟疆发现燕子楼的气氛,有点沮丧,有点降低,便奋起精神说道:“南宋如此黑暗**,都有一百五十年国运,我们大明的国运,远胜于大宋,迁都南京以后,国运自然也远胜于南宋,这是显而易见的。虎贲军想要南来,绝不成能。”
方以智颔首说道:“正是。只要皇上振作,驱逐一干的奸臣,流放一干的宦官,我朝必定可以振兴。以江南之地,聚集北伐大军,收复失去的山河,也是指日可待的。”
其他的复社成员,都纷繁附和,气氛逐渐的热烈起来。
偏偏人群中忽然有人不识趣的说道:“那又未必。”
陈贞慧皱眉说道:“顾炎武,你在说什么呢?”
说话的那个人,同样是复社成员。他的名字,叫做顾炎武。听到陈贞慧有点不高兴的质问,顾炎武神色不变,淡然自若的说道:“我只说想说明一个事实罢了。”
他不睬会其他人不太友好的目光,娓娓的说道:“想要偏安江南,必须有强大的水军,以长江天险,横亘于敌我之间。若是能掌握一两处江北要地,那就更好了。然而,依我看,我朝想要偏安,却是难度很大。”
“我朝的水军实力,究竟是什么样子,在座的诸位,恐怕都很清楚。短时间内,想要重建水军,绝无可能。江北要塞,扬州已经被占据,凤阳府等地,恐怕也是危在朝夕。一无水军,二无江北要塞,我朝依靠什么偏安?”
侯方域面色不悦的说道:“顾炎武,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说,你也想向虎贲军示好了?”
方以智也皱眉说道:“谁说我朝没有水军?郑芝龙总兵官的手里,不就有大量的战舰吗?只要我朝施以恩德,郑芝龙率军来附,镇守长江天险,何惧虎贲军之有?”
顾炎武慢慢的说道:“要是郑芝龙肯定率军来附,我朝自然可以偏安。只是,郑芝龙乃是张准一样的狼心狗肺之辈,他率军来附,只怕我朝也难以接受。诸位,不知道是否细想过,桓温之类的,是如何上台的?”
侯方域不满的说道:“黄宗羲,你又怎么说?”
黄宗羲不假思索的说道:“国贼就是国贼,有什么好说的?我等就是全部战死,都要将其招架在长江以北,包管金陵的平安”
其他的人,立刻大骂张准国贼。
忽然间,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嘿嘿,诸位骂的好热闹啊”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人的语调,有点陌生,似乎是自己历来没有听过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年龄,大约在二十来岁,同样是书生服装。却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来路。
侯方域立刻上前去,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陌生人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叫墨煜。”
方以智神色一沉,警惕的问道:“你是张准的手下?”
陌生人笑眯眯的说道:“不错,我就是张准手下的墨煜。”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颇有些意外。有几个比较愤青的复社成员,已经移动位置,将墨煜包抄在中间。可是,更多的复社成员,却是深色紧张的盯着四周,生怕墨煜带来了虎贲军的士兵。
张准手下的人,居然跑到燕子楼来?还是这个有“毒舌”之称的墨煜?对这个墨煜,他们简直有一些了解。这家伙就是个跑腿的,啥事情都有他一份。可是,他偏偏是张准的心腹,张准有很多事情,都是放置这个墨煜去措置的。不消说,他这次到江南来,绝对是张准放置的。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复社成员,从人群中出来,带着一丝敌意的看着墨煜,悻悻的向墨煜说道:“九台先生,就是被你绑架带走的吧?如此宵小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马上就想起来了。卢象升(九台先生)就是被这个墨煜给弄走的。尽管开始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慢慢的,大家还是知道了。大家都说,要是虎贲军不使用这样的绑架手段,卢象升是不成能投靠虎贲军的。
墨煜笑而不答,沉声说道:“这位是杨廷枢杨先生吧?”
那个年纪较大的复社成员说道:“正是在下。”
墨煜点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他这么一说,让在场的人,更加提高了警惕。墨煜和杨廷枢,素未谋面,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显然,这个墨煜,绝对是有备而来的。换言之,在虎贲军那边,他们这些复社的成员,肯定留有资料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冒辟疆警惕的问道:“墨公子远道而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墨煜拿起几粒花生,随意的抛到嘴里,随意的说道:“没事,就是听说这里挺热闹的,就想上来玩一下。没想到今天的人这么齐,却是让我受惊了。呵呵,难怪,原来金陵城几位最红的姑娘都在这里。各位公子,简直是好雅兴啊”
说话间,他又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然后一饮而尽。末了,还要抹抹自己的嘴角,啧啧奖饰这黄酒的味道不错。周围的人看着他的动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欠好说的。没体例,这家伙的后台很硬啊
侯方域淡然自若的说道:“墨公子说笑了。几位姑娘都是来加入诗社的。要是墨公子有雅兴,不如也赋诗一首,你看如何?”
墨煜摇摇头,摆摆手,直截了当的说道:“赋诗一首?对不起,哥们不跟你们玩这个。哥们就是个穷秀才,连举人都不是,在你们各位举人的面前吟诗作对,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持久在张准的身边,将张准的一些口头禅,也学了去,这时候就随意的说出来了。他在人群里瞅了一眼,有些好奇的说道:“不知道哪位是顾横波姑娘?”
顾横波傲然说道:“小女子就是。”
墨煜上下打量她片刻,点颔首,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顾横波,果然是秀色肃静严厉,冷艳高傲啊”
顾横波眉毛轻扬,言辞冷冷的说道:“过奖小女子就是顾横波,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是不是张准派你来措置我?”
墨煜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呵呵,要措置你,可轮不到我做主。那是都督大人的事情。不过,我估计,都督大人早就将你忘记了。你也简直是天真了一点,难怪都督大人没啥兴趣。”
都说墨煜的话很毒,让很多人都受不了,果不其然。这不,顾横波一听这话,果然就有点恼怒了。墨煜这明摆着是在削她的面子。她眼神熠熠的盯着墨煜,沉声说道:“你说小女子天真,小女子倒要请教请教,小女子天真在哪里?”
墨煜随口说道:“要是坐在这里风花雪月,就能打败鞑子的话,鞑子早就被打败无数次了。好像大人很久以前,就曾经回信给顾姑娘,请顾姑娘脚踏实地,切切实实的为苍生做点事情,不要整天空中楼阁,高谈阔论。可是今日看顾姑娘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改观啊顾姑娘呈现在这里,想必是在高谈阔论吧”
顾横波语调尖锐的说道:“我顾横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他人来指导。”
墨煜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干脆的说道:“行那是你和大人之间的事情,我墨煜懒得掺杂。”
顾横波恼怒的说道:“墨煜,你最好是将话说清楚一点。”
墨煜原本就是个惫懒人物,被虎贲军的纪律约束着,才稍微好点,这时候就笑着说道:“我怎么说清楚?你和都督大人的事情,都是你们私底下沟通的,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将顾横波闹了一个大花脸,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墨煜的话,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歧义啊,好像是她和张准在暗通款曲,眉来眼去似的。
顾横波正要辩驳,忽然又听到墨煜说道:“对了,你近期有没有兴趣出门远行?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却是可以放置你去辽东看看。嘿嘿,那边杀鞑子正杀的欢啊,每天都有大量的鞑子人头落地。你要是去晚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顾横波恼怒的说道:“杀人的事情,我去看什么?”
墨煜微微一笑,尖锐的说道:“原来你痛恨鞑子,都是假的?”
顾横波马上一愣。
墨煜跟着说道:“原来顾姑娘的内心,是不舍得杀死鞑子的。”
顾横波马上脸色绯红。
她只是不小心口误,却被这个墨煜,捉住了语病。原本也没有什么,可是被墨煜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和鞑子暗通款曲似的。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她一时间还真是无法回嘴。
墨煜一挥手,将顾横波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朗声说道:“今天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听听大家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