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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川亦踏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两本奏折:“禀督公,杨宇轩的谏书在此。”
“原来如此啊——”曹少钦眼皮一抬,微笑道:“杨大人——”
刑架上,杨宇轩咽下一口血水,狠狠吐了口唾沫:“呸~!”
“于谦的老路,你还想再走一遍?”曹少钦修指轻弹,“你是专门来找我的麻烦的——我们东厂太监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你仗着一点小小的功绩,就这样谗言诬告、陷害忠良,不怕掉脑袋么?”
杨宇轩喘着粗气,双臂用力一挣,剧痛袭来,强提一口气,勉力道:“宦官不可参政,是太祖遗训!于公匡社稷于危难、迎圣上于大漠,大功于天下,竟被你们一班宵小奸佞诬告残杀!你们东厂私设公堂、滥杀忠良、涂炭生灵,还敢蒙蔽皇上,天理难容!”
贾廷猛回身,喝道:“还嘴硬——行刑!”
两名锦衣卫上前,操动刑架——木夹应声往下一落,杨宇轩闷哼一声,血,点点洒落。
“杨宇轩,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曹少钦狞笑着,“要不是我在圣上面前保你公忠可用,你能爬上兵部尚书的位子!交出兵权,哼!我就饶你不死!”
“哼哼~”血,点点如丝,杨宇轩兀自冷笑,“你们这帮乱臣逆党、胡作非为,没有皇上的手谕,休想我交出兵权!”
“要圣旨,”曹少钦纤指一弹,秀眉轻挑,“来人那,咱们给他写一张。”常言笑从一旁取来圣旨大印,平摊在曹少钦跟前案上,一言不发。
“你!”杨宇轩一腔愤懑,满嘴是血,“曹少钦,东厂阉贼!你竟敢冒充圣上!”
曹少钦笔蘸朱砂:“圣上的旨意,不就是咱东厂的旨意么~”夹刑再上,杨宇轩只是一声惨哼,血溅三丈,浸透了那道东厂圣旨。
常言笑走下关城,走到刑架前,上下查看了一番,回禀:“嚼舌头自尽了~”
“督公——”贾廷躬身道,“杨宇轩兵部尚书领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我们得要定他一个罪名处死,对皇上才好有个交代。”
“哼,他不是一直想给恩师于谦平反么——”曹少钦手一甩,“屯兵关外,图谋造反,明儿把他拉出午门斩首!”
众人齐拜:“督公英明!”
午门外,常言笑手捧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官兵部尚书领内阁大学士杨宇轩,屯兵关外、图谋造反,皇上有旨,午时斩首行刑,钦此——!”
长风猎猎,旌旗蔽天。
曹少钦长身而起,喃喃道:“杨宇轩只不过是个空有一腔热血、不会动脑子的书生,这样的人我大明要多少有多少,死不足惜。听说杨宇轩有个得意门生,叫——”
“——周淮安。”陆小川接上。
“对,周淮安!”曹少钦若有所思,“当年南口一战,他以区区七千人大破瓦剌两万骑兵,不可小视啊!”
贾廷道:“周淮安在两淮江南威望极高,与江湖中人也多有往来、阴图不轨,督公正可趁此良机将于谦余党一网打尽!”
曹少钦大笑:“引出周淮安,清除于党余孽——恩,好主意!小川,你说呢?”
“督公明鉴!”陆小川道,“我有一计,定能让于党现形,诛杀周淮安。”
“说——”
“将杨宇轩满门抄斩,留下他的一双子女做饵,秋后发配塞外。黑骑战队借狩猎为名,出京跟踪,必能引来周淮安,斩草除根!”
“好~!”曹少钦抚掌道,“周淮安,哈哈哈哈~~!”
龙门客栈内,没有人去关注三个藏在斗笠黑袍之下的人,因为来这的人,没有几个身价干净的,除了那些常在中原大漠之间出没的恶人外,其余的人都是将自己掩藏的很深很深。
“嗯?”三人中一人犀利的眼神扫过群众,将视线停在了司念的身上。他双眼一眯,低沉着声音对另外两人说道:“那人长相俊秀,可是图纸上所描的周淮安?”
一人立马将置于桌下的右手一抖,衣袖内滑出一张图纸,而后他仔细打量之后,低声道:“不是。”
“那人呢?”怀疑司念的人将视线移开,瞟在了另一桌上。
“不是。”
“就没周淮安这人?”那人微微皱眉道。
“没有。”手拿图纸之人淡淡道。
“既然没有,那么是谁让我们围了这客栈的!?”那人竟是暴躁脾气,开始微怒了。
“是贾档头,你可有意见?”一直坐着只是喝水的人放下手中水杯,看着他轻描淡写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镶玉
“贾公!?”一听贾档头之名,微怒的男子顿时沉下了声来,重重的端起一杯茶水,灌入了口中。
“你们这些江湖走客只管给老子安静的喝酒便是,少在这给老子起哄,谁他妈想在这闹事老子立马让他提着脑袋滚出龙门关!”戍边千户提拉着裤头从内房走出,一屁股坐在官兵群中。他端起一大碗酒水一饮而尽,酒碗猛然一震,粗犷的嗓门拉了起来:“金镶玉!你还不给老子滚下来!”
“小小的一个戍边千户,好大的官威!”本来心有不爽的黑袍男子听到戍边千户的大喝,脸上的不悦顿时更甚,好似即将提刀上去。
“今日之事如若搞砸,你便提着头去见贾公。”手拿图纸之人冷冷说道,而后看着司念,心有所思。“常在,你可发现?”
另一个进入客栈只曾说过一句话的男子顺着手拿图纸之人的视线看去,而后低声道:“行走于这黄沙大漠之地,白色的衣衫竟是未曾沾染半点尘土。窃玉,我看最好是让外面的人撤了,等贾公三人到来再谈。”
“我也如此认为。”叫窃玉的男子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我还等好戏上场,怎能让你们打扰?”司念淡然眯眼,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他左手纤指轻轻一弹依贝的脑袋,而后一缕微风扬起,吹向了常在两人。
二楼,昏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夹杂着男人急促的喘息。
软榻上,斜躺着一位年轻女子,萝衫低敞、香肩微露、媚眼如丝,纤纤玉指不住的摆弄着发梢,瞅了眼床边的男人,娇声念道:“你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一抹红,我可是开店不卖身的,你看错人了。”
“我没看错!”那个叫一抹红的粗壮男子伸手抹着胸膛上豆大的汗珠,眼中满是饥渴,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狮,死死盯着身前的猎物。狮子低吼一声,猛扑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把这粉嫩的猎物一口吞下!
“哼哼,”女子娇躯轻扭,闪过猛扑,莲足一点,反将那狮子压在身下,“恩你们男人个个都这么心急,说要就要,要完就走”
“别再说了!”一抹红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猛翻身,按住她削弱的双肩,汗珠顺着脖子滑落,在胸毛顶尖汇聚,一粒粒滴在那娇嫩的粉颈上。
她笑着,纤指一点他钢板一样的胸口:“恩瞧你急得!”
气在喘,汗在留:“我要,我想要啊!”
“你是想要出关呢,还是想要人?”
“我两样都要!”
“没那么便宜!”她一把将他推开,翘着光溜溜的粉腿,手中竟多了一点晶寒,娇笑着,“也不掂掂你的分量,哼!”
“啊!”一抹红大惊失色,“相思柳叶镖!”
“哼,晚了!”寒光闪,人倒下。她踹了一抹红一脚,从怀中搜出钱袋,掂了掂大元宝,冷笑,“送你出关得一百两,送你出鬼门关得四百两,你叫我金镶玉怎么做呢?”
地室,尸体顺着秘道滑落。
大堂里,喧哗依旧,酒气、肉香、汗臭、兵器,样样不缺。金镶玉扭着身子走下大堂,斜靠着栏杆,已将客人的来路瞧得七七八八;又朝那一众戍兵送去一个大媚眼。
“老板娘,告诉你个消息。”一道声音成线,传入了金镶玉的耳中。
“嗯!?”金镶玉媚眼一凝,竟是传音入密,黛眼微眯,夹杂着魅惑扫向场中。而后双眸落在了一桌靠边的桌子前。一个身着白衫,外面套着黑色纱衣的俊秀男子正在悠然的抿酒。
金镶玉嘴角一哼,同样以内力压缩声音传入司念耳中:“没想到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能遇到公子这等高手,公子你又是有何好消息呢?”
“或许不是什么好消息。有一堆尸体,就在客栈之外……”司念缓缓抬头,望着栏杆上的金镶玉淡淡笑道,而后举杯。
“嗯!”金镶玉脸色忽然一变!“妈的!”她脸色转瞬一变,恢复常色嬉笑着走了下去。走到柜台跟前,对柜台掌柜低声道:“马上出去清理一下。”刚一话落,她的身体猛然被人抱了起来。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千户一个大步跨上前,抱起金镶玉,按倒桌上,大笑道:“我要吃了你!”
金镶玉一巴掌拍开那双上下乱摸的熊掌,眼角却瞥见了千户腰间那卷通缉文书,小指一钩,顺手取下,嗔道:“吃你爹个球啊!”
“吃我的,我的比你爹的大!”戍兵们起哄。
“我操你娘的!”金镶玉一把抖开画像,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千户一把拉过她,抱起,淫笑着:“见到男人心就痒,嘿嘿。”
金镶玉指着画像,面色一沉:“今天没怎么吃过,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长得不错啊!”
千户压低嗓门:“他是通缉犯,周淮安,以前是江淮军的总教头,于谦党的人。”
“啊哟!”金镶玉眼珠子一转,“小白脸,居然还是个教头,看不出来哦。”
“嘿嘿嘿”千户伸手往她脸上一刮,“小白脸中看不中吃,得罪了东厂人,命都保不住啊!”
“东厂,哼那有什么了不起!”金镶玉一脸不屑。
“你别乱说话啊!”谈起东厂,千户亦是不敢声张。
“啊呀,这个人的人头值五百两啊!”金镶玉拉开另一张文书,画上通缉之人,正是方才房中被自己了结的一抹红,连忙对小二大叫道:“小黑子,叫厨房刁不遇,杀猪留下个头啊!”
“嘿嘿。”千户搂着金镶玉,用力一捏,笑,“想猪想羊,就是不想我!”
“啊哟!”金镶玉翻身大叫,“你爷爷的敢摸老娘屁股!”满堂哄笑。
千户大笑,抬起手,指尖竟是殷红一片,沉问:“裙子上怎么有血?”
“没有啊!”金镶玉一惊,心想这血迹定是刚才留下的。千户伸出手,一亮:“这是什么?”
金镶玉心念一转,脸上顿时泛起两朵红云,低下头,笑而不答。
“是撞红了吧!”有人大叫。
“没见过啊!”金镶玉一碗砸在那士兵头上,“没见过问你妈去!”
士兵暴笑:“我妈早过点儿啦!”
金镶玉不依不饶:“回去问你妹妹去,去呀!”
“我就想问你!”又是一片轰然。
“上个月都不是这个日子,”千户扫兴道,“说来就来,下次早点儿说!”说完,一把推开金镶玉,翻下桌子往大门走。金镶玉见千户要走,怕客栈外的脏东西还未清完,正想拉着住他时忽见掌柜从后门窜了进来,对她使了个眼神。金镶玉心中大石放下,轻叹一口气道:“我不也是不想嘛……”
第一百三十章 无情无命
司念哼声一笑,冷然的看了风骚妩媚的金镶玉一眼。这时,一道洁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司念的身旁,正是刚才被司念派遣出去杀人的依贝。依贝伸出爪子,轻轻拉了拉司念的裤脚,而后滴滴血迹沾上了司念的白色裤腿。
“干的不错。”司念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依贝小巧的脑袋。
“有血腥!”坐在角落的守常一直冷漠的表情忽然一变,而后猛然起身,提刀向门外走去。
“你干嘛?”另一人见守常竟是如此变色,心生异样。慌忙拿起放在桌上的精钢刀,跟了出去。
“发现了?依贝,在这等我……”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司念注视着两人的起身,右手一拂,轻轻的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向门外走去。
“挨千刀的汉子!竟是在老娘的地盘胡乱杀……”金镶玉盯着跟出的司念,愤愤的暗骂。可是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只因司念好似听到一般,回过头来,看了金镶玉一眸。伴着那一眸,司念的嘴角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有风,不知何故,四面环墙的客栈内竟是淡淡的吹起一缕清风,拂向金镶玉那妩媚的面庞。
金镶玉望着司念被关上的房门挡住了的最后背影,眼中竟是忽然闪过一丝柔情的光芒。良久,她低头娇媚的一笑:“好香的郁金香,好俊的公子……”
“他们人呢?”走出门外,没有看到窃玉等人,脾气急躁的黑袍男子对守常问道。
守常没有理他,皱眉扫视着四周。而后听房门“吱呀”一响,立马警惕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念。
“干嘛如此看我?”司念恬淡的靠在墙上,宠辱不惊的看着两人。
守常盯着司念的视线没有移开,依旧留在他的面庞:“出门在外,总得要多提防提防。”
司念淡笑:“两位朋友是干什么的?如此警惕,怕我是劫匪不成?”
守常道:“不过是来往于中原大漠的小贩商人罢了,登不了什么大台面。”
司念低声诧异道:“小?”而后左手掠过眼前一缕发丝,微微摇头,看着守常的腰间轻笑道:“东厂千户大人,又有几人敢说小呢?”
“!”守常猛然低眼,看见腰间露出一角的身份牌,长袖一扫,衣衫遮了过去。
“兄台这是何话?听的在下好不明白。”守常镇定的对司念说道。他看似很冷静的看着司念,然而背上却早已是冒出了冷汗。他们两人出生东厂,身出那个充满杀虐的地方,此刻近距离的站在司念面前竟是抬不起一丝杀意。两人被司念身上刻意散发出的浓烈杀意,压制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呵,不明白吗?”司念懒散的靠在墙上,低眼注视着白皙的手指,左手食指轻轻一弹,弹落掉了沾惹在右手衣袖上的沙粒。而后抬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唇启:“如若不明,问问阎王爷如何?”
守常沉眼,明了司念对于此事不会善了,他沉声道:“阁下还是不要咄咄逼人得好,东厂的人,你得罪不起!”
“终于发怒了吗?这样才好玩,那么,我就先动手了。”司念抬起右手,握着长生剑的剑柄,手一抖,剑鞘便飞射而出,撞向守常。
守常凝眼一道:“小心!”而后拔刀“砰!”的一声斩落长生剑剑鞘。
“臭小子大言不惭!”脾气急躁的男子右手猛然青筋暴涨,一拳似如泰山一般砸向了司念。
“倒是有两下子。”司念侧身躲开脾气急躁的男子巨力一拳,而后突觉身后寒气袭来,他单脚急速旋转,身体与守常的精钢刀擦身而过。
“你们搞出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罢了,就此结束吧。”司念见两人不惜全力,也要将自己击退,顿时一缕缕红芒从身周缓缓浮现,而后化在空气里冉冉飘动,最终将守常两人包围了起来。
“领域!”守常见红芒浮现,脸色不禁大变,依稀苍白袭上了面孔。“我们走!”他立马转身想逃。然而,却发现身体已是无法动弹了……
司念道:“现在走,不觉得晚了吗?”
脾气急躁的男子脸上急出了冷汗,他大吼道:“我们刚才就想走,可是我们走得了吗!”
司念道:“呵呵,说的也是。那么,再见了……”
霎时之间,龙门客栈外多了两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司念没有多看两人的尸体一眼,即便他们是东厂高官。尸体就是尸体,哪怕生前呼风唤雨。
司念轻步向前走去,从守常腰间掏出了东厂千户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