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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战-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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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帅!”韩公详惊讶看见,北方十三军团副军团长张信少将面色沉重出现在他面前。
    “公详,集合你的人,我再把卫队给你,立刻从东面杀出去!”张信少将说:“不要回头,也不要试图和其它部队联系,直接回帝国去!”
    “为什么?”韩公详大惑不解问:“信帅,我们已经用车阵拖住了突特十万铁骑十天了,舒少将的空骑军团和洛少将的十一骑兵军,也该来接应我们了!”
    “他们不会来了!”张信面色凝重说。
    “为什么?”韩公详简直是暴吼。
    “他们直接去攻打左亭去了。”张信苦笑说:“不会有一个士兵一头空骑来支援我们了!舒广同洛草野,不仅欺骗了突物人,也瞒过了我们!”
    韩公详瞳孔突然涨大到欲裂的地步。
    舒广同洛草野真是够狠够绝了。
    武威师八千男儿大车结阵、钢板重盾为护、弓弩长枪为阻,步步杀入突物草原纵深,严重威胁突特安危。
    纠集了十万精锐铁骑的突特大军,之所以不倾力攻击武威师车阵,反容武威师步步推进,是看穿了舒广同洛草野引蛇出洞之计,而采用诱敌深入围而打援。
    舒广同洛草野又摆出了围魏救赵的架式,空骑军团掩护下,陆军重兵扑向阴山。
    突特人坚持不上当,围住武威师不放,他们想来,兵力战优突骑军团占优的荣昌人,无疑是想诱突特大军决战,舒广同洛草野没有任何道理抛弃北方军团最精锐的武威师而不顾。
    然而,舒广同洛草野竟然真的断然放弃了武威师八千官兵,而以陆军主力在空骑军团配合下,全力突击突特最重要的前线物资围集结地左亭。
    可以想象,舒广同洛草野一旦夺取左亭,获得了这个物资补给基地,势必一口气向下打下去,一直往狼神堡方向突击。
    可怜的突特人,铁骑主力被牵制于武威师和阴山方向,为了阻挡荣昌陆军和空骑军团的狂飙前进,大概唯有用突特牧民的累累尸骨来阻挡了。
    韩公详身上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于舒广同洛草野来说,他们原本集结了强大的部队,又占据战略主动权,不管是直攻狼神堡,还是围歼突特各路援兵,胜面相当大。
    荣昌帝国上下,向来是肯为胜利付出代价的。
    在击破突特主力,大量歼灭突特铁骑的丰功伟绩面前,区区八千武威师官兵的牺牲,实在算不上什么!
    要知道,荣昌帝国有句谚语,永远不要指责凌霄堂功勋们胜利的代价。
    武威师八千男儿的命运,或许早在战役计划起草之初,业已被安排好上了。
    他们只是一颗被牺牲掉的棋子。
    “突特空骑部队全部投入阻止战中,估计他们得到此消息会比我们晚!”张信略有些疲怠说:“公详,你一定要带弟兄杀出去,回到帝国,让世人知道我们武威师八千将士的英勇。”
    围住武威师的突特部队,一旦获悉情况,势必会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武威师身上。
    再对连环车阵有信心,张信亦知一旦突特人不计伤亡代价疯狂进攻,他的八千官兵不会一丝活路。
    “不,信帅,我要留下来,和你……”韩公详悲切说。
    “公详,给我们武威师留些种子!”张信惨然说:“我们死不足惜,帝**队若永远不能再踏上突特草原,才是帝国亿万苍生之大撼!”
    “不……”韩公详泪如泉涌。
    “公详,将连环车阵传下去,等到帝国下一个东若莆元帅问世之日!”张信一撩战袍,跪下来了。
    “信帅……”
    天地一下昏暗了下来,丝丝的细雨丝滴打在脸庞上,给人一股凉凉的寒意。
    天落泪了吗?
    韩公详睁开了双眼。
    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飘散地落下了来。
    雪花落在了韩公详苍老的脸上,顿时化成了泪珠似的水滴。
    二十多年了!
    韩公详双拳握得紧紧的,半身瘫痪的他,徒然看着昔日随他身经数十战而生还的二百一十三名弟兄,一个接一个辞世而去,帝国第二个东方若莆将军的一丝痕迹都未曾显现。
    甚至,相比于纵横关下,将官兵们完全当作消耗品的云昂血上将,昔日洛草野做得算杰出优秀。
    终究,洛草野用武威师八千男儿的牺牲,换来了一场帝国对突特战争史上一场空前的胜利。
    若这样老死于轮椅之中,韩公详又有何面目去九幽地府见埋骨于突特草原上八千武威师男儿?
    “父亲,下雪了,天冷……”韩公详大儿子韩友战说。
    “突特人的箭雨,我都闯过来了,下点雪花,能有什么?”韩公详怒视着大儿子,仿佛将他视为放箭的突特人。
    “父亲,叔叔们都来齐了,您也该出去见见他们了!”韩公详二儿子韩朋战说。
    “来齐了?怕是又走了几个吧?”韩公详万分惆怅说:“年年聚会,年年少人,这会不聚也罢!”
    知父亲心中苦闷,韩友战韩朋战实在没什么话可劝解安慰。
    “父亲,洛草野的儿子洛青州专程来拜访您,说要有要事相商。”韩公详三儿子韩好战说。
    “原州洛的人来干什么?”韩友战率先发火说:“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对,征北山庄不欢迎姓洛的!”韩朋战亦大声叫嚷。
    挥了一下手,制止两个儿子的躁动,韩公详冷冷说:“好战,洛青州怎么来的征北山庄,你带进来的?”
    “父亲,我怎么敢?”韩好战吓了一跳说:“洛青州带了一封王平叔叔的遗书,遗书上写明洛青州有重要事情与征北雪耻团商议。”
    王平?
    韩公详沉思起来。
    昔日,韩公详能率二百多人从突物人天罗地网中逃回荣昌,随军魔法师王平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惨烈的战斗中,王平受了多处重伤,人基本残废。
    当时,最乐观的医师和魔法师,亦认为王平拖上三五年,足以称得上奇迹了。
    谁知,虽然王平每年要闹一二回病危,可总是最后关头,一口气吊下来,继续有惊无险耗着,活到大多数武威师逃生者的后面。
    因为王平不能走动,征北血耻团的聚会无法参加,故而渐渐淡了弟兄们间的关系。
    不过,总归是生死与共的弟兄,那一份战场出生入死的情义,无论如何都抹不开消不去。
    上个月,王平过世的消息传来,让韩公详郁闷了很多天。
    有些事情,再怎么做心理准备,一旦发生了内心的伤痛仍是难以抑制。
    王平为人木纳深沉,与外界甚少联系,对舒广同洛草野当年行为,极为痛恨,是征北血耻团中,心结最深的人之一。
    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既然来了,我见见洛青州,看他有什么事。”韩公详平平淡淡说:“洛草野是洛草野,洛青州是洛青州。”
    韩公详爷子四人来得正是时候。
    征北血耻团的三十多名成员,差一点要群殴洛青州。
    理由非常简单。
    洛青州根本不承认父亲当年战役决策上有什么弊端错误,坚持认为武威师的舍弃,是整个战役中至关重要的神来之笔。
    这样的态度,当然惹幸存的被牺牲者们的极度愤怒了。
    “半截入土的人了,跟毛头小伙争什么?”韩公详声音不高语气平缓说:“安修、乞木该、何让,你们火气还那么大的话,出去到雪地走走。”
    显然,韩公详在征北血耻团内,有绝对的威信,场面立刻平静了下来。
    “韩叔叔!”洛青州非常恭敬行晚辈礼。
    “洛青州,原州洛的长辈礼,姓韩的担当不起。”韩公详霜冰般的脸说:“王平的遗书,给我。”
    韩友战上前一步,从洛青州手中接过王平的遗书,转交给父亲。
    客厅里一时寂静,众人皆在等待着。
    王平遗书字不多,韩公详却看了许久,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字一个字看。
    洛青州笔挺站立着,没有任何表情。
    放下遗书,韩公详眼睛直视洛青州。
    洛青州没有半点回避动摇。
    “你为了连环车阵而来?”韩公详问。
    “对!”洛青州答。
    “选择王平的目的,是因为魔法师任何时候都处于清醒状态?”韩公详问。
    “对!”洛青州答。
    “你需要征北血耻团什么?”韩公详又问。
    “所有!”洛青州答。
    “公详,你跟他打什么哑谜?”急躁的安修嚷嚷问。
    韩公详处于沉思状态之中。
    “事情简单的很!”李火云说:“洛草野的儿子洛青州需要我们这些武威师的老不死,给他再卖一次命!”
    “做梦!”
    十多名征北血耻团成员齐声叱骂,叫得最响的是有着突特血统的乞木该。
    “安静!”
    韩公详做了一个手势。
    洛青州冷静从容。
    “洛青州,你准备拿什么说服我们?”韩公详饶有兴趣问。
    “各位前辈,说实话,征北血耻团能让人看得上眼的,只有连环车阵。而连环车阵,在什么地方有用,各位前辈比我清楚的多。”洛青州说:“今日我来,是希望能得到各位前辈鼎力支持,完成我们所有人一起的梦想。”
    “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说,也没有权力说。”洛青州说:“各位前辈,皆是老军旅。军事秘密该如何保守,应该清楚。”
    征北血耻团成员们相互交换着眼神。
    “姓洛的,你讲什么?要我们支持,却又不告诉我们干什么?”安修瞪眼说:“荒唐透顶!”
    “各位前辈,真的抱歉!”洛青州真诚说:“事情确实有些不近情理,但我只能说这么多。”
    有好几个征北血耻团成员动怒了,大声叱责。
    一个尖锐的声音成功将乱糟糟的其它声音压下去了。
    “洛青州,王平也是你这样说服的吗?”
    问题提得相当尖锐。
    韩公详不用转头,既知是团内最善长谋略的李火云开的口。
    “不是!”洛青州坦然说:“王前辈所知的,和我一样多,因为,他不可能会泄漏任何秘密!”
    什么?
    征北血耻团有一半人惊得跳起来。
    王平是以死亡为代价,来换取了了解秘密的权力。
    “你带了王平服的毒药吗?”李火云一点不惊讶说。
    轻轻叹息了一声,洛青州掏出一个白玉瓷瓶。
    何让一把夺过来,拔开瓶盖,嗅了一下,说:“上等的鹤顶红配的断时丸,服者活不过一刻时间。”
    “拿来,我服。”李火云神态十分正常。
    “干什么?”安修猛然一捶桌子,跳起来说:“你们疯了,听这姓洛的胡说八道几句,就拿命出来赌。”
    “为什么不赌?”李火云微笑说:“王平敢赌,洛草野的儿子洛青州敢赌,我这苟延残喘的老伤兵不敢赌?”
    安修一下怔了。
    李火云的话点得很明白。
    洛青州若是让李火云觉得秘密不值得用死亡代价守的话,他也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活着走出征北山庄。
    公平地说,年过五旬半截入土的李火云的性命,怎么也看不出有哪点比原州洛年富力强洛青州更有价值的地方。
    “公详!”
    几名征北血耻团成员几乎同时叫,他们等待着韩公详来做决定。
    “何让,药给我,你们先出去!”韩公详脸上涌起一阵红潮说:“各位兄弟,信得过我,就不要多说了!”
    李火云默默起身,给韩公详行了一个隆重的军礼,然后大踏步离开。
    安修想说点什么,看了看韩公详半边瘫痪的身体,最终没说出来走了。
    何让将白玉瓷瓶交到了韩公详手上,眼睛噙着泪水离开。
    “父亲!”
    韩友战、韩朋战、韩好战三兄弟一下跪倒于地,给父亲磕头。
    “你们三兄弟将我的骨灰分成三份,各携带一份于身上,谁能纵马突特草原,杀敌建功封爵,可将自己的那份骨灰安葬!”韩公详厉声说:“听明白了吗?”
    “是!”
    韩氏三兄弟齐声应。
第二章 各谋出路
    北风呼啸,大片的雪花扑天盖地落下来,将房屋、大地、树林等一切染成纯白色。
    茫茫大地上没有一个行人,连野兽亦躲了起来。
    屋檐下结成了厚厚的冰凌,屋门口积雪近半尺,严寒让人类停止了一切的屋外活动。
    暴风雪肆虐的大地上,一声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展现出人类不屈不饶顽强的生机。
    当然,不是每一个世人皆有吟游诗人的心境,来评价此情此景。
    “小兰,让夫人将福儿喂饱点,省他哭个不停。”荣昌帝国空骑军团驻蓝城物资监察处上尉艾法波烦恼叱喝。
    小兰应了一声,只是福儿的啼哭声音量丝毫不减,反而更大了。
    “kao!你们听到我的话没有?”喝得有三分醉的艾法波瞪着通红的眼睛,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试图站起身来。
    “艾大哥,刚出生的孩子,哭几声正常。”空骑军团蓝城物资补给处上尉元高浦连忙劝说。
    “让孩子哭,我们喝我们的。”空骑军团蓝城执法处中尉雷能亦按住了艾法波。
    喘着粗气,艾法波有如斗败的公牛一样,神情非常沮丧。
    人生不得意啊!
    元高浦、雷能与艾法波同病相怜。
    自从云月战术派解散,涉嫌于钱钰死亡有关的众多云月战术派成员全部被发配到老少边穷地区。
    自认无端遭祸的艾法波、元高浦、雷能三人,不仅逐出了空骑士行列,更肩上军衔十年没动过了。
    人生谁能有几个十年了!
    昔日,作为帝国空骑军团着重培养的战术团体云月战术派成员,艾法波、元高浦、雷能三人谁不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十年的时光,磨去了青年为人的棱角,却磨不灭那万丈雄心和渴求一展才华的梦想。
    路究竟在何方?
    拿起酒瓶往口里灌了半瓶酒,艾法波郁闷压抑得想发狂。
    被赶出光明都后,艾法波十年未曾回乡。他不敢回去,怕见那些曾对他这个誉为荣昌启明星的帝国空骑军团新星寄于无限希望的艾氏族人,失望、沮丧、悲伤的面孔。
    然而,躲避是没有用的。
    艾氏家族每年三次定期送来的家族分红收益,每回像沾满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艾法波身上,让他痛苦不堪。
    送来的每一个金币,都是对辜负了家族厚望的不孝子孙的无声谴责。
    与沉醉于佳酿美人中的元高浦,专诸于探险寻奇的雷能不同的是,艾法波强忍着心中苦闷,一丝不苟完成本职工作,等待着日出见天明的时刻。
    令人窝火的是,艾法波妻子八年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将旺盛的生育能力展现无疑。
    艾氏家族并不吝啬,艾法波每生一个儿子,家族分红收益自动增加一份。不过,阴暗角落里难免会冒出“艾法波要是在生儿子之外,还有别的能耐,就好了”之类的话语。
    更伤人的话,莫过于有人说,艾法波打算给他五个儿子留下什么。
    要知道,艾法波本代,正好是享有世家弟子名誉的最后一代。
    一位曾有着帝国空骑军团启明星美誉的空骑士,竟然连儿子们的世家弟子待遇都争不到,有何颜面见人?
    “艾大哥,宁采琪,你记得吗?”雷能忽说。
    “宁采琪?不就是那个在空骑小部队突击战术上,被我驳得三天不敢出来见人的家伙?”艾法波想了想不屑说:“他当年想进入云月战术派,赵乡愁钱钰同意了,我坚决反对,所以他没入成!”
    “对!”元高浦说:“艾大哥,因此,后来,钱钰出事,宁采琪上窜下蹦,很是闹腾了一阵。”
    没有宁采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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