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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处分?尽管如此,我还是再打了一次电话。无论打几次…无论几次,还是没人接。
「好想见他…」现在的我,只能回想著和他分离之後所发生的种种悲惨变故。
我绝对不要,不要抛下我独自一个人,我不要啊!!
我把公共电话的话筒挂上後,就这么走进位於眼前的高楼大厦中。
我坐上电梯,按下最高的十四楼的按钮。到达十四楼之後离开电梯,沿著逃生梯来到
了屋顶。
我受不了了!我不要一个人!!
我的脑子变得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屋顶的四处设置著栏杆,如果越过栏杆的话,就
可以走到最边缘的地方了。我站在大楼的边缘,一步、然後又是一步。但是越接近边缘,
心中就越感到恐怖。在不经意瞄了脚下一眼的时候,那一瞬间,因为害怕而被吓得腿软的
我,跌坐在地上。
好可怕,我没办法跳下去…但是我不知道从明天开始,我要怎么活下去。我什么都不
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大楼的逃生梯上睡著了…「你那么喜欢做爱吗?」我又
听到了父亲曾说过的那句话。
之後,我在许多朋友的家之间流浪著。
他进入了一家帮药物中毒者戒掉毒瘾的单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有好几个男
性朋友曾收留过我,一开始他们会说「真是难过碍」等等的话来安慰我,但是他们会关心
我、安慰我,只不过是一种想要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收留我的男人,最後一定会侵犯我,
不过,我也已经习惯那种事了。如果要他们收留我,最後会演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相信
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是一样。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够了!!为了逃离这种生活,我去拿了一份「打工新闻」的免
费刊物。
我在上面看到位於汤岛的餐厅式卡拉OK所刊载的求职广告,日薪是一万日元。当时的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到银座或是六本木等地的俱乐部工作,所以在一万日元的吸引下,我
便到汤岛的店里工作了。
在餐厅式卡拉OK打工,一天收入有一万日元,我只要唱唱歌、喝点酒、陪陪男人、给
他们吃点豆腐就好了,真是再也没有这么快乐的工作了。所以我马上就习惯了陪酒的工作,
不可思议的是,金钱满足了我的所有。
我心想,没有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吧?
「爱」
大家称呼我「爱」的名字,就是在这个时候拥有的,那时是我刚满十六岁的秋天。
为了要成为一个大家都喜爱的女孩子,店里的妈妈桑便替我取名为「爱」。在那之後,
我所认识的人们都叫我「小爱」。以「爱」这个名字,再度展开了我新的人生。
对16岁的我来说,可以让我昂首阔步的地方就是涉谷及新宿。
我讨厌打败仗。
来往於迪斯可之间,朋友会不会增加?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搭讪?这就是用来衡量
女人魅力的标准。
从百货公司偷来的黑色套装,里面是豹纹的衬衣,脚上穿的是後跟都快被磨光的白色
或黑色高跟鞋,当然高度还是在⒎公分以上,头发则是用双氧水去色,然後吹成高高的发
型,这就是我最佳的战斗状态。香奈儿或古奇这些名牌我都不知道,只是照著看到的服饰
穿著类似的样子上街。
一开始我是以六本木的迪斯可女郎以及在涉谷出没只想展示自己的身体,但其实有点
土气的女郎为范本。像在新宿区公所大街上的阻街女郎般物色男人,然後像哈姆斯特丹的
橱窗女郎般地引诱他们,我无意识地对觉得不错的男人进行目送秋波的捕获作业,而对比
自己好的女人则以威吓的方式赶走她们。这样的我,每天快乐的不得了,连不安都忘记了。
我以交游广泛以及和许多男性发生关系而感到自豪。
即使别人在背後对我指指点点,但因为快乐所以也不在乎。什么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
体啦,对亲人的歉意啦,对男朋友的内疚什么的,这些值得嘉许的道德观都已经失去,对
那些还在参加交友派对的家伙,和都快30岁了却还自叹没有姻缘的老大姐嗤之以鼻。每天
我都以日渐增多的男人电话号码而自傲,就这样地反覆过著看似快乐却天真得可以的日子。
那一天就同如往常一样从迪斯可回来的清晨,我为了找男人而和朋友在涉谷的中央街
及公园街闲逛。
「叭叭」」
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我们回头一看,看到的是一台敞篷宾士。
「哇!好帅啊!今天就决定跟他走了。」
被高级车所吸引,於是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今天的对象。但在那一瞬间从车上下来的,
是一个看不出年龄、感觉怪里怪气的男人。
比⒈⒍0公分的我还矮,穿著不合身的灰色双排扣西装,脖子上打著橘色的华丽领带,
手上载著亮晶晶的纯金劳力士手表,脚上黑色WINKCHIP的皮鞋擦得发亮。他从粉红色的衬
衫中伸出的头像鸟一般死气沉沉的还十分猥琐,脸的正中央突起了如钩子一般的鹰钩鼻。
只是这样就够引人侧目了,更何况他还将染成茶色的长发用橡皮筋绑在脑後,穿上西装後
更像是支骨瘦如柴的鸟,也可以说感觉上就像「奥兹魔法使」中贪吃的魔法使变装成人不
像人的样子。
他带著很诡异的笑容走了过来。
「呐,要不要去喝杯茶?」
「不去!」
我和朋友很乾脆地拒绝了。
在当时,我们之间流行著「车僮」和「饭僮」这样的话,如果是朋友正在追的就不算。
而指那种会开车来接送的男人(车僮)和有一点钱会请吃饭的男人(饭僮),还有会依你的请
求送你礼物的男人(贡君)。撇去外表不谈,忠诚又听话,能有这样的男人养是件非常得意
的事。
那个男人虽然开外国车看起来很有钱,但我们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和他过夜,可是肚子
又饿,没有交通工具,身上也没钱。
「利用他一下吧!」
我对朋友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上车和那个男人朝著银座的东急大饭店而去。我们和这
个男人在饭店的候客餐厅吃饭,并没有特别聊什么,只是一边听著那男人得意地说他自己
的事,并对他津津有味的询问加以回答而已。真的只是吃饭而已。
在银座的饭店用餐,还有宾士,加上用戴著劳力士的手拿金卡结帐,对16岁的我来说,
那是让人非常目眩神迷的行为。年轻又有钱,虽然丑了一点,不过想想还是可以用,於是
就问了他的电话号码後回家。
我们两个人要求他送我们到我们家附近,而就在车子开走之後,我们就一边尽情地嘲
笑这个请我们吃饭的男人,一边和要坐车去上班的人们朝反方向往家中走去。身穿华丽的
打扮但脸上的却早已脱落的我们,在那些上班族的眼中一定很滑稽吧!
这就是和石川秀之的相遇。
石川先生大约30岁左右,职业不明,他本人说他是医生,但真正如何就不知道了。住
在世田谷的高级住宅区,一个月房租要四十多万的大公寓。他总是得意地使用肩挂式电话,
看起来虽然很俗气,但这却是有钱的象徵。
我介绍了很多朋友给他认识。他的高级公寓总是像高级公关小姐的候客室一般,有著
许多年轻的女孩聚集著,空气里充满著女孩子特有的香气。在我的玩伴中没有一个自己住,
彼此的家距离都很远,但是最後一班回家的电车载不走我们这些不良少女。对离家出走的
我们来说,石川先生的家,就如同随时都可以进去的高级饭店般地任我们使用。简单的说,
这就是我们的聚会场所。
应该是一个人生活的石川先生,他家的化台以及洗脸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很多香
水及流行的化品。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淋寓化以及伸懒腰,於是大家便开始向石川先生撒娇,
想要更多的东西。
「呐、一起去玩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用熟悉的撒娇声说话。
「晚上用石川先生的金卡来让我们好好地玩乐吧!」
也有这样厚脸皮的请求。
「希望今天可以碰到很棒的男人。」
我拿起石川先生家的香水喷在脖子上。
每天过著这样随便的日子,但是,石川先生也不是笨蛋。
「你们!自己去找房子吧!」
就在相遇一个月之後,石川先生要我们自己去租房子。可是没有钱又没有工作,而离
家出走的女孩更没有保证人。光是考虑如何过完今天就让我们烦恼,更别说是一个人过日
子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过去,还是真的要赶我们离开这间屋子,石川先生借了我一些钱
并担任我租屋的保证人。
虽然很令人高兴,但借来的钱我没办法还。不过石川先生还是对我说∶「那也没有关
系。」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借给我这么多钱不就等於把钱丢掉一样吗?而且还
为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当保证人。真是奇怪的家伙。
内心虽然这么想,但这是个机会。
「这样,就可以随自己的喜欢带男人回来了。」
我是真的很高兴,这是16岁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过日子。
石川先生帮我租的公寓,是一间在目黑区的套房,用同一色系装潢起来的房间中,
14个榻榻米大的组合地板加上一套卫浴设备,一个月的房租要十三万八千日元。虽然房租
很贵,但是当时组合地板及同一色系非常流行,所以尽管是有点过份,但还是想住看看。
「既然这样的话,就好好地去找个工作吧!」
我第一次想去找个工作。「要工作罗,加油吧!」心中这么决定著。
就这样我的「水之花道」(色情之路)就此展开了。
虽然之前曾在汤岛的卡拉OK工读了⒊个月左右,但是无法相比的是,六本木俱乐部的
华丽、耀眼、豪华让我心跳不已。想到可以真的进入接客的行业,我的心既兴奋又喜悦。
六本木俱乐部的女老板以及姐姐们真的是好人。
她们都很会化,总是穿著很好看的衣服,闪亮的宝石戴在美美地手上,摆出「这可不
是玩具喔!」般地姿态将闪闪亮亮的手表戴上,全身上下都是来自异国的甜美香味,这才
真正是女人的模样。和她们比起来,自己真是自残形秽,就好像月亮和鳖。
「好!加油吧!」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不断地在读伟人传记,例如「海伦.凯勒」、「居礼夫人」
和「南丁格尔」。因为双亲总要我读各种传记,想要我变成伟大的人,所以要我向历史上
的人物学习,他们一定是这样期待的吧?但是在传记中,值得我崇拜尊敬的女性根本一个
都没有。每一个伟人的生活方式就好像是在说谎,不管谁的人生我都不羡慕。
违背了双亲的期待,我第一个尊敬的人,以「要像她一样」为目标的是那些接客的大
姐。
不管往什么方向都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努力的我,比任何人更讨厌「努力」这个字的我,
如鱼得水般地鼓足干劲开始工作,心里就好像把油倒在火中一般地开始燃烧。
记得小时候要去远足前,我总会兴奋得睡不著觉,计划著可以带的三百日元以内的点
心,努力地考虑著要买些什么,而且从前一天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我每天就带著如同
记忆中这般快乐地展开冒险。每次要出发到六本木时,就好像小学时的远足或是运动会般
高兴得无法自已,在那里满是漂亮的姐姐们以及帅气的男人,我每天晚上的心情都非常高
昂。
渐渐地我变得愈来愈奢侈。
想要套装。
想要皮包。
想要戒指。
想要手表。
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付了十三万八千日元的房租,买了想要的东西,即使一点点距离也坐计程车,钱一
下子就没有了。
当时进到店里时心想一天有二万七千日元接客的工读费应该就满足了,但露出诚恳笑
容的纯净少女,一瞬间就被金钱及欲望给污染了。
这些渴望的饰品及名牌,都只是夸饰自己外表的道具,是为了装饰空虚自己的必需品。
不知当时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可悲呢?还是不愿去察觉?渐渐地无聊的愿望愈来愈膨胀,
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总之就是愈来愈想要、愈来愈想要钞票,於是我开始不断地努力提升自己的标准和营
业额。
接客这种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是很辛苦的职业。每天要打电话给客人,对待客人
要极为细心以免失礼。因为有客人就有薪水,所以只要多注意细节及多花些心思,自然就
能让客人记得你。遥遥在我之上的一流大姐们,每天都会详读报纸「日经新闻」,所以不
管接待任何职业的人都可以谈得非常投机。在那个充满好奇与未知的世界中,我想和更多
的心灵亲近,也真的遇到了很多的人。
在那有一个被称为No。1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的名字是仓地明美。19岁的她,拥有令
人非常羡慕的外表,明明身高只比我高⒈、⒉公分,但脚的长度不管怎么看都相差很多,
小小的脸蛋有如洋娃娃一样的完美,即使是身为女性的我看了也十分著迷。因为有著容易
亲近的笑容及爽快的性格,因此每个人都很喜欢明美,而且她全身都是香奈儿,身上总是
搭配著许多从来没有看过的高贵金属及毛皮,总之,从上到下看起来就是非常的「俱乐部」
的风格,可说已经到达接客行业中最高级的打扮了。
那时的我,香奈儿是什么东西根本还不知道。
虽然有时会在银座的百货公司看到香柰儿品牌的店,一面想著原来就是这个,一面跑
了进去。但是一看我皮包中只有三万日元,再看到架子上还差一个零的价格,就不由得倒
吸了一口气,像逃跑一般地离开。我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并对明美和我的生活竟然差距那
么大而感到愕然。
最初我一个人住在目黑的公寓,明美则是住在自己家。
「我想一个人祝」
「那就搬到我住的附近来吧!」
就这样明美搬到我住的附近,而我们也开始玩在一起。
虽然说一个人很自由,但总觉得孤单。家搬到附近的明美和我,两个人日以继夜一
直到处玩著。
夜晚六本木街道的霓虹灯,和一万个蒂芬妮的宝石排在一起,有著相同的光辉及魅力。
未曾和明美相遇的我,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加油,都不可能在这条街上昂首阔步,不论
是在视觉上或在金钱上都不可能。可是因为和明美亲近的关系,我可以抬头挺胸地走在六
本木。和明美成为朋友之後,我和六本木的距离就缩短了。
她是一个很大方的姐姐,也是个很照顾我的姐姐。
我生并痛苦的时候她会来看我,我金钱有困难的时候她会资助我。可是当我想一 个
人的时候,这份温柔就成了累赘。有时心里有很多事情在烦,便会想和别人保持距离,这
时就会用答录机。当然,她的电话也不接。
虽然如此,她还是会一直地打电话过来。
「喂,不在吗?」
「喂,你在那里呢?」
「喂,你在做什么?」
「喂,你在睡觉吗?」
「喂…」
「叮咚、叮咚。」
最後,她就会跑到我家来按门铃。
「爱,你在吧!」
明美吓人的声音在屋子的最里面就可以听得到,如果不马上开门的话,她就要开始敲
门了,她会来的原因是因为经过我家时看到窗户开著。
「这个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