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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碎片应该不会非常强大,既然被本身的规则限制住,就说明它的局限性应该是在骚扰方面,小心一点就好。”麟光站起身来,听着那边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忽然从树上落下来,打了个手势就进入了潜行状态。
银鳞卫被崔丽斯拉到一旁,借助崔丽斯的潜行技巧指点,不多时也无声地藏了起来。
那脚步声很散漫也很迟缓,走走停停,在这黑白草木与雾气构成的世界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麟光悄悄地拨开眼前的草丛,只见那三件黑色的盔甲正踱着步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见领头的那只还扛着条古绿的破旧旗帜,麟光意识到自己已经非常接近那个地点了。
走了一会儿,三件黑色盔甲忽然停在原地,对着麟光所在的草丛,三件盔甲慢慢地转了过来。
在看到那盔甲地下的面孔后麟光一愣,虽然盔甲里面有一个实体存在的人类,但是那干瘪到只剩皮肤的面孔已经完全无法分辨是男是女。它们的嘴唇深深地向内凹陷而去,仿佛木化掉的那层血肉组织纹丝不动,枯萎的眼球散发出冷绿的光芒,它们一步步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该死,难道被发现了吗?”麟光看见三个黑色盔甲同时朝自己走来,双牙匕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
看着那可怖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近,麟光差点就忍不住要发动完美突袭。但是它们却并没有直接向麟光走来,而是走到草丛前就又定步站住,继而僵硬地转了个方向又继续前进。
麟光暗暗松了口气,开始大致感受着它们均衡的移动速度,并且估计着它们的转身反应速度。如果能够将目标利用技能将它们一个个分离出来,那样对付它们就会变得很轻松,毕竟这幅样子已经说明它们只是傀儡了。
“准备。”麟光隐秘地将手在契约印记上抚过,银鳞卫在那头得到信息又转告给崔丽斯,对面草丛很快就有了细微反应。
那些傀儡并未察觉这些小动作,依然自顾自地走着,直到一根极细的暗影之线忽然在前方产生,将第三个黑色盔甲傀儡绊倒在地。
“咯吱。”前方两名黑色盔甲傀儡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同伴正在尝试着爬起来,便又转过头去继续前进。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青一红两道火焰之光忽然从草丛飞射而去,接着便精准无误地命中了第三个黑色盔甲傀儡的头部,那黑色盔甲傀儡仿佛脚下一滑,一瞬间就在火焰的撞击声中扑在了地上。麟光和崔丽斯趁着这个时机在灰黑色草丛中突然行动,完美地一个翻滚就更换了藏身地点。
“噌!噌!”前方两名黑色盔甲傀儡在发觉之后立刻拔出自身携带的阔剑,但当它们转身,却只看见自己俯卧在火焰之中不再动弹的同类。
“嘎吱!”它们紧张地小跑了几步,干瘪的胸腔发出了难听的异响,却依然毫无所获。
“咻!”一道暗影之线急快地穿梭过第二个傀儡的双足,只见它一瞬间就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而那个单手扛旗的领头骷髅只是疑惑地看着它的同伴,在它的认知里,旗帜和武器都优先于出手支援,因此它只是发出了一些难听的噪音。
“咻!”正在它疑惑的时候,一道暗影之线穿越了它的双足,却并没有让它跌倒。只见它忽然转过头来,向着麟光所藏身的树木发出一阵恶心的咆哮,接着就奋力地奔跑了过来。
“智商,是硬伤。”麟光狡黠地一笑,手中一团冰花忽然绽放,连环飞来的冰冻能量弩箭在它胸口不停地破裂,触发的银光闪烁更是让它浑身一震,而那最后蓄积出来的霜冻精华,则再次降低了它的移动速度。霜冻印记综合起绷带陷阱的减速效果,让它的冲刺几乎变成了龟爬。
在这种情况下,它依然坚持追击敌人的做法,无异于是可怜又可笑。麟光就这么惬意地连环发射弩箭进行攻击,似乎对于它的察觉毫不介意,再补它一次缠绕灵气,它的冲刺终于变成了原地踏步。
“呜啊!”那第二名被绊倒的傀儡已经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阔剑就冲了过来。却没想到身后的草丛忽然冲出一宽一瘦两个身影,一根厚实的棍棒直接从后方挥击到了它的头部,紧接着就是一把匕首刺入颈后接连一斩,顿时就将它那点腐朽的生机尽数瓦解。
“喝!”在它的后方,一根厚实的棍棒再次挥了出来,将它头盔打落的之后,折返回来的一击更是将那脆弱的头部打得“咔嚓”一声脆响,不等麟光靠近,崔丽斯便已经一发弩箭贯穿了它那没有头盔保护的大脑,空气中就已只剩下腐蚀效果冒出的一缕白烟。
“运气好像不错呀,”麟光捡起领头傀儡掉落出的一份精密的行走路线,把那略带腐臭的头盔吹了吹,朝着崔丽斯使了眼色,“穿上它们的盔甲,再用潜行技巧掩盖气息混进去怎么样?”
第七十九章 血礼教堂
第七十九章血礼教堂
麟光忍着内心的一阵不适,将手中的事物放下,不一会儿就把那三具干瘪的尸体从黑色盔甲里清理了出来。银鳞卫则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把那些干瘪的尸体埋入了事先挖掘好的土坑之中,土壤被推掩到了身体上,不多时又渐渐变得厚重。
当他们干完这一切,荒骨森林的诅咒迷雾也因为天色的渐晚而变得愈发深邃,就连麟光原本扩张许多的微光心视范围也被缩小了不少。这里仿佛真的是一片墓地,黑暗、压抑的扭曲树影像是怪物的窥伺,连风也好像睡着,人在不走动的时候便只能听到自己心底的跳动声。
“咔、嚓嚓、咔、嚓嚓……”
麟光和崔丽斯穿着这身诡异的盔甲有节奏地走动着,那股淡淡的酸涩腐臭仿佛已经根植在这金属躯壳的每寸黑色之中,任凭崔丽斯费了多大力气也没办法减弱。
“我们快到了。”麟光一边悄悄看着地图,一边沿着路径向前走去,崔丽斯禁不住轻轻颤了一口气,直到她暗中加快步子靠近麟光,那种恐惧感才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银鳞卫在背后不紧不慢地监视着周围,但是那股巨大的窒息感依然让麟光的鬓发湿了一片。从开始到现在,这种感觉麟光从来没有感受过,就算是骷髅幽魂的追杀也顶多能让他担心一会儿,但是眼下……
“我们小心点,不要跟丢了。”麟光握住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惹人困乏的紧张感轻声地发泄了出去。这仿佛就是牧骨守卫日记里所说的那种静默,足以让人发疯的可怕寂静。
“嗯。”崔丽斯细声答应着,她真想再上前走几步,似乎这样就能够在黑暗中有所依托。
麟光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不知不觉中就稍稍放慢了步子。
穿过大片的枝叶黑色剪影,涉足略微泥泞的低洼地带,踩着先驱者若隐若现的脚步,眼前的事物逐渐明亮了起来。
靠得越近,那些斑斑点点的暖黄色荧光就逐渐清晰起来。麟光经过那些暖黄的时候低头一看,这些荧光植物,那些花蕾顶端的黑色小圆似乎缀还连着许多红色的细微血管,连同着植物本身来进行一种有规律的摇摆,乍看便如同是一颗橙色眼睛。
它们点亮了前进的路,也照亮了漆黑草丛之中的枯骨。
似乎是幻觉,麟光好像透过这微光看见了一座羽纹浮雕的白色教堂,却没想到脚踩在坚硬石板上的真实感让他发觉这一切不是幻觉。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错视,教堂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仿佛没有边际和大小。他们终于停下了步子,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座神秘的建筑。
两边的黑色盔甲傀儡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颔首杵着阔剑的样子看不出它们是真是假。教堂的门高而窄,布满精密花纹的门顶上镶嵌着发出橙光的两弯半月形魔法矿石,却是构成了一个怪异的眼睛图案,那中心的一点微红似乎正在审视着这三个奇怪的归来者。
而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却是那建筑上堆砌出的骸骨之墙,抬头看去,那些生命仿佛就在那离地十几米的高度被一股奇异力量困住,然后在黑夜之中慢慢死去。临死前的那种惊恐而畸形的姿态,此时似乎在那上方变成了一张充满怨恨痛苦的罗网,仿佛再看一眼就会心灵崩溃。
麟光调节呼吸缓了缓骸骨之墙带来的精神刺激,此时他并没有贸贸然就上前去打开大门,而是端正脚步一边走去。透过大门两边几乎落地的玻璃窗扇,麟光发现教堂内均是燃亮着一排排整齐的橙光,仿佛蜡烛的火苗儿一样时不时地在那朦胧玻璃之后四下晃动。
麟光看到这样的画面,禁不住联想到了路上的那种恶心又古怪的荧光眼球草。总有一种欲望在心底,让麟光非常想拿出一把镰刀将它们尽数斩断。
从门口的小台阶延伸下来,两边各3名,再加上中间正对自己的2名,教堂外的黑色盔甲傀儡就已经达到了足足8名。而当麟光正想去推开那门的时候,两把锋利的长刀竟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劈出,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横在了麟光的前后两方。
“暗号,否则杀。”两边的黑色盔甲傀儡依然低着头静默不动,唯一变化的则是他们身上积年累月所产生的气息。
“暗号?什么暗号?”麟光刚刚装傻充愣似地歪着脑袋问了一句,还没想套点东西出来,那两把长刀就已经毫不客气架上了他的脖子根。
“永恒属于我们!海德林万岁!”麟光眼看着那长刀再收就要把自己的头盔给挑下来,小吸一口气便模仿着牧骨守卫的语气仰首念了出来。
“永恒属于我们,海德林万岁。”两把长刀又毫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它们低沉的嗓音还回荡在麟光的耳畔。
听着一阵宛如磨盘的响动,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裂开一条橙色的光缝。麟光对着身后的崔丽斯和银鳞卫打了个手势,不用多少时间两人一甲就已经成功踏入了大门之后。
教堂内的空气让人微微有点发闷,就着那门缝里透露进来的外界气息,此时也变得格外清新。老旧的排桌从两旁往前方推去,一支支手捏出来一般的白色蜡烛正在那儿静静地燃烧,随着摇曳的火光慢慢滚落出一滴滴晶莹的热泪,顺着滑落的轨迹变成一道道粗细不一的脉搏。
银鳞卫和崔丽斯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但是处于安全考虑并没有直接说出声。
【踏入血礼教堂】:邪恶的沉默和恶毒的诅咒占据了这里的空间,一股血腥之力正在这个建筑内顺着符文轨迹潺潺流转着,它和这个教堂一样,有美丽的外表和黑暗的本质。
原本在这里消逝的生命都在有规律地沉睡着,但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里的规律,让那股血腥之力的流转出现了不稳定的间断。现在,血礼信徒将会出来检查一下这次变化的原因。
短短的几行消息麟光很快就阅读完毕,与此同时,任务面板也提示出现了新的任务,而这个任务,正是尝试击杀出来巡视的血礼信徒,并且阻止其成功告知首领。
“现在,离血礼信徒出现还有45分钟左右,选择离开教堂即可放弃此次任务。当血礼信徒出现之后,无论是否离开教堂,都会被血礼信徒判定为攻击目标。”
麟光仔细地想了想,往回又扫了一眼,接着上前将教堂的大门给紧紧地关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一阵幽冷的疾风穿越过了整个教堂前厅,将许多白色蜡烛无声地掐灭。
“快看,这儿有一个死人。”麟光正搓了搓异常冰冷的手掌指示银鳞卫去把那些蜡烛重新点亮,听见崔丽斯的低呼声后,小心地凑了过去。
眼前这个仿佛枯成一根枝桠的男人确实是死了很久,胸口留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挂着不清不明的震惊,那身黑白简易的婚礼小装正贴在他干涸的尸体上,他的一只手瘫在地上,一只手放在了胸前,好像在临死前还想保住什么东西一样。
银鳞卫的身形在桌子之间轻声地走动,不断蠕动的光明与阴影让一切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实。看着地板上那泊焕发着油光的暗红色血液,麟光觉得费解,不知道是不是血礼教堂的邪恶力量在作怪,反正他就觉得这具尸体浑身不对劲,至于那种不对劲,又好像不是来自它本身。
正在麟光思考之间,崔丽斯已经卸掉了那身笨重又难闻的盔甲,拍了拍身上的这比较封闭的怪异教堂,配合上这身盔甲简直是要把她给闷得晕过去。对于这种情况,麟光也只能报之歉意的一笑,遂脱下盔甲,和崔丽斯的一起小心地堆放到了门的边上。
“这个…要搜查一下吗?”崔丽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具好像被放空血液的尸体,说完之后她就皱了皱眉头,然后抽出一根结实的头巾把头发束好。虽然得意成功进入这里,但那盔甲上的寒冷依然让她现在觉得头皮发麻。
“嗯…眼下也没有什么线索,这教堂从外面看明显要大得多,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机关控制着这一切。”麟光从前方的桌台下钻出身来,十分晦气地拍掉了头上的灰尘。一番苦力才发现,那儿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无信息提示的破书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完成咯。”银鳞卫歪歪脑袋,把最后一支蜡烛对着桌上斜了斜,接着往上一压,那根小婴儿手臂一样的白蜡烛就稳稳地定在了上面。转而又靠近他不断皱眉的主人,银鳞卫看着这幅情景,却也不能说出个什么来。
“这里真是让人觉得古怪!从外面窗子看,这教堂里面好像有很多人一样。但是我们进来了却发现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个死人。”麟光看着还有30分钟的血礼信徒出现时间,精神暂且有点稍微放松,一松懈就这么习惯性地蹲了下去,眼下没有办法,只有从它下手了。
看着眼前的干枯尸体,麟光愣了愣,想必是这里的空气弄得自己有点不清醒了。
匕首,就这么径直往那衣服的小黑扣处挑去,一连几颗挑完都没有动静,再轻轻将那层发硬的衣料给划开,麟光的手终于伸向了那待被揭开的衣服。
“!”在衣服被解开的一瞬间,崔丽斯被吓得倒吸口冷气,麟光也被吓得胳膊一抖,差点把匕首插进那干巴巴的肉里去。
那是一张画在胸腹之上的巨大脸庞,全用乌黑色的墨彩渲染而成,描绘的是一个邪恶的美人笑脸。好巧不巧,那把匕首正是非常精妙地扎在了妇人的左眼之上,看那被剜出一个怪异圆孔的伤痕,麟光不由得想到了门口那只让人不安的眼睛。
就此时大门忽然咔嗒一响,一声尖叫忽然从后面传来,接着麟光就感到身前一阵风刮过,一个戴着藤蔓面具的女人冲了过来,接着就抱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一阵疯狂的哭嚎。
“不!我终于来到这里找到你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你们怎么能杀了他!你们这些凶手!你们这些恶魔!”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是那深深的暗红,和着那血水在一起仿佛已经融成了一片,斜垂的长发配合藤蔓面具下那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
“不,不,那个…我…主…”银鳞卫微微看了看那只充满血丝的眼睛,一时间意识却陷入了混乱,好像记忆都在不断丢失,茫茫然然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先等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掉了,麟光不是凶手,你先冷静一下呀……”崔丽斯看见面具女人这幅痛苦模样,心神忽地一个恍惚,一些潜意识的呼唤不知不觉竟然被压制了下去,她正要上前去拥抱安慰,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扯出了魔障。
魔障一破,银鳞卫和崔丽斯都陷入了精神的疲惫状态,想抬手动弹一下,却让人绝望地没有力气。
“栽赃嫁祸也要有个酝酿吧,你就这么有把握成功?”麟光扫了一眼完好关闭的教堂大门,面色一冷,血银手弩脱手而出便是死死锁定着眼前这个戴着藤蔓面具的女人。
“我是很有把握,只是没想到,我的诅咒居然会对一个最弱的人失效,真是讽刺啊……”暗衣女人森然一笑,藤蔓面具一阵诡异的蠕动,遮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