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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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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有多少票,全拿出来,诸位可以一个人拿一百张到大街上散去。我一面打电话
到各学校,叫他们邀同学快来,我想总可以上一半座。”大家听了,劈劈啪啪一阵
鼓掌,说法子极妙。大家便拿了戏票,出了春明剧场,分途分散。这个法于,却很
巧妙,不到半点钟工夫,男女就来了千把个人。吴士韩一头大汗,这才收拾干净,
就拿着铃子叮当叮当摇了起来。一会儿开幕,先演趣剧,这个时候,在街上得了戏
券的人,纷纷的进来,满戏场里,只听哄哄的声浪。台上演戏的人,只管说话,台
底下哪里听见一点?这趣剧演完,正剧开幕。剧中的主角,是一个富家翁,乃是何
钟音去的。他穿了一件红缎袍子,外罩青马褂,头上戴了小瓜皮帽,加上眼镜,夹
上夹鼻子的胡子,居然是个老者。便背着手,在布景后面,踱来踱去,口中叽哩咕
噜念脚本里的话,说也奇怪,念得烂熟的脚本,这个时候竟很有些仿佛起来。心里
扑扑的跳,背上一阵一阵的发热,他想道:“别慌!越慌越糟!”便走到休息处,
抽了一根炮台烟,又喝了一杯茶,然后走到布景后面,静等出台。过了几分钟的工
夫,照着脚本上,应该是他出台的时候,他便弯着腰,一步一点头,左右两摆手,
走着官路出去。偷眼一看台下,只见许多人的眼光,都射在自己身上,心里却又扑
扑跳起来,手脚不知道怎样好。脚本里面所有的话,也忘记了如何说起。他模模糊
糊记得一点影子,便随口诌着话说起来。在台上和他说话的角色,前言不对后话,
也慌了。而且那个角色又是一位宁波人,配上他的衡州京话,简直两个人,谁也不
知谁说什么。后来何钟音想起头绪来了。脚本里头,有句“那还了得”,便由台左
跑到台右,台右跑到台左,举起手,口里说道:“那还了得!那还了得!”台面前
前一排有个老头子,看看只摇头,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左右座上的,也都皱着眉毛,
对着台上。何钟音在台上一眼看见,指着老头子骂道:“不许胡闹。”老头子淡淡
的说道:“我胡闹?就算我胡闹罢。”台底下的人,看见台上的演员和看客吵起来,
顿时一阵巴掌,开了几十架机关枪一样,闹个不休。在这巴掌声中,也有叫好的,
也有撮起口来吹哨子的,也有哈哈大笑的。有几个激烈分子,一直走到台面前,指
着台上乱骂。一个说道:“现他妈的眼,这哪是演戏,简直是一阵狗叫啦,进去哟!”
又有一个说道:“叫化子叫街,还比你受听,不轰你下台就得了,你还乱骂人!”
何钟音气急了,把夹鼻子的胡子,拿在左手,把那副空框的眼镜,拿在右手,站在
台中间,像木头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吴士幹看看不好,只得走出台来,站在
台口,和台下只摇手,说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维持秩序。”这时弹压的警
察也来了,便说好说歹,把看客劝着全行归了坐。吴士幹忘记了这是台上,依旧还
站在台口上。看客里就有人指着说道:“那个不是演戏的,快请进去。”这一句话,
把全场的人,都提醒了,都哈哈大笑。吴士幹羞得满脸通红,望台后便跑。何钟音
站在一边想起演戏来,赶紧把胡子在鼻子眼里夹上,又戴上那副空框眼睛。台下人
看见他当场夹胡子,有几个人叫倒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没有演到三幕,台下的
人,纷纷的都退了出去,到了最后,只剩得一二百人。还有过路的,走门口经过,
看见里面灯光通亮,可以自由出入,也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站在椅子背后,胡挤一
阵。吴士幹一看,太不成规矩,就在后台对大家道:“北京人死顽固,他只会听那
一板三眼的戏,不配领教这样高尚的艺术,我们闭幕罢。”有人说:“戏还没有演
完,怎样好闭幕?”吴士斡道:“管他演完没有演完,糊里糊涂闭了幕就得了。”
说着,就在后台叮当叮当摇起铃来。前面管幕的,听得后面铃响,老老实实,照规
矩把幕闭了。那些看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节,看见幕闭了,悬出一块演完的牌子
来,才知道戏已完场,这才起身出去。有几个坐得倦了的,还打几个阿欠。春明剧
场的管事人,看见这班学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散了戏,还怕是说错了什么话,惹
了官厅的干涉,赶忙跑到后台来打听。吴士幹道:“没有什么事。这本戏,因为要
结束得耐人寻味,所以不等有结果,就闭了幕。”管事人说道:“今天的人,并不
很多,你们也不过卖出七八百张票吧?”吴士幹道:“我还没有调查,大概一千张
总有。”管事人道:“也许今天没有人知道,所以门票少一点。大概明天总好些。”
吴士或随口答应道:“是是!”他心里一肚子的不好受,哪里有工夫闲谈。正想要
走,那管事的人又问道:“吴先生,那位演滑稽角儿的,姓什么?他那一口北京的
话,说得还好,其余的角儿他们的话我都不很懂。”吴士幹道:“是!明天会罢。”
说着就走了。
    他出了春明剧场,雇了车,一直就回公寓。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公寓
里的门已经关得铁紧。他乒乓乒乓,将门一阵乱褪,伙计答应不迭,前来开门。门
打开了,伙计一见是吴士幹,笑嘻嘻的说道:“您啦!出去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今天散了戏,有的是钱,就在东方饭店开房间,不回来了。怎么夜静更深的,又回
来了呢?”吴士翰听了这些话,一句也不言语,径自走到自己房里去。伙计暗想道:
“有几个钱就抖起来了,和他说话,他都不理呢。”这一晚上,吴士幹哪里睡得着,
次日一早,洗了脸就往学校里跑。到了学校里,便赶忙打电话,到本校以外的九个
学校,把水灾游艺会的几个干事找来。这些人正愁着今天的票,又卖不出去呢,见
吴士幹来找,以为他有什么法子,果然都来了。这时,已是十二点钟,正是休课的
时候,他们便在第一教室开会。吴士幹首先走上讲台说:“我原来的计划,以为我
们这样爱美的戏剧,每日至少好卖出去一千张票,所以一切用度,都放开手做去。
谁知事实去的很远,连十张都没有卖出。这不谈别的开销,就是开销后台烟卷茶叶
钱,还不够啦。自从筹备以来,我陆陆续续,已经垫用了一百多块钱,这个款子,
算我倒霉,只当白扔了罢。此外还有昨天春明剧场的租钱,酒席费,和一些零零碎
碎的钱,共有二百四十多元,是我一时大胆,在本校庶务手里,把他办伙食的钱,
扯了过来,约定今天早上交还他。他这个钱,今天下午三点钟就要使的,早上一见
面,就问我要,是我说了,卖票钱,没有结账,钱不在身边,准三点以前交还他。
现在已经一点钟了,怎么好呢?诸位都是筹备水灾游艺会的一分子,决不能叫我一
个人为难,还是请大家想点法子,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罢。’大家听了这个话,面
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有几个人,伏在桌子上,捡起地下的粉笔头,在桌上写字
玩。吴士韩站在讲台上,看见众人不做声,一查点人数,共到十二个干事。他又说
道:“这个,再好算没有了。我垫了一百多,担任零头罢。其余的,可得要求十二
位,每人担任二十元,要不然这事闹翻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说毕,抱着两
只胳膊,交叉在胸面前,板着脸望着众人。大家听了这话,明知跑不了,又不好意
思说不管。就有几个人说:“钱是可以担任的,但是拿不出来。就是拿出来,身上
也没有现成的呀。”吴士幹道:“这话也是真的,但是在场有十二位,难道一个有
钱的都没有吗?我现在倒有一个法于,谁有现钱谁先拿出来,后来我们再还他。只
这么一通融,大家就过去了。诸位想对不对?”大家看见吴士幹这样说,这事可顶
住了,想要脱身,大概不能够,彼此商量一阵,只得当场七拼八凑,凑足了五十块
洋钱,先交给吴士幹。说道:“实在只有这些钱,你先交给庶务搪塞一下。其余的,
我们明天送来,你看怎么样?”吴士或一想,这些人一走,哪里找他去。说道:
“我原没有什么不可通融。可是今天三点钟的限期,我实在混不过去。”说着,站
在讲台上朝着众人,恭恭敬敬行了一个三鞠躬礼。说道:“诸位当我是个灾民,周
济周济我,这还不行吗?”大家不提防吴士或弄出这样手段来,不好意思再来推诿,
只得答应各人回去筹,准三点钟以前送来。这些人回家,哪里又有现成的钱?有的
当金戒指,有的当手表,有的当物华葛袍子,零零碎碎凑着送来,还差五十多块。
吴士幹一想,找远的来不及了,便把本校的宗吾用李吟雨何钟音几位会员,全找着
了,硬要他们想点法子。宗吾用何钟音的寄宿舍,都离得学校近,各人答应去找一
点钱来。惟有李吟雨说道:“我实在没带钱,怎么好呢?”说着把他那件崭新宝蓝
色物华葛的驼绒袍子,在腰上拍了几下道:“你不信,我身上,简直不做钱响。要
是寄宿舍离得近,我就把衣裳换下来,借给你当去,也无不可。现在是爱莫能助的
了。”吴士幹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便到别处去了。一会子,他又找着李吟雨
道:“你知道我的钱差不多了,借衣服给我当的话,落得作个人情,是也不是?”
李吟雨听了这话,跳起来道:“哪里来的话?要那样说,我还是朋友吗?”说着,
把一只手解着钮扣道:“你拿衣裳来换,我马上把这件驼绒袍子脱下来给你当去。”
吴士幹把两只手一拍道:“一刻儿工夫,我到哪里找衣裳给你换去?你这个与朋友
共的快举,还不是白说了吗?”李吟雨道:“我实在是真话,你不相信,要说我是
作顺水人情,我也没法于。”吴士幹道:“果然如此,好极了,我或者可以借件衣
服来给你换。”话说完,他转身就走了。一刻儿工夫,他就拿了一件灰色爱国布薄
棉袍子来,便递给李吟雨看道:“这件衣服虽是旧的,可是很干净,你看成不成?”
说着,笑嘻嘻的,拱了一拱手道:“真是对不起,你这件衣服,也不过穿了两天,
就换给我当去,我实在不过意。”李吟雨涨得满脸通红,真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便
问道:“你还差多少钱?”吴士幹道:“大约还差十块钱,你这件袍子是物华葛的
面子,准可以当得上。反正你借给我当,我明日和你赎出来得了。当多少钱,你就
不用问。”李吟雨心里想道:“赎得还我吗?也不知道哪时的事情。好,我四十块
钱做件新袍子,上当铺里存着去,那是什么话?何况今天下午,我还要去找厉白女
士。这件衣服,她还没有看见过呢。”想毕,便道:“密斯脱吴,你既然所差不多,
何必当我这件崭新的袍子。我想起来了,我身上还有五块钱,你拿去凑合着使罢。
随便什么时候还我,随你的便。”吴士幹听见李吟雨这样说,要一定说借他的衣服,
不要他的钱,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只得笑着说道:“愿借衣服愿借钱,都随你的便,
我怎样好来硬要。”李吟雨勉勉强强在身上拿出五块钱来,交给吴士幹,转身自去。
他口头上虽然说不出一个不愿意来,可是他心里,恨极了吴士幹,万不料一句话,
把今天晚上请厉白女士看电影的钱,却都被他逼去了。但是电影虽不必看,人总要
去会的。到了这天下午,李吟雨功课一完,便到女子改造会来找厉白。好在这个所
在,是来熟了的地方,也不用问,一直便往里走。他一直走进去,却听到一种奇闻
来。要知什么奇闻,下回交代。





  
 


            第十四回  绮语道温存闻香止步  晚妆悲薄价泣粉成痕

    这个时候,厉白和着秦漱石汪晓音二位女士,正在那里研究嫁人问题。厉白说
道:“女子嫁了人,一生育儿女,就要被家事缠住了身子。那时,决计抽不出身子
来去谋生活。我的意思,我们黑斯班得的人选,第一要他有钱,有了钱,什么问题。
就都有法子解决了。”秦漱石笑道:“密斯厉,这句话,也不尽然吧?有了钱,别
的可以想法子,这非斯问题,也可以想法子吗?我现在立下一个标准,设若有两个
人,一个有几十万家产,长得又麻又黑。有一个人,一无所有,却长得犹如卫玠,
赛似潘安。请问你愿意嫁哪一个?”厉白道:“自然是嫁那个有钱的麻子。”秦漱
石笑道:“我就不然,情愿嫁那个一无所有的。因为爱情这样东西,首先是要求精
神上的安慰,只要心里欢喜,有钱没钱,那不成问题c不然,黑斯班得一长得不好看,
你一见人家少年夫妇,成双作对,心里就说不出来有一种痛苦。老跟着一个不愿意
的人勉强说恋爱,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汪晓音道:“密斯秦这句话,我也有一部
分赞成。但是我的意思,还要注重才学,专是非斯长得好看,肚子里一点东西没有,
岂不成了个绣花枕?和这种人结婚,还不是得不着精神的安慰吗?所以这无口边的
才,和那有贝边的财,还比较要紧。你二位以为如何?”厉白道:“注重人才,更
有弊病了。北京人有句话:‘小白脸儿,不安好心眼儿’,没有什么学问的,还对
付不了,若加上他肚子里再有一部春秋,那还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吗?”秦漱石道:
“有学问的人,不见得就个个没有好心眼。若要照你这种标准去择人,只要有钱,
就是个蠢牛,也去嫁他吗?”厉白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要说一句疯话。平心
而论,谁也愿意嫁个好看的人,但是我们却不如男人那样自由,往往受许多阶级的
限制,所以择人里面,缩小了许多范围。我试举一个例:少爷老爷,看见家里有好
的丫环使女,马上可以娶她做太太或姨太太。我们做小姐的,看见有好的听差茶房,
就不能和他结婚。要不然,就成了社会上一种妄人了。这样说来,女子嫁人问题,
以相貌为取舍,不是根本就不能成立吗?所以我的意思,还是干脆以金钱为转移的
好。”秦漱石笑道:“据你这样说,大概你就受了这样的痛苦,对不对?”厉白道:
“我譬方这样说罢了。你想,这种事,世上难道没有吗?”汪晓音道:“你们不要
吵!说了半天,还没有得个结论。现在我要问一句,我们到底要嫁怎样一个人,才
算心满意足,毫无遗憾?”厉白道:“自然要把刚才我们所讨论的,样样都好,那
才满意。”汪晓音道:“那么,这个结论,我已经得了,共是十六个字。”说着,
马上就着桌上纸笔,一挥而就,写了出来。厉白和秦漱石同拿过来一看,她上面写
的是:“心术端方,相貌堂皇,家财百万,会做文章。”厉白念毕,笑道:“十六
个字,倒也顺口。那末,我又有问题了,这四句话,写出来却容易,但是现在有没
有这样一个人呢。”汪晓音道:“难得难得!哪里找去?照我看来,除非四句分做
四个人去找,或者可以寻得出来。”秦漱石道:“我问你这第一件,心术端方,以
什么人为标准?”汪晓音道:“据我说,有两个人,一个是康有为,一个是张勋。”
厉白哈哈笑道:“哦!你拣来拣去,却原来醉心军阀,要嫁张小辫子啦。难道你还
打算做一品夫人吗?”汪晓音冷笑道:“你不要瞧不起张勋。现在的人,都是一只
狗眼,你现在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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