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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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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电话一听,只是唯唯答应,也不说什么。年纪轻的人,是爱睡的,早上四五点来
钟,更是正好睡觉的时候,当关孟纲起床进府去之际,美情一个人正睡得又酣又甜,
哪里知道一点。
    等到美情醒了过来,已经是九点钟了。睁开眼睛一看,床上没有人,屋子里也
没有人。静悄悄的,只听见桌上放的那一架闹钟的摆轮,嘎叽嘎叽的响,窗帘垂着,
并没有卷起,屋子里是阴暗暗的。美情心里好生奇怪,在床上撑起半截身子来一看,
屋里放的几件行李,却也不见,这分明是人走了。别的倒罢,不知道昨晚上关孟纲
给的一卷钞票如何,赶紧将手在枕头底下一摸,还在那里。掏出来一看,依然是原
来的数目,并未少却一张,美情将钱揣在袋里,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子呆,究竟也
猜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穿了鞋,走下床来,掀起窗帘,向楼外一看,只见人家屋
顶上,已是一大片太阳,回过来一看钟,这才知道是快到九点了。饭店里的客人,
都睡得极迟,所以到了这般时候,都未起床,依然是沉静。美情看那桌上关孟纲’
应用的小件东西,都已带走,惟有一把茶壶,几只茶杯,是饭店里的,却依然还在。
杯子里有半杯剩茶,还是自己斟给关孟纲喝的,放在桌子沿上,倒没有动。那一对
高锡烛台点的红烛,不知几时点完的,由烛签子一直到烛座上油淋淋的,堆了大片
蜡泪。美情随身向沙发椅上一坐,自己呆呆的想到,倒不料昨晚上有这一件事。他
和我昨晚才认识的,说了许多废话,今天一早,他倒跑了,不知道的,说我不会作
生意,我还有面子吗?美情想到这里,倒真疑心关孟纲是生了气,一怒而去。他这
一去不要紧,无非走一个客人而已,若是领家追究起来,为什么把客人得罪了,何
言答对。将来姊妹班里,把这一件事传扬出去,说是给美情点大蜡烛的客人,不到
天亮,就生气走了,这岂不是生意上一场大笑话,以后还怎样站得住脚。因此越想
越害臊,越臊越害怕,一个人不由哭将起来。正在这时,只听见房门上冬冬打几下,
一叠连声,有人叫老五。美情一听,是自己房间里阿姨的口音,连忙擦了擦眼泪,
站起来开门,谁知门已锁上暗锁了,竟开不动。美情道:“这门是谁锁上了。这屋
子除了我这里没有人,一定是由外面锁上的,你找一找茶房,叫他打开罢。”阿姨
在外面听见,便找了茶房来。茶房将门推了一推,见是锁的,也奇怪起来。说道:
“这门的钥匙,是在屋子里桌子抽屉里的,里面不锁上,外面没有钥匙,怎样锁上
的呢?一定是里面的姑娘锁上了,她不肯开门呢。”阿姨一想也是,没有人住在里
面,反来锁上门的,于是捏了两个拳头,又冬冬的打着门。口里喊道:“老五不早
了,还开什么玩笑呢?要睡回去再睡罢。”美情在里面顿脚道:“谁开玩笑呢,我
也是刚醒,我怎样会锁起门来。我又不寻死,关了门作什么?”这一说,大家更是
不解,里头没锁,外面没锁,是如何锁上的?要知道这门怎样开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  药石难医积劳心上病  渊泉有自夙慧佛边缘

    却说美情被锁在房间里,里外都没有钥匙开门,大家非常的着急,阿姨便问茶
房道:“你们这房门的钥匙都差不多的,你不会到别外借一把钥匙来开门吗?”茶
房笑道:“若是别间屋子的房门,也可以同用这房间的钥匙,那就不谨慎了。”阿
姨道:“那怎么办?就把人锁在这屋子里一辈子吗?”茶房道:“你不要发急呀,
这又不是我锁的,哪能怪我。今天早上关督理走的时候,是我在这里侍候的,并没
有关门。不过他留了一个副官在这里,也许他知道,让我去问问看。”美情在里面
拍着门道:“快去吧,我要急死了。”茶房因关督理还留了副官处长柴士雄在这儿,
便去问他知道不知道。柴士雄在衣袋一掏,掏出一把钥匙来,笑道:“在这儿,那
姑娘醒了吗?”茶房道:“早醒了,关着不能出来哩。他们班子里又来了人,站在
房门外,只管要我开门。”柴士雄道:“这是我忘了,我好意倒反成恶意,我去开
罢。”因此在前走,走到房门口,见阿姨一手撑着门,站在那里发呆。因笑道:
“你不能怪我,我是好意。督理走得早,这房门虚掩着,一个小姑娘睡在里面,可
是危险。你别瞧这些茶房,全没有好小子,他要趁天不大亮,冒充我大帅……”那
阿姨笑着顿脚道:“我的太爷,你就开门罢。人家正等的发急哩。”柴士雄开了锁,
一推门,见美情蓬着一把辫子站在一边,就向她一笑,美情看见人进来,退了两步,
红着脸,用手去理鬓发。阿姨还不明白,她睡着了,并不知道关孟纲已走。因问道:
“关大帅一早就走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美情点了点头。柴士雄站在一边,
却对她微笑。美情道:“大帅昨天晚上,并没有说今天早上要走,突然走了,我倒
是不知道。你们知他为什么事走了吗?”柴士雄笑道:“你问这个话,问别人不成,
你得问我。昨天晚上的支票,还是我开的呢。”美情对他点点头。阿姨道:“究竟
关大帅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柴士雄道:“他上哪儿去了?他回任去了。这个
时候,火车开过五六百里地去了。”说时,望着美情微笑道:“早上她睡得真熟,
大帅走了,这门是虚掩着。是我在抽屉里找了钥匙把门关上了。你瞧我这人好不好?”
美情一想,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一定进房来了,倒不好意思,也并没开口。阿姨却
很诧异道:“什么?关大帅回任去了吗?”柴士雄道:“可不是!不但关大帅回任
去了,昨晚上住在这里的四位督理,都回任去了。”说话时,乌天云招呼的那位姑
娘艳妃,听见这屋子里有人说话,披了一件蓝色的印度绸单斗篷,两手向前抄着,
也是蓬着头发,走进房来。对美情道:“老五,你刚醒吗?我们乌大帅,也是一早
就走了。要走的时候,他只说是到府里去见大总统,一会儿就来的。现在听说是回
任去了,是吗?怎么一点也不对我们说哩?”柴士雄笑道:“慢说是在这儿,就是
在衙门里,什么时候要走,太太也不知道呢。”大家一听,才觉得这些大人物对于
儿女私情,实在是无凭证的。姑娘让大人物招呼了,犯不着去贪他们什么虚荣,只
要弄他几个钱,也就是了。倒是美情看到柴士雄给他关房门,其情非常可感,不住
的看了柴士雄几眼。柴士雄笑道:“你在哪家班子里?有空,也许我可以去看看你。”
阿姨连忙说道:“我们在五云楼,你老爷若是肯去,我们是极欢迎的。”柴士雄点
点头笑道:“一二天之内,也许就来。”说到这里,美情才实实在在知道关孟纲是
回原任去了。男子汉是这样能忘情,倒是预猜不到。刚才以为怕是把人家气走了,
吓得哭了一场,真是白费眼泪了。这饭店里也无所留恋,大家都怅怅而去。
    柴士雄跟着后面,送到大门口,目睹美情艳妃阿姨三人坐车而去,自己便站在
饭店门口,闲望着街上。不到五分钟工夫,只见何剑坐坐了自己包月车,飞驰而来。
下得车,柴士雄便笑道:“来得早啦,昨晚上扰了我一顿,没有够,这又要来让我
请你吃早茶吗?”何剑尘道:“别在街上嚷了,进去说罢。”二人走进去,到了柴
士雄屋子里,何剑尘笑道:“我这早来,一半为私,一半为公。为私呢,昨天我接
了你的电话,你升了处长,应该请我。为公呢,听说这四巨头,一早就进府去了,
然后出京的,望你把确实的情形告诉我。”柴士雄伸了大拇指,笑道:“噫!报馆
里的人,耳朵真长,怎么全知道了。”何剑尘道:“你们遇到这样的上司,真是不
错。他若有什么军事行动,叫你们卖力,你们也只好硬干了。”柴士雄微笑道:
“那可又是一件事。”何剑尘笑道:“要听你这话,当军阀的,真要冷了大半截。
象老关这样待你们,你们还不能卖力,若是待得更不如你们的,可想而知了。”柴
士雄道:“干脆一句话,谁愿卖命?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一半跑不掉,走不脱,一
半又想再升官发财,只好干罢了。”何剑尘道:“想发大财,总是要冒险吃苦的。
象我们吃不了大苦,也发不了大财了。”二人接上又谈了一阵,何剑尘已得了不少
的消息,便告辞回去。
    



    柴士雄想何剑尘陪他玩,很是客气,又要把他的公事汽车来送。何剑尘因坐了
自己车子来的,倒是谢绝了。到了家里,何太太道:“那位吴先生来了,他说内务
部的那一位亲戚,请你今天晚上在来今雨轩吃晚饭,他们七点钟在那里相会。这大
概就是请褒扬的事,他要谢你们了。他这事由你们经手,要分个二八回扣,另外还
要人家来请,你们也特难了。”何剑尘道:“有什么特难!那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你想,他们熬两三个月,才可以望到五六成薪。这一下子,他们落下现款,把代用
券缴账,就要得百十元,何乐而不为。”何太太笑道:“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和
那吴先生,为什么要敲人家的竹杠。”何剑尘说:“我们给他弄一笔财喜,就白尽
义务吗?我们这已经是万分客气了。听说介绍请褒扬的,还有对半分账的呢。”何
太太道:“做官的人,做到了这种样子,那也没有意思。要是我,我早就改行了。”
何剑尘笑道:“太太们只会说便宜话的。改行谁不知道,没有本领,怎么去改行呢?”
说时,乳妈正抱了小贝贝来了,何剑尘接着抱了。笑道:“将来你作官不作官?”
小贝贝舞着两只手,只是傻笑。何剑尘笑道:“你这孩子倒不怕吃苦,愿做灾官。”
于是把两只手将小贝贝举着,逗他说笑。一眼看见他胸前悬着一块玉,用豆绿丝线
打了络子,挂在脖子上。何剑尘道:“嗐!你真有闲工夫,这一块玉,你还打一个
络子给他挂上呢?你不知道这是杏园给我们开玩笑的吗?他照着《红楼梦》上所说
贾宝玉那块玉的样子,让玉器店里给洗磨出来,分明说我们的孩子是贾宝玉。我是
存了这个心愿,等他娶了夫人,头一胎就添个女孩子,我马上照着薛宝钗的锁样,
打二把金锁送他。这个时候,让小贝贝带玉去,我看他怎么办?”何太太笑道:
“你那种笨主意,等到哪一年才实行呢?况且杏园娶了太太,不见得头一胎就是小
姐,你这条计,不是白想了吗?我现在这个玩笑,就给他开得很大了。昨天我把硬
纸剪了一个样子,请史小姐打了络子,我只说给小孩子络一块宝石。她毫不思索,
就答应了。她是一个快性人,说办就办,昨晚上就做好,她刚才就让校役送来了。
我想这玉是杨先生的,络子是史小姐做的,把他两人的东西,并拢在一处,让他明
日来看见了,那才有趣呢。”何剑尘道:“这个却使不得。杏园正避讳这一件事,
你这样给他纠缠上去,仔细他为这一点小事恼羞成怒。开玩笑看什么时候,这个日
子,哪能和他们说这种笑话呢?”何太太笑道:“你倒看得郑重其事,我不挂就是
了。提到杨先生,我倒记起一件事。听他前几天旧病复发了,现在好了没有?”何
剑尘道:“这几天,他还照常到报馆去的。他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
病怎样。据他说,十八岁的时候,就吐过一回血,后来好了。到北京来过一回,不
大重。这两年来,他境遇还不十分坏,身体强壮得多,更不会生肺病。不知道近来
怎么一回事,他常说有些头昏脑晕。我看不是传染的肺病,莫是用心过度罢。这倒
不要紧,让他休息两天就是了。我因为他照常到报馆去,所以没有留心。报馆里不
便说心事,今天我让他到公园里去谈谈,看他究竟怎么样?”何太太道:“你们有
人请吃饭,叫他去白望着吗?”何剑尘道:“杏园为人,就是这样容易交朋友,他
绝对不拘形迹的。我告诉他,让他吃了饭去得了。”何剑尘说毕,就用电话通知报
馆听差,就是杨先生来了,请他打一个电话来,我有事和他说。听差答应了,到了
下午四点钟,杨杏园到了报馆,就给何剑尘通电话。何剑尘将用意告诉了他,问他
可到。杨杏园道:“正想走走公园。”便答应了来。
    到了下午七点钟,何剑尘到来今雨轩去,外面平台的天棚下,已经坐满了人。
吴碧波梁子诚在靠栏杆的一个座儿坐了。吴碧波站立起来,在椅子上拿了草帽,向
空中一招。何剑尘见了,老远的点了点头,走到一处。梁子诚一面拱手,一面站立
起笑道:“诸事都费神帮忙,非常感激。”何剑尘笑道:“这也无所谓,不过碧波
对我说了,我是落得作一个人情。”梁子诚早就递了一根烟卷过来,又问是喝汽水,
还是喝茶。何剑尘坐下说道:“我们免除客套,一切随便,我想什么就要什么。”
梁子诚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先生现在恭喜还在哪个衙门?”何剑尘笑道:
“我就是干新闻事业,此外没有兼差。从前倒也混过几个挂名的事,如今办事人员,
都拿不到薪水,何况挂名的,所以我索性不想这种横财。”梁子诚道:“当然是财
政部或者交通部了。”何剑尘微笑点了点头。梁子诚道:“他们都不错呀。从前交
通部路政司长是敝亲,兄弟倒也兼了一点事。别的什么罢了,就是应酬大一点。那
边陈次长是个大手。”说着,把大拇指伸了一伸,笑道:“每日非打牌逛胡同不乐
的。为了公事,他也常传兄弟去谈话,待僚属却很和气。有一次,他打牌凑不齐角
儿,一定要我算一个。我没法子推诿,四圈牌几乎输了一个大窟窿,以后我们就很
认识了。他现在南边很得意,我打算去找他。”何剑尘道:“他是在南边很得意,
不过去找他的人也很多吧?”梁子诚道:“正是这样。”说到这里,将眉毛一皱,
又遭:“可是北京这地方,山穷水尽,也实没有法子维持下去。今年翻过年来,半
年多了,只发过一次薪。那还罢了,衙门里的办公费,也是穷得不可言状。这两个
多月以来,部里的茶水,都是茶房代垫。他们不但领不到工钱,而且还要凑出钱来
买煤球烧炉子,买茶叶彻茶,本也就很为难了。自从前天起,他们约着大罢工,不
发薪不沏茶,也不打手巾把。我事先又不知道,那天坐了半天,连喊几声都不见一
个答应。我们部里的茶房,这两个月来,本来就成了茶房大爷,不来也就算了。拿
起茶壶,斟了一杯茶,却是一半杯开水。我刚说了一句混蛋,屋子里的一个同事,
连连摇手说;‘你就算了罢,这一壶开水还是大厨房里弄来的,已经费尽九牛二虎
之力。你还想喝茶吗?’我一问,这才知道是茶房罢工了。这两天以来,衙门里地
也没人扫,公事桌也没人收拾,糟得不象个样子,至于茶水二字,更是不必提了。”
梁子城越谈越有劲,说得忘其所以。吴碧波笑着轻轻的说道:“不要哭穷了,这里
人多,让人听见,成什么意思?”何剑尘笑道:“这事很有趣,大家也是乐于听的。”
吴碧波笑道:“别告诉他了,他这是采访新闻呢。”梁子诚道:“我正也是希望报
上登出来,看政府里那些阔老,天天大吃大喝大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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