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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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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纪玉音道:“你装睡吗?我把你这皮夹子拿了去,看你醒不醒?”说着,就
把皮夹子打开。见里面大大小小果然塞着不少的钞票,抽出来一数,共有一百二十
多块钱。她又举着钞票对床上一扬道:“三爷赢了不少啦。借几个钱给我,好不好?”
那李三爷还是睡着的,不曾答言。纪玉音见李三爷始终不曾醒过来。心里不免一动,
心想乘他没醒,我何不拿了去?他未必就知道是我拿的。他就是知道了,我慢慢的
和他纠缠,钱在我手上,料他也不好意思就拿了回去。这样一想,将钱揣在身上,
就轻悄悄的退出房来。幸亏李家的人,全不知道,拿了钱,太太平平的回家。到了
家里,第一项就是拿出四块钱来,买了一两烟土。纪大娘一见她有了钱,先笑道:
“大姑娘,你先别忙着买,我这里还有好些个呢。你先在我这里挑一点膏子去抽,
抽完了再买,不好吗?”纪玉音道:“昨天我只问了一句,您就骂上了。这会子人
家自己买了土,你又做起人情来。”纪大娘道:“我昨天说的,和你闹着玩呢。”
纪玉音道:“所以哪,一个人就别量定了别人不会挣钱。在昨天,你是对我说,只
会挣包银,不会找零钱,怕我拍你的烟。现在我有了钱,要想抽我的烟,就说昨天
是闹着玩的了。”纪大娘道:“凭你这样说,我成个什么人了。”母女两人,正在
辩论,只听屋檐下,悬的拉铃一阵乱响。这院子住了三家人家,都是女戏子,一家
屋檐下各悬了一个拉铃。门口拉铃绳头上,标明了哪一家。现在响的,正是纪家的
铃。纪玉音道:“这又是谁来了,拉铃拉得这样紧。准是面铺里送面的那个小山东。
我讨厌那小子,天天来的人,不送进来,倒要拉铃。”纪大娘道:“也许是关上大
门了,我瞧瞧去。”她说着,就上前来开大门。一看时,门却是开的,只见门外停
着一辆包车,一个穿纱马褂,哔叽长衫的人,当门立着。纪大娘认得,这是纪玉音
的好朋友李三爷,可是他和纪玉音虽十分要好,这儿还没有来过。当时满脸放下笑
来。便道:“哎哟,我说是谁,原来是李三爷。难得来的,请里面坐。”李三爷道:
“你大姑娘在家吗?”纪大娘走近来,看他说这话时,脸上没一点笑意,而且目光
灼灼,直射到人脸上,说话的声音,也很是急促。这一副情形,分明是来找岔儿来
了。就不敢直率的说在家。便道:“她到戏园子里去了,您找她有事吗?”李三爷
道:“现在刚到十二点钟,她到戏园子里去作什么?我要见一见她,有几句话要说。”
纪大娘笑道:“我还能冤您吗?他们今天排戏哩,所以去得格外的早。”李三爷道:
“那末,我告诉你也成。我就对你说清楚。”这纪大娘先还请人家进去坐哩,这个
时候决没有拒绝人家道理,只得让他进去。身上可只流汗,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不定见了玉音,会闹起来。但是李三爷在外面说话,纪玉音早听见了。她知道李三
爷必是为了钱来的,赶快就向屋子里一缩。李三爷走到院子里,她早藏起来了。纪
大娘一看正中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已藏起,这倒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李三爷跟着
纪大娘,进了正中屋子坐下。因道:“我来不是别事,就因为你大姑娘有件事做的
太不对,我向来待她不坏,她不该拿坏意待我。”纪大娘道:“她有什么事得罪了
您吗?”李三爷道:“得罪了倒不要紧。她今天上午到我家里去,趁着我没醒,把
我一百多块钱拿走了,请您告诉她,叫她若是把钱全拿出来,我就一笔钩销,不然
的话,我一定要报区,给她仔细算一算这笔账。”纪大娘道:“呵哟!我也一点不
知道。让我问问她看。若是五音她拿去,一定还三爷,一个也不能短少。”李三爷
道:“好在这里到戏园子里也不远,我在这儿等一会儿,你就去问一问,看她怎样
说?她若是不承认,我自有我的办法。”纪大娘道:“三爷,您先请回去。若是她
拿了……”这李三爷的脾气极坏,将手向桌上一拍,说道:“怎样不是她拿了?她
拿我皮夹子的时候,我仿佛之间,听她说了一声,因为要睡得厉害,所以没理会,
后来,我一醒,想起这事,你大姑娘是不见了。我皮夹子里的钱,也不见了,我住
的屋子里,除了你女儿而外,以后有三四个钟头,没有人进去,这钱不是她拿了,
是谁拿了?”纪大娘听了他的话,想起纪玉音刚才买烟土,和她躲起来两件事,就
断定李三爷所说不冤枉。为面子关系,不好马上就承认。现在见李三爷这样子,也
未免有些怕,便道:“你别急,我问她去就是了。”李三爷道:“要走我就一块去,
你别冤我在这里老等,你倒跑了。”纪大娘道:“那怎样能够?我为冤您,把家全
都不要了吗?”正这样说着,她的二姑娘纪丹梅恰巧回来了。她见母亲和李三爷拌
嘴似的,便问是什么事。纪大娘不等李三爷开口先抢着说了。纪丹梅笑道:“您还
在乎此吗?为这点小事情,今天用得着生这大气吗?”李三爷见她媚着一双眼睛,
显出两个小酒窝儿,只管含笑向这边看来,一腔肚子怨气,不由就消了一半。因道:
“并不是我爱惜这几个钱。你姐姐这个事,做的太要不得了。体体面面的朋友,就
借个三百二百,那都不要紧。惟有这样暗下拿人家的,这事不是咱们应做的事。”
纪丹梅道:“您说的是,我姐姐这事,做的要不得。您也别和她当面,一来免得您
生气,二来也不好意思见您。请您赏她一个面子,回头我见着了她,一定把钱要了
来,亲自送到您府上去。您不疑心我也靠不住吧?”李三爷听不得纪丹梅这样从容
婉转的好说,笑道:“令姐要象你这样懂事,我就不生气了。我就信你的话,听你
的回信。”纪丹梅道:“准没有错,今天下午五六点钟,一定到府去奉看的。”李
三爷没话可说了,站起身来便走。纪丹梅笑道:“三爷是难得来的,来了就这样走。
茶也没喝一杯,我很不过意。要不三爷还坐会儿,好不好?”李三爷笑道:“那倒
不必客气,下午我在家里候你得了。”说毕,他负气而来,竟是无气而去了。纪玉
音由屋子里伸出一个脑袋,先望了一望,然后才走出来。纪大娘将一个食指,在脸
上掐了几掐,将脸对她一伸,说:“你,你好!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没有钱用
饿死了也只好认命,怎样去偷人家的呢?”纪丹梅道:“事已然做了,说也无益,
但不知道人家那个钱动了没有动?”纪玉音道:“我已经用了十块了。要我拿还他,
我可拿不出来。”纪丹梅道二“我们既然答应他送钱还人,就得全送去。缺个十块
八块的,为事不大,依然还落了一个不好的名声。”纪大娘道:“你倒是说得对,
钱是让她花了,这会子哪儿找钱补上去?”纪丹梅道:“无论如何,也要把原款子
凑着还人家。若是钱不够,可以把我的行头拿去当几块钱凑上。”纪大娘道:“那
可不成。你明天用着的呢,哪一件也不敢当。”纪丹梅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保管两三天之内,就会取出来。”纪大娘道:“你又有什么法子?”纪丹梅脸一偏,
脸先红了,笑道:“我和宋旅长借几个钱赎行头,他还能够说不肯吗?”纪大娘道:
“那倒是成。可是他不在城里呢。”纪丹梅道:“今天进城来了。刚才我看见他坐
在包厢里。我下了装,要派人去问个信儿,他先就派人到后台来了。说是他约了几
个人晚上在平安饭店打牌,叫我一会儿就去。”纪玉音道:“那我也去一个。”纪
丹梅道:“晚上你还有戏呢,能去吗?这两天我劝你安静一点的好,今天要不是我,
这事可就闹大了。你是听到有钱得,又想去呢。”纪玉音被她妹妹说破心事,倒不
好说什么,也就默然无声。纪大娘果然依着纪丹梅的意思,把几件行头当了十块钱,
凑上李三爷的款子,叫她在下午送去了。
    



    到了晚上,纪丹梅依着宋旅长约定的时间,便到平安饭店来。这来旅长名叫汉
彪,是个老军务,而且他办理军需多次,手上也有几个钱。当那承平之时,无所事
事,就常常进城来听戏。无意之中,看上了纪丹梅,因此就不断的到春明舞台来。
这一天,他看纪丹梅的《梅龙镇》触动了情绪,越是忍耐不住。便叫着包厢里的茶
房过来,叫他买一点点心。搭讪着和茶房说起话来,便对着纪丹梅的年岁住址,问
长问短。茶房笑向隔壁包厢里一指道:“您问这位赵先生,他就能全告诉您了。”
宋汉彪向隔壁包厢里一看,一个西装少年,独坐在那里。自己还没有开口,那少年
早站起来点头。宋汉彪也点头笑道:“到我这边来坐坐,好吗?”那赵先生听说,
果然过来了。一问起来,他叫赵文秀,乃是这戏园子股东的表兄弟,在这戏园子里
也担任点稽查的职务。宋汉彪还没有说出来意,赵文秀先就笑着说道:“宋旅长觉
得这纪丹梅的戏还不错吗?我可以给您介绍介绍。”宋汉彪忍不住笑道:“真的吗?
要怎样的能和她认识呢?”赵文秀笑道:“容易极了。只要宋旅长请她吃饭,就可
以认识了。”宋汉彪道:“从来不认识,怎好请她吃饭呢?我真请她,她知道我是
谁?”赵文秀道:“她不认识宋旅长,她可认识我。只要我一说明,她就会来的。”
宋汉彪笑道:“说来说去,我倒想起一件事。你老哥怎样会知道我姓宋,而且是一
个旅长。”赵文秀道:“我们这里的茶房,大概都认得宋旅长了。何况是我呢。”
宋汉彪笑道:“这大概为我常来的原故,所以许多人认识我。也许台上的那个人,
也就认得我了。”赵文秀道:“请你稍等一等,她还没有走,让我到后台去问她一
问看。”说毕,他匆匆的就走了。不多大一会儿工夫,赵文秀笑嘻嘻地走来,说道:
“我已和她约好了,咱们在新丰楼相会。咱们先到,她一会儿就来。”宋汉彪道:
“戏完了再去不成吗?”越文秀笑道:“宋旅长,你对于捧角这个事,真是外行。
捧角的规矩,你是捧谁,谁的戏完了,你就得走。若要往下瞧,你就是听戏来了,
不是捧她来了,你怎样花钱,她也不会领你情的。走罢,您跟着我学,准没有错。”
宋汉彪见他说得还有几分理由,将信将疑的,便跟着他走。两人到了新丰楼,沏了
一壶茶,刚只倒了一锺喝了,就听见外面伙计喊道:“宋旅长吗?在四号。”说话
之间,门帘一掀,进来一个长衣女郎,正是纪丹梅。宋汉彪却不料赵文秀有这样大
的魔力,说办到就办到。当时见了纪丹梅,只是张着嘴乐,一刻儿工夫,不知怎样
说好。倒是赵文秀从从容容的,从中给他们介绍。从此以后,他们就认识了。认识
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月,宋汉彪已经花了好几百块钱,也是赵文秀给他出的主意。每
逢进城,就在平安饭店开一个房间,然后叫纪丹梅来,吃大菜抽大烟,足乐一阵。
    这天纪丹梅到平安饭店的时候,宋汉彪另外还约着几个朋友。一个是师部参谋
长孙祖武,一个是旅长吴学起,一个是军需孔有方。纪丹梅一进房间。宋汉彪正和
孙祖武两对面,躺在床上抽大烟。吴学起和孔有方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摆脑袋,
合唱《武家坡》。吴学起一见纪丹梅,先迎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道:“嘿!真俊!
下了台,比在台上还要好看。”纪丹梅出其不意的被一个粗黑大汉拿住了手,倒吓
了一跳。孙祖武丢了烟枪,坐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吴大哥总是这样性急,人家
还不认得你是谁,你就和人家开起玩笑来。”宋汉彪也起来了,这才给纪丹梅一一
介绍。吴学起道:“老宋,上次你介绍的那个小赵儿,怎么还没有来?他是对我说
了,也给我找这一个呢。你知道他家电话,打一个电话催一催罢。他要不来,我不
在这里干着急,我要逛胡同去了。”宋汉彪听他这样说,既然邀他来了,只得去打
一个电话。
    赵文秀原曾和吴学起会过一面,见他那一副样子,不大好惹。若是给他介绍一
个坤伶,一见之后,恐怕人家不愿意,所以会面时,含糊答应了,并没有诚意给他
介绍,今天宋汉彪在平安饭店开房间,就不敢来。现在宋汉彪打电话到戏院子里一
催,不来,又怕得罪了人,想弄点小差使的希望,也不免断了,如此,只得告诉就
来。挂上电话,却低头想着,介绍哪一个好呢?这电话重,正在经理室隔壁,忽听
有男女谈判之声。有一个女子说道:“这样说,是不成了,咱们再见罢。”赵文秀
伸头一看时,是一个十八九的女孩子,穿了一件淡蓝竹布长衫,头上戴了一顶四川
软梗草帽,脸子长的倒还清秀,就是鼻梁高一点。这人见过几面的,她在天桥唱戏,
还有一点小名,现在很想在大舞台搭班呢。不过她的名字,一时记不起来,不好叫
她。让她出去了,自己开了屋后门,绕道抢到她前面去,两人顶头相遇,赵文秀不
管她认识不认识,先笑着点了一个头。那女孩子见有人招呼,也就站住了脚。赵文
秀道:“瞧你这样子,好象又没有说妥啦。你的戏,很不错,我是看见过的,正用
得着你这样一个花衫。可借刚才我不在当面,我在当面,一定给你说好。我姓赵,
这里经理是我的亲戚。”那女孩子听他这样说,便笑道:“您现在还能给我去说一
说吗?我只要戏码排得后一点,什么我都可将就。”赵文秀道:“那就很好办。你
瞧你叫什么名字,一刻我会想不起来了。”那女孩子笑道:“我叫周美芳,赵先生
记得吗?”赵文秀道:“对了对了,这样极熟的名字,我会想不起来,该打该打。”
周美芳笑道:“赵先生真客气。只要您和我多说两句话,我就很谢谢了。”赵文秀
笑道:“要说请人说话,这里有个人比我还有劲,可借周老板不认得他。”周美芳
道:“是哪一位?”赵文秀道:“他也是我的朋友,平常老在一处谈的,他可不是
个平常的人,他是个旅长呢。”周美芳道:“他是这样一个人,那就没法子认识了。”
赵文秀道:“怎么没法子?只要您有工夫和我去会他一会,就认识了。他今天正和
一个姓宋的旅长,在平安饭店打牌呢。”周美芳道:“哪个来旅长?就是捧纪丹梅
的那个人吗?”赵文秀道:“这算被你猜着了。纪丹梅现在也在那里呢,你去不去?”
周美芳听说,低了头将竹布长衫牵了一牵。赵文秀道:“周老板若是愿去的话,回
家去说声儿也好,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你雇个来回车儿也很快的。”周美芳见赵文
秀说的话,无不合她的心意,十分欢喜。当真雇了个来回车儿,回到家去,换了一
套绸衣服来。她初见赵文秀,倒好象难为情,赵文秀却毫不理会,又同她雇了车,
一路到平安饭店来。周美芳坐在车上,心里可就想着这不是活该!正在为钱逼得没
法儿办,现在若和这旅长认识了,还愁什么?不多大一会儿工夫,两辆车,便停在
平安饭店门口。赵文秀和周美芳下了车,便向饭店里走。走到楼梯当中,赵文秀停
住了,对着周美芳轻轻的说道:“无论如何,你别说是在天桥唱戏的。你就说向来
在京外唱戏,现在回京来搭班,还没有说妥呢。”周美芳笑道:“我正想这样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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