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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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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点上。金大鹤俯着身子,就着火将烟吸了,笑道“劳驾,田老板。”说时见她
穿了一件枣红色的旗袍,细条的腰身,短短的衫袖,短短的领子,头分左右,挽了
双髻,在后看去,露出那脖子上的短发和毫毛,乱蓬蓬地,有一种自然美。金大鹤
喝了一声彩,笑道:“今晚上更美了。你们同行,穿着男子的长衣,带上男子阔边
呢帽,把一种曲线美,完全丢了,我就反对。象你这种打扮,多么好。”晚香玉啐
了金大鹤一声,说道:“什么曲线直线,别让我骂你。”金大鹤对着富家驹道:
“你问问你大哥,有这句话没有?这‘曲线美’三个字,是不是骂人的话?”富家
驹笑道:“你那张嘴,真是不能惹,又骂到我头上来了。”金大鹤本是站在晚香玉
面前,于是执着她的手问道:“有这个好妹妹,你还不要吗?据我看她未必愿要你
作她的哥哥呢。”晚香玉道:“你们说话,干吗拿我开心?”说着将一根火柴,按
在火柴盒子磷片上,用一个指头儿一弹,弹到金大鹤脸上来,说道:“我烧你的眉
毛。”金大鹤身子一闪,便要抓住晚香玉,田大妈却捧了一杯热茶,送到金大鹤面
前,说道:“您喝茶罢,别小孩子似的闹了。富大爷他们等您半天了。”她一面说
着,一面笑着,周旋得金大鹤坐下,早就在桌上,蒙了毡子,端出一盒麻雀牌,哗
啦啦向桌上一倒,于是用手将牌搅动了一番,说道:“快动手罢,别挨了,恐怕又
要闹到夜深散场。”晚香玉也就走到富家驹身边,将他衣服一扯道:“先是老埋怨
金大爷不来,这会子人家来了,你又坐着不动,是怎么一回事?”富家驹便道:
“来罢,来罢,我们来罢。”于是和着任黄华殷小石金大鹤三人坐下打牌。晚香玉
就端了一个凳子,坐在富家驹身后。任黄华正坐在对面,偏着头,用眼光自桌面上
向这边看来笑道:“好意思吗?我们都是单的,就是你那边是双的。”晚香玉道:
“你们一样有相好的朋友,若嫌一个人,我们可以请来。”田大妈在一边笑道:
‘你这孩子不会说话,任先生要你看牌,你就坐过来给他看牌得了。”她说了这句
话,听厨房里刀勺碰着响便出去了。金大鹤在桌子犄角边和任黄华头就头的说道:
“怎么回事,今天这种情形,竟是开了禁了。”任黄华对富家驹一努嘴,笑道:
“要不然,为什么这样竭诚报效。”金大鹤道:“报效后的程度,到了什么地步,
你知道吗?”富家驹将手上的牌,敲着桌子道:“打牌,你们说什么,要公开说的,
不许这样私下瞒着说鬼话。”任黄华和金大鹤,彼此都对着富家驹一笑。也不往下
说什么。任黄华问晚香玉道:“你到富大爷家里去过没有?”晚香玉道:“没有。”
任黄华道:“嘿!那房子真好。最好的又要算是大爷那间住房。据他们老太爷说:
娶第一个儿媳,总得大大的热闹一番。新房免不了有许多人来看,自然也要办的十
分美丽,我想你虽没有看过,大爷一定也对你说了的。”晚香玉道:“他没有对我
说过。他的住房好不好,我管得着吗?”任黄华道:“你管不着,谁管得着?”晚
香玉挺着脖子道:“别拿我开心了。我们是什么东西,配吗?”又扭头一笑。任黄
华道:“你别生气,我有证据的。”便对富家驹道:“老富,我问你,你托我作媒
没有?”富家驹皱眉道:“哪里来的事?你还是打牌,还是说笑话?”大家哈哈大
笑起来,他们一面打牌一面闹着玩,非常的热闹。
    这个打牌的意思,并非是论输赢,也不是消遣,第一个目的,就是给晚香玉抽
头,因此四圈牌打下来,就有二百多块钱头钱了。田大妈不时的在桌子前后绕来绕
去。便说道:“先吃饭罢,吃完饭再打,就有精神了。”金大鹤道:“我不能再打
了,还有事呢。”大妈道:“早着呢,忙什么?”金大鹤掏出金表来一看,说道:
“咦!这就十二点了。”田大妈道:“您那表一定不准,我看还不过十一点吧?你
要有事,吃饭后只打四圈罢。”金大鹤道:“照你这样说,打四圈还是最少的数目
啦。”田大妈笑道:“可不是?求神拜佛的,好容易把诸位老爷请了来,总要大大
的热闹一番,您给我们菊子多做两件漂亮行头,才有面子。”殷小石便拍着晚香玉
的肩膀道:“菊子,这是你的小名吗?”于是学着戏腔,唱着韵白道:“好一个响
亮的名字哟。”晚香玉举起拳头来,作要打的样子,说道:“我揍你。”任黄华金
大鹤不约而同的叫好,说道:“这可真是演《美龙镇》啦。”大家正闹之际,酒菜
已经摆上,虽然是晚香玉家里办的菜,可是叫了山东厨子在家里做的,所以酒席是
很丰盛。席上有一碗烩割初,又多又鲜又嫩。金大鹤拿着勺子舀着往嘴里送,便将
嘴唇皮拍着板,研究那汤的后味。笑道:“这厨子不错,我们得叫他到家里去做两
回吃吃。”殷小石道:“不但味好,而且多。我们上山东馆子去吃这样菜,若是有
七八个人,一个人一勺子就完了,真是不过瘾。”任黄华道:“这是杀鸡的时候,
脖子里流出来的血,很不容易多得的。若是一碗割初,给你盛得多多的,他要杀多
少鸡呢?”金大鹤将勺子在烩割初的碗里搅了一搅,说道:“这一碗割初不少,似
乎不是一只鸡的。”田大妈正站在桌子一边点洋烛,说道:“我知道您几位都喜欢
这个,所以叫厨子多做一点,这是五只鸡做的呢。”金大鹤道:“您太花费了。”
说毕,又对富家驹伸了一伸大拇指。富家驹见田大妈如此款待,心里越发是得意。
觉得头钱少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最后四圈牌,头钱越发多,竟抽有三百
多元。富家驹本来也赢了几十块,益发凑在里面,于是八圈牌一共抽了六百元的头
钱。这样一来,田大妈自然是乐不可支。
    金大鹤殷小石都有汽车,停在胡同口上,打完了牌,让车子开进来,各人坐了
车子要走。任黄华殷小石却是同路,便搭他的汽车去了,这里只剩下富家驹一个人。
富家驹道:“我这车夫,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田大妈给我雇一辆车罢。”晚香玉
正站在他身边,听见他说,暗暗的将他的衣服,牵了一牵。富家驹会意便不作声了。
田大妈到厨房里去,看着厨子收拾碗碟,他们的老妈子也在外面屋子里收拾东西。
晚香玉沏了一壶好茶,便陪着富家驹在里面屋子里喝。富家驹道:“刚才你为什么
不让我雇车走。”晚香玉道:“沏了这一壶好茶,您喝一碗。”富家驹道:“就是
这个吗?”晚香玉道:“今天因为你们来,把我父亲都赶起走了。他预备了一点好
烟膏,我给你烧两口玩玩,好不好?”富家驹道:“我不会那个,算了罢,我倒是
要洗澡去。”晚香玉道:“什么时候了?哪里去洗澡。”富家驹道:“到饭店里开
一个房间去,就可以洗澡了。”晚香玉道:“为洗澡去开房间,那不花钱太多了吗?”
富家驹道:“这种办法,做的人很多,那算什么。”晚香玉笑道:“有钱的大爷,
不在乎吗?”富家驹笑道:“你也去洗个澡,好不好?”晚香玉红了脸道:“胡说!”
富家驹见她所答的话,那样干脆,与自己原来预想的情形,大相径庭,不免大为失
望。于是取出一支烟卷来,擦了火柴吸烟,默然坐在那里。晚香玉偷眼一看,斟了
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笑道:“干吗?想什么心事?”富家驹笑道:“我不想什么
心事,我也想不出什么心事。”晚香玉将一个指头对富家驹的额角,戳了一下,笑
道:“你怎么这样死心眼儿,你想,就在今天这一场牌之后,说出这句话来,不是
太……”晚香玉说到一个“太”字,就不能往下说了。富家驹正要追问时,田大妈
已经进门来了。富家驹道:“我的车夫来了没有,我等着要回去了。”田大妈道:
“倒是有两点钟了,车夫还没来呢。”富家驹不愿等,自己穿上大衣,便走出门来
了。胡同口上,停了一辆汽车,却也没留意。富家驹一想这个时候回家,捶门打壁,
惊醒家里许多人,很是不便。好在到惠民饭店很近,就在那里开一个房间睡一晚罢。
就此倒真可以洗个澡。主意想定,便一直到惠民饭店来。这饭店里茶房迎上前来,
笑道:“大爷,您就只一个人吗?”富家驹道:“一个人,天晚了回不了家,只好
来照顾你们了。”富家驹正在夹道上走着,只听见有一个人叫了一声茶房,这声音
非常熟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晚香玉。富家驹一想道:“奇怪?她居然追着来了
吗?我且别让她找着,先躲一躲,看她怎么办。”于是将身子一闪,藏在一扇木屏
风后。那里正是茶房的休息所,听候叫唤的。只听晚香玉问道:“今天掉到哪间屋
子去了?”一言未了,有一个人答应道:“这儿这儿,怎么这时候才来?”又听见
晚香玉道:“我不是早已说了,今天许来得很晚吗?”说了那话,接上听见砰的一
声,关了一扇门。这茶房看见富家驹突然藏起来,也莫名其妙,不便作声。这时富
家驹走到屏风外来,自言自语的笑道:“我还以为是熟人,躲着吓她一吓,原来不
相干。”茶房笑道:“这人大大有名,提起来,富大爷就知道了。”富家驹道:
“提起来就知道?这是谁?”茶房道:“唱戏的晚香玉,您不知道吗?”富家驹听
了这话,宛如兜胸中打一拳,十分难过。但是在表面上,依然持着镇静。笑问道:
“这夜半更深,到这儿来作什么?”茶房微笑了一笑,也不作声。富家驹因要侦察
他们的情形,就叫茶房紧间壁开了一个房间。轻轻的问道:“间壁住的这个人,是
作什么的,你知道吗?”茶房轻轻的答道:“是一个镇守使呢。打湖南来,还不到
两个月,在晚香玉头上,恐怕花了好几千了。”富家驹道:“他叫什么?”茶房道:
“名字我可不很清楚,只知道他姓马。”富家驹道:“他叫晚香玉来,今天是初次
吗?”茶房道:“不,好几天了。”说毕,昂头想一想,笑道:“大概是第四天了。”
富家驹听了这一套话,心里真是叫不出来的连珠苦,在浴室里先洗了一个澡,然后
上床才睡。但是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睡了半天,又爬起来打开房门。在夹道里
张望张望。见茶房都已安歇了,走近隔壁的房间,便用耳朵贴门,听了一阵。那里
虽然还有一点叽叽咕咕的声音,但是隔着一扇门,哪里听得清楚,空立了一会子,
无精打彩的回房,清醒自醒的睡在床上,自己恨晚香玉一会,又骂自己一会,一直
听到夹道里的钟打过四点才睡着了。





  
 


           第六十五回  空起押衙心终乖鹣鲽  不须京兆笔且访屠沽

    富家驹次日醒来,已是十一点钟,洗了一个脸,茶也没吃,慢慢的就走出大门。
只见田大妈坐了一辆人力车迎面而来,富家驹见了她,她却没有看见富家驹。车子
到了饭店门口,就停住了。田大妈给了车钱,开步就要向里走。富家驹忙叫住道:
“田大妈,这样早到饭店里来找谁呀!”田大妈一回头,看见富家驹,脸上立刻变
了色,红一阵,白一阵,张口结舌的说道:“大爷你早呀,在哪儿来?”富家驹微
笑道:“昨晚上我没回去,住在这饭店里,刚才起来呢。”田大妈道:“我说呢。
昨天晚上太晚了,回不了家,这可真对不住。”富家驹笑道:“是我懒得回去,不
是不能回去,也没有什么对不住。田大妈这时候来了,到饭店里找谁?”田大妈道:
“上海来了一个人,要请我们姑娘到上海去,我去回断他呢。”富家驹道:“这是
好事呀,回断他作什么?”田大妈道:“咳!话长,再谈罢。”田大妈说完这话,
匆匆忙忙,就进饭店去了。富家驹在街上雇了一辆车,垂头丧气的回家。一进房门,
就见钱作揖留了一个字条在桌上。拿起来一看,上面写道:“老富,昨晚上乐呀,
这时候还没回来。钱留字。”富家驹也不知道心中火从何处而起,一把就将它撕了,
扔在地下,便倒在床上,摇着两只腿想心事。听差走进房来说道:“后面杨先生说
了,您回来了,请您到后面去坐坐。”富家驹正也没了主意,和杨杏园谈谈解闷也
好,便走到后面来。只见杨杏园捧着一本英文书,躺在沙发椅上看。富家驹道:
“杨先生还是这样用功。”杨杏园将书一扔,笑道:“我很有到美国去玩一趟的野
心,所以几句似通非通的英文,总不时的温习一两回,以备将来出洋应用。其实这
倒是妄想了。我要是能和贤昆仲掉一个地位,我这个希望,就不成问题。可是天下
事就是这样,想不到的难于登天,想得到的,反而看作平常。”富家驹心虚,生怕
杨杏园绕着弯子说他,未免脸上红了起来,笑道:“这些日子,我实在荒谬极了,
学校是没有去,钱倒花得不少。从今日起,我要改过自新了。”杨杏园笑道:“你
怎样忽然觉悟起来了?”富家驹叹了一口气道:“咳!我到今日,才觉得娟优并称,
实在是至理。把爱情建筑在金钱上,那完全是靠不住的。”杨杏园道:“我看你这
样子,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何妨说出来听听。”富家驹道:“我真不好意思说。因
为杨先生劝我多次了,我总是不觉悟。”杨杏园笑道:“这样说,大概是晚香玉的
事了。她有什么事对你不住吗?”富家驹也不隐瞒,就将自己昨夜在晚香玉家打牌,
和在饭店里碰到晚香玉的事,一一说了。杨杏园笑道:“你这弄成了偷韩寿下风头
香了。”富家驹道:“说出来,杨先生或者不肯信,连这个偷字,我都是不能承认
的。我想,我昨晚倒住在上风,可是晚香玉的香味,倒在下风头了。”杨杏园不觉
触起他的旧恨,长叹一声道:“都道千金能买笑,我偏买得泪痕来。老弟,你能觉
悟,花了几个钱,那不算什么?以后还是下帷读书罢。象你这样年轻,前途大有可
为。在花天酒地里,把这大好光阴混了过去,岂不可惜?不是你自己说破,我也打
算劝你一番。现在你已在情场上翻过筋斗,这话,我就不用得说了。”富家驹道:
“杨先生常常看佛书,要怎样入手。一定知道。象我们从来没有研究过佛学的人,
也能看佛书吗?”杨杏园笑道:“何至于此,受这一点刺激,你就看破红尘了吗?
老实说,佛家这种学说,把世事看得太透彻了,少年人看了,是要丧元气的。”富
家驹道:“那末,杨先生为什么看佛书呢?”杨杏园道:“我是老少年了。你我何
可并论?况且就是我许多地方,也未能免俗,这佛书算是白看了。我以为倒不必看
佛书,就是把你所研究的功课,设法研究出一些趣味来,那些牢骚,自然也就会丢
掉的。”富家驹道:“从今天起,我要把功课理一理了。况且不久就要年考,真要
闹个不及格,那倒是笑话。”杨杏园笑了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在这一天下午,杨杏园接到李冬青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衣服,要杨杏园转交
给史科莲的。杨杏园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史科莲,问道:“衣服是送过去,还是自己
来取?”史科莲说:“自己来取,请明天上午在家候一候。”到了次日,史科莲果
然来了。杨杏园道:“年考近了,密斯史,还有工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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