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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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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你自买东西,可以挑合意的。”陈黄孽道:“那绝对没有关系,送东西钱都是一
样。只是我……”说着,把手又不住的互相搓着。明秋谷道:“他既出于诚意,你
落得收下。只当他请你吃饭,你就不去,他酒席钱,不也是花了吗?”陈黄孽道:
“我凭了你老哥的面子,还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只是他那条件也特苛些。你想,
来了稿子就登,这不太没有限制吗?”明秋谷道:“那当然只以捧晚香玉为限,除
此以外,登不登仍在你。”陈黄孽用手抓一抓头,又笑道:“真就这样贱卖。”明
秋谷听他那口音,已有九分愿意了。自己是二十八块包办下来的,多出一块,就少
赚一块,万万松不得口。便将手扶着洋钱,捏着上面几块,只是转动。口里说道:
“这又不是我的款子,只要前途肯出,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说到这里,明秋谷
摸着那一把钱,就要往身上揣,陈黄孽大吃一惊,连忙将他的手按住,很亲热的样
子说话。说道:“你老哥这番盛意,我岂有不感激的。”说时,握住明秋谷的手,
摇了几摇,说道:“就是这样办罢。我还不知令友贵姓。”明秋谷道:“说起来,
这人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在各报常常投稿的富家驹先生。署名是‘醉玉少年’。”
陈黄孽道:“知道知道!他的文字做得很好,若是到我们这报上来发表,我们是极
端的欢迎的。”口里说着,眼睛可不住的看那堆洋钱,心想如何才能到手?明秋谷
的眼睛,比他的眼睛更厉害,却又不住的偷看他的眼神,恰好听差端上茶来,陈黄
孽将明秋谷面前的洋钱移了一移,然后将茶杯放在一堆洋钱里面。说道:“你这钱
收起来吧?我若先收了钱,仿佛对富先生不客气一点。”明秋谷道:“那倒不要紧,
这是他愿意的。”明秋谷说着,那钱依旧摆在桌上。陈黄孽便把钱又移了一移,笑
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收下了。”便顺手将洋钱又一移,移到自己这边来。
明秋谷道:“钱先生说,日内他一定请你吃饭,请你听戏。有时候他来篇把稿子,
你也要帮忙才好。”陈黄孽道:“只要是熟人,那都不成问题,何必一定要请我吃
饭。”明秋谷道:“这也无非是大家叙叙的意思。不能说是奉请。”陈黄孽道:
“既然这样说,我一定是到的。你一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和你打听一件事,听
说他们竹社明日请客,运动选举票,你知道不知道?”明秋谷道:“有这个话吧?
我倒是没有留心。”陈黄孽道:“可恶极了,他们没有请你吗?”明秋谷道:“他
们的首领是袁友竹,和我们的意见不同,因为我们是反对金竹君捧秋叶香的呢。”
陈黄孽拍一下桌子,一巴掌扑在洋钱上说道:“好,我帮你的忙,捧秋叶香,反对
金竹君。”明秋谷笑道:“那样就好,明天请你坐包厢。”陈黄孽手握着洋钱,望
回一缩,顺便望衣袋里一揣。然后伸出手来,捏着拳头捶着桌子道:“金竹君的戏,
平常得很,他们捧她,太没有道理,我必定要出来骂骂。”二人正说得高兴,听差
送上四五封信来,一把交给陈黄孽。他一看那信封,有两个是西式的,都未曾封口,
似乎是一封请柬。先抽出一封来看,果然是请柬,乃是竹社全体社员出的名字,日
期就是明日。再打开那一封,更好了,是金竹君自己出名请的。请的是后日,而且
还是西餐。陈黄孽看了这个,又看了信,都放在一边。明秋谷仍继续的反对竹社。
说道:“你要大骂,我可以供给你的材料。”陈黄孽道:“刚才我不过是一句笑话。
你们一个捧竹,一个捧叶,我们何必帮一个打一个。况且金竹君……”明秋谷见陈
黄孽立刻变了态度,也不知是何缘故。便道:“叶社的人,我认得一大半。就在这
两三天之内,他们有一种聚餐,我介绍你去客串。”陈黄孽道:“我哪里登过台,
你这不是和我开玩笑?”明秋谷道:“不是要你登台。他们聚餐,是专请捧秋叶香
的党人,不带外客的。我叫他们下你一封帖子,请你去吃饭,岂不是客串?”陈黄
孽听了,摸着胡子笑道:“我对秋叶香,向来很赞成的。他们就不请我,我也不会
骂的。”明秋谷听他口风有些转了,索性说明白,便道:“日期就是后天,你务必
到。回头我打电话通知他们。”陈黄孽想后天已经有一餐了,两餐并在一天吃,很
不经济。一个上午,一个下午,那还罢了。若又同是一个时候,只好算一饱,越发
不是算盘了。便道:“我有一个约会,你们迟一天,成不成?”明秋谷道:“他们
原打算今天晚上决定日子,这样说时,就展期一天罢。”陈黄孽收了二十块钱,各
方面又请他吃饭,很是欢喜。明秋谷起身要走,又留着他坐了十分钟,然后才送出
来。
    自次日起,他便接连大吃了三天。也是他的口福好,作到了第四天头上,又是
夕阳庐诗社雅叙的日子。陈黄孽原不是遗老名流,可是他作得来七绝五绝两种诗,
毛遂自荐也加入了这个诗社。他虽不出社费,好在社里的人,都是名公巨卿,出得
起钱的,让他一人白来,也就没有什么影响。这社里共有二三十位诗友,每会不见
得尽来,也不至于不来,大概总到个上十位。这天是林雪楼太史作东,到的有赵春
水,周秋舫,杨夏峰,葛冬雪,周西坡,孟啸庐,梁蕉梦一十几位。陈黄孽也在其
中。大家先是把报上的新闻搜罗出来,谈了一阵。后来慢慢的就谈到听戏,葛冬雪
便笑着对林雪楼道:“听说你有好些时,没上天桥落子馆了。‘自有人间金翠喜,
不妨日日上天桥,’风情大减了。”林雪楼笑道:“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
那边赵春水笑道:“我得一联诗钟了,是‘莲花落后金归翠,秋叶香时客上楼’。”
于是乎大家哈哈大笑。座中也有一二位不懂的。便道:“上一联即景生情,那是知
道的。下一联是什么意思?”林雪楼笑道:“这也是给我开玩笑呢。因为这些时候,
我总去看秋叶香的戏。当她要出台的时候,我就到楼上包厢里去。这不是秋叶香时
客上楼吗?”大家见他直认不讳,于是又第二次大笑起来。林雪楼一面笑着,一面
用左手扯着右手的衫袖去擦眼泪。说道:“这孩子的戏真不能说坏,在现时这些坤
伶花衫里面,没有人盖得过她的。”周秋舫道:“这话当真吗?”林雪楼道:“你
也看过她的戏,你平心说,谁还能比她好?”周秋舫道:“我以为金竹君比她好。”
林雪楼道:“空说比她好不行,你得从色艺上仔细评判出来,那才能算数。”周秋
舫道:“你不要性急,我慢慢儿的说给你听。”林雪楼闭着眼睛,摇着头道:“吾
斯之未能信,姑妄言之。”周秋舫道:“论作工秋叶香跌宕有余,而端庄不足。论
唱工用力过刚,而圆转欠周。金竹君就不然了。演青衣是青衣,演花衫是花衫。”
林雪楼不等他再望下说,已经是撅着胡子,摇头不已。正好陈黄孽在下手,回过头
便问陈黄孽道:“你是一个评剧大家,你说说看,秋叶香和金竹君的戏,是哪个的
好?”陈黄孽一想,秋叶香金竹君都请我吃过饭,总算熟人。这里林雪楼帮着秋叶
香,他是一个太史。那边周秋舫帮着金竹君,又是一个总裁,也都不能不帮忙。便
笑道:“各有各的好处。”赵春水道:“虽然各有各的好处,不能两个人的色艺,
就一五一十,分得那样平准,总有一个好些,一个差些。”陈黄孽吃了金竹君两餐
饭,比较是要袒竹的。可是他明知道,今日的东道主林太史,乃是一个捧叶最热心
的,要说秋叶香不如金竹君,又怕东家不快活。便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是无法下定评的。”赵春水道:“怪不得你们评剧家,有许多白戏看。原来你连
一个也不肯得罪。”林雪楼道:“你们不要吵,我有一个最公正办法,来评判甲乙
了。”大家听了这话,就中止争论,来听他的办法。要知他说出什么办法,下回交
代。





  
 


           第五十五回  限刻夺诗魁风流前辈  连宵制菊选笔墨闲人

    却说林雪楼因大家对于秋叶香金竹君的艺术,争论不一,他就用一个办法,订
出甲乙来。他说:“现在我们在座,共有十六个人。我现在要请在座的人,用投票
办法来表决,大家以为如何?”陈黄孽听说,早就笑着鼓起掌来,说道:“妙极,
妙极。我们这一举,鼓吹风雅,很可以引起许多人注意的。我就来做票。”说时,
他把桌上放着现成的纸,拿了两张,裁成几十小片,便将在座的人,一个散了一张。
周秋防心里一想,在座的人,恐怕是秋叶香一方面的人多,投起票来,我有九成失
败。这种形势,还是不投票的好。便说道:“投票固然是很公平的法子。但是我们
在座的人,又不是看戏的人选举出来的,我们怎能代表社会上一般人的公论?我们
既不能代表社会上一般人的公论,我们私下定的高下,那不足为定论。”在座的人
听他这话,很是有理。便问道:“依你的意见,要怎样办才行呢?”周秋舫道:
“依我的办法,我们要把这事登在报上,请看报的人自由投票。到了最后一天,谁
得的票多,谁就是第一。”赵春水道:“这是举行菊选啦。但是办菊选,只有指定
一些人当候选人的。没有专指定两个人叫人家投票的。”周西坡道:“既然如此,
我们何不就办起来?”陈黄孽头一缩,手一指,笑道:“周先生,也要借这个机会,
替你干姑娘运动吗?”周秋舫道:“既然要公开的干,决不能就一两个人说话。再
说这事要办,自然借重你的报。谁要运动还瞒的了你吗?只要你不受运动就得了。”
陈黄孽就怕揽不到这种生意,周秋舫一说,连忙说道:“受运动是这个东西。”说
时把五个手指头,罩在桌上,乱爬起来。大家一见陈黄孽这种样子,不由都笑起来,
都说陈君既然起了这样的誓,这菊选在他手上办,一定是很公正的,我们何不就办
起来。林雪楼今日正得了一个月的高等顾问薪水,也在兴头上。他左腿架在右腿上
的坐着,左手捧着一管水烟袋,烟袋下压着一根纸煤,右手却伸出拇指食指两个指
头,将纸煤从根上捻起,捻到纸煤捎上去。眼睛却望着空间,出了一会神。停了一
会,他笑起来道:“这事我也赞成。不过若叫人漫无限制的投票,那就什么竹头木
屑一流的东西,都要发现出来。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居然有一两个不成样子的中了
选,我们要不要一律发表出来?发表出来吧?鱼龙混杂,有失菊选的价值。而且自
己爱惜羽毛的,一定也羞与为伍。不发表出来吧?这菊选又不公正,也是要受人攻
击的。最好我们现在指定一些人出来做候选人,票上写的,要以我们指定的人为限,
那末就不会发生那些毛病了。”周西坡听说,首先伸出右手三个指头,拍着左手的
掌心,摇着头笑道:“诚然诚然!我介绍一个罢。”周秋舫道:“是不是吴芝芬。”
周西坡笑道:“我是内举不避亲啦。”林雪楼放下水烟袋,早挨着桌子坐下,铺好
了纸,提起笔来就写了“秋叶香”三个字。然后手里捏着笔,脸望着大家道:“不
要怀宝迷邦呀。有荐贤的就快说。”林雪楼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座的人,你荐一个,
我荐一个,立刻就荐出十几位,那名字是秋叶香,金竹君,吴芝芬,晚香玉,小珊
瑚,绿无痕,玉琴香,琴碧艳,赵吟鸾,何素芬,月中桂,梅又芳。林雪楼把笔一
放,笑道:“够了够了,共是十二金钗之数,这是大观园正册。再要选出,就要打
入副册了。”赵春水道:“那末,谁是林黛玉?”林雪楼笑道:“叶香还不够资格
吗?”那个梁蕉梦是个白发皤皤的老头子,大家闹时,他只睡在一张软椅上,笑而
不言。这时一翻身坐了起来,问林雪楼道:“哪里找恰红公子去?”林雪楼把一只
手摸着胡子,一面点头,一面微笑。梁蕉梦笑道:“那句话我替你说罢。舍我其谁?”
林雪楼呵呵大笑。梁蕉梦也是很得意,头望反一仰,碰着壁子,把头上那顶瓜皮小
帽吊了下来,露出一根笔管儿粗的辫子,用红丝绳绑着,也从头上垂了下来。大家
看见,又笑起来,说道:“这才是冠缨索绝哩。”梁蕉梦从从容容一只手把小白辫
子按在头顶心上,一只手将瓜皮帽戴起。那白小辫子,便藏在小帽里头了。陈黄孽
向来和遗老们往来,他有一桩事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一年到头离不开一顶小帽。今
天在座只有几个人不够遗老资格,仔细数一数,又是在遗老之数的,都戴了小帽。
这时梁蕉梦做了落帽的孟嘉,这才知道他们戴小帽,原来是为藏小辫子而设的。
    大家哈哈大笑之时,周秋舫一手将那名单接过去一看,马上就放到桌上,说道:
“这菊选不用办了。选还未曾选,已经有弊了。”大家都说,这有什么弊?周秋舫
道:“这名单是林雪翁开的。单上的第一名,偏偏就是林雪翁的干姑娘,能说不是
弊吗?”林雪楼道:“这是我要荐这个人,提笔一开单子,不觉得就先写了,并没
有别的缘故。”周秋舫道:“林雪翁要保荐的当然不止一个,何以单把秋叶香写在
第一呢?”林雪楼道:“总有个名字在先呀。我写秋叶香的名字在第一名,你就说
我袒护秋叶香。我若是写金竹君的名字在第一呢,你又不要疑我袒护金竹君吗?”
周秋舫笑道:“你哪能够那样写?要是能那样写,我也无话可说了。”林雪楼把脸
周围一望,说道:“大家听听这话多么有趣。把我的干姑娘写在第一,他就说有弊。
把他的干姑娘写在第一,就公正无私。”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对周秋舫点了几点。
周西坡用手将八字胡子,两边一抹,然后说道:“二位既然争执不下,我来拟个折
衷办法罢。”林雪楼道:“愿闻其详。”周西坡道:“秋叶香金竹君二位,都不占
第一,这第一给别人得了。”大家说:“也只有如此,可以息争。可是把哪个当第
一呢。”周西坡道:“不必另拟,只照现在的名单,依次提起来就得了。秋叶香现
在写为第一,好比是总长,金竹君写在第二,好比是次长。总次长,既不能任事,
就要以第三位的首席参事递补了。”周秋舫听到周西坡说金竹君是次长,说道:
“你这话也不公平,何以秋叶香就是总长,金竹君就是次长?”周西坡道:“我是
照着单子上次序,这样比方说呀,我哪里会帮一个打一个呢?”赵春水道:“你说
要以名单上的第三个人递补,这人不太占便宜吗?”周西坡道:“鹬蚌相持,渔人
得利,天下事就是这样。我们要不以第三名来补上,还把第四第五名来补上吗?”
大家对于周西坡这话,倒也相当赞成。林雪楼笑道:“这个骚老头子,最是滑稽。
你们且慢赞同,先看一看那第三名是谁?”大家听这话,将名单拿起来一看时,却
是吴芝芬。大哗起来。都说道:“我们都把他的话,当作正经公道之论,原来他是
和他的干姑娘打算盘呢。”周西坡笑道:“不怕你们鬼,喝了你老娘的洗脚水。”
说毕,哈哈大笑,张开一张扁嘴,又没有上下门牙,两排红牙肉中间,露出一个窟
窿,越发的有趣。大家猛笑了一阵,梁蕉梦林雪楼周西坡三人,又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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