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懈饕桓觯鹌恳欢裕逃耵⒁欢裕噻唬子癖唬榇还遥徽讶菀采陀袢缫庖槐鹌恳欢裕逃耵⒁欢裕榇还遥黄溆嗯桑鞔吐逃耵⒁恢В榇还摇�
雪如在台上领着一班女孩谢赏。到了晚上,雪如、昭容两人被传下御舟侍寝。昭容原是雪如的妹子,豆蔻年华,洛神风韵。皇帝看她娇憨可怜,越发宠爱她。第三天,把汪如龙宣上御舟去,又赏他二品顶戴,银钱五十两;叫他先赶回扬州去照料一切。
那汪如龙领了圣旨,谢恩出来,回到扬州,便耀武扬威地越发不把江鹤亭放在眼里。江鹤亭见汪如龙得了好处,便和惠风在暗地里预备新奇的烟火接驾,和汪如龙争胜,那汪如龙却睡在鼓里。御舟到了扬州,那日皇帝在高楼上,文武百官两旁陪侍。
起初只见对面漆里一片,慢慢地露出一点火星来;那火星四处乱滚,愈滚愈大,忽然拍的一声,火星爆裂,满地红光。红光中现出一株大树来,满树桃花在火光中层动;那花朵儿愈大,一霎时,花谢蒂落,枝条上结着一串桃子。那桃子又渐渐地大起来。内中有一个最木的,从楼上落下来;从中裂开两半个桃子,向左右移开,变成两座戏台。一座台上搬演《西游记》的故事,妖魔鬼怪,变幻无穷;一座戏台上装出庄严宝相,上面莲台上坐着一尊观音,众仙女在下面膜拜。停了一会,那边戏台上的孙行者演一出偷桃的戏,把一盘仙桃偷了出来;这边戏台上走下一个仙女来,接过盘子去,直献到皇帝座前,乾隆帝看时,又是一个绝色的女郎!见她低鬟敛袖,妩媚天然,便笑道:“江南地方,真多美人!”这句话一说,早有一个内监上去把她留下了。三位美人轮流着伺候皇上,皇上好似进了迷魂阵;那御舟在河心里行着,两岸的官绅忙着迎送,皇帝也没工夫传见。见里面妆台镜屏陈设得十分精美。皇帝吩咐传那四班妇女进来:第一班穿红色衣裤的是孤女,长得柳眉杏靥,娇小可怜;第二班穿青色衣裙的是寡妇,雅淡梳妆,别饶风韵;第三班便是女尼,第四班便是道姑,妖冶风流,动人心魄。皇帝见了她们,不禁笑逐颜开,伸过手去,抚着她们的粉颈,捏着她们的纤手,那班妇女便觉得十分荣耀,传旨下去,每人赏一个金瓶,银钱五百块;又叫留下陈四姨、王氏、汪二姑、玉尼四人。
那陈四姨是青衣队魁首,虽说是一个孀妇,却是年轻貌美,万分妖娆;那王氏是道姑的魁首,长得玉立亭亭,神韵清远,两人得了皇帝的召幸,便曲意逢迎,拿出全副本领来勾引,把个皇帝弄得颠倒昏迷,十分快乐。那汪二姑是红衣队的班头,玉尼是女尼的班头。讲到她两人的姿色,实在胜过陈四姨和王氏两人,一笑倾城,雪肤花貌。这四队中的妇女,有谁赶得上她那种美艳!无奈她两人都长着桃李之姿,冰霜之操;都因为不合皇上的心意,可怜一个死在乱棍之下,一个死在水里。
那汪二姑原是穷村家女,她父亲以卖水果度日;二姑因从小死了母亲,便自操井臼。
虽说乱头粗服,但她那副美丽的容光,总是不能遮掩的。村坊上见了这个天仙的女孩儿,如何肯轻轻放过她;便有几个无赖,常常到二姑家里去胡闹。后来恼了二姑的父亲,把那无赖告到官里;官厅派了几个差役来,把无赖捉去,从此这汪二姑的美貌,连官府也知道了。此番江鹤亭承办接驾,要讨皇上的好儿,便想出这龙须纤的法子来。四处搜寻妇女;知道二姑的美名,便托官府用重金去请来。那二姑起初不肯,后来她父亲贪图钱多,再三劝说。二姑没奈何,也只得去了。到了那里,自有管事婆婆给她香汤沐浴,披上锦绣,施上脂粉,顿觉容光焕发,妖媚动人。管事婆婆便派她做红衣队的领班。这时,皇帝先召陈四姨和王氏进去。传说出来,她两人得了皇帝的临幸,得了上万银钱的赏赐;那班妇女听了,谁不羡慕。停了一会,圣旨传汪二姑进去,那汪二姑知道这一进去凶多吉少,便抵死不肯进去。无奈那两个太监气力很大,拉着她两条臂儿硬拽进去。在亭外的人,只听亭子里二姑的哭声十分凄惨。接着两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出来,把个朱家女拉了进去。那朱家女儿姿色也长得不差,现当着红衣队的副班头,只因汪二姑见了皇帝十分倔强,便唤朱家女儿进去替她。这时亭子里面有许多妇女候着,半晌只见一个小太监扶着那朱家女儿出来。大家看时,只见她云鬓蓬松,红霞满脸,低着脖子出来。又停了一回,太监出来传唤侍卫们:把汪二姑的尸首拖出去。便有两个侍卫进去,把汪二姑的尸首横拖竖拽地抛出亭外;只见那尸首双目紧闭,血迹模糊。大家见了这情形,便去问朱家女儿。
那朱家女儿说道:“我走进亭子去,只见皇帝手里拖着汪二姑,二姑一边哭吵着,一边抵拒着。恼了皇上,把她推在地下。喝声:”拉下去打死!当时还有一个玉尼,见二姑死得如此凄惨,知道自己当着女尼班头,免不了这丑事;她觑着旁人不留心的时候,咕咚一声跳在水里。那管事的怕给皇上知道惹起公案来,便也听她淹死,不去救她。一面另选了一个尼姑,献出去伺候皇上。皇上此次一路游玩,召幸的共有十六个女人,这都是江鹤亭一人的心思财力。皇帝心中也感激他,便把江鹤亭宜召进去,当面称赞了一番,赏他红顶花翎,又吩咐江宁藩司赏银六十万两。那江鹤亭感激皇帝的恩德,便把自己家里的“樗园”献与皇上。
他那“樗园”造得曲折幽胜,原是隋炀帝“迷楼”的旧址,扬州人称它做“小迷楼”;园里面有挹胜轩、延曦阁、当风亭、扬柳台、藏春坞、梦蕉廊、碧城十二楼等几处名胜的地方。皇帝得了这座“樗园”,便把那班召幸过的女人安置在各处名胜地方。里面那碧城十二楼,又算得风景最好的地方。江鹤亭又把自己最宠爱的姨太太郭氏献与皇上,那郭氏虽说嫁了江鹤亭,只因她年纪太小,还不曾破身。那郭氏伺候皇上的第一晚,还是一个处女,皇帝万分欢喜,把她住在碧城十二楼上,封她做烟花院主。那郭氏有一个大丫头,姓蒋,年纪也有十八岁了,生性却十分放荡,她伺候男人的时候,却什么把戏都玩得出来。
这时候不知怎的,却勾搭上了皇帝;皇帝一生玩女人,却不曾经过这味儿,便又把蒋氏百般地宠爱起来。皇帝到杭州去,把这妇女都寄在樗园里面,独把这蒋氏带在身旁。
御舟航行到了苏州地方,皇帝忽然想起金阊女闾,妙甲天下;朕贵为天子。深恨不能享民间之乐。当时便把这意思对总管太监说了。那太监十分解事,便悄悄地去叮嘱接驾的官员;又因为日间皇帝公然宿娼招人议论,在人静的时候,用蒲轮小车,把那金阊名花送上御舟来;粉白黛绿,共有三十六个,吴侬轻语,花柳娇态,早把这位风流天子心眼儿醉倒了。皇帝吩咐设宴,那三十六枝名花轮流把盏;又各唱艳曲一折,皇帝左拥右抱,目眩心迷,早忍不住搂着几个绝色的,真个消魂去了。
直玩到四更向尽,那班妓女辞谢了皇帝,上岸坐车去了。
这皇帝一路来眠花宿柳,都瞒着皇太后的耳目;一来因皇太后的坐船在御舟后面,不甚觉得,二来那太后手下的宫监都得了皇帝的好处,凡事替他遮瞒。况且皇帝如有临幸,不是上岸去在官绅家里,便是深夜悄悄地将人弄上船来,叫这位年老龙钟的太后如何知道?皇帝此番南下,种种的风流事体,却瞒不住那正宫富察后。
在皇帝心中,只知道富察后远在京城,耳目决不能及,谁知她这时却悄悄地躲在太后舟中。那富察后少年时候和皇上十分恩爱,她如今见皇帝爱偷香窃玉,心中如何不恼?又打听得,皇上第一次南巡宠幸雪如,在京城里又宠幸三姑娘。此番南巡,皇后便求着皇帝,要一块儿出去,皇帝不愿意,皇后便和太后说通了,扮着太后的侍女混出京来,悄悄地躲在太后船中,一路上派几个心腹太监,把听皇帝的举动;她见皇帝如此荒淫,心中如何不恼?只因皇太后十分溺爱皇帝,皇帝种种无道的事体,也不便告诉太后;自己又是私自出京的,更不能直接去见皇上,因此她一路忍耐着。如今见太监报说:皇上把许多窑姐儿接上船来玩耍;把个富察后气得愁眉双锁,玉容失色。她原想立刻赶到御舟上去劝谏,又怕当了窑姐儿的面羞了皇上;听那御舟中一阵阵歌舞欢笑,皇后心中十分难受。她原是深通文墨的,便回舱去,拿起笔来,写了一本极长的奏章,劝皇上保重身体,不可荒淫。写到伤心的地方,不禁掩面痛哭,哭过又写。那宫女太临在一旁伺候着,劝又不好劝得。皇后写完奏章,看岸上时,正是灯火通明,车马杂沓,那班妓女辞别皇上,登岸回院的时候,皇后悄悄地说道:“这班妖精走了,俺可以见皇上去了。”她便匆匆地梳妆了一会,抹去脸上的泪痕;手中拿着奏章,任你太监宫女们拉住她的衣角,死死的劝谏,她总不肯听。那总管太监急得爬在皇后脚下连连碰着头,说道:“皇上正快活时候,娘娘这一去,不但得不到好处,反叫皇上生气。那时不但奴才的脑袋不保,怕娘娘也未便。况且时候已四更打过了,那班窑姐儿也去了,皇上正好睡。娘娘纵有奏章,待天明以后,奴才替娘娘送去,岂不是好?”娘娘听了,止不住又流下泪来,呜呜咽咽地说道:“皇上这样荒淫,眼见得天怒民怨、国亡家破便在眼前;俺和皇上终是夫妻情份,如何忍得?如今便主意已定,拼着一死,总要去见他一面!
俺倘然死在御舟上,你们便把俺的贴身衣服和皇后宝玺,送去俺父亲大将军家里,只说俺因苦谏皇上而死。”皇后看在眼里,只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伸着手向那红灯指着,两眼一翻,倒在宫女们的怀里,晕绝过去了,慌得那班宫女不敢声张,又不敢叫唤,扶着皇后回船舱去,轻轻地拍着皇后的胸口,又灌下参汤去。皇后才慢慢地清醒过来,那眼泪又不觉直淌下来。皇后见了御舟上的红灯,为何如此伤心?只因宫中的规矩:皇帝在屋子里倘有召幸,那屋子外面便点着一盏红灯,叫人知道回避,又叫人不可惊动皇上的意思。如今在御舟上,那盏红灯没有地方可以挂,便挂在桅杆上。因此皇后见了,知道皇上有宠幸的人,心中不觉一酸,眼前一阵黑,便晕绝过去。
待到醒来,吩咐到御舟上去打听谁在那里侍寝,那太监去打听回来,悄悄地报说:如今在御舟上侍寝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蒋氏,是从扬州带来的;两个是方才留下的窑姐儿。皇后听了,不觉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敢是不要命了吗?俺越发不能不去劝谏了。”说着,听得远远的鸡声喔喔,皇后说道:“五更时分了,皇上也可以叫起了。”便整一整衣裳,悄悄地走上岸去;宫女们扶着,太监们随着,前面照着一对羊角小灯,慢慢地走近御舟来,御舟上值夜的侍卫和岸上守卫的兵土,见皇后忽然到来,慌得他们忙爬下地去跪见。太监传着皇后的懿旨,不许声张,惊动了皇上。那守头舱的太监见皇后突如其来,脸上的气色十分严厉,慌得他们都缩过一边,不敢声张。皇后也不用人通报,走进中舱,见桌上放着三五只酒杯儿,杯中残酒未冷,桌下落着一只小脚鞋儿,金钱红菱,十分鲜艳。皇后看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便直入后舱,只见锦帐绣帷,正是皇帝的寝室。要知乾隆皇帝见了富察后,如何发付,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脱簪苦谏皇后落发奋拳狠斗天子被擒
却说富察后走到御榻前,也不去唤醒皇帝,突然跪倒在地,拔去头上的簪子,一缕云鬟直泻下地来,怀中捧出一本祖训来,朗朗地背着。那皇帝正搂着两个妓女好睡,那妓女却不敢合眼,见忽然走进一个贵妇人来,知道不是平常的妃嫔,忙悄悄地把皇帝推醒,皇帝正睡在梦中,听得有人背诅训,只得从被里跳起身来,披上衣服,便在被面上跪倒,恭恭敬敬地听着。待听完了祖训,皇帝下床来,十分恼怒,质问皇后:“你什么时候出京来的?”那富察后低头答道:“臣妾万死,不曾奏明皇上,实是和陛下同时出京的,一向伴着太后,不曾来请得圣安。”
皇上听了这个话,越发生气,冷笑说道:“好一个不知体统的皇后!你悄悄地跟着朕出京来,敢是在暗地里监察朕躬?你在暗地里临察朕躬,倒也罢了;如今在这夜静更深的时候,你悄悄地闯进寝室来,敢是要谋刺朕躬吗?”这句话说得太重了,皇后愠地变了脸色,挂下两行泪珠来,说道:“陛下这句话,叫贱妾如何担当得起?贱妾既已备位中宫,圣驾起居,是贱妾应当伺候的。如今听说皇上有过当的行为,贱妾不自揣量,窃欲有所规劝,又怕在白天抛头露面,失了体统,特于深夜到此,务请陛下三思。烟花贱娼,人尽可夫,陛下不宜狎近,倘有不测,贱妾罪该万死了。”皇帝的好梦被惊醒了,心中十分愤怒,又听皇后骂那妓女,越发忍耐不住,把床头的小钟打了一下;进来四个太监。皇帝喝声:“拉出去!”
太监看见是皇后,不敢待慢,便恭恭敬敬走上去,扶皇后起来,皇后直挺挺地跪着,抵死不肯起来,哭着说道:“陛下不顾念贱妾的名位,也须顾念俺夫妻一场,怎么没有一点香火情呢?陛下无论如何愤怒,只求看了臣妾的奏章,臣妾便是死了也不怨的。”说着,把那奏章高高捧起。皇帝无可奈何,把奏章接过来,约略看了几句,见上面拿他比着隋炀帝,不觉大怒,把奏章抛在地上,直抢上前去,扬手一巴掌,打在皇后左面粉颊上,接着右面脸上又是一下,打得皇后两腮现红,嘴里淌出血来。太监忙上去遮住,皇帝气愤愤地披上兜风,走出舱去。这皇后拿膝盖走着路,抢上几步,抱牲皇帝的右腿,抵死不放,说道:“陛下今日便是杀了妾,也要求看完了贱妾的奏章再走也不迟。”皇帝被皇后抱住了,脱不得身,一时火起,提起靴脚来,奋力一踢。可怜皇后肋骨上着了一下,痛得晕倒在地,皇帝也不回头,直抢出船头,跳上岸去,走进太后船中。
这时天色已明,太后正在梳洗,侍女们报说:“万岁驾到!”太后不觉吓一跳,忙看时,只见皇帝衣服不整,满面怒气,走进舱来。一开口,便把皇后如何胡闹、如何失体统的话说了;又说她深夜直入,居心叵测,请太后下诏赐死。皇太后听了十分诧异,说皇后好好的住在后舱,什么时候到御舟上去的?立刻把侍候皇后的宫女太监唤来,吩咐拉下去,交总管用大棍打死;一面打发内监,拿着皇太后的节,去到御舟上把皇后召来。
停了一会,皇后来了,太后见她披头散发,血泪满面;叹了一口气,说道:“闹成这个样儿!皇后的体面何在?”皇后只是痛哭,说不出一句话来。皇帝在一旁,只催着太后下诏赐死;皇后看皇上一点香火情也没有了,心中不觉灰冷,觑旁人不防备的时候,抢到船头上去,卜通一声向河心里一跳,可怜一代母后,一阵水花动荡,早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皇帝看了,好似没事一般。到底太后看着皇后可怜,便传命下去,吩咐太监侍卫们四处打捞,两岸的兵士和官民都在上流头、下流头捞救;直到玉龙桥下面捞得。
皇后已被水灌得昏迷不醒,内监们七手八脚地抬上船去,仍在后舱头榻上睡下,呕出了许多水,才清醒过来,从此皇后睡床三日不起。她的心中好似万箭钻刺,十分悲伤。到了第四天上,她忽然心地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