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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东院所,未少昀还是气犹未平的样子,赫连容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也没必要这样。”
“什么没必要,他平白无故的整天黏着我们,说不定有什么阴谋。”未少昀说话间停下,“诶,不是你说的么?萍水相逢的人,就该有萍水相逢的态度。你刚才对他那态度是萍水相逢的态度吗?他给你说故事你就给他说故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就从没听过你给我说过故事?”
这话说得像绕品令似的,赫连容本想说自己原来没打算对卫无暇的事加以评论,只是后来一时感触才多说了两句。不过听着未少昀地话越来越不是味,赫连容想了想,不禁失笑,“你在嫉妒么?”嫉妒并非只在男女之情中才会滋长,亲情中、友情中,任何一种感情的碰撞。都会产生一种嫉妒之情,赫连容觉得未少昀的嫉妒来自于“不平等待遇”。
他与自己认识时间更长。理所当然走得更近。说故事这类地事也应该最先与他分享。当他没有得到这些。就会产生心理上地不平衡。放大了说就是嫉妒。
未少昀撇撇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没听过什么柴火和小女孩地故事。”
“什么柴火。是火柴。卖火柴地小女孩。”赫连容是头一回留意未少昀嫉妒地样子。像个闹脾气地小孩儿。
“还不是一样么。都是烧火地东西。”
“火柴是点火地。是第一步。柴火是第二步。让火不会熄灭。”
未少昀挠了挠下巴。“那不就是火摺子么?你们西越叫火柴?”
“火柴么……西越也没有,它和火摺子不一样,要方便得多,下面是一枝木杆,上面是红磷。一擦就能起火。”赫连容也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红磷,就这么一说,对于这些东西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火柴……红磷?”未少昀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那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赫连容让他说得有点迷糊。
“就是一擦点火的……”
“当然。”赫连容笑着打断他地话,小小地放飞了一下梦想,“怎么?想做来试试?包准赚钱。”
赫连容不是没做过利用现代知识赚个金银满钵的念头,但是想来想去,她除了上网聊天的打字速度可以引以为豪外,其余什么专长也没有。倒是偶然间记往了制做肥皂地原料。结果到这里一看。人家这的香皂做得比现代的高级多了,并且全天然无公害。
未少昀却撇撇嘴。“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掰的,少跟我提做什么的事,没兴趣,也不想听。还有,以后别理那个卫无暇!”他继续前进,又补了一句:“救命恩人说的!”
“好。”赫连容无奈地翻个白眼。
未少昀无视她的白眼,得了应声满意万分。待与老夫人打过招呼后回了房间,未少昀就像个大爷似地倚到桌旁,笑嘻嘻地看着赫连容,“还不快给救命恩人铺床
这身份他用得还挺溜,不过就算是救命恩人,晚上也得乖乖地睡地铺,而且没有丝毫异议。赫连容得到他的指示将地铺打好后就一直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受虐体质啊……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下午才起来。
算算时间,两人睡了近二十个小时,老夫人急得几乎想撞门了,后来还是碧荣听了墙根,说两个人一直在打呼噜,这才让老夫人稍放下心,还活着。
赫连容还好,精神不错,未少昀却不太好。四肢沉重得要命,头也晕晕的,大概昨天死里逃生地不适今天才找上身体。
“莲蓉,我渴了。”
“莲蓉,想吃饭。”
“莲蓉,好无聊……”
整整两天,未少昀贼笑着趴在桌上颐气指使,赫连容只有遵命的份,谁让人家是“救命恩人”呢!
未少昀对自己这身份也是万分满意,出门要掺进门要扶,时不时地还指手划脚一番,偶然间见到他不想见到的身影,也要灌输赫连容别搭理无谓闲人的思想。
赫连容都是照例答应,不过答应是答应,当卫无暇又出现在赫连容面前。并且是专程来访,你说她是理还是不理?
站在赫连容房间门前,卫无暇仍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朝屋里看了看,“未兄不在?”
“你找他?”赫连容有点好奇,未少昀对他不可谓不过份。他却还要问起?“他送奶奶去大师那边听经,一会回来。”
卫无暇笑笑,“未兄不在,与嫂夫人道别也是一样。”
赫连容微一错愕,而后讶道:“你要走么?”
卫无暇点点头,“在下已向大师求得贴药,想及早送回家去,以解祖母风湿痛苦。”
“原来是这样。”赫连容还以为他是受不了未少昀的不堪对待,提前下山呢。“我祝你一路顺风,老人家身体安康。”
卫无暇道了谢,又从背箱中拿出筒茶来。“昨日与老夫人聊起,才知道嫂夫人是西越人氏,这筒蒙山茶还请嫂夫人收下,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期,嫂夫人不要推辞。”
话说到这,再推辞就显得过于矫情了,赫连容便将茶筒接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道清亮声线自卫无暇身后响起。“又拿这些破玩意来唬人啊?”
未少昀是越来越不客气,卫无暇却丝毫没有火气,他朝未少昀笑笑,又转头对赫连容道:“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赫连容看着他不愠不火的笑颜,心中升起一种不太明确的怪异感觉,不过她仍是点点头,躬了躬身。
认识卫无暇这几天,赫连容纵然不能完全同意未少昀对他的评论,心里却也明白卫无暇不会如他表现出地这般单纯。今天面对未少昀地嘲弄,卫无暇更是少了以往的几分局促,多了三分从容,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性情?不过一聚一散,他们只是彼此旅途中的一个短暂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没必要深究。
卫无暇没再与未少昀道别,仅是点头招呼一下,便转身而去。
未少昀撇着嘴走到赫连容身边。眼睛却看着卫无暇消失的方向。“你说他是不是被损习惯了?以前还能回个话,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赫连容转身进了屋。似笑非笑地道:“说不定不是人家不回话,而是人家不理你呢?”
未少昀一挑眉稍,“什么意思?”
赫连容转身将那茶筒与自己的行李放到一起,“意思就是你对他有些过份了,所以他连下山也不和你打声招呼。”
“我怎么不觉得我过份?明明是他讨厌。”未少昀看着赫连容地举动有些郁闷,理所当然地道:“莲蓉,把那个丢掉。”
赫连容看了看刚刚放好的茶筒,蹙了蹙眉,“你讨厌他,但茶是无罪地,这种茶在云夏很难买到。”
“你丢了它,我去给你
赫连容地眉头愈发紧了,看着未少昀,缓缓地舒了口气,“行了,他都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这筒茶就当是我在山下买的还不行么?我们去寺里逛逛,别想这事了。”
赫连容地敷衍之举让未少昀失了面子似的,他绷着脸往桌边一坐,不禁没了好声气,“不去,我累死了!你当救你像说话那么容易吗?”
赫连容顿住身子,一时无言,回头看了未少昀半晌。未少昀缓了脸色,还等着赫连容像以往似的笑笑说“好,你是救命恩人”,却不料赫连容抿抿双唇缓声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发脾气跳下马车,我们不会徒步前行;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走小路,我们不会经过那座吊桥,也根本不会掉到泥潭里!我是一个女人,被你牵连到险些丧命,你不该救我么?未少昀,你是个男人,你救我是应该的!”额。。。。。。有件事想和大家提前报备一下,今天和圆妈去省会医院听了检查结果,一个小结节,大夫说是偏良性,但考虑到圆妈已经五十出头了,禁不起恶变地可能,所以最好还是及早手术,初定是下周手术,住院也在省会,圆子得跟去陪护。所以圆子这两天尽量把下周的更新码完,争取正常更新,不过如果有意外的时候也请大家见谅。圆子写了两年,极少请假,这次算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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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卖柴火的小女孩(三)
“什……什么……”未少昀还美着呢,等着赫连容来哄他,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言论。坐在桌边呆怔半晌,双唇动了动,似要出言反驳,可将赫连容的话逐字逐句地回想一遍,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了。
赫连容说完这些,再不看未少昀一眼,面无表情地将那茶筒拿起放到桌上,任君处置的模样,转身走出房去。
没见过这么喜欢邀功的人!整天把“我是救命恩人”挂在嘴边,是提醒自己还是提醒她?以为她的笑脸与配合真的是因为那所谓的“救命之恩”而来?以为救了她,她就该义无反顾地站在他那一边点头哈腰、万事依从?这是什么道理!
她不否认未少昀救她的功劳,可这仅是一个引线,一个可以让她忽略一些往事的引线。而让赫连容改变态度的根本原因则在于她发觉未少昀并不是没有优点可寻,所以赫连容想给彼此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机会,毕竟如无意外,她面对未少昀的时间将会是一生,无论他们将来如何、能不能做成一对真正的夫妻,她都需要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未来变得轻松一些。
可现在……失败了吧?看着他那副越来越欠扁的模样,赫连容的暴力因子又蠢蠢欲动了,如果不马上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未少昀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赫连容出了房门,头也没回。
赫连容失踪了一整个白天,直到晚饭之前,才出现在老夫人的房中,等着吃饭。
未少昀进了房间第一眼见着的就是她,愣了一下,讪然地坐到她身边,“你去哪了?找你一天。”
赫连容没有说话,胡氏在旁道:“二少奶奶下山去给我买了些绣线,又给老夫人带了些点心回来。”
老夫人则让碧荣端来一个小盘。笑道:“你也尝尝,想不到这里的芸香糕这么可口,阿容真是有心了。”
“我也是听一个香客说这旁边有个村子的丝线和糕点不错,正好有下山的马车,就跟去看看。”
未少昀抿了下双唇。偏着头看向赫连容。“你下山怎么不叫我?”
赫连容瞥着他。淡淡地道:“你不是忙着丢东西么?”
未少昀神情微变。讪然地扭回头来不吱声。一直到吃完饭。两人也没再说上一句话。
老夫人早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几天赫连容和未少昀相亲相爱地表现让她很是满意。认为已经达到了此次出行地部分预期目标。可没想到刚好了两天。怎么又这样了?
“你们两个别在这陪着了。”老夫人挥挥手。“出去逛逛。我和你娘想诵经。”
未少昀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看向赫连容。赫连容也站起来。“我要去东院所。与智能大师约好今晚一起下棋。”
“我……我和你一起去。”未少昀的耐心显然已用到了极致。
赫连容却仍不领情,“不必了,你还是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事吧。”
未少昀的脸色终于沉下来,赫连容无视老夫人渐渐拢起地眉头,不紧不慢地道:“我们来宣法寺的路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做些事么?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你根本没想履行承诺?”
经她这么一说,未少昀倒也记起自己陷在泥潭里的时候,赫连容说过要他上来后再做些事的话,不过那种话谁会当真?如果他那时知道自己还有毅力爬上来。就不答应了。
听赫连容这么一说,老夫人又高兴起来,“原来如此,少昀,那你就快回去想想,过几日咱们就下山,回家再好好商量。”
未少昀总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入了陷阱似的,看看赫连容神色淡然毫无表示的模样。再不说话,一甩手走出门去。
想想今天自己也算够意思了,不仅满寺地找了赫连容一下午,晚上还主动开口说话,就算她早上再怎么不爽,也该过去了吧?
未少昀微有不平地在西院所里晃了一圈,随后走出西院所,查觉到自己正无意识地前往东院所,连忙克制。转身在大雄宝殿之后地一处石阶上坐了。倚着一根粗大的柱子仰天发呆。
此时天色已晚,或许因为在山上的原因。所见星空比往日更为璀璨,未少昀不由陷入漫天星光之中无法自拔,思潮也随之涌起。
他怎么忘了,赫连容是一个最“过不去”的女人,每当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掌控了二人间的局势时,总会发现赫连容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她也没反对不是吗?还处处由着他依着他,自己也不会真的让她去做一些力不能及的事,两个人说说笑笑地相处,多好。怎么突然又变了呢?
都说女人善变,也不带这么快的啊?快到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因为卫无暇吗?未少昀不太喜欢这个想法。
未少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卫无暇。
嫉妒他的成功?或许;
觉得他不诚实?大概;
不过这些都不在点子上,他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挖心抓肺,血涌上脑地感觉,对卫无暇,远不及此。
至于不诚实就更扯了,人世间有几个人是诚实的?包括他、包括赫连容,就没有诚实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觉得卫无暇地出现极具威胁性呢?为什么他针对卫无暇时,心底产生的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情绪?他到底想保住什么?
也不知想了多久,始终没想出个四五六,有个人影却一直在脑海里乱晃,晃得他心烦气躁,只得先放下卫无暇的事,继续琢磨赫连容今天到底是抽哪门子风。
未少昀是绝不愿把赫连容的冷淡同卫无暇挂勾的,所以也放低了身段,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说来说去,赫连容一直念叨的就是想让他做点事情。
其实真不是他懒,而是他所做的“正事”全部失败,就连为正事赢来的钱都丢了!这说明什么?天意啊!谁还要再去踢那块铁板?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你没有那个天赋,缺了成事地神经,还是该吃喝吃喝、该败家败家去吧!
不过赫连容转变的原因真是因为这个吗?如果他再试一次……再努力一次……他们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吗?
谁不害怕孤独?未少昀也是人。
不过做什么好呢?酒楼?太繁琐,讲明最后试一次,怎么着也得想一个好入手的。到底做什么呢……
赫连容从大殿后方的一根柱子后转出来,看到的就是未少昀蜷着条腿坐在石阶上发呆的样子。
说什么上东院所找智能大师下棋都是她顺嘴胡扯的,她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就溜达到这里,看夜色不错,就找了根柱子靠着看星星。
没想到未少昀也在这里,两个人隔着几根柱子,都没看见对方。
未少昀也看到了赫连容,喉节滑动一下,“你不是去下棋了么……”
赫连容耸耸肩,当谎言被戳穿时,要么再多说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