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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二十年时间,就是二百多年的寿元——
宗守的双手,禁不住仅仅一握,指甲深深扣入到肉内。
然后强迫自己不去想,看着四周。
“却不知这一域的禁术,又是什么?陆无病并未来过此界,这狱中情形,外界也打听不到,玄霜师尊更不曾告知。”
一边思索,一边观察。
只是须臾,宗守就露出意外之sè。这一狱世界,比之他想象中,要小的多。
看这天穹,此界大小当不及灵海死狱的十分之一。
利用瞬空道种,估计只需两三个时辰,就可从天之南,到达地之北。
换而言之,要在此界寻人,当是比他预料的还要容易许多。
不过既然名为冥狱,在九绝死狱中列为第八层。
那么这一世界,当也是极其凶险。此狱禁术,应也胜过灵海死狱。
思及此,宗守的心脏,是不争气的猛跳了起来。
期冀,信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半晌之后,才勉强压下。大袖一甩,就yù将那些圣火银蚁,全数释放出来。RS
第九一八章 铁架无涯
“不对,这一界中凶险未知,虚实未测。只怕这些银蚁散开,即便是我的星辰道种,也未必护得住——”
宗守略一沉吟,就收起了以这些圣火银蚁,探索的念头。
其实在之前的第六层第七层,就已遭遇了不少凶险。
也正是考试宗守那七十九枚瞬空龙丹,这些银蚁才能逃生,安然无恙。
这一狱中,尚不知禁术为何,有何玄机。
光是那些被囚于此狱之人,就足以令人心生忌惮。
按陆无病所言,陆家之中,唯有最穷凶恶极之人,又或族中不赦之罪,才会被拘禁在此。
想也可知,其中的强者,绝不在少数。
宗守先是试探着,往高空踏去。到了此间,却是平静如初。
“无有元磁之力,四处也没有禁制,换而言之。这里不禁人遨游虚空——”
不过此处禁制虽无。灵能却极盛,法则道规无比严密无比,无有破绽可钻。
换而言之,他之其他世界,一瞬可穿行数十里之距。在此处,则最多十里之遥。
至于瞬空龙丹,估计此时,就只能在百里之内挪移。
还有这冥力,未免太浓郁了一些。而且有如附骨之蛆,缠魂之丝。
宗守皱了皱眉,四尺血sè青锋,从袖内滑出。
一瞬间无数死冥之力,聚集而至,汇于剑上。
身周万丈,仿佛有条浩大的yīn河流淌。
这是冥河告死剑,这些冥死之气,挥之不散,逐之不去,此时倒不如转为己用。
御使这些冥力,不费力气的往前遁行。大约行了半刻钟左右,宗守就是一怔。
只见那远方十几个高达千丈的铁架,列成整齐的一排,竖立在远处。
铁架之中。依稀钉着几个人影。
借助瞬空龙丹,宗守闪身过去。而后目中,就满是惊sè。
这些十字铁架之上,被钉锁之人,居然莫不都是神境修士。
其中两人,分明已达至神境巅峰。
随即心中就是恍然,他就奇怪。第九层,既然可能有传言中的出口。
那为何陆家神境之上的罪人。会被打入第八层死狱?
岂不是更轻易。可闯至那第九层?
这时才知,这些人再非是放养。而是被钉锁封印,不得zì yóu。
再观这些铁架。分明是在连续不断,抽取着这修神境修士的真元气血,输往他处。
隐然是一座庞大灵阵的分支末节——
“难道说。这九绝死狱的禁阵,其实是靠抽取这些神境修士的真元气血来维持?”
想想又觉不对,如此大阵,即便是几百位以上的神境,也难支撑。
这些人,应当只是补充——
那十几个铁架之上,大多数神境修士都是气息奄奄,虚弱无比。看了遁飞过来宗守一眼,就重又闭上了眼睛。不做理会。
却有一形貌粗犷,髯发虬结的大汉,诧异的上下的打量了宗守一眼,而后嘿然而笑。
“怪哉!怪哉!老子被困在这八层冥狱,几百年都不曾见人闯进来过。却不意这两年,却接连望见几个生面孔。这个小家伙,年龄应该还不过四十。修为才到仙境,居然也能下来。莫非外面那六只青雷鹰,都已经被人烤了吃掉不成?”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周围那十几个铁架上神境修士说话,周围却无人应答。
宗守对眼前之人。亦是颇感兴趣。
只是此刻,却是急不可耐。想要寻陆含烟与宗未然下落。
摇了摇头,便yù离开。随即却又心中微动,宗守又暂止住了遁光。
“前辈可知陆含烟?”
“陆含烟?”
那粗犷大汉楞了楞,而后一笑:“略知一二,是如今焚空圣帝之女可对,如今焚空陆家的小公主?只是如今,是境况不妙——”
宗守眸光一闪,继续追问:“那么前辈又可知,她如今何在?”
神境巅峰,神念可笼罩万里世界。哪怕是在这死狱中,受到限制,也当可及数千里之地。
更有重重莫测神通,此人或者能知道陆含烟此刻所在。
“自然——”
那人下意识的便开口答话,随即眼神就微现迷茫,而后摇头。
“不太清楚,这八层死狱之内,无我无涯子不知之事。老子记得此女名字,不过却唯独不晓得她此刻下落,或者已经被转入第九层。
九层?
宗守心中微沉,是冰寒一片。怎么会又转入至第九层?
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该怎办?
第八层的青雷鹰,他应付起来,就已经那般吃力。
这第九层入口的镇守,实力却不知为何?神境后期,还是神境巅峰?
旋即就又心中自我安慰,此人不知,他那母亲未必就一定被移入至第九层死狱内。
又隐隐感觉,其中似有些不妥。可不妥在何处,却又想不出来。
那无涯子目里,也同样是露出疑惑之sè。随即就不在意,朝着宗守笑道:“你虽是仙境,可本座观你玉肌仙体,骨溢清气。只这肉身,就不在神境之下。既能入得这第八层之内,想必本事了得。不过若要入那第九层,却只怕力有未逮。不如放了我无涯子出来,本座自可带你下去。只不知,你这小子是否有这等样的本事?”
他此言一出,那其余铁架之上的修士,都纷纷睁目,往宗守望来。
宗守则面容沉静,全然不被其言语所动。继续问道:“那么前辈,又可听说过宗未然之名?最近几年,闯入这冥狱之人,此时何在?”
那无涯子闻言,顿时是震天大笑:“自然知晓,不过却需你先把本座放出之后,才能告知!”
宗守轻哼了一声,仔细目视那铁架封禁。
他前世,也曾在阵道上,jīng研过一段时rì,以求修为突破之机。
可来到这一世之后,因进境太快,维持本身道基稳固,就已耗尽了心力,故此是把这门本事彻底放下,专jīng一途。
不过修行之道,一法通则万法通。
在一法之上,登峰造极,自然可触类旁通。
此时一观,就知这封禁,确然棘手。
不止是铁架上这些神境修士,破禁艰难。便是外人想要搭救,也绝不容易。
第九一九章 怒剑一斩
这些巨型铁架隐然与这九绝死狱的禁阵,都通连一体。
要救这人出来,除了这本身封禁,难以破除之外,只怕还要承受死狱禁阵的反击。
然则他若真要出手,应当还是有几分把握。
只是需为此,付出些代价而已。
不过——
宗守目光冷峻,漠无表情的,看了铁架之上这些人一眼。
方才说话之时,那无涯子还没什么,反应也算正常。可其余十几人,却都是隐约现出茫然之色。
无论是对宗未然这名字,还是那闯入九绝死狱之人的下落,都当是一无所知。
这些人既不知晓,那么无涯子,又是从何得知?
此人言语间,都是不尽不实。
他拼着重伤,放此人出来。只是前诺不遵的话还算好,若然反目,以毒手相加,真就是悔之莫及。
又看了看这无涯子铁架的下方,有无数的白骨。
以兽骨居多,这死狱中寻常精兽,难以存活,应当多是冥兽与天生异种。
而其中更有十几具,乃是人骨——
骨骼近乎玉质,生成必定已成仙体。
宗守心中,顿时是愈发的警惕。
“破禁不难!却不知前辈,可愿起誓?心源之誓!在下恰好通晓这咒印,可以代为绘符结印!”
那无涯子听到前几字,是欣喜交加。可到后面四字,却是沉默了下来。
心源之誓,是修士最重的誓言,咒印直入神魂核心。
一旦不能应,那便是直接损毁道基。这身修为,从此以后都别想要了。
宗守只看此人神情,便知其打算。冷冷的一哂后,便不再理会。
第八层的冥狱,他依然是不知详细。若真如这无涯子所言,他更需留力。试着闯入第九层之内。
此时他如何肯费这力气,冒险去救这么一个与他毫无关联,是心怀叵测之人?
只是他才欲以瞬空龙丹,裂空离去。就听那无涯子一笑:“本来不愿用强!可既然你这竖子如此不知好歹,那也就怨不得我无涯子了。老子在这被困了数百载,好生寂寞,也缺血食。观你肌骨清奇,气血必定精纯美味。有你来相陪。这日子定然好过的多——”
说话之间,宗守就感觉空中,赫然是千万倍的元磁之力,突兀而生。竟是连时空都被暂时封锁,把宗守的身影,往那铁架方向强行吸去。
宗守双目微眯,然后就唇角不屑撇了撇。依然是念动之间,勾动星辰道种。一个闪身,就从原来的位置移开。
他修为至仙境。自林玄霜授源生灵息决,以及苍生道‘万道规仪玄法空’七字真法。
这些瞬空龙丹,是愈发的难以被限制。
这无涯子。掌握元磁之术,更有封禁时空之能。
对其他修士而言,可能致命。然而对于他他宗守,却是不值一哂。
脱开磁力束缚,宗守直接穿梭十里之外,现出了身影。
那无涯子见状明显一怔,接着神情就阴沉了下来。
大约是知晓,限制不了宗守的遁术,无奈其何。
于是再无动作。只是冷哼一声道:“好一门瞬空遁法,怪不得那六只青雷鹰,拦你不住!”
只是这话才一出口,却见宗守的面孔忽然一阵扭曲,神情痛楚。
无涯子的眼光一亮。接着是大笑:“原来是才入冥狱不久,此狱禁术,可非是第七层灵海死狱能比,还是乖乖来陪老子——”
宗守此时,却是通体上下。都感觉炎热难当。
气脉倒行,那血灵咒力,也再次开始激发那焚空血脉。
那眼中仍是痛,却比在第七层死狱中时,又强了两三成。
而此时同样使人难受烦躁的,还有元魂内。
冰冷的冥力侵蚀,还有禁术之力。
使神魂差点冻住,更有如亿万针攒,无处不痛。
“原来这第八层死狱禁术,是直攻元魂!若是不加抵抗,整个人多半会渐渐麻木,无法思考,神智渐失。却偏偏能感觉这极致之痛,一旦生气耗尽,更是神魂俱灭之局。即便能转世,也是虫豸之属,恶毒之至——”
只是禁术还没什么,比那第七层只强上一些而已。
可眼瞳与神魂之中,同时间发作,却令人是痛不欲生,几乎疯狂,更烦躁无比。
恰好此时,那无涯子御使的元磁之力,又隔了十里数之距,往他所在强吸而来。
可将普通神境修者撕裂巨力,拖拽着他,往铁架方向坠落。
宗守嘿然冷笑,胸中本就心烦,此时更是暴怒!
懒得再避,就顺着这吸拖之势,一剑如流星坠下。
冥河告死,身后冥门,轰然打开。无数的冥力,涌动了出来。
剑光斩下,充塞天地。简简单单的一剑,却有将天地一分为二之势。
七十九枚围绕在外的大道星辰,则有整整四分之一的舒服,开始闪现微光。
正是一!大道为一!
将掌握种种的道则,与冥河告死剑,合在这一剑之中。
那无涯子初时不屑的笑,可随即就面色聚变。
那元磁之力,改吸为推。却是阻拦的不住,被那剑影,摧枯拉朽般的破开。
而后斩在铁架封禁之上,剑罡与剑阵之力交撞僵持。
无涯子正暗送了口气,却见剑上,又燃起了黑色火焰。
居然又透穿了那重重封禁,直接劈入到他头颅之内,直接破开两半!
好在此时,那禁阵之力,也汇拢而至。
使剑之人,也还保存着几分理智。剑光未尽,就复收回,避开了禁阵的反击之力。
无涯子也在须臾之间,把头颅恢复。却面孔苍白,无有血色,一时是惊魂未定,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少年。
剑意魂境!好凌厉的剑!
距离魂境中段,怕也不远!
此子居然还真能斩破封禁——
可抗衡神境,再借助那黑炎冥力,战力更增。
一时是不敢出言招惹,被钉在这铁架中,固然是痛苦,却远比神魂俱灭来的好。
隐隐猜测,此子能入第八层,只怕非是只靠那遁空遁术。那六只青雷鹰,多半也凶多吉少!
宗守一剑过后,才觉怒意稍去,心念中平静了些许。
第九二零章 赤鸟啄肉
宗守一剑过后,才觉怒意稍去,心念中平静了些许,渐渐适应着这禁术。
须臾之后,就又自嘲一笑。
“痛不yù生,居然恨不得自己,立时死掉才好——”
那一刹那,真是恨不得一指点爆自己的头颅!
轻呼了口气,宗守又想起了陆含烟。
他的母亲,在这里已活了二十载,难道就这么点时光,自己就忍耐不了么?
倒是这无涯子,当真是可恶可恼!
目中杀机闪过,宗守看向那无涯子所在的铁架。
只望一眼,就放弃了出手将之斩杀的打算。
实在没必要冒险去破这禁制,再者让这人在此承受折磨,远比将之斩杀的为好。
“焚空之火,原来你是陆家嫡脉子孙——”
这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悠然恬淡。
宗守循声望去,而受眼瞳微微收缩。
所视之处,是右侧铁架上的一位儒雅中年。
此处两位神境巅峰,无涯子是一位。眼前这人,是另一位。
“你年纪轻轻,就剑术高绝。焚空之血,亦是极其纯净。本人也见过不少俊杰之士,可能与阁下比拟的,一人也无。想来在陆家中,应该地位不低。却为何偷入九绝死狱?这狱中可么什么东西,能吸引你这天之骄子——”
宗守摇了摇头,他的事与此人无关,何必费神与这话说话?
到了冥狱内,他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可随即,却听那中年人轻笑。
“以你的实力,陆家中至少是储君之一。/要入死狱,大可光明正大,想来焚空圣庭不会不允。又何需向无涯子打听?是了,你可是陆含烟之子,此来是为寻母可对?当真不凡,只曲曲二十余载而已。大约含烟那丫头也不会想到。仅仅二十余年,她的儿子就有能耐,入八层死狱来寻她——”
见宗守目光,错愕的看来。那中年人微笑摇头:“我与你母认识,有些牵扯,却并不亲密,也不知含烟公主此时的下落。不过阁下如肯为我出手,本人可立心源之誓!助你直到这死狱之事。一切了结为止!”
宗守挑了挑眉,观此人言语做派,却是比那无涯子可信的多。
只是当凝思片刻之后,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