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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本来圆滚滚的身躯,居然瘦了不少,显出勃勃英气。身上穿着四品官袍,显然这家伙在大商朝内,是仕途顺畅。
望见宗守,金不悔的面sè,顿时满是惊喜之sè。
而宗守也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 ※ ※ ※
一壶酒,两个酒杯,七八碟下酒菜。
道路之旁。一间酒肆之内,宗守与金不悔对坐而饮。
那些菜式,都是普普通通,并非美味。唯独那酒,是雷动所赠,宗守的珍藏,还算过的去。
这酒肆也极其简陋,四面透风。
不过至交好友间聚而畅饮。本就不在乎这些。
“倒是不曾想。你这贪财的金胖子,居然也能有当上四品高官的一天。”
宗守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仔细看着金不悔。特别是那一身官袍。
“居然还是言官清流,御史中丞,可当真是了得!”
四品下的御史中丞。已经是大商排的上号的中枢高官序列。
这可不同于他的大乾,治下统共不过数州之地。
大商统领几十大州,数百行省,辖地南北七万里,东西则十万里之遥。
这御史中丞,就有着弹劾监督商朝数百万官吏之责。
“这御史中丞,非我所愿,不说也罢。若是能选择,不悔更愿在门中修行。可以得清净。”
概叹了一声,金不悔又一笑:“我亦何曾想到,仅仅不到两年,宗守你一身修为,就已经到了灵境巅峰的地步?盖亚一界,无敌于世。我那些师兄弟每每谈起你来,都是佩服的很!”
又语气沮丧的道:“听说最近。你便要离开云界?雷动走了,你如今也要走。我那几位师兄,也都离去。如今在云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啦。每每想起来,就觉寂寞——”
“就只有二十年而已!你金胖子会寂寞。我不肯信。”
宗守哑然失笑,一阵摇头。而后那神情。也骤然转为凝然。
“据说半年之前,你连续上了三本奏章。一本弹劾各处世家贵爵,在地方每每横行不法,无人可制。更有人与地方主官勾结,私蓄家兵死士。第二本弹劾那科举之法为世家把持,使国家抡才大典形同虚设,寒门子弟出仕艰难。第三本又建议朝廷,改封爵之赏。从此之后不授地,只以钱财代之。于是一直想问,你金不悔,莫非是疯了,已经不要命?”
这句话说出,酒肆之内的气氛,瞬间就沉闷了下来。
“你果然是为此事而来!”
金不悔默然了片刻,而后自嘲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四品御史中丞的官袍。
“不是这几本奏章,你以为我一个才勉强考中二甲进士之人,如何能取得这四品高官之位?这是那位陛下,偿我之功——”
“也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宗守的目透jīng芒,逼视着对面:“你可知晓后果?若是大商那位陛下胜了还好,可一旦不得不与那些世家妥协,或者败了。你金不悔,必定要被丢出去,以息众怒?即便是胜,你金不悔有信心避过那些世家残孽的袭杀?这些大族,在zhōng yāng云陆经营了数千载时光,势力盘根错节,无数利益纠缠。你可知这大商之内,有多少人恨你入骨?”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大商那位元辰帝,倒是难得的明君,可惜寿元不久。此时争斗虽是激烈,却终有与世家罢手言和之时。
据他所知,也正因这番内斗,使大商国力虚耗,世家离心。
在外域异族冲击之下,迅速崩溃瓦解,也酿成乱世。
之后的几十年,全是依托孔瑶在支撑。
可如今这未来的支柱,战无不胜的无双名帅,也已经被他挖了墙角。
他记忆中的金不悔,极其聪明。可不像是为别人,火中取栗的家伙。
这种事情,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有人授意,非我自愿。”
金不悔这时,也是一声苦笑:“再说也老子确实看不惯这些世家!若穷究史册,可知这万载以来,若非是这些大族屡屡乱政,祸乱地方。zhōng yāng云陆,不至于每隔千年,便有一场大乱。每每民不聊生,死伤亿万。以前不喜朝廷屡屡打压我等宗派,入了朝中才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宗派世家,甚至那些散修,都乃国之大贼!”
宗守眉眼间的忧sè,愈发浓厚。目中已是现出了几分冷意:“非你自愿,可是那元辰帝相逼?”
金不悔却避而不答,神情淡淡道:“当不至于到那般地步!那些奏章,普通御史绝不敢为。只有我金不悔,到底有浩玄宗为后盾,才能有这资格。有宗门依托,即便是rì后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太过份。最多是一撸到底,罢去我金不悔的官职,岂不是正合我意?”
宗守张口yù言,想说到时候,即便是浩玄宗,又未必能护的住你!
最后又强行忍住,默默不语。
其实如今木已成舟,金不悔也心意已决,此时劝也无用。
只这心中是极其不安,也有了丝不祥之感。
最后却只能是一声叹息,提起了酒壶,为金不悔再斟了一杯酒。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时,可以速至大乾避难。孤国境之内,无论何人,都奈何不得你!”
金不悔顿时大笑,浩玄宗可为他后盾,大乾宗守,剑压一界的血剑妖君,何尝不是他的依仗之一?
二人接着说话,却再不提大商朝中,以及那世家之事。
只是闲聊,谈天说地。四成的时间,都是宗守指点金不悔武道灵法,为其解惑,一些疑难不解处。
宗守却隐隐有些感觉,这家伙对修行与钱财虽仍是执着。
可多少已有些分心,关注大商的各处。否则那武道进境,不至于如此缓慢。
按照金不悔的说法,是他既然为官一任,身为御史中丞,四品下的高官。那么总需对得起这身份,要为那些百姓做些事情。
毕竟也是儒家子弟,值此大乱将起之世,不能独善其身。
二人闲谈一rì,直接凌晨时分,金不悔才告别离去。
骑着那头五阶骑兽,飞奔回皇京城。他是朝官,此时赶回,还可参与每rì的大商早朝。
宗守却独座在酒肆之内,望着对面发呆。
明知挚友,正一步步掉落深渊,却偏偏无法将之拉扯出来。
这种沮丧挫败,与焦虑之感,实无法与人言道。
下一刻,宗守便看向了侧旁。
“真人既然来了,何不入内一坐?一直躲在一旁偷窥听墙脚,未免有**份——”
这句话落,不过片刻。酒肆之外,就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位是儒士打扮。另一位,却是老年道者。
“国君好敏锐的灵觉!”
毫无被识破的尴尬之意,道者信步走来,朝着宗守稽首致意;“贫道重玄,见过大乾国君!”
眼前之人,无论是一国之君的地位,还是龙影圣尊之徒的身份,都当的起他这一礼。
宗守的唇角,不屑的一挑。什么灵觉敏锐?
神境修士,若要一意隐瞒,他如何能察觉?
是这重玄靠得实在太近了,或者除此之外,只怕还有试探之意。
“原来是大商国师,重玄真人!”
懒得去在意,宗守直接便问:“方才之言,你在旁都听见了?”
此人来的时间,必定要比他感应之时早。
“自然是听见了!”
那重玄真人轻轻颔首:“君上为一国之主,云界之中,近乎无敌。居然来我大商皇京城外,重玄实不能不慎,还请国君见谅!”
宗守一笑,眼睛眯起,闪烁着危险光泽:“既然听见了就好!金不悔是孤至交好友,相交莫逆。正好请国师告知你们那位陛下,无论尔等到底作何打算,都不得使他有半点伤损。否则孤,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放肆!”
第七九九章 离开云界
“放肆!”
宗守语音放落,那青衫儒者,就已经呵斥出声。
“你不过是小小一个蛮国君主,也敢威胁大国君主?当真是狂妄无礼!国君之意,莫非是要挑起两国战端?”
又冷冷道:“金不悔为陛下臣子,且不说其一切所为,都是自愿。即便是陛下授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岂是你能置喙?不悔为民谋利,为国献身,正合我儒家之道。哪怕是死,也是求仁得仁,舍身取义。尔既为他友人,就不该在旁作梗!”
宗守心中杀意顿起,看了这人一眼。而后直接询问重玄:“这老头是谁?”
“翰林院直学士左信!”
那重玄淡淡出言解释,神情庄重:“是我朝大儒之一,理学门人。也是金御史的座师。”
所谓座师,也就是科举之时,主考与及第举子间的关系。
宗守并不放在心上,毫无温度的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我在此杀了他,可有什么妨碍?”
言语之间,是毫不掩杀意,森冷无比。
那重玄与左信,闻言明显怔了怔,似乎是意外之至。
重玄却反映极快,摇了摇头,一声苦笑:“左学士乃是我家陛下属意的相臣之选。朱子圣尊,亦每每赞赏有加。学士脾气一向耿直,若言语有什么得罪处,还请国君看在重玄的面上,莫要见怪。”
若单只是一个大乾国君,自然是不用放在眼中。也不值的他如此。
可这人背后,此时却占着一位至境。
而云界之中,总共也不过七位圣尊而已。大商不是没力量对抗,是实在没必要,竖此强敌。
宗守以一人之力,灭去道门数十宗派时,就已经是令人忌惮。
此时此刻。则更有胜之!
那左玄则是身躯气的颤抖,他这一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大胆之人。
在大商国内。皇京城周围两千里地域,居然也敢对他这大商重臣,喊打喊杀。
若非是对方。也是一国之君的身份。既未入贡,也未称臣。否则他立时便要骂一声乱臣贼子!
虽是被宗守杀意锁定,左信却是夷然不惧,一声冷笑:“都说国君暴戾,还真是不错。道理辨不过,就要杀人?左信就在此间,你若想杀,这人头便任你取去便是!”
宗守气息一窒,对这等人,他反而是无可奈何。简直无语了。自认是理直气壮一方,更不畏死。他若动手,就是坐实了邪魔之名、
于是摇了摇头:“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尔等眼里,是理所当然之事。在我而言。哪怕是一国之主,也无随意定人生死之权。其实若臣子都是这般,对国君而言,才是真正悲哀之事。为民固然是好,可若是受人利用,最后反而落到被人出卖。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就不妥了。存天理,灭人yù,呵——”
不愿与这老头纠缠分辨,也不容其反驳。宗守长身站起,转而看重玄:“那句话,还请国师带给元辰陛下!我宗守一言九鼎,绝无虚语。说出的话,必定会办到!”
说完之后,便已遁空而起,往悬在高空中的辟魔神梭疾飞而去。
那左信的脸上,已是铁青一片,忽然又再次高声大喝着问道:“国君且慢!有一事,还请国君为外臣解惑。外臣听闻,贵国境内,如今是太阿倒悬,jiān细掌政,士大夫皆受制于蚁民之手,体统不存。不知可是真?又是何因故?据说国君三年不曾问政,不曾上朝,权柄任由把持。居然还有闲心,理会我大商之事。就不惧,他rì国灭身亡之世?”
宗守皱眉,本不愿答。最后却又心中微动,这理学一脉,最看重的就是礼教。便存心恶心一番这位左学士,一声大笑:“确有其事!是孤太懒,不愿理会国政。不知这理由,可够么?你说体统不存,我却偏要如此,尔能奈我何?那些什么权贵士大夫,难到就天生高人一等?此时大商内乱,子民流离失所。我东临境内,却是一片平安乐土。尔身为大臣,不去自省。有何颜面来指责孤?”
再懒得搭理,驾驭着那辟魔神梭,直接冲出了界域之外。
左信还想问,却已不见宗守的身影,神情不由更是难看。冷哼了一声:“此人果真是一如传言,是位外道妖邪之君!一应行事,与苍生道虽略有不同,却也差相仿佛。二者之间,必有关联。若是陛下,能在十载之后平定国内世家。我必劝陛下,尽快征伐东临!灭此妖邪之国。若是放任不管,必定有一rì,会祸乱中土。真是不解,那是愚昧蛮民,为何会拥戴这等样的邪魔?”
重玄则是皱眉不语,若有所思。
方才那一刻,他竟然看不透,这宗守的气运命数。
仿佛是看着一片白纸,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无法察觉。
明显是有人,施法遮掩过这术数天机。另有法器镇压,应该是宗守胸前,那个项坠——
那龙影虽强,是至人圣尊,却没这样的本事。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孔睿。
那位曾经的大商司天少监,到底是想要掩饰何事?
下意识的感觉,此事对他重玄与大商,皆是重要之至。
可是此刻,对那宗守,却偏无法可想。
难道还能动手?即便是不去在意龙影,此人若不入皇京城,他也无有十足把握,将之留在此间。
不由一叹,陛下逐走孔睿孔瑶父女,当是这些年来,大商最大的损失。
只是这件事,他重玄在其中,也是居功至伟,实是令人抱憾……出了云界,到了界河之中。宗守先是把那些丹方,发回给了乾天山。
果然不过片刻。轩辕依人就有信符返回,是满含着欢喜之意。符中言语,简直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宗守看的是唇角略挑,这些丹方发回之后,估计轩辕依人,又得呆在丹房之内,几个月内不得出来。
不禁有些担心,轩辕依人肚子里的宝宝。
看来稍后,还是要发信给自家的老丈人与岳母。
轩辕依人炼丹之时,也只有轩辕通能够制的住他。
最后依人的信符末了,还言道要他在外域,替她收集各种丹方。
若是还有更好的,可以等宗守回来之后,好好慰劳夫君。那个时候,无论何种姿势都可以,任他摆布。只要他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宗守的鼻内,立时两行鼻血横流。
什么姿势都可以?任他摆布?
这还是那个仁义妞?再说什么胡话?
脑中却不自禁的,遐想翩翩。无数或龌蹉,或香艳的念头画面,从心里冒出来。
不由一声呻吟,他的依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明知此时,他返回不得云界,将之立时法办。却偏偏发这种勾引人yù念的符来。这是有峙无恐么?
将轩辕依人的符郑重收起,准备待rì后,当做证据。
是暗暗磨牙,这仁义小妞,迟早要为今rì之事后悔!
又在虚空之中等待了片刻,果然不久之后,就望见水凌波的遁光,疾飞而至。
二人之间,此时也无多余话说,把那些功法秘术的抄本交割之后,就再次分别。
只当水凌波离去之时,是yù言又止,神情怪异的看着宗守。
似乎想问,为何他好端端的,能得这等特权。将这些宝贵抄本,都尽皆取去?
宗守自然是不会言,自己不久之前,才在秦皇副冢,得了整整百枚天元造生丹之事。
倒不是不信任水凌波,只是这等机密之事,少一人知道便安全一分。
那些至境圣境的大能,神通莫测。一些修有特殊秘术之人,更可推测过往,洞察因果,判知未来。
且谁都不知,这处附近,是否安全,有无圣境的神念在。
此事牵扯越多,则越是凶险。
送走了水凌波,宗守又四下望了一眼。
以他修为,还不能洞彻云界,只能望见这幽深界河,满目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