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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消失不见,只见软弱与可怜,泪眼汪汪:“霍先生,我知道我还不够成熟,可是请您成全一个做母亲的心……”
霍嘉声的眉头又深深皱起。
阮诗婷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自己不好,是任性刁蛮了点。可是我真的很想做个母亲,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好吗?”
我听了嗤笑一声:“你想做母亲就自己生啊,不能生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啊,那么多可怜的小孩等着你做他们的母亲,你非要把依依从她亲人身边夺走是什么意思?”
阮诗婷冰冷的视线瞪过来,嫌恶地说:“孤儿院那种野孩子,怎么可以进阮家大门。我们阮家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乡下保姆懂什么!”
我翻白眼。是啊,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以要来路不明的小孩,当初阮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我。
阮诗婷继续泪眼汪汪道:“霍先生,你还这么年轻,身边也不缺女人,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宽容一点,偏偏要为难我这个想做母亲的女人呢?”
我火气又上来了。“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敢情不怕女儿给你就是不宽容不大度?孩子又不是你生的,你凭什么来说这种话?”
阮诗婷脸色一沉,忍不住对我发脾气了。“你一个小小的保姆,三番两次打断我的话,算什么东西!霍家的家教实在太不严格!霍先生,劝你还是赶快辞了这个无理的女人!”
到底是谁无理呀!面对阮诗婷我可不会退缩,我把乔南让给她是因为乔南不值得我挽留,可不是因为我软弱好欺负。我冷笑:“诸位阮先生,还有阮小姐,你们想把依依要回去,有没有听过依依的想法?还是说,依依的想法根本不值得考虑,反正小孩只是个玩具,你们是大爷,你们高兴就好?”
阮诗婷果然说:“那孩子才几岁,会有什么想法?自然是大人做主了!”
阮仕谦还算讲道理,他扬手制止了阮诗婷,淡淡对我说:“就听听孩子的想法吧,可以让我们见见她吗?”
淡而温和的语调,一瞬间将室内的压抑化解。他看着我,俊秀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味不明的微笑。我心一惊,恐慌顿时浮上来,连忙低下头,说:“我去把依依带来。”
依依还在房间里睡觉,被我摇醒,带到书房时还在揉着眼睛。
然后,阮诗婷的行动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她笑着迎了上来,张开双臂,把依依搂在怀里,声音极为亲切,简直像是在吟诗了。“依依,你就是依依吗?你长得和我想象中一样漂亮,我一定会把你教成上流社会最好的淑女。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来,叫妈妈。”
霍嘉声闻言,眉头已经皱紧到最顶点,阮正声和阮仕谦倒是紧紧盯着依依,等待着她的答案。
依依睡眼惺忪,一脸迷茫地看着阮诗婷:“为什么要这么叫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妈妈。”
阮诗婷脸色一冷:“要你叫就叫,哪有那么多废话!这么小就会顶嘴,霍家是怎么教的孩子!”
我很怕阮诗婷的突然变脸会吓倒依依,连忙将依依拉回自己的身边。看依依只是一脸迷茫不解,似乎没有被吓倒,暗暗松了口气。对依依说:“依依,这位阿姨愿意做你的妈妈,你愿意跟她走吗?”
依依莫名其妙看着阮诗婷,再看看我,猛然一下扑倒我的怀里,声音清脆洪亮整个房间的人都能听清楚:“不愿意!”
我对阮诗婷笑道:“你看,依依宁愿和我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你走!”
阮诗婷气急败坏,露出凶相:“不行,这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带走他天经地义,霍家的人无权阻拦!”
霍嘉声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冷声道:“阮大小姐好生气派!霍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林叔送客!”
阮仕谦出来打圆场。“依依不愿意跟我们走,是因为不熟悉我们。既然如此们就在这里住下来,让依依熟悉我们再说。”
霍嘉声冷冷道:“你们打算住多久?难道依依一日不承认你们,你们就一日不离开?”
阮诗婷不屑地抢白:“霍少爷你不必小人之心。只要依依和我们相处过,还怕她不肯跟我们走?不出一个月,依依就会乖乖喊我妈妈了。”
霍嘉声果断拍案:“好,就一个月。”
阮诗婷脸一白:“你别乱定时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闷不吭声的阮正声此时挥手制止:“好,就一个月。那么我也住下来,让依依熟悉一下我这个外公。霍先生,叨扰了。”
霍嘉声脸色冰冰冷:“不客气。林叔,麻烦你安排一下房间。”
林叔给阮家人安排的房间刚好与蓉羽姐弟相邻。这下可真是热闹,男方的新欢,女方的旧爱,乱七八糟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真是有好戏看了。
阮诗婷的大小姐脾气当天晚上就爆发了出来。由于丧葬的事情大家都很忙,大家一直忙到午夜1点才睡觉。阮诗婷这时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姿态打着哈欠出来,随手就把林叔一指,说:“我饿了,麻烦帮我煎一份小牛排,七分熟,做好了送到我房里来。”
林叔冷冰冰回答:“对不起,我是管家,不是厨师。”行了个礼就径直走了。
阮诗婷气得不轻,不停念叨着霍家家教太不像话,转而指向我:“你,你帮我做!”
我同样冷冰冰回答:“对不起,我是保姆,不是厨师。”
阮诗婷将在林叔那里受的气全部发到我身上:“保姆、厨师,不是差不多吗!叫你做次饭会死呀!什么事情都不做,你白拿人家薪水的!”
我奇异看着她:“我的薪水难道是你发的吗?阮小姐你真是会倒打一耙,住在人家家里,使唤人家的佣人,不出一分钱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白吃白喝?”
阮诗婷气得脸都白了。“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钱总可以了吧!”
我淡淡拒绝:“不好意思,我只拿霍家的薪水,只听霍先生的吩咐。你有什么需求,请向霍先生提出。我想阮家的家教一定有说过什么叫做尊重主人吧?”
说完,我不理阮诗婷的脸色,径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回房不久,就有人敲我的门,打开一看是乔南。本以为我会心存芥蒂,没想到实际面对他的时候,我已经能全然轻松地应对。
“乔先生,原来是你。”我坦然自若地微笑。“不知道乔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乔南是我的初恋,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相拥到老。我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彼此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他很完美,温柔善良聪慧睿智优雅俊朗,简直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孤儿的身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无论怎样的问题他都可以从容解决。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为了事业与我分手选择和阮诗婷在一起。曾经我也恨过他,但后来终于想明白,乔南一直对我很好,从来不欠我什么。他只是把那份好收了回去,我可以伤心可以愤怒,却没有恨的资格。而如今,乔南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乔南走进我的房里,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听说是你去警察局将清安认回来……谢谢。”
“不客气。”我微笑着,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乔南又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清安有什么遗言,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
我摊手。“很抱歉,什么都没有。警察发现时候她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也没有遗书一类。恐怕我帮不了你。”
乔南眼中的光骤然黯淡。“是吗?什么都没有吗?抱歉打扰你了。”
他转身离去,我关上了门。不管乔南说这些话是出于对我的爱或是同情,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希望乔南能忘记我,彻底开始新的人生。
一夜无梦到大天亮,到了次日早上去哄依依起床吃早饭。然后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壮观的场景。
霍家的长形餐桌上坐满了人。顶头首席是霍嘉声,左手边依次是霍老太太、容羽、容易、留给依依的空位,右手边依次是阮正声、阮仕谦、阮诗婷以及乔南。
我愣了一下,带着依依走过去坐好。
到了餐桌上,阮诗婷迫不及待开始表演母女亲情,将自己的法式送煎饼分到了依依的盘子里,用甜蜜的声音诱哄道:“依依,多吃点才能长得快,妈妈来喂你吧。”
我将盘子退回去:“对不起,依依还小,吃不了难以咀嚼的东西,您的好意心领了。”
阮诗婷脸色一沉,刀叉用力敲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你这个保姆怎么回事!三番两次和我作对是什么意思!”
“诗婷!”阮正声沉声淡淡道:“注意一下发脾气的场合,现在是在吃饭。”
阮诗婷不悦,恶狠狠瞪我一眼。还是讪讪地压下了脾气。
依依挑着早餐里的米粒,很是没兴致,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眼巴巴看着我,示意我喂她。
众人的视线都在依依身上,依依望着我,大家于是也都望着我。我咳了一声,小小声对依依说:“依依,这么多人在场,看到依依吃饭还要人喂,多羞羞脸。依依今天自己吃饭好不好?”
依依不情愿地点点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粒。
阮正声温和道:“依依为什么不吃饭?是饭不好吃吗?”
依依睁大眼睛看着阮正声:“我吃不下,外公喂我好不好?”、一声外公将阮正声叫得又惊又喜,连忙站了起来:“好,好,我喂你。”乐呵呵就移到依依身边坐下,满脸慈爱地准备喂饭。
阮诗婷自讨了个没趣,大有不发泄不罢休的架势。至于找谁发泄……阮家人当然不可能,乔南个性温和却也不是出气筒,霍嘉声是黑面神不好惹,霍老来来是个老人精惹不起,和我吵过也没吃到甜头,剩下的只有容羽和容易姐弟俩。比较一下,容羽柔弱慵懒的气质更是大大刺激了欺负人的欲望,于是把目标锁定在了容羽的身上。
作为阮家的小姐,阮诗婷自然是摆起了上流社会的官腔。“这位小姐好生面善,只怕不是霍家的人吧?”
容羽淡淡一笑,从容道:“我是嘉声的客人。”
阮诗婷阴阳怪气:“嘉声?称呼得如此亲热?莫非交情不浅?我们和霍先生是姻亲尚且没有如此熟稔,不知这位小姐究竟是怎样的客人,竟然能够得到主人如此的礼遇?”
容羽只是微笑,眼神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包容,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女孩。霍嘉声声音冰冰冷:“阮小姐,我敬重你是阮家人,不要逼我赶你出去。我的客人还轮不到你置喙!”
这句话不仅不给阮诗婷面子,同时也等于拍了阮家一个耳光。阮诗婷向来被众星捧月惯了,哪里受到过这等蔑视,气急败坏望向阮正声,希望他说些什么,不料阮正声完全沉浸于慈爱祖父的角色,和依依喂饭喂得正开心。再看看阮仕谦,微笑淡然,仿若未闻。当下又气得转回头来,恶狠狠瞪着霍嘉声:“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这位不是客人,恐怕是未来的新任霍太太才对!阮清安尸骨未寒,棺材还在大厅,情人就已经登堂入室,叫我们怎么相信你们结婚以后会善待依依?”
霍嘉声看也不看阮诗婷一眼,平淡反击:“阮小姐你想得太多了,我们霍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心。”
阮诗婷反驳不过又孤立无援,气得摔筷子,转身就去吼乔南。“你说句话!”潜在意思是说,老婆被欺负了,做丈夫的不出头算什么!
然而乔南只是淡淡地用餐巾擦拭唇角,声音温和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不必拿一个死去的人作幌子,清安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姐妹情深。”
阮诗婷气坏了,一下子站起来大喊道:“我不吃了!”然后噔噔噔就跑上楼回房,关门的时候听到重重一声门响。
乔南对餐桌上的众人温和一笑:“诗婷被我宠坏了,脾气不好,请大家多见谅。”
容羽也在这个时候擦擦唇角放下筷子,眉宇间淡淡的忧伤。“嘉声,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回房好吗?”
霍嘉声赶紧站起来,握住容羽的手腕,语气焦急:“怎么会突然不舒服?是发烧了吗?我送你回房吧。”
容羽淡淡对大家一笑:“抱歉,我先离席了。”
病美人向来是受到怜惜的。虽然容羽同阮诗婷一样提前离席,却没有人责怪她。大家纷纷点头,任由霍嘉声扶着容羽回了房间。
作为保姆的我这时候当然是收掉主人不用的碗筷,暗暗想着把剩下的饭菜留给猫咪吃掉。这时候已经走上楼梯的霍嘉声忽然回过头来嘱咐我。“风小姐,请你帮我照看好依依,有什么问题请随时向我汇报。”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当他霍嘉声不在的时候,我有权利代替主人驱赶有邪恶企图的客人?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哦了一声,霍嘉声才扶着容羽继续回房。
老太太有清晨散步的习惯,没多久也离开了。见人散掉了一半,容易也丢下碗筷,对含着一口饭拼命摇头就是不肯咽下去的依依说:“现在是晨读时间,依依该背英语单词了吧?”
依依闻言,玩得正开心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可怜兮兮地看着阮正声。
不得不说依依眼力不错,或者是弱小生物依附大树的本能,知道阮正声是在场最有说话分量的人。但阮正声到底是有家长的威严,板起脸,以严肃的口气教导:“要做阮家的淑女,学习是很必要的。吃完饭就开始念书吧。”
依依泪眼汪汪,却不得不依从,于是依依被带去上课,我迅速收拾了餐桌,百忙中抽空安抚了因为没吃饭正在乱挠爪子的猫咪,然后才跟进房间听课。听了好一会,这才发现严重,因为依依完全听不懂。
虽然依依才四岁,然而小孩记忆力都很好,一个单词反复循环的听,即使不懂得意思也会拼写。可是依依笨得有些离谱,记忆力差就不说了,明明是同一个词,写在黑板上勉强教会她认识了,写在书本上立刻又不认识了。这样的学习速度,是个老师都会生气,何况容易本身也是小孩子气,立刻就不耐烦,开始骂依依是笨蛋。
依依的眼睛又泪汪汪了。
阮正声的慈爱本能发作,立刻抱住依依安慰:“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依依不是笨蛋,是老师太笨教不会。”
老师闻言直翻白眼。
依依抽噎:“依依一个词都记不住,是依依笨。以前的老师也经常骂依依笨。”
阮正声乐呵呵:“依依不笨,我的孙女怎么会笨?依依只是不适合学英语罢了,也许在其他方面是天才。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依依泪痕未干,期盼看着阮正声:“真的吗?”
阮正声连连点头,语气肯定得让人无法怀疑。“当然是真的!”
于是接下来的课程性质就变了,完全打乱常规定型课程,开始一样样地尝试,寻找依依擅长的科目。
唐诗宋词,和英语一样,写在书上能认识,抄在纸上就不认识。算术题,依依问我们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不等于三不等于四,没人回答出来或者回答得太深奥依依无法理解,跳过。美术课,阮正声对着依依的涂鸦连称有创意,但是不要指望四岁小孩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来,自然也看不到所谓的天分。弹钢琴,对于幼小的依依来说是体力活,短短的小手够不着全部的按键,弹出来的音调完全错音。唱歌是软软的绵羊音,音色很可爱但是五音不全。体育项目那更不用说没有任何一项适合依依。
轮番下来,总结得知,依依很笨很笨,没有任何惊人的天分。
阮正声显出失望,却还是对依依安慰道:“不要紧,慢慢来。没有谁是生下来就是天才,也没有谁会是彻底的笨蛋。”他叹了口气,对我道:“风小姐,依依就拜托你了,我有些累,先回房去休息。”
这句话无异对我是喜讯。我忽然想到,如果依依太聪明,阮正声岂不是更不肯放手,一定会带走依依的!依依笨一点最好,阮家最重名声,肯定不会喜欢带个笨拙的孙女回去让记者说闲话。说不定他最后厌倦生气了就不要依依了。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