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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他们回应,我夺门而出。
医院楼下就有水果摊,水果摊旁边是卖杂志报纸的。只见大大小小的杂志版面都印满了昨日霍嘉声结婚的一幕,想不注意都难。
明明霍嘉声收了他们的相机,竟然还漏网了这一两张照片。
我没心思多看八卦,直接走向水果摊问道:“老板,这苹果怎么卖?”
摊主正在翻杂志,随口回答我一句。“三块五一斤。”
话落就敷衍着低下头去。过了几秒钟忽然他猛然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珠两眼发直。
我被看得不自在,挑好的水果又放下了。“你在看什么?”
摊主摊开杂志在我面前:“姑娘,这是不是你?”
依然是霍嘉声婚礼的篇幅,占满了巨大版面。容羽穿着被鸡蛋弄脏的婚纱在花台上哭,旁边是被巨大清晰化的各种艳照。
我不动声色地回答:“这哪里有我,你看错了吧?”
摊主晃了晃杂志,向我移近:“不是这面,是另外一边。”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我。在铺天盖地对霍家的报道中,有一块小小的圈,圈出了阮仕谦抱着我一起坠楼落地的画面。旁边是几个不大的醒目黑字:阮氏少主为救神秘女子坠楼受伤,疑为真命天女?
110 # 。
今天和男朋友出去看《小时代》了,画面华丽,剧情各种吐槽。
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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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脑门有几条黑线,依然是淡漠地说:“你弄错了,这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好命攀上这些富家少爷?”
摊主收回杂志:“说的也是,这些少爷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我们平民哪有好运气掺和到他们的生活里? ”他再仔细看了看那杂志,又看看我,摇头说:“这不是你,这画上的姑娘比你要漂亮多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果摊主又瞅瞅我,对着杂志上的画面琢磨了半天,寻思道:“姑娘,我看你也不比这画上的人差多少,好好补个妆做个美容,指不定就能钓上个白马王子。”
我忍着笑意说:“老板,你说得太对了。给我来三斤苹果。”
买好苹果又挑了几个橘子和梨,想着阮家不缺钱我又选了一大堆红澄澄香喷喷鲜嫩多汁的草莓。
买完水果已是日上当头,灿烂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间的空隙落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路边青绿相间的小草上。不知不觉都入冬了,阮仕谦还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西装,回去要提醒他多穿件衣服才是。
水果很香个头又大,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太重。拿了十几斤的苹果好不容易爬上楼,霍嘉声和容羽已经走了。
阮仕谦正躺在床上看一本经济管理的书,明亮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染上一圈又一圈金银的颜色。男人姿态优雅神情闲适面带微笑,握着书的一截手臂细腻如白玉。只是男人的清澈如湖水般的目光盯着书上同一个地方始终不曾移动,且半天也不见翻一页,书本身更是拿倒了。
我瞬间意识到,阮仕谦根本不是在看书,而是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买水果回来了,你喜欢吃苹果还是梨?”见阮仕谦不理我,我转身去洗水果,走开不到一秒的时间,猛然“砰”的一声巨响,重物摔在地上破裂成碎片的声音。
扭头朝声源看去,阮仕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病床,背对着我站在病房中央,地上倒着一个热水瓶,瓶胆破裂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银光。开水迅速蔓延出来覆盖了一地还冒着蒸蒸雾气。小小的水灾之中躺着一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看来是阮仕谦想倒水结果把瓶子摔破了。
“你是伤患,要喝水怎么不叫我?”我连忙几步走过去:“没伤到吧?”
“抱歉,手滑了一下。”阮仕谦礼貌地微笑,他没有移动一步,即使站在一片玻璃碎渣的狼藉之中也从容不迫沉稳淡定像个绅士。有些人的绅士气质是靠衣饰装扮,而阮仕谦的气质却是天生。这种优雅已经混入他的骨血,所以使他穿着宽大滑稽的病人服也俊秀得如同王子。
111 # 。
“你还伤着,不能随便动弹。先回床上躺下。”我想扶阮仕谦回床,他却不动,只是怔怔站在碎片中央,盯着自己手心的视线一直不曾移开,那神情专注就好像手上开了花。
“拜托先回床上躺下!”我将阮仕谦轻轻一推,他踉跄几步,踩着碎玻璃退到了一边。
果然是大少爷,不帮忙就算了,还尽添乱。我埋怨道:“你看着点路啊,别把碎渣子踩得到处都是,好难清理的。”
阮仕谦怔怔看着我……的方向,但视线好像并没有落到我身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检查他的手指。“你在发什么呆,受伤了吗?还是哪里疼?脚没有被玻璃划伤吧?你快去躺着比较好。”
阮仕谦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凝望着我露出灿然的微笑:“清安,你很久没有这么关心过我了,我很高兴。”
初冬的阳光落进他的眼睛立刻被那黑曜般的两汪深潭溶解殆尽。长长的睫毛扑扇如蝴蝶,有种少年的孩子气味道。
我忽然觉得依依长得不像我也不像霍嘉声,反倒像阮仕谦更多些。
这个念头让我很不高兴,我将手重重从阮仕谦的掌握中抽出来,语气冷淡地说:“我不是阮清安,我说过很多次了。”
阮仕谦微笑看着我,不做任何反驳。但有时候沉默微笑比大声反驳更有力量。
我不想再理会他,拿了扫把小心把碎玻璃清理干净,再把坏掉的瓶子扔进垃圾桶。
阮仕谦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更没有按照我说的坐到床上去。我扫地扫到他面前,他竟然就这么直直站着像尊大佛挡在我面前,一个挪步也没有。
我又烦躁了。“你倒是让开啊!”
“清安。”阮仕谦轻轻微笑,语气再自然不过地说:“麻烦你帮我叫医生,我好像看不见了。”
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爆炸,而同时我手中的扫帚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我愣愣看着阮仕谦,睁大眼睛机械重复:“你看不见了?失明?”
“是的。”阮仕谦漫不经心地笑道:“所以请你帮我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我现在看不见传呼铃,没法自己动手。”
我怔怔站在原地好久,忽然立刻找到床头的传呼铃,颤抖着双手的狂按不停。
“清安,别紧张。”阮仕谦还有心情来温声安抚我。“只是小问题而已,等医生来检查过再说。”
我瞪着他,虽然他看不见。“我没有紧张,还有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是阮清安。”
阮仕谦微笑。“你在紧张,我听见你的呼吸很喘。”
我干脆捏着鼻子不呼吸才好。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快到来,拿着病历表扫过一眼:“阮……先生?你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我眼睛看不见了。”阮仕谦淡淡宣布。
“哦?”医生挑高了眉,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并未露出多少惊讶。他上前检查了阮仕谦的双眼,在病例单子上写了些什么,同时询问道:“请问是什么时候发现失明看不见的?”
112 # 。
我扶阮仕谦坐到病床上,他依旧那样的漫不经心,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今天早上起床睁开眼,我就发现眼前一片黑。开始我以为天没亮,但后来发现不是。”
我在一旁听得心情沉重。今天早上刚睁开眼?那就是一早上阮仕谦就失明看不见了?这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我根本没有发现,还不停责怪他妨碍我做事。
医生收起病历表:“大概是脑震荡引起眼中积血,淤血压住了视神经造成失明。麻烦请跟我们做个脑部CT检查,请做好开刀的心理准备。”
脑震荡?开刀?要不是阮仕谦为了保护我一起掉下楼,他也不会引起脑震荡。也就是说阮仕谦是因为我而失明的?我望着阮仕谦的没有焦距的漆黑双瞳,心中的内疚感更加深重。这双比宝石还要灿烂耀眼的眼瞳难道就再也看不见了吗?
“不是你的错。”像是感知到了我心底的想法,阮仕谦轻轻将手压在了我握紧的双手上。“你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情。”
“那是谁的错?推我们下楼的容羽吗?”
“这是意外。”阮仕谦温和的声音如海浪一般把我包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还没有把你看够,不会那么容易瞎的。”
医生也笑:“这位小姐请你放心吧,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
我用力打了阮仕谦一下:“求求你们不要再开我玩笑!”话虽如此,我脸色却无法自抑地染上绯红,幸好阮仕谦看不到。
但是阮仕谦的安抚很有用,我情绪果真镇定下来不少。我问医生:“医生,做个CT要多久?”
医生笑道:“很快的,拍个片子而已,几分钟吧。”
虽说是几分钟,但其实是几十分钟。等待的时间是那么难熬,终于医生得出了结果,拉长了笑容调侃我道:“小姐你可以放心了,你男朋友没事,连手术都不用做,吃些药过段时间淤血就会自己化开的。”
我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阮仕谦想了想:“谢谢你,医生。我失明的这件事情请帮我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感到奇怪:“为什么?”
阮仕谦语气平淡。“若大家知道我失明看不见,恐怕会对阮氏股盘造成冲击影响。”
语气虽平淡,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凌厉气息。
医生也愣愣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保守秘密。”
阮仕谦又转向我的方向。“清安,请你在我的手机上找到阿强这个号码,请帮我联系这个人。”
我边按指示边拨打手机:“需要把你住院的消息通知你爸爸还有妹妹吗?”
阮仕谦一口否决。“不行。”
我又奇怪:“为什么?”
阮仕谦回答地理所当然:“因为他们会担心。”
自大的阮正声和自私的阮诗婷会担心谁吗?哪怕那个谁是他们的亲人……我持保留意见。
113 # 。
手机接通,对面传出个熟悉的男声。“少爷,有事吗?”
很熟悉的声音,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说道:“阿强吗?我是阮仕谦的朋友,阮少爷进了医院,请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那边立刻急了:“什么?少爷进了医院?怎么会这样?地址在哪,我立刻就来!”
接着我报了地址。
等到那个所谓的阿强出现,我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原来阿强就是我一直称呼为墨镜男的那个。
阿强一进医院大门就四处打量并且碎碎念:“少爷,您怎么可以住在这种简陋的病房里!”
的确,这病房比起上次我带依依住的全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比起上次住的那间好似旅馆的房间,先下这间才更像是标准病房,且环境设施并不算差。
但阿强满脸伤痛懊恼恨。“少爷,让您住这样的房间实在太委屈您了。还是换个房间吧,这医院连间好的病房也没有吗?”
这么不客气的评价让在旁的医生沉下了脸色。阮仕谦倒是淡淡地不那么在意。“不用那么麻烦,我马上就办理出院。”
阿强一愣:“少爷,您是怎么进了医院?你哪里生病了?你昨天不是去参加婚礼吗怎么会突然生病?难道你是受伤了?是谁干的,是哪个仇家袭击吗?”
阮仕谦淡淡唔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肋骨断了三根,眼睛暂时失明。”
“什么?!”阿强的表情像是听见了晴天霹雳。他的眼睛红了,冒着怒气上涌的血光。“是谁?谁敢打伤我们少爷?阿强我这就去灭了他!”
阮仕谦面无表情回答:“风琳从楼上摔下来,我抱着她,结果摔伤了肋骨和眼睛。”
“啊?”阿强呆呆看着我:“少爷抱着风琳小姐一起摔下楼,那风琳小姐怎么看起来毫发无伤?风琳小姐你受伤了没?”
一句不经意的问话说得我无地自容,我咳嗽一声,小声说:“没有。”
阿强呆了半天恍悟过来:“啊,原来少爷是为情所伤……”
我恼羞成怒重重呵斥:“不要胡说!”
顿了顿又觉得担心。“你伤得这么重,才住院一天就出院,未免太急了?”
“家里有医生。”阮仕谦淡淡回答。
“家里怎么比的上医院的条件……”
“清安,”阮仕谦忽然喊我的名字。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我是阮家的人,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我失明的消息,否则明天的股市就会大乱,你是否明白?”
114 # 。
我一窒,说不出话来。
作为阮家的人必须永远屹立不倒,即使生病也不能示弱。
阮仕谦从小就爱惜身体,他是……为了我才会失明。是因为我。
我不再有异议,答应道:“那就回阮家吧。听完医生的嘱咐再回去。”
病房里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简单换身衣服,再拎起刚买的水果就可以直接出院。
从头到尾,我注意到阮仕谦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疲惫的目光毫无焦距。他是骄傲的狮子,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
回程也是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回到阮家,阮仕谦磕磕绊绊上着台阶,我连忙扶住他,心中涌出苦涩。
阮仕谦拍拍我的手,轻声说:“不是你的错,不要担心。”
明明失明的是他,却是他来安慰我。
进了房间,我立即给他倒水。
刚取出杯子和茶壶,忽然阮仕谦闷闷地对我说道:“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这间房里现在就我、阮仕谦以及阿强三人,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对我说话。“可是你需要人照顾……”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阮仕谦忽然抬头准确无误捕捉到我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若不是那双漆黑眼瞳依然茫然无光泽,我真要以为他恢复了视力。
阮仕谦笑得嘲讽而尖锐:“因为你内疚了?或者看我瞎了,觉得同情可怜?”
他很少如此直白地具有攻击性,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接话。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如此完美自信强悍如恶魔的阮仕谦此刻的言语里有一丝自卑与不安?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短暂的空寂以后,阮仕谦低下头,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这里有阿强就行了。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帮我洗澡穿衣照料生活起居?”
阿强也赶紧打圆场:“风琳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只好逃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坐在地上发傻,脑袋一片空白。心绪混乱,洗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在摇晃我。“风琳小姐,风琳小姐。”
我睁开眼睛看,原来是那个阿强阿强。他一脸焦急和歉意。“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去看看少爷吧,他不肯吃药摔倒了还不肯让人扶。”
我顾不得多想什么,跟着去了阮仕谦的房间。去的时候阮仕谦正在倒水,好不容易摸索了杯子却因为对不准杯口而被流泻出来的开水烫伤了手。杯子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哗哗啦啦成了一地碎玻璃,地方上已经摔碎了四五个杯子。
“你在做什么!”我连忙上前去阻止他。“之前就已经打算了好几个杯子了,想喝水叫人给你倒就是。”
阮仕谦摸上我的手臂,竟然还微笑从容:“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丝伪装的裂痕。“阿强说你你不吃药?”
阮仕谦轻轻嗯了一声。“医生说不用吃药也行,淤血会自动消失的。”
我大声:“胡说,你不吃药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不想吃药。”阮仕谦皱眉叹气:“药太苦了。”
我怒:“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说害怕吃药,别让人笑话。”
阮仕谦认真地问:“你会笑话我吗?”
我没法回答,只好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让药不苦的东西,你坐在这里别动。”
让阮仕谦在沙发上乖乖坐好,我迅速去拜托阿强要了几包话梅和白糖。
把白糖调成糖水,拿小勺子喂病人,用哄依依的语气哄阮仕谦。“来,喝口糖水再吃药就不苦了。”
阮仕谦乖乖让我喂了勺糖水,吞下药,难过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抿起唇控诉我:“还是苦。”
我再引诱他。“来,再吃颗话梅。”
阮仕谦乖乖地张嘴,我把话梅丢进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