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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愿意在这寒冬的北方,与诸位轰轰烈烈走一回。”
“大人,”张贵紧紧握住李庭芝,却是呜咽说不出话来,他出征之前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一味认为如今是大宋的最好时机,也是他张贵的最好时机,攻下直沽长时间未能接到朝廷的圣旨,还以为朝廷早已把自己忘记,没想到如今整个大宋都已经知道。
如今整个大宋、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已知道直沽、知道他张贵,如今的他岂有退路,想当年的仓皇北顾,如今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只不过自己的运气要好一点罢了。
两人凄凄,众人回到直沽大营,因为李庭芝的身份,除了值日的将领外,几乎所有的大兵小将都涌进了大营,这是李庭芝数十年经营起来的荣耀。
远离大宋、孤军在外,虽是均州军军纪严明,但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将士难免会产生思念之情,李庭芝的到来,带来的不仅仅是朝廷的圣旨,还有家乡、那个远在南方的家乡的味道,众人忍不住高呼万岁。
好不容易等人群冷静下来,该干嘛的还要去干嘛,李庭芝十万大军,随行的更有数不清的物质、武备、粮草,这已经足够他们忙的了。
“大人,如今直沽城已有将士二十五万有余,是不是、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刘义有些调气的看着张贵,援军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气氛,李庭芝的援兵,更是代表了朝廷对均州军的认可,对占领山东、直沽的认可,也是代表了朝廷对大元朝的反抗。
说白了,谁不想名留青史、谁不想成为英雄,就连皇上不也是想着成为中兴的明君、成为大宋的有位君主。
“怎么了?手痒了?直沽城才修好不长时间,怎么就手痒了呢?”张贵打趣的看着刘义,笑道:“看来我们刘大人报国之心、匆匆忙忙啊。”
“嘿嘿,”也难得刘义脸皮厚,只是笑了笑,道:“这帮兔崽子,如今也是吃饱喝足,整天闹事呢?再不把他们拉出来转一转,这帮兔崽子造反都有可能。”
“大人,你看河务西如何?”刘义凑上前,指着不远处的河务西,认真说道:“以直沽为中心,到河务西不到五十里路,属下认为每一里修建一座大型的城堡,大概可以驻防三千人吧。”
“直逼河务西,尽可威胁大都,退可返回直沽,凭借这水泥,就算是蒙古骑兵攻也攻不下来。”
“你认为修建一座三千的城堡,需要多长时间?”别说张贵还真是心动了,陈大举北上草原,就算是能够引开一部分骑兵,或许是三万,甚至五万,但只要忽必烈死守大都,将近三十万、或许是二十五万,甚至二十万,但只要忽必烈身边还有十万以上的骑兵,北方不像南方,无险可守、无坚可依,只要忽必烈出动骑兵,自己还是一样攻不下大都。
“三万人、三天便可。”刘义迟疑了片刻,递上一张详尽的地图,略微尴尬说道:“修建城堡的地址,属下已经选好,而且、而且派了先头士卒秘密动工,属下坚信,只要三天时间便可修好一座城堡。”
“只是、只是水泥凝固需要大概七天的时间,这七天如何应付过去,末将打算让羊头那小子配合,在修建城堡周围埋上土罐子,只要有元军进入这个范围就引爆土罐子。”
“相信元军不敢轻举妄动,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任凭元军人数再多,想攻下这种菱形城堡,也要付出数十倍的代价。”。。。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路向北(25)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路向北(25)
“你小子可真看清楚了?”陈大举嘴唇干裂、脸色憔悴、胡子拉杂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摸样,他身体已经极度疲倦,但他意志却是从来没有的坚强,他觉得身上还有很多力气没有用完、至少现在不能用完,他身后还有将近万骑、均州军最精锐的骑兵看着他,虽然他们同样的疲倦、但他们同样的坚强,因为他们在做一件前所未有之事、至少百余年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年轻、但满脸风霜、眼睛露出吓人的红丝的小将樊兰,是奎祀军一早派到草原的细作,再三盯着手中的地图,然后又迅速冲上一座不到十米高的小坡头,怒气冲冲的冲下来,大声嚷嚷道:“***,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不到十里之地,定然会有一个小部落。”
“兔崽子,给老子杀吧。”
“滚,这句话应该是老子喊的,若是再错了路,老子让你做太监。”孤军在外,陈大举只有用这些最庸俗的所谓的笑话来调侃,让众人放松、让他们意志坚定、让他们抛开心中所有的仁义道德,因为这一片狼群的地带,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活下来。
离开直沽城、离开如天堂一般的直沽城,他们只有离开才觉得痛苦、他们只有痛苦才觉得振奋,他们在草原如幽魂一般走了将近一个月、也杀了将近一个月,北方的原野,天气有说不出的寒冷、原野的蒙古人,如蛮人一般的无礼,面对杀戮、他们如汉人一般低下头,他们心中没有惧意、哪怕他们只剩下孤老、哪怕他们只剩下妇幼、哪怕他们因为饥荒而脸色不振、哪怕他们面对的是上万名复仇的骑兵、他们带着怒火、带着希望、带着轰轰烈烈的死亡而来。
“杀”锋利的长刀划过彩虹、划过寒冷而干燥的空气、划过无人烟的荒漠,杀出一道道血染的风采,那带着恐惧但依然挺直胸膛的蒙古老人,挥动手中的牧羊鞭,放佛要把眼前那无尽的嫉恨发泄出去,然而锋利的马刀轻而易举的砍下他的头颅,空洞的眼神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是那样的爽朗,仿佛要驱赶严寒、带来希望、带来绿油油的嫩草。
力巨大的短枪,如舞台上的舞者,他们挥动长袖、卷动云彩,短枪带着死亡,飞向那些同样是无畏的战者,过了马车的孩童,他们拉动简陋但强劲的弓箭,他们把眼前无数的敌人,当成那些贪得无厌的狼群,对他们来说,这里是他们的财产,不能容忍任何人夺取,但为何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叔叔、他们的族人,却同样是无所顾忌的掠夺他们的财物,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得到的尊严,弱肉强食,这是草原的法则,他们活着的一天就会适应,所以他们没有恐惧、没有伤感、甚至没有生离死别的恸哭。
“杀了。”片刻之后,不到二千人的小部落,就连低于车辕的孩童,同样埋葬在这块土地,来年将会变得更加肥沃,嫩绿的青草将会覆盖这一切,包括血。
“草原的法则,低于车辕……”樊兰在草原生活了将近两年,虽不敢说对草原熟悉到什么程度,但草原的法则他却是清楚。
“这里是我的法则。”陈大举冷冷说道:“蒙古人在南方,一样是无差别的杀戮,他们何曾把草原的法则带到南方,手无寸铁的妇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嗷嗷待哺的孩儿、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又何曾把草原的法则带到南方。”
“所以,我的法则、只有杀戮、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樊兰看着年轻得让所有人羡慕的陈大举,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动,这个虽然年轻、但果断、稳重的将军,他的心里难道没有不能承受之重吗?汉人的儒学、汉人的教养、汉人的数千年的传承皆以之相悖,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难道心里不会犹疑吗?他的长刀砍下孩童的头颅、砍下老头白发苍苍的头颅时,他的手是否还会像这样的稳定。
“将军,小子敬你一杯。”樊兰看着一脸凝重的陈大举,举起铜制的杯子,认真说道:“将军,小子敬你。”
“你小子干得也不错。”陈大举毫不客气的接过酒杯,均州军军纪严明,平素在军中哪里能够喝酒,但北方的草原冷得刺骨,就算是草原上的牧民平常也是躲在帐篷里躲冬,但如今宋军不仅仅要行军打仗、面对寒风,而且安营扎寨也没有平日来的轻松;加上宋军骑兵多是南方汉人,虽然其中又不少北归分子,但相对而言,他们的耐寒能力终究是比不上草原上的蒙古人;再加上这次出兵的目标是对他们的一次巨大的冲击,往日的杀戮只是战场之上,如今杀戮的对象却是手无寸铁——好吧,他们有牧羊鞭、有对付羊群的弓箭、有取食的短刀,但他们毕竟也是百姓,普普通通的一名百姓,他们有家,有孩子、有相公、有爹娘,但面临的却是无尽的杀戮,烈酒不就是迷惑本性的最好选择吗?所以张贵才特批给陈大举带了不少烈酒以抗寒。
“这鬼地方,老子来过一次就不想再来了。”陈大举继续发牢骚,看着几乎跟蒙古人没有什么区别的樊兰,认真说道:“若不是你,咱们大军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冤枉路,这鬼地方,我们又怎么能够分得清方向。”
“放心,只要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在下一定请杜大人把你调回南方。”
“陈将军,”樊兰一愣,略带苦笑,道:“在下、在下在南方没有家,我本来就是、本来就是草原的儿郎,但将军放心,我是汉人。”
“杜大人能够信得过的人,我又有什么担忧的。”陈大举笑了笑,道:“谁说你南方没有家,你是均州军将士、均州军将士只要愿意,都可以在江陵、在均州安居,那里是大宋的天堂,那里是这个世界的天堂、那里就是我们均州军每一个将士的家。”
“陈将军,你说笑了,像我这种人,怎么会有家呢?”樊兰笑得有的淡漠,他自小双亲死亡,能够活下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更不用说长大成人,期间遇到了多少耻辱已经难以计算。
“不,”陈大举突然板起脸,看着樊兰一字一顿说道:“相信自己、相信张大人、相信均州军,我们都会有家、有一个温暖的家。”
樊兰看着陈大举,突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夜,很冷,但樊兰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好儿郎,都干杯。”陈大举站起来,看着天上的繁星,温暖的火堆,给人带来了希望:“这是我们的烈酒、这是我们的荣幸。”
“我们的荣幸”
“小心。”乌呢格冷冷叫了一声,别吉里迷失愣了一下,却是站住了脚步,身边两个小兵却没有听清楚,刚上去走了不到五步,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两个小兵被炸得飞了起来,其中半截还落在了别吉里迷失的面前,吓得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他们已经清楚,宋军不过只有一万人,骑兵、人生地不熟,然而一个月过去,他们连宋军的影子也见不着,留给他们的是满地的尸体,无论大人、小孩、妇孺、老人,只有尸体。
宋军过后,鸡犬不留,每一样能动的东西,都变成死物,人杀死,羊吃掉,马牵走,甚至连看门的猎犬,估计也成了对方的口腹之物。
乌呢格虽不满别吉里迷失的为人,但别看别吉里迷失在朝廷里急躁嚣张,真到了领兵作战时,倒也像是变了另一个样子,看来这小子埋藏得还挺深,一旦有了机遇就会变得谨慎起来。
宋军的敌情倒不是很难瞒得过草原上蒙古人的眼睛,陈大举虽举起了屠刀,但并不能杀死草原上的每一个人,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宋军的准确消息,然而仿佛是知道了他们的追兵,宋军自打那以后就成了水中的蛟龙神龙见首不见尾。
“又是一个部落,又是一个部落。”别吉里迷失再也没有了朝廷上的急躁,看着惨死的两个亲兵,再看一下满地的尸体: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就算是车辕之下的孩童,依然成为地上的一个尸体,成为一个无声无息的尸体。
“这是第八个了,最大的部落有三千人、最小的部落也有一千多人,然而……”
“半个时辰,一千多人的部落,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屠杀一空,没有任何犹疑,没有任何迟疑,杀戮果断、杀伐决然,毫不留情,这还是以仁义著称的大宋汉人吗?这还是以儒家思想治国的大宋吗?这还是以孝治国的民族吗?”
“没有,都没有,他们也拥有自己快活的权力、他们也拥有生存的权力、他们也拥有亲情、拥有这片天地的权力,他们不该死、他们不该死。”
那谁该死
乌呢格看着满地的尸体、或老、或幼、或白发苍苍,年迈的亲人紧紧的相拥、慈祥的母亲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勇敢的儿子挡在了双亲的面前……
“报应。”乌呢格喃喃说道,他多年都在南方,这样的情景见过不少,然而对象只不过是变成了汉人罢了,如今倒在地上的若是汉人,自己心中会有这份感慨吗?
他不敢肯定。
“不、这绝不是报应,”别吉里迷失突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他出身底层,就是靠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志气才有今日,他看着远方、那一片昏黄的光芒,他知道那就是宋军的营地:“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些宋军全部杀死、就是杀死在这一片草原之上,这是我别吉里迷失对这些被长天生征召的族人的承诺。”
夜、寒冷,张贵睡得很迟、很迟,无数的消息、无论好坏像雪片一样汇集到这里,有好、也有坏。
“张世杰大军已和文漳会师,嗯,这倒是好消息,只是步卒没有骑兵的敏捷,对付蒙古人的骑兵倒是吃亏,坚守西安……”
张贵揉了揉头脑,这个年代没有卫星地图、没有电话、没有传真,没有可靠而迅速的消息传递,将在外有所不从,这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从一个整体的战局来说,将在外有所不从倒不是一件好事,当然对于局部的战局,将在外倒是应该便宜行事。
“拟以张世杰张将军坚守西安城,末将率领骑兵游斗安西路、甚至可以往中原扩散,若是元军围攻西安,大军则在附近寻找机会;若是元军放弃围攻西安城,末将则竭力引开大军,张将军趁乱北上同州、甚至直逼太原。”
“将在外有所不从,末将不知生死之日,但一定会不惜顾命,定然把中原扰乱……”
“这小子,”张贵鼻子一酸,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苦笑:“***,这小子要不是大将、老子就不姓张。”
翻开文漳的消息,却是看到了山东的消息,连忙看了起来,却是郭平亲自写的书信,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了城内的情况,言即使元军全力攻城,至少也还能坚守三到六个月,信中一再强调:“大人、莫要为山东担忧、莫要为济南担心,济南城内数万将士,都抱着必死之心,就算是死、也要和济南共存亡、就算是死,元军也别想进济南城半步。”
“***,”张贵不由轻声骂了一句:“动不动就说死,老子可是伤不起啊,你们若都死了,老子去哪里找你们这帮兄弟。”
不过张贵还是从中看出了担忧,均州军并不是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是均州军再精锐又怎样?元军若是狠下心来和均州军拼消耗,均州军究竟能够坚守到什么时候?
三个月、六个月?
张贵抽出陈大举的消息,忽必烈还真是怜惜,如今仅是派了两万骑兵前往草原,也就是说大都城至少还有二十五万骑兵、二十五万精锐的骑兵。
张贵一个头两个大,仓皇北顾,如今才觉得越发艰难,万一弄不好整个均州军都搭了进去,以后想东山再起可不容易。
这一战,只能胜、而不能败。
几乎是一夜无眠,将要咪上双眼的时候,突然大营外响起了一阵吵嚷的声音,一个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洪亮:“刘义,你敢,大人昨晚一夜没睡,如今刚是睡下。”
那个有点无赖,但却是理直气壮的声音无疑就是刘义了:“老梁,咱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老子的为人,若不是急事,老子也不会打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