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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张钻子问。
“杨相晚。”张云卿道,“我们此行回去,下一步就是吞并朱云汉,他肯定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过,他一向对我敬重,我也看好他。他若有什么看法,待我回来与他面谈,你回去后只当没事一般,不可惊扰他。如果他派杨相斌探听消息,也不必过分隐瞒。”
张钻子见张云卿提起杨相晚,记起一件事来:“满老爷,你离开武冈,杨相晚娶了一个非常了得的老婆,叫关月云,长得花容月貌,文才不下胡儿嫂嫂,论本事,男人也及她不上。自幼练得一身好武艺,能把坚硬的卵石折成两片。自跟了杨相晚,骑得一手好马,百步外持双枪能百发百中。最最令人钦服的是,她的文韬武略,连杨相晚都及不上。”
张云卿咽咽口水,道:“他妈的!杨相晚真是好艳福,这样的女子竟落在他的手里。”
“可不是。”张钻子道,“不知这位关月云能否为我们所用,若是与我们作对,恐怕要兼并朱云汉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云卿道:“你先回去吧。这位关月云是啥心思,等我回来再说。”
张钻子离去,张云卿把尸体暂厝在殡仪馆。其时年关在即,工人不愿抬死人远离家乡。好在尸体经过防腐处理,张云卿心里不急,等到次年元宵过完,才动身把张顺彩的尸体解回武冈。
早春二月,张云卿解尸回到石背张家。张顺彩家人及心腹手下,早看过经蒲胡儿仿造的遗书,又认准了遗书上的指纹,不疑有他,都把张云卿当肝胆相照的恩人,还把操办丧事的重任托付给他。
张云卿当仁不让,为张顺彩的丧事大操大办,又是发丧,又是请纸马匠、和尚道士大做道场。
不说丧事如何热闹隆重,单表举行悼念大会的当晚,按武冈风俗,亲友在道士的率领下开棺看尸,与亡者见最后一面。这种场面一般情况是十分动人的,因为按迷信说法,谁能摸到亡者的肉,谁就能免灾祛祸。一旦棺材掩上盖,永古千秋不再启棺。
因此,张云卿最担心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为防备有人提死者右手,张云卿亲自护在棺前,将欲挤上前来的人用力挡在棺外。很快进入高潮,堂内鞭炮齐鸣,鼓乐喧天,恸哭震动屋宇。也就在这时,一个十分灵活的身子出其不意地从张云卿腋下钻了过去,抚住棺,用手摸那断臂……
张云卿大吃一惊,喝叫道:“不许胡来!”
那人回过头来,竟是一张娇美无比的面容。张云卿心里一个激灵,冥冥中像着了迷一般,趁着人群相互拥挤,一只手伸向对方的胸部……
棺椁合上了,鞭炮声、鼓乐声、哭声戛然而止,住持道士高声宣读条文:“下一项,请主丧人致词!”
张云卿就是主丧人,他这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放开女人,登上讲台。
次日张顺彩出殡,张云卿披麻带孝,跪跪拜拜,伤心至极。昨晚那位女子也以亲友身份列入送葬亲人队伍中,借不断的鞭炮声、叫声、哭声,悄悄来到张云卿身旁,小声道:“什么叫猫哭老鼠,今日我总算见识了。”
张云卿道:“你就是杨相晚老婆?哼!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常听相晚说张云卿如何了得,今日特来见识。结果也不过如此,我若是彩老爷家里人,把那只接上的假臂掀出来一百多人枪和四位美女你休想轻易得到!”
张云卿吃了一惊,继而冷笑:“这只能怪亡者瞎了眼,当初没纳你为妾,否则的话,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关月云羞红脸道:“姓张的,你休要张狂,你敢小觑本姑娘,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云卿连忙把要说的话咽下去,求饶道:“关姑娘,你离我远一点吧,免得你老公吃醋。”
关月云揶揄道:“外强中干,我还以为你是位真正的男人呢,想不到也这样胆小怕事,没有一点血性!”
“什么叫血性?难道要我在这种场所当众强奸你才算是血性?那不是血性,那是蠢性!”
关月云不语,此时,她真的感觉到杨相晚的目光在四处搜寻她了。
张顺彩出殡后的第二天,亲友们都散去了,张云卿特意留下杨相晚、关月云。
在张顺彩的大宅里,张云卿俨然新的一家之主,发号施令,上上下下没有不听他指挥的。忙到晚饭过后,他才来邀请杨、关二人去自己家里做客。
关月云早就巴望与蒲胡儿见面,但张云卿有意不让见面,说道:“你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不在乎这一朝一夕,今晚张某有要事与二位商量。”
关月云嘟着嘴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敢过问男人的事。你只管和相晚商量吧,我只想和胡儿姐姐说说话。”
张云卿道:“她今晚不在家,去城里她干娘家里去了。关姑娘,你别谦虚,我虽不在武冈,但关于你的事,早就有人跟我说了。别人评价你文韬武略,武冈境内连男人都没一个及得上你,今晚我是特意要向你讨教的。”转对杨相晚,“相晚兄,祝贺你,你能为我娶上一位这样的能干弟媳,我从内心高兴。”
杨相晚瞟了关月云一眼,不无得意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辈子我杨相晚没一样得意之事,惟有娶了月云,是我最大的满足。”
“呸!”关月云啐道,“谁是你妻子!不要脸的东西!”
杨相晚忙道:“顺路兄,我和月云准备三月初三完婚,到时请一定赏脸。”
张云卿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很久才言不由衷道:“一定,一定。”
关月云见张云卿**,明白他的心思,提醒道:“张先生,你不是有要事与我们商量么?”
张云卿猛醒过来,连道:“是啊,是啊,是这样的。”望着关月云,半晌才说,“关姑娘,我和相晚可谓是至交,在他面前,我从不隐瞒什么。我很高兴,他得了你这样一位贤内助,我呢,从此后也得了一位好军师、好参谋。事情是这样的,我早在数年前就向相晚兄表明过,要成为湘西第一霸主,如今易豪已被我赶走,张顺彩也死了,剩下朱云汉……”
“好一个张云卿!”关月云道,“真个是天高不算高,人心最是高,你赶走了易豪,兼吞了张顺彩,如今又盯上朱云汉,你也太贪心不足了!”
张云卿仍一本正经,长吁短叹道:“关姑娘知书达理,很多道理都比我懂。我是个粗人,除了从实践中得到一些经验,无法从书本上得到什么。我自小出身贫苦,因此,我最初的理想就是要过上好日子,为了这目标,我投身绿林。后来,在物质上我满足了,有酒吃有肉吃有钱花有女人玩,还有势力。可是,当我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虽然已得到了所需要的一切,但自身却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只要我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拉下马来,甚至置于死地。过去,我是为了过好日子而不得不杀人;现在,我是为了保住好日子被逼得要除去身边的敌人。我曾经对蒲胡儿说过,要做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雄性十足的,既想征服世界,也能够征服世界!俗话说,一道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相晚,关姑娘,你们一定要帮我。”
关月云问道:“你想要相晚怎么帮你?难道你想让他冒不忠不义之罪名手刃朱云汉?”
张云卿道:“我并不曾要你们刀刃朱云汉,但是,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智谋顺顺当当、名正言顺把朱云汉的队伍接手过来。”
关月云道:“你太高估相晚了,他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也知道,你也不可能像吞并张顺彩一样轻而易举吞并朱云汉,除非你出兵征讨。但是,若是征讨,你的势力不但得不到扩充,还会有损伤,更有甚者,易豪乘虚而入,来一个渔翁得利。”
张云卿斜着眼道:“噢,相晚既不能帮我,我又不能出兵征讨,照关姑娘的意思,我只能与朱云汉平分天下?”
关月云认真道:“张先生刚刚不是才说要做真正的男人么?事在人为,如果你是真正的男人,你一定能想出万全之策来,我和相晚正盼望着沾光呢。”
张云卿指着关月云笑对杨相晚说:“兄弟,这位弟媳非比寻常,今后你可得当心,提防她把你给赚了。”
关月云嘟着嘴起身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男人不喜欢我在这里,好吧,我不当灯泡啦,你们商谈秘密吧。”
关月云离去,杨相晚苦着脸道:“顺路,月云说的是实话,我觉得现在兼并朱云汉,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由我出手杀他么,这等于置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境,手下不会服我;由你出面征讨更不是办法。”
张云卿起身叹道:“好吧,今晚就说到这样,我也相信你暂时确实想不出办法,不过,稍后你一定有更好的妙策。我这里为你和关姑娘准备了一间像样的客房,今晚你们就共度良宵吧。”
杨相晚苦笑着摇头叹道:“我暂时还没有那福气。”
张云卿一愣,惊问道:“你俩还没有……?”
“是的。”杨相晚道,“她很固执,说非要在结婚那晚上才肯献身给我。”
张云卿咽了咽口水,喃喃道:“你真能克制自己,放着美如仙女的未婚妻,竟然能忍耐这么长时间。相晚,弟媳会不会怀疑你有毛病?”
杨相晚笑道:“她不知道我,难道连你也不了解我吗?”
两个人说笑着从室内走出,关月云走过来问道:“怎么,秘密事一下子就商量好了?”说着,挽住杨相晚的手,“相晚,我留在这里就是想跟胡儿姐姐见面,既然姐姐去了干娘家,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天还早,我们回去吧。”
张云卿一听关月云要回去,急了,忙道:“关姑娘,胡儿说过今晚一定回来,我去前院看看,是不是回来了。你先别急着走。”
望着张云卿的背影,关月云冷笑:“这个姓张的很狡猾,不过,他还是翻不出我的手心。我知道蒲胡儿根本没离开这里。”
一会,张云卿果然引了蒲胡儿来见关月云、杨相晚。
关、蒲相见的一瞬间,彼此都被对方的美丽、风流惊呆了。
愣了好一会儿,才像故交一般牵着手话语绵绵。
关月云一连三天在张家与蒲胡儿形影不离,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到第四天,关少亭遣他的儿子过来接她回去,才恋恋不舍地分手。依照当地风俗,新嫁女在未出阁前的一段时间必须呆在娘家,一直等到夫家用花轿抬走。
蒲胡儿一直把关月云送出村口,仍不愿回去。关月云道:“胡儿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留步。好歹这段时间我都呆在家里,怪寂寞的,如果姐姐有空过来坐坐,小妹将感激不尽。”
蒲胡儿道:“我也恨不得常跟妹妹在一起,谈论些诗词歌赋,只是我家男人管得太严,我回去和他说一说,看何时再过来。那我就不送了。”
关月云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不是妹妹说你,这年头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他们行动自由,你干吗要听他驱使?这岂不是失去了作女人的面子?”
蒲胡儿红着脸道:“此话一言难尽,以后你会慢慢晓得。”
蒲胡儿从村口回来,张云卿差人唤她。
张云卿正在抽着鸦片,见胡儿进来吩咐她掩了门,然后才放下烟枪问道:“胡儿,这几天看把你开心的,你觉得姓关的这女子如何?”
“令人妒嫉。”蒲胡儿用四个字概括。
张云卿目光直视着胡儿,喉结蠕动了半晌,说道:“胡儿,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帮我。”
“你我之间还用问这话吗?”
张云卿满意地伸手抚摸胡儿的背:“我想征服她!”
蒲胡儿仰起头:“关月云不比寻常女子,你能征服得了她吗?”
张云卿充满自信地说:“正因为她非比寻常,我征服她才有意义。我与她虽只有短暂接触,但我已经看出,她比杨相晚对我更有用处。那天从交谈中,我听出她有锦囊妙计助我兼并朱云汉。只有征服了她,我才能得到朱云汉的队伍。胡儿,你一定要帮我!”
“你想叫我怎样帮你?”
“过几天你能不能去去花园镇陪伴她?”
蒲胡儿道:“正巧她还主动邀我呢。”
“这样就好。”张云卿兴奋地搓着手,“你去她家里玩几日,然后……”附在蒲胡儿的耳朵细语一番。
“缺德!”蒲胡儿听罢指着张云卿的鼻尖骂道,“好吧,我就成全你这一次,以后你可别忘恩负义。”
“怎么会呢。你总是我的大太太嘛。你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三月初三前把事情办妥。”
过了数日,蒲胡儿经过一番收拾打扮,乘了一顶轿子望西而去??那里正是花园镇的方向。
蒲胡儿走后,张云卿便开始掐着指头计算日期,眼见三月初三已近,仍不见蒲胡儿回来,于是再也捺不住了,令张亚口牵了两匹快马,佯称家中有急事,要蒲胡儿回来。
次日,张云卿一早在村口徘徊,不时朝西边方向张望。直至傍晚,才见远处尽头扬起一路灰尘。凭他特殊的感觉,知道是自己的马儿回来了。
张云卿慌忙回到家里,原打算先在屋里躲一躲再与她们相见,谁想马儿太快,跑在前面的关月云一眼认出了他,老远招呼道:“张先生,家中发生什么急事了?”
张云卿只好驻足,堆着笑脸道:“很久没见你胡儿姐姐了,难道这还不算急事?”
关月云勒住马,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张先生,再见!”说着就要调头。
张云卿也不挽留,他知道自会有人替他留客。进到屋里片刻,果然蒲胡儿和关月云拉拉扯扯回来了。他心里暗暗得意。
关月云被劝进屋,蒲胡儿过来责备张云卿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来,你怎么这样待她,不怕到嘴边的美食飞了么?你记住,上床后不要关门,我想办法把那媳妇儿麻翻,再过来叫你。”
张云卿待蒲胡儿走后,自个儿洗了个热水澡,又令下人煮了一碗人参莲子汤吃了,也不去外面打招呼,和衣上床。大约睡到半夜,门“吱呀”开了,走进蒲胡儿,摇着他道:“顺路,她已经喝下了我的蒙汗药,快点过去吧。”
张云卿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到来,起了床,大大咧咧来到蒲胡儿卧室,掩上门,见房里黑灯瞎火的,寻了火柴点了两只大红蜡烛,照得房里亮堂堂的。
罗帐里,躺着关月云,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张云卿咽了咽口水,撩开罗帐,轻轻揭开金丝被,见洁白的床单上呈现出仅穿着薄如蝉翼般的睡衣的关月云……欣赏完毕,张云卿把蜡烛放回蜡台,脱去衣服。恰在这时,关月云从床上坐起,怒目圆睁地瞪望着赤身裸体的张云卿:“你想干什么?!”
张云卿嘻嘻笑道:“我想干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
关月云“嗖”的一声从枕边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喝道:“别过来,否则打死你!”
张云卿毫无畏惧,步步紧逼,冷笑道:“你别演戏了,你是什么心思难道我还不清楚?说穿了吧,你从一开始就在勾引我。”
“不要脸,谁勾引你!”关月云“咔嚓”一下,打开了枪的保险。
“你呀!难道还想赖?彩老爷的葬礼会上,你让我摸了**,到了我家里,你为了和我多见面,又留下来住了三天,及至回家,还主动邀请我老婆去你家做客。我不是傻瓜,多少也懂点风情,你若无意于我,干吗回去后又折了回来?”
“那是你老婆强要我回来!”
“可不,你心虚了吧?脚在你身上,你若不想我,谁也留不住你。别不好意思,我张云卿也是性情中人,颇了解患相思病的苦处……”
听到这里,关月云扔掉手枪,“哇”的一声哭着扑到张云卿怀里,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张云卿知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到深处,都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的。他很自豪,鼓励道:“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