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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
“是那么办的吗?”
“差不多。布赖恩特取得护照签证后就在六个月以前到那儿去了,三个星期后他获得勘探许可回国。四个月以前,地面勘探科同意,如果费用能一直保持得很低的话,他们就派一名没有资格的矿藏勘探员兼测量员去,那人名叫杰克·马尔罗尼,是才从加纳的金矿矿区回来的。于是就这么办了。马尔罗尼在三个星期前带回一吨半样品,那些样品运回后就一直在沃特福德的实验室里。”
“相当充分。”詹姆斯·曼森爵士稍停片刻说:“那么,董事会听说过这件事的全部经过吗?”
“没有,先生,”索普坚定地说,“这件事被认为是太微不足道了。12个月里,每次董事会议我都参加,每一份提出的文件我也都看过,其中包括每一份备忘录,以及12个月来写给董事会成员的每一封信。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反正整个勘探过程花的钱也不多,而且与公司的日常预算无关。因为空中摄影照片是那个法国公司和他们的强壮的老驾驶员赠送的。这完全是一件专门的事情,决不会提到董事会这一级的。”
詹姆斯·曼森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
“对。现在我们来谈那个马尔罗尼。他人机灵吗?”
为了回答问题,索普已经从档案室里把杰克·马尔罗尼的档案拿在手里了。
“没有资历,可是有丰富的实际经验,先生。是个干苦差事的老头儿,出色的非洲通。”
曼森轻快地把杰克·马尔罗尼的档案翻了一下,匆匆看了一下履历说明和自从此人加入公司以来的工作经历表。
“他的经历很好,”曼森咧开嘴笑了,“可别小看这个老非洲通。我就是在兰德的矿区帐篷里开始干的。可马尔罗尼还停留在那个地位。所以,小伙子,别见笑,这样的人非常有用,他们可能感觉很灵敏。”
他让马丁·索普退下,然后喃喃自语道:“现在让我们瞧马尔罗尼先生能有多灵敏吧。”
他按了一下对讲机的开关,对库克小姐说:“库克小姐,马尔罗尼先生已经来了吗?”
“来了,詹姆斯爵士,他在这儿等着哩。”
“请让他进来。”
当他的雇员被陪着进来时,他已经向门口走了一半了。他热情地欢迎那个雇员,引着他走向昨晚他和布赖恩特坐过的两把椅子。他在库克小姐离开前,请她给他们端两杯咖啡来。马尔罗尼爱喝咖啡的习惯是记载在他的档案里的。
杰克·马尔罗尼在一个伦敦公司街区的顶楼办公室里,就和马丁·索普在丛林里干活一样不相称。他的两手在不够长的衣袖里垂着,仿佛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搁才好。他的灰头发水淋淋地紧贴着脑袋,胡子也才刮过。这是他头一回和他称为“工头”的人见面。詹姆斯爵士想方设法,使这个人感到自如一些。
库克小姐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托盘瓷杯,以及和杯子配套的咖啡壶、牛奶壶、糖钵,还有许多“福图纳姆及梅森公司”饼干,她听见她的雇主对这个爱尔兰人说:“……说的正是要害,伙计,我或者别人无法教会那些才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的东西,你已经得到了。25年苦干得来的经验,使那么多的矿从地底下开采出来,上了箕斗。”
受到夸奖心里总是喜滋滋的,杰克·马尔罗尼也不例外。他微笑着点点头。当库克小姐走后,詹姆斯·曼森爵士对着杯子做了个手势。
“瞧瞧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我以前用大杯喝,可如今他们给我一丁点儿大的杯子。我想起30年代末我在兰德那会儿,那是在你去之前啦,连……”
马尔罗尼待了一个小时。当他走时,他觉得不管大伙儿怎么说,这个工头实在是个好人;詹姆斯·曼森爵士觉得马尔罗尼也实在是个好人——无论如何,活儿干得可真不错,他过去从山上凿下石块来,以后还会永远凿下去,并且从不提出问题来。
就在临走前,马尔罗尼还反复地说着自己的观点。
“那儿有锡,詹姆斯爵士。用我的脑袋担保。惟一的问题是能不能很经济地开采出来。”
詹姆斯爵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为那个发愁。报告从沃特福德送来以后我们就会明白的。别发愁。只要那儿有一盎司锡,我就能用低于市场价格把它运到海边,我们会把它弄到手的。现在你打算于吗?下一次的冒险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先生。我还有三天多的假期,到时候我来公司报到。”
“还想出国去吗?”詹姆斯爵士微笑着问。
“去,先生。坦白地说,这座城市里我住不惯,不习惯这儿的气候和一切。”
“回到太阳底下去,嗯?我听说你喜欢荒野的地方。”
“是的,我很喜欢。一到那儿就行动自由了。”
“当然,是自由啦,”曼森笑吟吟地说,“我几乎嫉妒你,不,不对,我实在嫉妒你。无论如何,我们会看到我们能干些什么。”
两分钟后,杰克·马尔罗尼走了。曼森指示库克小姐把马尔罗尼的档案送回档案室,然后打电话给会计处,指示他们给马尔罗尼寄去1000英镑的奖金,并且务必让他在下个星期一之前收到,接着他给地面勘探科科长打电话。
“过几天你们到哪儿去勘探?还是才开始?”他开门见山地问。
准备勘探的地方有三处,其中一处在肯尼亚最北面的荒凉地带,紧靠索马里兰的边界,在那儿,午间的毒日头炙着脑袋犹如在锅上摊鸡蛋,夜间又冷得寒人骨髓,而且盗匪时常出没。这是一件长期的工作,需要将近一年光景。地面勘探科科长为了要找一个愿去那儿工作那么长时间的人伤透脑筋,几乎两次提出辞呈。
“派马尔罗尼到那儿去。”詹姆斯爵士说,挂断了电话。
他瞥了一眼钟,时间是*点。他拿起了戈登·查默斯的档案,那是恩丁昨夜留在他办公桌上的。
查默斯是以优等成绩从伦敦矿业学院毕业的,那个学院可能是这门学科里的名牌大学,连维瓦特斯兰金矿也争着从那儿要人。他先是在地质学上得到学位,而后得了化学学位,接着,大约25岁时他就得了博士学位。在矿业学院做了五年合作研究后,他加入了里奥廷托锡公司,在那儿的科学部任职。早在六年前,曼森公司显然以更加优厚的薪水把他从里奥廷托锡公司挖走了。最近四年中,他担任了曼森公司科学部主任,那个科学部位于哈福德郡的沃特福德郊外。那份档案上有一张护照大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双目凝视着照相机镜头,长着乱蓬蓬的淡黄色胡须,穿着花呢外套和紫色衬衫,毛织物的领带歪斜着。
到了 11 点 35 分,私人电话响了,詹姆斯·曼森爵士听到了线路另一端公用电话硬币箱通常的那种短促的锐声。一枚硬币“哨”地一声塞进了放钱孔。从线路那头传来恩丁的声音。他是从沃特福德车站打来的,简单扼要地说了两分钟。等他说完,曼森露齿一笑表示赞同。
“这个情况很有用,”他说,“现在你回伦敦来,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做。我需要赞格罗共和国的一个完整的概要。我需要全部情况。对,赞格罗。”他吃力地读着那个名字。
“一了解到整个情况你就在几天内动身回来,再做下一步的工作。我需要了解那个国家的历史、地形、地势、经济、军队,如果有矿的话要了解矿物学特征,还有政治和发展情况。集中在独立前10年,以及自那以后的整个阶段。我想了解总统的全部情况,他的内阁,如果有议会的话还有议会,以及行政、管理、司法和政党这些方面的情况。有三件事是比什么都重要的:首先是注意俄国人卷入和影响的问题,或者当地共产党对总统的影响。第二是不让一个和那个地方稍有联系的人了解到你询问的问题,因此你不要亲自到那儿去。第三是无论如何你不能说出你是曼森公司的人,所以要多用几个化名。懂啦?那好,你觉得可以了就来汇报。可别超过20天。凭我的签字单独从会计处提取现金,做事要小心,至于出勤记录嘛,可以算休假,我以后补给你。”
曼森挂断电话,对楼下的索普又发了指示。3 分钟内索普就上了11层楼,把一张他上司需要的纸放在办公桌上,这是一封信的复写副本。
在11层楼的楼下,戈登·查默斯博士从停在穆尔门街角上的出租汽车里走出来,付了车钱。他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和薄大衣,觉得很不舒服。可是,他的妻子佩吉对他说,会见董事长并且同他共进午餐必须穿上这一身。
当他朝着曼森公司大厦的台阶和门道走最后几码的时候,他的目光和一张海报碰上了。那张海报贴在卖(新闻晚报)和(旗帜晚报)的报亭前面,海报上写的内容使他苦笑着撇了一下嘴唇,不过他还是各买了一份。海报上写的并非那两份报纸的重要新闻,而是报纸内页里的内容。上面简要地写道:“父母们力陈对使胎儿发生畸形的镇静剂要清算。”
标题下写了事情的始末,虽然不很长,却颇为详细。这则新闻报道了在10年前,由于人们服用使胎儿发生畸形的镇静剂,致使400 余名英国儿童天生畸形。这些儿童的家长们又经过了一轮马拉松式的讨论,而使销售那种药物的公司再一次面临绝境。因此,讨论将在“以后”继续进行。
戈登·查默斯的思绪又回到沃特福德郊外的一所房子里,他是在这天早晨很早就离开那儿的。他想起了妻子佩吉,30岁出头却看上去有40岁的光景;他想起了玛格丽特,那个没有大腿,只有一条胳膊的玛格丽特快9 岁了,她需要一双假腿。而那所他们好容易才住上的专门建造的房子,他为抵押那所房子花了一大笔钱。
“以后!”他对没有一点新鲜内容的报纸高声说,把它塞进墙边的篓子里。他难得读晚报,他爱读《卫报》、《民之喉利和左翼的《论坛报》。在将近10年里,一群穷得几乎不名一文的畸形儿童的父母们严词叱责一家大制药厂,极力要求赔偿损失,戈登·查默斯目睹此种情况,心里藏匿着对大资本家的痛恨。可是10分钟后他就要去见最大的老板之一了。
詹姆斯·曼森无法像找布赖恩特和马尔罗尼谈话那样使查默斯解除警戒。这位科学家坚定地紧抓住啤酒杯,回瞪着对方。曼森很快就理解了这种情势,所以在库克小姐递给他威士忌转身退下去以后,他单刀直入地说:“我想你可能会猜我干嘛要请你来,并且可能还会问我,查默斯博士。”
“我能猜到,詹姆斯爵士。是那份关于水晶山的报告。”
“说得对。顺便提一下,你把它装在密封的信封里交给我本人,这是完全正确的。完全正确。”
查默斯耸了耸肩膀。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明白,根据公司的方针,一切重要的分析报告必须直接呈报董事长。在他得知样品中含着何种成份后,他是按例行公事这样做的。
“我问你两件事,需要你作明确答复,”詹姆斯爵士说,“你对那些分析结果有绝对把握吗?对那些样品的分析实验不会有别种解释吧?”
查默斯既不觉得震惊,也不觉得受到了侮辱。科学家的工作远非妖术,他懂得,这一点是不容易被门外汉接受的,因此也就说不清道不明。他早已不想去解释他的技术的精确性了。
“绝对有把握。首先我们做了各种各样的试验来确定有白金存在,每一块样品都经过所有的常规试验,并且所有这些已知的试验不是只做一遍,而是做了两遍。在理论上,对这种冲积形成的样品可能有人做过解释,然而对岩石本身的内部结构却还没有。我在报告上写的结论是准确的,在科学上没有疑义。”
詹姆斯·曼森爵士含着敬意低头听了这番讲演,赞赏地点点头。
“第二件事是,在你的实验室里还有多少人了解水晶山样品的分析结果呢?”
“一个也没有。”查默斯一口咬定。
“一个也没有?”曼森反问,“说吧,我想一定有一个你的助手在……”
查默斯大口地喝着啤酒,摇了摇头。
“詹姆斯爵士,那些样品运来之后,像往常一样被装人大板条箱里贮存起来。马尔罗尼附上的报告预言这些岩石有含量不明的锡c 由于那是一次非常小的勘探,所以我就让一个年轻的助手去做分析。他没有经验,所以他假定其中含有锡,要不就什么也不含。他做了一些相应的试验。当样品不能显示含矿时,那个年轻的助手喊我过去说明了这个问题。我给他做示范,告诉他怎么做,可结果还是和预期的相反。于是我就给他讲不能被那个矿藏勘探员的意见迷了心窍,并且又给他示范了一些试验,结果还是那样。夜间实验室关门了,可我在那儿待到很晚,所以,当第一批证实含矿的试验结果出来时,我是独自一人在那儿的。到了半夜我才了解到,我用的不足半磅的从河床里取来的圆卵石样品里含有少量白金。然后我就锁上门走了。
“第二天,我把那个年轻人支开去干别的工作。然后我就一人继续做试验。总共有600 包圆卵石和石子,重 1500 磅的岩石,300 多块岩石是从那座山不同的地方取来的。从马尔罗尼拍下的照片看,我能想像出那座山来。岩层所有的部分都有浸染矿,就像我在分析报告中所写的那样。”
他略带蔑视地喝干了杯中的啤酒。
詹姆斯·曼森连连点头,两眼盯着这个科学家,假装很敬畏的样子。
“这叫人难以相信,”他终于说,“我知道你们科学家是喜欢保持超然的态度,不偏不倚,不过我觉得现在连你也一定很激动。那个矿能构成整个世界白金的新来源。你知道稀有金属多久才能发生那样的事?10年一次,也许一辈子就一次哩……”
其实,查默斯也的确被自己的发现激动了,三个星期里他天天干到深更半夜,把从水晶山运来的每一个口袋,每一块岩石都分析了,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为之激动了,他反而耸耸肩膀说:“是呀,当然,这对曼森公司是十分有利可图的。”
“不一定。”詹姆斯·曼森平静地说。这是第一次使查默斯感到很吃惊。
“不一定?”这个分析科学家问,“可是,您不认为这的的确确是一笔财富?”
“对,是一笔地下的财富。”詹姆斯爵士回答,一边站起身,向窗户走去。“不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谁得到它,如果真有其人的话。你知道,它可能多年一直无法开采,或者开采了被贮备起来,这个危险是存在的。我亲爱的博士,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吧他花了30分钟对查默斯博士讲述了来龙去脉,讲了金融和政治,可是哪一方面都非这位科学家之所长。
“你这就该明白啦,”末了他说,“如果我们马上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么就会奉送给俄国政府,这是可能的。”
查默斯博士对俄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立情绪,所以他听了,微微耸了耸肩说:“我无法改变事实,詹姆斯爵士。”
曼森一时间恐慌得猛然扬起了眉毛。
“啊,博士,你当然是无法改变的。”他吃惊地瞥了一下手表。“快1 点了,”他大声说,“你一定饿了,我也觉得饿了。我们去吃点儿午饭吧。”
他本想坐“罗尔斯”汽车的,可是这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