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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司令要进兵川北， 以川北为跳板， 然后占据四川？” 邓锡侯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回去之后各自准备开战便是。
“需要四川的资源与人口并不是一定需要通过战争解决。 也可以是合作的方式， 如果晋康兄与刘主席可以跟我合作互利， 自然是接大欢喜。”姜立摇头道。
“敢问姜司令如何一个合作法？” 听姜立的语气似乎有回旋的余地， 邓锡侯试问道。
“第一， 我打算修建两条公路， 一条是川陕公路， 一条是川甘公路。 这两条公路由西北提供资金， 四川方面不暗中阻挠便是。公路运营的权利归甘肃所有。 ”
“第二，我会派一定的探矿队进入四川， 希望刘主席能提供一定的保护。 勘测到的矿产，由双方共同出资开采。 分配股权及收益。”
“ 第三，希望可以刘主席对于四川民众移民西北一事提供支持， 这些人可能是难民， 灾民， 这也是解决四川自己的一部分负担。”
“……。。”
“姜司令的这些要求差不多是将四川变成了自己的附属了。” 邓锡侯脸上踌躇不定地道。
“军政事务皆由四川自处， 哪里是附属？晋康兄可以回去跟刘主席商量一下， 15路军无意去占领四川， 毕竟川军体系已成， 大战除了便宜赤匪与南京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如果能合作自然是最好了， 如果不能合作， 15路军也许进不了四川， 但总有四川的实权人物想跟我合作的。”
姜立双手一摊说道， 整个四川对姜立最有吸引力的无过于四川的地利位置， 人口及铁矿石资源。 四川是民国人口最多的省份， 多达五六千万。 而此时的甘肃， 宁夏， 青海三地在姜立大力的组织移民之后也不过千万出头， 哪怕是加上新疆， 也不过一千二百多万。 五六千万人口， 自然象征着大量的适龄兵源。 而四川又地处内陆， 不管是与日军打，还是未来可能与苏联对上， 四川都是一个极为安全的后方基地。 可以为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撑。 而四川的铁矿更是国防工业中一块最为重要的基石。 如果能在抗战前将四川的铁矿部分开发出来， 将一举解决西北缺乏铁矿石的困境。 刘湘现在在形势上已经完成了四川的统一， 四川多年的军阀混战也消停了下来， 不过为了将来的战略布局，哪怕冒着与刘湘开战的风险，姜立也要将四川资源逐步纳入自己的控制之内。 跟四川比起来， 甘肃， 青海终究有着先天性的不足。
“那么川北的问题姜立又如何说？” 回到重庆，刘湘向邓锡侯问道。
“保持现有状况， 到此为止。”邓锡侯说道。
“我日你个先人板板， 黄口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刘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在军旅生涯中沉浮了几十年击败了不知道多少对手， 经历了数十万人的争咱大战才奠定了他对四川的统治地位， 现在四川省主席的屁股还没坐热， 姜立竟然就想向四川递爪子， 刘湘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物， 对于姜立这般狂妄如何能忍？
“依主席的意思， 是要跟15路军开战了？” 邓锡侯问道。
“从袁大头的北洋军， 再到唐继绕的滇军哪一个是好惹的， 不都想统治四川， 到头来不都被打回去了， 我就不信姜立有三头六臂， 他想把四川变成15路军的殖民地， 也要问川军答不答应。” 刘湘恨声道，他才击败刘文辉不久， 川中的实力派哪怕邓锡侯， 田颂尧， 刘文辉， 还有一些其他的将令未必就对他言听计从， 如果面对外敌入侵， 他这个省主席还束手无策， 对他的威信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拱手将大笔的四川利益让出去，他以后如何坐这个位置？
“这次卑职兰州之行， 见到的15路军精锐程度确实是生平仅见， 想要击败对方确非易事。” 料想到刘湘会有如此反应， 邓锡侯面色凝重地道。
“怕他个球， 姜立为人刚愎， 虽然厉害， 但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两个， 一个好汉三个帮， 姜立如此飞扬跋扈， 我就不信南京能容得了他。”刘湘阴沉一笑，“ 事到如今也只有向南京讨招了， 如果南京不支持四川， 老子就跟姜立合作， 看蒋光头能坐得住。”
320章 危机
“反对蒋委员长的人不少， 但真正能在蒋委员长手下撑过几个回合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呢。” 李杜将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彻底败亡的电报放在一边叹息道， “ 蔡廷锴，李济深， 蒋光鼐在福建另立政府只支撑了不过二十余天就被蒋委员长连拉带打给解决了。 瓦解内部敌人这个蒋委员长一套接一套， 花招层出不断， 可对上日本人就显得太过无力了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察哈尔抗日同盟军自身内部问题也不小， 否则也不至于瓦解得这么快。 不过看样子， 察哈尔用不了多久也要再次成为日军的占领区了。” 姜立听取了李杜， 马占山对于新编的两个师的整顿报告， 这两个师的战斗力一时间还拉扯不上来， 但现在15路军的兵力确实再次向前迈进了一大截。
“靠那些绺子抗日终归是靠不住的， 打仗撤退都是一窝风， 没有韧劲。 当初司令撤离奉天之后， 我跟李荫培也拉扯了十几万人， 其中有不少就是绿林道上的胡子。打仗大多只能凑个数， 顶不了事。 还好司令现在的15路军军纪严整， 从新兵录取都经过了大量的军事训练， 再加上实弹练习的次数， 用不了一两年就又是一支精锐之师了。”马占山认同的点头道。
“好了， 现在商量一下咱们自己的问题吧， 这次咱们自己面临的问题也不小， 一路是从北面要来争食的孙殿英41军， 一个是四川的刘湘， 就是南京也派了两个师扬言进陕， 也不知杨虎城那边是否会允许。 一旦中央军进陕， 咱们现在的局势就真正困难了。” 冯占海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咱们在川北那边的布置进行得怎么样了？” 姜立问道。
“主力是马壮的混成3旅， 为了适应川北复杂的地形， 混成3旅与暂编4旅的主力炮营都换成了75mm山炮， 没有加大重型火炮的配制， 因为运输问题。 并没有加强火炮数量的配制， 而是在抓紧时间抢运弹药与粮食。 另外是洪承波的川北边防旅， 这几个月填充了训练营出去的新兵， 补充了咱们自己的军官之后， 川北边防旅已经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军力也扩充到了接近八千人。 以上兵力合计是2。2万人左右。 至于从北面而来的孙殿英41军兵力有接近6万人， 虽然装备不怎么样， 但有一部分是经历了长城抗战的人， 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不过跟咱们当初进西北一样。 至少也要等到黄河封冻之后才能过来。 相比之下， 威胁比较大的是东面即将进陕的中央军， 还有相对比较弱势的川北集群。”冯占海分析道。
也就是说现在三线都受到了威胁， 其中利害关系最深的是杨虎城的17路军， 一旦杨虎城态度有变， 咱们就真是数面受敌了。 孙殿英有六万左右的军队， 刘湘可以随时调动十几万人的部队。 但是这两路军队进甘的路线都是受约束的， 孙殿英必须要等到黄河封冻之后才能越过黄河抵达15路军的势力范围。 而刘湘的部队入甘跟姜立入川一样同样存在诸多的问题。 不过只要杨虎城点头。 孙殿英与刘湘入甘的路线与时间限制将大幅度降低。 更别提杨虎城的17路军七八万人也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 中央军想要入甘， 借道陕西。 杨虎城就不怕中央军搂草打兔子吗？ 孙殿英在山西寄存了那么久， 阎锡山不自在了几年， 杨虎城会想跟阎锡山一样接受这样一个狗皮膏药？ 唇亡齿寒的道理杨虎城不会不懂，以咱们15路军跟陕西的关系， 杨虎城现在对我仍然颇多戒备， 更何况是没有地盘光脚不怕穿鞋的孙殿英。 还有从来没有合作过的川军。杨虎城跟孙殿英与川军合作的可能性极低， 不过15路军的存亡不能寄托在侥幸上， 调一个坦克营进入宁夏， 孙殿英没来就当是一次长徒拉练， 若是来了。 给他们开开洋荦。 另外两个坦克营分别调入定西与陇东， 重炮团倒是不用长途运输。” 姜立略微考虑了一下， 作出如下布署， 虽然觉得杨虎城不会引狼入室， 但若是没有防备， 一旦杨虎城倒向对手， 对于15路军而言确实是一场灾难， 论技术兵种15路军虽然对其他地方势力都有比较大的优势， 便还没有到一力降十会的地步。
“ 司令这番安排是持重之举。 ”马占山点头道。
……………
“通过大半年的实验， 实验室已经初步摸索出了用发酵技术批量生产青霉素的技术，不过良品率仍然还不高， 想要使这一套技术彻底成熟， 至少还需要半年。 ”一身白色大袿的 伍连德拉下口罩，向前来视查的姜立说道。
“嗯， 良口率再低也先生产出来一批再说， 这个世道上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出这个买命前的。” 姜立点头道，随着青霉素的问世， 一部分在之前被视为绝症的会被得到解决， 有了这种作用， 自然也就有着庞大的市场需求。 那些土壕当怕是没有病的人也会想着准备上一支以备不时之需。
伍连德点头， 若是在来西北之前， 伍连德对于姜立这种吸金的手腕是有些抵制的。 不过经历了抗战， 伍加德心里多少有些转变， 西北一年有多少人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死， 有多少人缺医少药。 15路军有多少部队还没有配备卫生员， 有多少野战医院缺少医生， 护士。 还有这种青霉素的开发又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些都是需要资金解决的。 对于此时西北取得的成就伍连德一知半解， 但对于这块近乎空白的土地上西北的医疗体系成长速度有多惊人， 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金教授那边跟你联系过没有？”姜立问道。
“已经联系过了， 那边也在研究批量生产青霉素的方法。 从美国那边到货的医药设备将医药厂的磺胺类药物产量提高了一倍， 上个月还拿到了阿司匹林的生产授权。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 不久之后一部分西药西北也能自给自足了。” 说到这里， 伍连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
看着伍连德的神色， 姜立欲言又止， 想了一想， 暂时还是算了吧， 毕竟西北连西药的生产都还没能基本解决， 此时就上马类似于日本细菌战的研究有些好高骛远了。
321章 一触及发
“格老子的， 甘肃那么大， 这些王八蛋不在自己的地盘呆着， 跑到咱们四川来争食， 不给那些王八蛋一点厉害看看， 这些假西北佬就不知道咱们川军的厉害！” 一名川军营长鼓动着手下的士兵快速在眼前杂草丛生的小道上前进。不时有士兵牵着马驮着几袋装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奋力前进。
“现在距离咱们跟41军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日， 现在就跟15路军见阵仗还有些为时尚早， 若是15路军的力气都压到咱们川军身上来， 恐怕仗不太好打呢。”邓锡侯骑在马背上看着眼前士气高涨的队伍却皱起了眉头。
“主席自然有主席的考虑，跟41军虽然约定了时间， 但41军等到黄河封冻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船足跨河作战， 天寒地冻的， 窝在家里都嫌冷， 更何况行军打仗。 现在四川一统，将士们士气正处于最高峰， 时间一长迟早有所松懈， 姜立派到川北的军队目前还不算多，正是一鼓作气将其击溃的时机。”刘寿春在旁边解释道。
“也罢， 既然主席如此考虑， 那就打吧。 不过这头阵就交给你了。” 邓锡侯冷笑一声， 既然刘湘这么想打， 那就把他的部队安排在第一线试一试对方的深浅。 刘湘现在虽然是四川省主席， 不过提前发动战事也就算了， 还想让他言听计从显然是不可能的。川中军阀混战期间，他的地位可并不比刘湘低多少。
“放心吧， 到了青川县境先休息一阵。 第二日再与敌人一决高下。 得让别人见识一下15路军战力虽高。 但咱们川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刘寿山看着眼前快速行进的士兵心里一阵自得，自从击败了刘文辉的大军之后， 他的部队拣了些便宜， 缴获不少， 现在手里一个师的六七千人用的武器都是八成新的， 人手一杆步枪， 还有一个炮连， 少量的机枪。 这在川军里面可不多见。 不过在这种早晨已经开始见到寒霜的天气仍然有一部分士兵穿的草鞋， 这也是刘湘决定让部队提前试探一下15路军的原因，若是等到黄河冰冻， 川北的天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部队连棉鞋都远不充足， 更何况御寒的棉衣。 不用打就有一部分战士因为缺乏抵卸寒冬的天气衣物战斗力下降严重， 更别提维持眼前的士气了。所以打铁得趁热。
“洪旅长， 你原本就是咱们四川人， 又是川军中一员， 现在坐拥一旅之众。 为何不思投效刘主席， 反而要帮助姜立那个外人助纣为虐？ 刘主席说了。 只要洪旅长迷徒知返， 帮助四川驱逐外来势力， 不仅以前的事计往不绺， 还可以提拔你当师长， 将川北另外的几个县也划到你的治下， 这里是刘省主席给你的亲笔信。”
来人是洪承波以前私塾的教书先生， 既是同乡， 对洪承波家里以前也有些照顾， 有了这分情面， 吕翼僧才能顺利出现到洪承波的旅部。 吕翼僧枯瘦的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因为激动手还有些颤抖， 他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 虽然薄有家产， 在乡里还有几分声望， 但如何能想到有机会亲自给省主席这样的人物送信。
“老先生， 你还是回去吧。”出于尊重， 洪承波没有直接打断对方的话， 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才摆了摆手。
“洪旅长， 缘何态度如此坚决， 难道是刘主席给的条件不够优厚？” 吕翼僧诧异地道，没想到洪承波如此不假思索便回复了。
“ 不瞒老先生， 犬子之前得罪了罗旅长， 为了避免罗旅长加害， 不得已才先下手为强， 为了避免事败家人受到牵连， 学生又将一家老小都送到了兰州， 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老先生回去就这么回复省主席派来的人吧。”
洪承波不想吕翼僧为难，只是说了这个最为直接的理由， 其实就算他的家人还在川北， 手下的三个团长已经有两个是从15路军过来的， 至于更低层次的营连排长洪承波连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人。 眼下他虽然是川北边防旅的旅长， 但边防旅的指挥权实际上已经落入了15路军之手。 另外他一家人去了甘肃，儿子也顺利得了个县禁烟局长的美差， 一家也有了着落， 15路军说话还是算数的， 再说他现在跳槽到15路军一旅近八千之众， 比起川军一个实权的师长也是不差， 只要在15路军里面足够听话， 不犯什么错事，总不至于降了级。 再说从15路军过来的军官对他这个旅长虽然防范但也还是尊敬的， 旅里大事小事也需要他点头， 并不是真的把他当成一只提线木偶 ， 调拨过来的大量军服， 一色的七九步枪，大量的轻重机枪， 子弹可不是假的。 就算是比起川军的嫡系师也不算差了， 犯不着再舍近求远。
“这， 那我就这么回去回复主席派过来的人了。” 话说到这份上， 吕翼僧只能一声苦笑。
哞……。
青川县境， 长度足有两米多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