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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相比,眼前的这幅又轻便了许多,至少没有那恐怖的面罩。
在秦雨山的帮主下,韩旭穿上了那副玄甲,更令他吃惊的是这玄甲也不知道是何种材质所做,坚硬而不闲累赘,重量更是比想象中轻得多。
“不错,虽然看上去显得大了点,但却也合适。”秦雨山拍着韩旭的肩膀,微微一笑道。
从他复杂的眼中,韩旭看到了惊讶,欣慰,不舍,甚至还有点羡慕。于是,挣扎着欲赶紧脱下来,能让秦雨山留恋的东西可不多了。
秦雨山一把按住韩旭,叹道:“穿着吧,也许你留在赵将军的身边,亲自上阵的机会不多,但战场上瞬息万变,这幅玄甲防护还算周到。留着在里,只会让埋没了它,而我能穿上它的机会也许再也没有了。”
韩旭心中大动,转身跪了下来,对着秦家诸位先祖的牌匾,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即使盔甲在身,依然挡不住他那跪到底的动作。
而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跪下之后,身后的秦雨山早已虎目含泪。
第112章 那年的驿站叫陈桥(上)
皇城宣德门外。
天空万里无云,凌烈的寒风肆意呼啸不休。
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数万禁军集结于此。刀枪如林,旌旗招展,人如虎马如龙。
然而即便如此,依然寂静无声。从将军到都校,从都尉到士卒,一个个面色坚毅,高昂着头颅。这就是大周的禁军,当前天下最无敌的军队。从人数上来看,他们比不上南唐那动辄数十万的大军,从骑兵马匹来看,也比不上辽国摇一摇身,十多万的北方铁骑。但就是眼前的这支禁军,他们往往不断创造着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绩。骄兵悍将,自有其傲然于世的道理。
小皇帝在范质,王溥以及魏仁浦的陪同下来到广场前的点将台上。面对如此的仗势,不禁哑然失声,他未发一言,战战兢兢的靠在范质的身上,若不是范质扶拽着,估计他早已尿遁。
范质暗自摇头,不得已只能扶着小皇帝,上前一步。慷慨道:“军情似火,诸位将士即刻出征。待击退辽国铁骑,归朝之日圣上在于此,与诸位将士痛饮庆功。”
此话一出,并未见到期待中的万众高呼,惊天动地的场景。
范质尴尬的看了眼身边不远处的那一身戎装,精光闪闪的赵匡胤。显然他自己并未经历过此场面,他毕竟乃文人出身,以往可都是先皇柴荣亲自出动。若不是当今圣上太小,他这位托孤大臣,也不会来此。
赵匡胤瞥见范质的神色,心下暗自摇头。随后一甩披风,上前几步,站到小皇帝身边。凌烈的目光从台前最先一排的数十位禁军高级将领,以及各大节度使身上掠过。然后微微抬头,目光远放,数万禁军映入眼底,那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一张张渴望建功立业的面孔。放声道:“大周的勇士们,辽国铁骑寇边,犯我大周边境,欲占我大周国土,欺我大周儿女。在此国家危难之际,身为大周子民,理当挺身而出……保家卫国。击退契丹之时,就是朝廷论功行赏之日。大周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情激愤,振臂高呼。数万禁军的吼叫,响彻整个汴梁城。
“出发。”赵匡胤一声令下,禁军士兵有条不紊,缓缓而动。
范质望着身边那高大的身影,心中却莫名的一阵慌乱。赵匡胤在禁军,在大周军队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而起最后一句“大周万岁”,却不是“吾皇万岁”,这到底是他的口误,还是故意为之呢?
想到此,范质不由甩了甩头,想抛去脑袋中那骇人的想法。而且此时此刻,大军已经出发,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期望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个虚妄。
韩旭骑着小黑作为赵匡胤的亲卫,伴其左右,随其一同而行。长长的队伍沿着御街向南,出南门。汇合城外的各地牙军,也就是地方节度使带来的边军后,再转道向北。此时赵匡胤所率领的是中军主力,而慕容延钊昨日已经带着先锋部队出发了。
摸着胸前的护身符,韩旭摇头苦笑。因为这护身符有两个,一个是昨日去陈家茶馆见陈小娘的时候,她送的。听说还是大相国寺的那位胖住持开了光的,他捏着那用黄纸简简单单折成三角形的护身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闪光。
而另一个则是昨日赵芸特意去秦家大院送他的,更奇特的是这竟然是个桃木护身符。用吴师道的话来说,这玩意是用来驱鬼辟邪的,和上战场保平安屁关系都没有。不过,赵芸也不在乎,硬逼着韩旭带上。
韩旭无奈,陈小娘送护身符也就得了,赵芸这大老爷们也送这个,实在是太娘炮了。将军领兵出征,家人必须留在都城,赵芸作为赵匡胤在都城汴梁的唯一亲人,自然不得更随军队出征。
“旭哥儿,今日之事都跟丐帮交代清楚了没有?”
一声疑问,将韩旭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赵普骑着马赶了过来,问道。
“都说清楚了,估摸着此时汴梁城里已经开始流传了。”韩旭认真的点了点头,将两个护身符塞入领口。
“咦。”赵普仔细打量着韩旭,指着其身上的盔甲,疑惑道:“你这盔甲咋和一般禁军的盔甲差别那么大呢?”
两人的谈话,就在赵匡胤身边。原本他也没太在意,脑中一直想着其他之事。此时听赵普这一问,也好奇的转过了头。韩旭身上那副几乎遮住全是的黑色铠甲,显然不是大周的制式装备,就算比起自己身上这幅唐倪甲,从防卫来说,也是只高不低。
韩旭扶了扶头盔,这玩意明显没有御前侍卫的硬璞头带着舒服,而且原本就显大的盔甲,这头盔就是最大之处。随后,用手将胸脯拍得“框框”闷响,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大唐玄甲铁骑的制式装备,年代是久远了点,但绝对结实,而且重量轻得很。”
“哼,徒有其表。”一声冷哼,身后的赵匡胤亲卫都校王彦升,嗤之以鼻。对于韩旭被赵匡胤化为其亲卫,他是一肚子的不爽。亲卫原本是他王彦升的地盘,然而韩旭的出现却又偏偏不归他管,只是挂个名而已。
“唐家配唐刀,有意思。”对于铠甲,赵普了解并不多,只是羡慕韩旭得到了一件古董,当然这老古董能不能用,他也没太大的兴趣知道。
而赵匡胤则不一样了。若有所思的盯着韩旭那身玄甲,作为大周禁军的高级将领,对于兵器铠甲的认识,显然不是赵普这位文人能够相比的。大唐时代,万国来朝,和西域的通商也使得西域的很多东西流传到了大唐。这玄甲也是大唐中期,结合西域商人带来的图样改进的,无论手工还是式样,都比李世民当年的玄甲铁骑变动不少。安史之乱后,大唐玄甲的制作工艺流失,后期制作的玄甲徒有其表,重量更是恐怖无比,需要极高的体力和马力,然而在这轻骑兵越来越流行的时代,玄甲铁骑也渐渐的被淘汰了出去。
但韩旭身上的这幅,显然是大唐明皇时代的玄甲,而那胸前雕刻的金色菊花,说明这幅盔甲的原先主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菊花是大唐皇家的配饰,而能有这样配饰的禁卫,不是皇家之人,就是和皇室有着密切的关系。
对于这幅玄甲的来历,赵匡胤一时皱起来眉头。
天空蔚蓝,冬日的暖阳洒在长长的队伍上。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走走停停。依韩旭的估计这一天走下来,也就最多走个四十多里,这速度别说是打仗了,就是押韵粮草的后军,都显得慢。
果不其然,在天色渐晚,夕阳西斜的时候,大军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第一个歇息处,陈桥驿。
汴梁向北,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开封,陈桥,长垣,澶州,大名,河间至雄州,谓之东路;一条是开封,陈桥,滑州,相州,洛州,深州至雄州,谓之西路,均可到达辽国的南京,也就是幽州。而陈桥则是东西两路的汇合点,北通燕赵的咽喉,攻辽的必经之路。
此时的陈桥驿只是个小镇子,由于先前大周的北伐,在陈桥建立了驿站,才使得这里慢慢的聚集了人气。
大军在陈桥外围安顿,赵匡胤领着数十个禁军将军以及节度使走入了驿站。
没一会,将军们一个个兴奋的从驿站走了出来。
驿站的官员带着士兵打开了仓库,从里面抬出一坛坛好酒,大军的伙夫忙着架锅埋灶。从那些士兵兴奋的脸色来看,今晚是一个不醉无归的好日子。
韩旭拍了拍小黑的屁股,小黑马打了个喷嚏,自动寻早草料而去。若说这小黑,还是真有点灵性的,吃饱了它自然会回到原地。
不远处,赵普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人。
“韩旭,来来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宋州归德军都尉,赵大人的亲弟弟赵匡义,赵将军。”赵普笑道:“赵将军领着归德军先一步到达陈桥驿。”
“啥?太宗?”韩旭立马呆立当场。
“呵呵,什么太中,不中的?”赵匡义笑眯眯的上前一步,自来熟般的拍着韩旭的肩膀笑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是御前侍卫了,不错。我可是早闻你大名啊,芸儿给宋州老家的书信,可是每回都提到你。就连我大哥那几岁的孩童,都知道有你怎么个人物了。”
“岂敢,岂敢。”韩旭赶紧拱了拱手,眼前的赵匡义,约莫二十多岁,长的略显消瘦,但红红的脸庞到是和赵匡胤有几分神似。银色的铠甲在他看来,就太骚包了,虽然看上去潇洒不凡,但穿着这身上战场,典型的是告诉别人,弓箭往这招呼,实在是太显眼了。
“什么岂敢?我也就比你虚长几岁。晚上我请你喝酒。”赵匡义一把搂过韩旭的肩膀,大笑道:“这就可是我从宋州带过来的,不比那宫中的御酒差,保你没喝过。”
“这大军出征?能喝酒?”韩旭茫然道。
赵匡义不由莞尔,笑道:“出征是出征,但这里才是陈桥驿,离雄州还早得呢。你没到看些士兵一个个乐呵呵的样子?呵呵,再说了,大哥的这些节度使兄弟都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见了面自然要好好叙叙,没酒怎么行?安心吧。”
韩旭自然不能再推辞,于是答应了赵匡义的邀请。
赵普带着赵匡义向别处走去,似乎是去认识认识别的禁军将军。远远的,赵匡义回头又向韩旭挥了挥手,乐呵呵的样子倒是很真诚。
赵匡胤豪气大肚,赵匡义和和气气,这两兄弟确实乃人中龙凤。但韩旭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他总感觉赵匡义那细小的眼睛中,带有一丝阴鹜。这和赵匡胤那坦荡荡的眼神,有着天差之别。
第113章 那年的驿站叫陈桥(下)
韩旭随意而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小土坡上。从这里往下望去,禁军士兵的小营帐遍野都是,竟然一眼望不到边。三五成群的士兵围坐在营帐前,点火烹煮着一口口行军大锅,锅里自然是发放的大块肉食。
炊烟袅袅,夕阳西下。不自觉间让人,产生种思绪,繁忙中的宁静。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扯着嗓子,恶吼了两句,韩旭揭开腰间的羊皮水壶,扒开塞子,灌了几口冷水,顿时打了个激灵:“爽……”
“哟,这位小将军挺有诗意啊。”
韩旭扭头,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这人身穿文士官服,看上去应该是某支军队的文官,但那狡黠的眼神,怎么看都有吴师道的那一股子猥琐痞气。猴子穿官袍,弼马温的味道。
来人间韩旭眼神不善,也不在意,嘿嘿一笑,自我介绍起来:“在下苗训,添为殿前散指挥使。不知小将军……”
身手不打笑脸人,韩旭虽想独自静一静,但苗训显然就没有立马离开的意思。于是,随口道:“韩旭。”
苗训一愣神,这韩旭也忒不给面子了,报个姓名,其他职位,军队所属一字未透漏。左右看了看,就只有这里是最高处,若是再远一点,又似乎没有效果了。于是,只能哼哼两声,抬头望天,也不在理会韩旭。
一个长身而立,抬头望天;一个席地而坐,低头望地。小土丘上静静无声。
“喂,苗训,你这样站着累不累呐?”终于还是韩旭忍不住了,苗训这家伙,自从来了后,就这样一直站着,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望天。
半响后。
“老夫这是在观天象。”苗训头也不回的说道。
韩旭无语,吴老道夜观天象也就算了,人家毕竟也算半个道士,靠谱点。然而眼前这个苗训作为朝廷的文官,也来这么一套,糊弄谁呢?于是,鄙视道:“盯着太阳看就叫观天象?小心刺瞎你的小眼睛。”
“呵呵,不牢小将军费心。老夫对天文之术略通一二,看太阳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苗训对于韩旭的讥讽毫不在意。对于天文占卜之说,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也无需强求。
“那您老可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
“没有你站那看个啥劲?”
“时辰未到。”
“那你加紧看吧,再有半个时辰,你这日观天象,就变成夜观天象喽。”韩旭打趣道。
苗训呵呵一笑,自信满满的道:“你放心,据老夫的推算,原本这事应该在初一发生,但没想到推迟了,想来应当就在近日,你不用等到天黑就能看到。”
韩旭大为好奇,于是也抬头望天,暗想这神棍到底能看出个什么东西。
盏茶时间后,天色诡异的阴了下来。
山下的大军,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闹哄哄的望着西方那缺了一角的太阳。有些士兵甚至对着太阳跪了下来,拜了又拜,虔诚异常。
韩旭呆呆的望着苗训,满脸的震惊。但是他不是对山下士兵叫嚷的“天狗食日”震惊,因为这明显是日偏食的现象,令他震惊的而是苗训竟然能推算出这日偏食的时间。古人对自然界的认识,再一次深深的震撼了他。
苗训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脸呆滞的韩旭,想想着等下这小子上来认错的样子,心中难免自鸣得意。然而他却失望了,眼看着“天狗食日”的现象就要消失了,而韩旭这家伙却动也没动,原先那呆滞的目光,似乎只是变得好奇起来。
“快来问啊,不来问这戏怎么演下去。”苗训心中焦急万分,差点就想冲到韩旭身边,求问:“你快问我吧,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作为自认精通天文地理的高人,他怎么也拉不下这个面子。然而韩旭却也依然一动不动。
“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苗训纠结不已的时候,一声急呼让他心中顿时拍手大叫。
急不可耐的苗训一把拽过来人,不待其发话,立刻指着太阳道:“你先别说,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看到那太阳没?”
来人点了带你头。
苗训赶紧又道:“你不见那太阳底下,复有一日吗?”
来人再次点了点头。此时日偏食已渐渐散去,不一会恢复了正常,大军中虽也议论纷纷,但吃货们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个大锅之中。
苗训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正色道:“日下有日,融成黑光。一日沉没,一日格外明亮,复有紫云相绕,天欲将变。”
来人大骇,刚忙问道:“这兆主何吉凶?”
苗训皱着眉头看了眼旁边的韩旭,见其提着羊皮水壶,正往口里喝水,想了想,说道:“昭辅老兄,这事我也不瞒你,你也算是点检亲人。此乃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