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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岳红仍旧一声冷哼:“拉肚了拉了二十四小时?”
“是,首长……”
岳罗刹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公子兵有些撑不住了,但仍旧咬牙圆谎。
也不是这孩子不实诚,只是,这个时候骑虎难下,承认和不承认,下场都是一样的惨。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谁不知道?
死扛着不认账,背水一战,没准侥幸就抵过去了。
可岳红是什么人啊……凌厉如风的冷面罗刹,深谙各种心理学、军事策略,那双眼睛就等于一台测谎仪,什么样的鬼话能逃出她眼底?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列兵,能与她抗衡的战斗力基本为零。
若无其事捋了捋耳边短发,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笑道:“呀,那一定拉脱水了,需要补充水分呢!”
公子兵听了这话,险些没激动得涕泪横流,运气也太好了吧,这就把岳罗刹给蒙过去了?
可是,他立刻便乐呵不出来了。
只见岳红一招手,冲身后两名纠风队员下令——
“把注射器拿来,给这位战友补水!”
“是,首长!”
两名队员得令,立刻手脚麻利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根巨大的注射器。
叶菁顿时看得汗流浃背,天哪,这注射器,简直就是抽骨髓用的那种!
岳罗刹,你也太恶毒了吧!
叶菁顿时觉得自己前途堪忧,惴惴不安地开始考虑要不要主动坦白以期宽待。
岳红望着早已吓尿的公子兵,笑得无比亲切:“你配合一下,把裤子脱了,让这两位同志给你打针——”
公子兵实在扛不住这个压力,眼圈儿一红,哇地哭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出被窝,抱住岳红大腿:“首长啊,我错了,请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这种针我忍得,是专门给猪打针用的,我没有那么厚的皮,用不着动用这么专业的针管吧,呜呜呜!”
“孬兵!”
岳红轻蔑地嗤了一声,一脸嫌恶地将公子兵踹开,无情下令“把他带下去,关禁闭!”
“是!”
两名纠风队员饿狼似的扑上来,抓住那名公子兵,一阵风似的押着跨出病房。
叶菁吓得浑身哆嗦,哇呀呀,轮到她了……
做人,要有眼色。
尤其是兵蛋子,更得练就一身眼力劲儿。
因此,不用岳红吓唬,叶菁便老老实实溜下床。
乖乖低头,主动汇报:“报告首长,我严重感冒,反复发烧,医生让留院观察,所以这几天没出操。不过现在差不多已经康复,可以出院了!”
“是么,”岳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瞅着低眉顺眼的叶菁,冷冰冰地说:“康复得还蛮及时啊!既然康复了,那就好好参加训练,提高免疫力,以后也能少生病。”
咦,听这口气,不关她禁闭?
叶菁纳闷,毕恭毕敬地回答:“是,首长!”
岳红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依旧是那种零下四十度的语气:“去操场上蛙跳八圈儿吧,对了,先回去换一下服装,穿着病号服蛙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兵呢!”
艾玛……四百米的操场,蛙跳八圈儿,这还不是虐兵!
岳罗刹,你当这是在打麻将啊,还八圈儿呢,你是活生生逼着人问候你八辈子祖宗呀!
叶菁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愁眉苦脸地跑步回去换衣服。
一进门,瞅见她家狐狸坐在桌前正看文件。
眉目英挺,平心敛气,疏淡清冷,坐得钢倍儿硬正,别提多帅气了!
叶菁顿时觉得自己有救了,在心里大呼一声“亲人哪!”然后踉跄着扑过去,拱进亲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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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肚子痛
更新时间:2013…3…7 21:08:43 本章字数:6849
仰起小脸儿,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如同萌鹿般无耻,苦巴巴地扳着辛博唯的肩膀——
“首长,岳队罚我去蛙跳,八圈儿,八圈儿啊!”
辛博唯肩膀被扳得晃来晃去,眼睛都晃晕了,伸手卡住媳妇儿小腰,将她挪到地上。爱残颚疈
一转身,又拿起了文件,语气无比淡定:“八圈儿就八圈儿,你这几天至少养出两层膘,运动运动,很好。”
叶菁惊呼:“不会吧首长!我都好多天没吃过肯爷爷了,胃都饿小了,嘴巴都快馋死了,你还说我长膘!渥”
辛博唯无情地抬手打断她的诉苦——“废话少说,抓紧时间去蛙跳吧,晚了,小心耽误饭点儿!”
什么……没听错吧!
叶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问:“辛博唯,你当真不顾我的死活?喈”
“你太夸张了,”辛博唯目不转睛盯着文件,头也不回地说:“八圈儿蛙跳死不了人,不信,你去试试!”
汗滴滴,不就是这几天硬扛着没让他得逞么,这就趁机拿乔上了!
“死了才好呢,我就不用受这些洋罪了!”小丫头发着气,说话完全没经过大脑。
这话说得,难道特种兵训练在她眼里就是受洋罪?
猛禽大队的这批新兵都是从新兵连选拨出来的好苗子,个个表现出众。
但纵然如此,到了猛禽大队,被严苛的训练一考核,还是显得十分拙浅。
屡屡出错是常事,挨骂受罚更是家常便饭。
要是都像叶菁这样,受个罚就闹情绪,驻地还不得被闹炸窝!
辛博唯有些不悦,但仍是没发作,淡淡嗔了一句:“你眼里这些洋罪,新兵连多少兵蛋子梦寐以求都还受不上呢,犯错误就得认罚,遵规守纪是军人的基本天职。”
叶菁没再吭声,憋着一股子恶气儿换衣服。
摔摔打打,故意把军帽丢到桌上砸倒一只笔筒,又把床上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一把推歪。
辛博唯终于沉不住气,放下手中的文件。
站起来走到叶菁面前,笑了一下,伸手欲要捏她脸蛋。
“别碰我!”
叶菁“啪”地打掉那只已经伸过来的手,气哼哼转身,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透过镜子,看到身后那张俊脸已经板成了冰块儿。
她心里越发来气儿,什么破男人,亏得王豆豆左一口右一口地把他夸成一朵花,说是什么驻地都传遍了,辛博唯有名的宠妻护短。
这回怎么就不护短了呢,白让她担了个祸水的名儿!
整理好军容,招呼也不打一声,扭头就往门口走。
“站住!”
一声猛喝从身后传来,疏淡清冷,蕴着薄薄的怒气。
地狱战鹰的威慑当然不是凭空虚谈,一声令下,绝对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道。
叶菁情不自禁浑身一凛,一只脚都跨出门了,又硬生生收回来。
转身,只见辛博唯脸色十分严肃。
剑眉英挑,深邃眼眸内寒芒氤氲,盯着她厉声开口——
“通讯员叶菁!你忘记了自己前不久是怎么请求留在猛禽大队的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以示决绝,现在后悔了吗!”
他搬出职务拿出来说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叶菁当然得严肃认真走过场。
“报告首长!”她挺直腰板站在门口,扯着嗓门大声回答:“没忘记!没后悔!”
站在门口的勤务员王柱,见这夫妻两又卯上了,吓得大气儿都不带喘的,悄没声儿溜到三米开外,贴墙根儿站着扮隐形人,以免被殃及池鱼。
辛博唯站在桌边,脸简直黑成了锅底,眉心皱的挤出了褶子。
眸光似炬,剐着站得笔挺的叶菁,手指在桌子沿儿上瞧得咚咚响——
“你刚才为什么说训练是受洋罪?”
“报告!”叶菁撇着嘴巴吼:“我没说训练是受洋罪!”
“什么是受洋罪?”辛博唯咄咄相逼,语气凌厉得简直让叶菁有些恐惧。
辛博唯那体魄那派头,本来不怒便已自威,现在寒气凛然,简直就像是通身披上一件黑色战衣,从头到脚淬着冰刀,叶菁站在他面前,压力无比巨大。
他是真生气了呢,冲她发这么大的火,要罚上加罚么?
叶菁嗫嚅一下,壮着胆子回答:“我指的是岳队罚我去蛙跳……”
“你是岳队的通讯员,偷奸耍滑躲避训练,她罚你,不应该吗?”
看着小媳妇儿那倔犟样儿,辛博唯又气恼又心疼,语气是软了些,但却仍旧丝毫不肯偏袒。
一想到前几天还躺一个被窝里,那么激情那么火热,叶菁心里顿时说不出的难过,不就是这几天她住在病房,让他守了几天空床么,火气就这么大,搬出原则来说事儿!
她当然还是决心要当一名特种兵的,但是,感冒发烧是事实嘛!
好吧……虽然,后来是好了,她确实是想偷几天懒的……o(╯□╰)o但一起训练的新兵蛋子们,哪个没偷过懒啊……呜呜!
叶菁委委屈屈地揉了揉鼻子,怀着满腔悲愤,倔强地梗着脖子回答:“我就是个一毛一,谁罚我都应该!”
“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军人,不仅要军事素质过硬、对组织绝对忠诚、服从上级一切命令,而且,智商和体能也得完美协调,这些特征缺一不可!”
辛博唯踱到叶菁面前,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炯炯有神盯着她,语气严厉地施行教导。
身高凌傲,体魄健硕,五官英挺,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身上流淌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之气。
叶菁觉得要是再和他对视下去,自己怕是要被洞察成透明人了,于是连忙低下头,闷不吭声,默默接受训话。
辛博唯又补充一句:“叶菁,你想要留在猛禽大队,成为这里的一员,徒有一腔热忱是不够的——”
他将一只手搭上叶菁肩膀,语气总算温和了些,循循善诱:“你的个体基础太薄弱,如果不加强训练提高体质的话,真要放到战场上,逃命的本事你都没有!”
他说得这些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可叶菁愣是不领情。
主要她理解的思路有偏颇,非要拧着一根筋,认为岳红罚她,辛博唯却不但不帮她说情,反倒火上浇油拉着再训一顿,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官官相护嘛!
四百米的操场,蛙跳八圈儿,这种强度绝不是一般的处罚范围。
别说女兵,就是男兵,这么着罚下来,就算不死,也得奄奄一息。
想到自己满心期待地扑进辛博唯怀里,指望他能护她一把,结果反被说教……叶菁恨得牙痒痒,浑身都不是个劲儿!
气呼呼往操场走,远远便看见岳红站在沙池边,举着望远镜四下查看士兵训练情况。
叶菁连忙小跑过去,进了操场。
两腿分开半蹲下去,上身微微前倾,双腿用力一蹬,开始了标准的第一跳。
蛙跳这种运动的确是锻炼提升体能的一种好方法,跳进过程中,双臂要随着腿部动作迅速前后摆动协调。
因此蛙跳不仅能对髋、膝、踝三个关节起到良好的拉伸作用,并且还能锻炼股直肌和大腿肌肉,双臂也能得到很好的锻炼。
蛙跳这种运动队下肢的冲击力非常大,跳动时,腹部也会随着运动而剧烈收缩。
第二圈跳完,叶菁的肚子便开始隐隐地犯了痛。
最近她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一向正常的生理周期,这次竟然已经拖了一周多还没来。
思及有几次和辛博唯亲热时,那家伙耍赖皮拒绝措施,她心里未免有点毛毛的,怀疑着是不是中标了。
但自己掰着指头仔细算了算,那几次裸奔的,除了一次是在危险期,其余倒是都能归入安全期。
而且,就那仅有的一次擦边球,还被她蹲在地上抠了那么久,应该全抠出来了吧……o(╯□╰)o
野战医院这边人太熟,实在不好意思去问,陆军总院也不能去。
她打算等过了这几天集训期,请假回一趟市区,找陶甜甜帮忙想想办法。
可现在蛙跳着,还差六圈儿呢,肚子痛得越来越紧,心里的疑惑便越来越深——
该不会是真中了标,蛙跳给跳掉了?
好可怕……
叶菁忐忑不安,硬忍着痛,蹬着腿儿奋力跳。
越跳越痛,可她却不敢停下,岳红哪边儿望远镜不停地往这边瞅着呢。
岳红站在一堆新兵蛋子中间,红色贝雷帽在清一色的黑色贝雷帽中越发显眼。
万绿从中一点红,可叶菁却总觉得,那顶红色贝雷帽怎么瞅怎么像鸡冠。
不知怎么地,想起海涅那首著名的《西里西亚织工之歌》,觉着自个儿现在这状态,这心境,怎么就跟那里面描写的织工一个样!
心里恨死岳红了,跳一下,喘着气儿嘀咕一句——
大母鸡……快回去……你妈喊你孵小鸡,没事蹲着下蛋去!
转念一想,要真是中标导致的肚子痛,那还不都是辛博唯的罪过。
于是又骂辛博唯——
辛博唯……我恨你……画个圈圈诅咒你,祝你床上没力气!
爬上床就没力气,看他还怎么祸害她,哼哼!
她是想争口气,坚持着跳完八圈儿的。
可跳到第五圈儿时,不仅双腿酸痛无力,艰难地拖不前去。
更重要的是,小腹似乎已经由开始的微痛转为绞痛,一阵阵撕扯着肠肠肚肚。
额头上呼呼地冒冷汗,大滴大滴顺着脸颊往下滚。
这种状况,要不是流产,恐怕也得急性阑尾炎……叶菁越想越害怕。
疼痛实在难耐,叶菁终于忍不住,双手抱住小腹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岳红看到这一情景,顿时一惊。
连忙大步往过跑,边跑边大声喊:“叶菁——怎么回事?”
叶菁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透过朦胧水雾,看见岳红那顶醒目的红色贝雷帽,立刻又振作了一点,连忙用袖子蹭掉泪水,奋力爬起来蹲在地上。
小丫头心里别着劲儿,就是不想让岳红看见她掉眼泪……
她脸色煞白煞白的,一点儿血色都看不出来,头发汗湿透了,露出帽子的那几绺湿嗒嗒贴在额际,还在不停地往下滴冷汗。
这幅情景,就算是傻瓜都能看出来是真出了问题。
可偏偏岳红视而不见,跑到叶菁面前,见她不是休克,立刻放下了刚拎起来的心,冷冷问——
“怎么,跳不完了?”
“嗯……”叶菁浑身虚腾腾的脱了力,点头都很勉强,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肚子痛得厉害……”
“肚子痛?”岳红耸了耸眉毛,嗤笑着嘲讽:“叶菁,装病装上瘾了啊?怎么,住院还没住够?”
“不是……”叶菁又急又恼,血气一阵上涌,顿时脸颊憋成病态红,急燥燥解释:“岳队,我真的肚子痛,请你批准我去看医生……”
“没问题!”岳红歪头端倪,冷哼哼地笑:“我亲自带你去,你要是真病,需要多少假,我都给你批!”
腹部接踵袭来的疼痛已经让叶菁难以抵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被撕成碎片。
岳红的话固然不好听,但叶菁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辩。
硬忍下一口恶气,弱弱请求:“岳队,麻烦你搀我一把,我……没力气走路……”
岳红瞅她一眼,没吭声,却转身冲训练场上喊——
“过来一个兵!”
很快,一名列兵便跑了过来,在岳红的指挥下,背起叶菁飞奔到野战医院。
“看什么科?”岳红一脸揭穿真相的表情,轻蔑地睨着叶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