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说!”武苓心连忙瞪果儿,“对你嫂子尊敬些,别没大没小胡乱说话!”
扭头歉意地对叶菁说:“果儿口无遮拦,心眼儿却不坏,菁菁你别在意她的疯言疯语!”
辛果儿不过是十六岁的心智,说起来也就比豆蔻小一岁,叶菁一想到这个,也不会跟辛果儿计较什么的。
更何况她也明白,辛果儿也就是因为过去那些事情还没完全释怀,看着她有些碍眼罢了,只是个小孩子心性而已,她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叶菁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的妈妈,果儿现在还小,以后长大就好了,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扭头四下看看,“这里一直都是很安静的,现在忽然这么喧哗热闹,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啊,呵呵!”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辛果儿撅着嘴巴瞪叶菁,“妈妈这个信佛的人,一听说你怀着宝宝回来,顿时把清修都放下了,指挥着他们忙乎这些世俗琐事,你这个坏女人,还真成我们辛家的宝贝疙瘩了!”
“果儿!”
这回是武苓心和辛博唯同时出声,辛博唯抓住辛果儿胳膊往后面一拽,盯着她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冷哼哼训斥:“如果我再听到你这样喊你嫂子,别怪我不客气!”
辛果儿愣住,傻呆呆迎着那两道寒兵利刃一般的目光,曾经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感觉倏忽袭上心头——
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能与这双深邃疏冷的眼睛相互凝望啊!
前尘往事,如同挣破了坚硬岩石禁锢的火山岩浆,一刹那间奔涌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姿态,毫不留情将她的心脏融为一缕飞灰。
“哥哥……”
辛果儿抖着嘴唇喃喃,“哥哥,你的眼神好陌生,好冰凉……”
哥哥,终究只能是哥哥。
血缘至亲是横在中间无法扭变的寒凉事实,心碎神伤终结一切本就不该有的念头,沉睡六年后复又醒来,辛果儿,终于能够清楚地明白了哥哥永远只能是哥哥这个不可逆转的事实。
辛果儿的恍惚,让武苓心无比惊慌。
“果儿,果儿,赶快进屋吧,帮你嫂子拿着包儿!”
武苓心把刚从叶菁手上接下来的小坤包塞到辛果儿手里,连忙拽着她往屋里走。
“进去吧——”辛博唯略微有些尴尬,望一眼叶菁,目光温柔地能溺死人。
那件荒诞而隐秘往事,叶菁其实根本就不会往心上放的。
对辛博唯笑笑,让他安心。
然后和和气气地对辛果儿微笑,“果儿,谢谢你帮我拿包!”
“用不着谢她,应该的!”武苓心拽着还有些出神的辛果儿,连忙替她遮掩。
辛果儿脚下一拌,打了个踉跄,伸手扶住武苓心,受了点小惊,总算又恢复了清醒。
神色依旧有些苍凉,语调却已经恢复正常,不依不饶顶辛博唯的话,“哥哥你也太凶了!”
扭头又嗔武苓心,“妈妈也一样,有了这个宝贝疙瘩二嫂,把我看得一文不值,就只配拿包了!”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立刻松弛下来,几个人哄地一声都笑了。
武苓心笑呵呵地跟辛果儿打趣儿,“等你以后嫁了人,肚子里装了小宝宝,让你二嫂也给你拿包!这下总该高兴了吧?”
叶菁附和着笑,“就是呢,到那时候,我一定争着抢着给你拿包!”
辛果儿脸上算是高兴了,可还是不满地冲着武苓心嘟囔:“妈妈是个偏心眼儿,大嫂也是新媳妇儿,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场面迎接她?二嫂要回来,瞧你这张灯结彩的忙活,你别光顾着平我的怨气,倒是应该赶快想办法讨大嫂的欢心才对!”
“去去去,别瞎说!”武苓心连忙瞪辛果儿,“你这张伶牙利嘴,以后不知道得逢个什么样儿的厉害婆婆修理你!”
“这年头婆婆哪里舍得修理儿媳妇,”辛果儿拿着叶菁的包,一脚跨进门,脸还朝门外扭着,“从咱家就能看出来,媳妇儿都是心尖尖上的肉,小姑子才讨人嫌呢!”
这孩子,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啊!
叶菁在心里暗暗窃笑,挽着武苓心手臂,亲亲热热进了这专门为她而张灯结彩地布置的辛家大门。
大下午的,屋里没开灯,也没拉帘子,与外面阳光明媚的场景儿一对比,多多少少显得还是有些暗沉。
武苓心连忙喊人把巨幅落地窗帘往开拉,之前早就听辛博唯说过叶菁不喜欢光线昏暗,心里敞亮的人,也总是喜欢待在光线敞亮的地方。
幽深的大厅里面,沙发边儿一个人站起来,淡淡开口:“果儿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姑子,怎么会有人嫌呢,不会的。”
叶菁顿时眼睛一亮——是岳红!
心里顿时一阵惊愕,天哪,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岳红怎么都瘦成一把干柴了!
站在那里,芦柴棒似的骇人。
脸上没了肉,颧骨越发显得突兀,面色有些红,却是一眼就能辨别出的、不健康的病态红。
幽幽站在沙发边,声音缥缈得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撞击墙壁传来的回声,无力,寡淡,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叶菁事先倒也跟辛博唯嘀咕过,不知见了岳红之后,会是怎么个尴尬场景儿。
不料就这么看到了,叶菁心里竟然说不出的纠结,眼前这个枯瘦而虚飘的人,跟心目中英姿飒爽的特种部队女军官实在太对不上号了啊!
叶菁下意识地便要喊“岳队”,长了口,这才想起现在是一家人,应该改口喊嫂子了。
这个女人过去让她吃了多少苦头啊……
可现在却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转瞬间就成了妯娌。
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嫂子你好,”叶菁客客气气打招呼,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紫色水晶手链递过去,“澳大利亚的水晶,据说是天然的,没送你结婚礼物,暂时先用这个代替哦!”
岳红看都不看那串水晶,也不屑看叶菁。
利用身高优势,目光直接越过叶菁头顶,嗖地盯住辛博唯——
她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浅碧色眸子,此时犹如两潭枯井,依然看不出是忧是喜。
望着辛博唯,足足有三五秒钟,忽然打破沉默,唇角挂上一抹讽刺意味,幽幽开口:“辛博唯,你这种手段,跟你哥哥给我下药的龌龊行径有什么区别?你们辛家的男人难道骨子里都有着卑鄙无耻的基因?”
忽然伸手抓起叶菁递过来的水晶手链,啪,扔在茶几上,“结婚礼物?你是真诚的?”
“过分!”辛博唯怒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表情紧张地伸臂将叶菁护在怀里。
-
188 哎呀呀,有奶味儿!
更新时间:2013…3…7 21:09:32 本章字数:6580
“当然是真诚的,”叶菁捏捏辛博唯的胳膊,把他正欲发作的怒气压下去,淡淡望向岳红,“嫂子,你听说过因果吗?我不信佛,不懂那个,可我却知道,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由无数种前因造成的,就跟蝴蝶效应一样,种下了因,必然要承受最终的果。爱残颚疈”
顿了顿又说:“嫂子,你调查不敏,强势咄咄闯到婚礼现场,跟大哥的这份婚姻,何尝不是必然的果?事已至此,希望你能珍惜眼前的事物,一辈子能有个人陪伴着白头偕老,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如果说岳红嫁给辛东来是一场悲剧,那么这场悲剧的起因,何尝不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受各种势力所迫,不得不强咬牙关低头屈服,原本是可怜的,但是在走上婚礼红地毯的那一刻,岳红岂能否认她自己内心其实是多么强烈地欢喜着,以为站在那端等待携手的人是辛博唯。
而那些欢喜,现在看来如此可笑辶。
她只能笑她自己,太执着,太贪心,属于别人的东西,实在不该觊觎。
贪婪,必定结出最终被惨烈反噬的果。
内心滋生出不该有的情,如果发现事态发展对自己并不有利时,就该及时刹车珏。
否则,最终受伤害最深的,必将是自己。
爱之酒,甜而苦,两人喝是甘露,三人喝是酸醋。
本就不可能分享的事物,更何况其中某个人还只是占据着一厢情愿的角色。
结果必然会很惨白,只可惜被执念冲昏头脑的人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即使她早就能看得很清楚。
最初的岳红是纯粹而有性格的,只可惜她未能坚守这一性格特征,终于,走偏了方向。
“因……果……?”岳红喃喃,仿似自嘲,又仿似自怜,苍白而干枯地站在宽绰的客厅内,身体单薄成一个纸人儿。
冷眼旁观,武苓心很清楚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纠结心魔。
只是现在既然进了一个家门,入了一个户口本,都是辛家的儿媳妇,武苓心这个当婆婆的,面上儿必须粉饰太平,一碗水得端平了才行。
招呼厨房把早就炖好的何首乌红枣汤往餐桌上布置,温和地转身冲客厅喊:“岳红、菁菁,都赶快过来喝汤吧!果儿和博唯也来,对了,东来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东来呢,让他也来喝汤!”
“飙车去了——”辛果儿大声回答,“昨晚把他那辆玛莎拉蒂摆弄到半夜,说是早就和朋友约好了今天去飙车——我听方伯伯说的。”
武苓心唔一声,难免又嘀咕几句,抱怨这个儿子行事太过张扬,不像辛博唯,懂得给媳妇儿买车只能买小红旗,十万出头的国产车,到哪里都不会招来眼球。
辛果儿笑眯眯跑到茶几边,一把抓起那条色泽上乘的紫水晶手链,故意用两根手指头捏着,提得高高,对着光线观察那些耀眼璀璨的华丽光芒。
砸吧着嘴唇儿称赞:“啧啧,好闪啊!真不愧是上等货,昨天缅甸翡翠商送上门的新款样式都没这个好呢!”
嗖,揣进自己口袋,大大方方拍岳红的肩,“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女孩子小玩意儿,那我就替你笑纳了哦,嘿嘿!”
嘴巴甜甜地扭头冲叶菁笑,“二嫂,谢谢你!”
这孩子,果然有奶就是娘,得了好处,嘴巴立马乖巧起来。
岳红冷哼哼乜一眼,爱理不理,摆明了一副“我本来就不稀罕”的表情。
叶菁淡淡笑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条,递过去,“果儿,这个是你的,那个还是给大嫂吧!”
其实上午在叶家就已经分派过礼物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甜甜豆豆张静薇都有份儿,当然也给了果儿一套丹麦人鱼公主彩色小木雕。
果儿性格也着实太顽劣,叶菁不由得暗暗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多买了几条手链。
其实这孩子也仅仅只是顽劣了些,却并不贪心。
见有了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粉红,立刻高兴起来,爽快地把那串紫色的掏出来往岳红手里塞。
可是看岳红那意思,手链真是不想要。
不想要不由她,有人替她收——
“哈哈哈哈好热闹啊!哟,原来是弟弟弟妹回来啦,蜜月度得愉快吧?有没有给哥哥带礼物啊?”
辛东来就跟红楼梦里的凤辣子一样,人未进门声先到。
辛果儿连忙跑过去,把那串紫色手链递给辛东来,“当然有礼物啦,不过不是给你的,是给大嫂的,可大嫂嫌不好,不肯要呢,大哥你拿着吧!”
辛东来连忙接过那串手链,对着光线看。
叶菁顿时笑了,不亏是姓辛的,兄妹俩简直一个德行!
“很纯嘛,天然的?谢谢弟弟弟妹啦!”
辛东来甚是满意,往裤兜里一踹,走过去拍拍岳红肩膀,朝着餐桌一努嘴,“走吧,去喝汤啦,拉着个猪腰子脸给谁看啊,爷赛输了车,都是被你给晦气的!”
岳红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忽地躲开,憋紫了脸,咬着牙,转身蹬蹬蹬上了楼。
“嗨你这东西——”辛东来霎时变了脸,叉腰对着楼梯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骨子里就是个贱!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什么,你什么破玩意儿,呸!”
大少爷语出惊人,辛博唯实在看不下去,冷冷喝道:“别骂啦——要喝汤就来喝汤!”
辛东来再怎么放浪形骸,可毕竟还是忌惮着这个弟弟的,被辛博唯一声吼,当下立即住口。
忿忿然嘀咕着往餐桌边走,“要不是她把我的女人藏起来,我能要她?欠债肉偿,天经地义,傲娇个屁!”
“别瞎说!”武苓心皱着眉头瞪辛东来,“满嘴胡言乱语,明儿个过年,你就不能让人心里清静些么!”
兄妹三个,也就辛东来跟武苓心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自然也是最亲近的。
所以武苓心一开口,辛东来倒还算老实,当下闭了嘴,风卷残云般呼噜完一碗汤,起身咚咚咚上了楼。
“跟你媳妇儿说点好话——”武苓心忧心忡忡地叮嘱,“过年了,高兴点儿!”
瞅着那副浪荡模样,满面怅然。
转头对桌上几个孩子叹气,“你们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都是为了我,他一步一步被逼成现在这样……”
调香师一病不起,最终自己终结生命,并没有留下太多家产,唯独一处栖身之所而已。
阿尔卑斯山下的美丽庄园,里面又住着漂亮的东方女子,趁机觊觎的,试图靠近的,各种麻烦向来源源不断。
武苓已经够深居简出了,可前来滋扰的人还是很多。
最初还能拿出调香师留下的钱雇菲佣以及印度人看家护院,后来经济逐渐拮据起来,不得不辞退了帮佣,一切都得凭自己的双手。
武苓心是纯粹的大家闺秀,出身高贵,嫁了人更是天下第一的贵气,家务琐事哪里沾过一星半点?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小姐,到了异国他乡,硬是被迫卷起袖管放下身架,洗衣做饭拖地板,人生完全来了个大洗牌。
到了后来,对留在国内隔了千山万水的一对儿女思念至深,神形枯槁,三两天病倒卧床成为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那个狂妄而又叛逆的少年风尘仆仆寻到阿尔卑斯山下,武苓心的一缕枯魂不知早就被野风吹到何方,恐怕早就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打黑工、照顾母亲,撑起艰辛的生活。
正值叛逆期的儿子,本来生性便有些糙劣,又加上生活的压力以及缺乏正常引导。
一步一步的,便成了后来的模样。
武苓心说,果儿成为植物人那一年,就是辛东来通过黑社会设法将她辗转送回,她才得以偷偷溜进病房看一眼昏睡不醒的女儿。
母亲的爱便是如此,对于自己的儿女总是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同时也盼望着外界也能给予自己儿女这样的宽容。
叶菁和辛果儿低头喝汤,间或附和一下,照顾武苓心的情绪。
这汤,辛博唯却是不喝的,滋补气血,是女人喝的汤,他才不会向辛东来那样,拿着什么都往嘴里倒。
只坐在叶菁身边,一个劲儿给她往碗里添,眼神宠溺得就像无边无际的蜜罐儿,“吹吹,别烫着……多喝点!”
辛果儿捻着汤匙看呆了,愣愣转头打断还在兀自替辛东来正名的武苓心,“妈妈,你看他们,太肉麻了吧!”
“嗯?”武苓心猛然回过神来,瞅着辛博唯和叶菁那副千年恩爱的甜蜜模样,终于舒展眉头,打心眼儿里欢喜起来。
沉冗而寂静的辛家大宅子,有了两个儿媳妇,眼看着又要有孩子,是不是,终于能够重新回到二十年前的欢乐气氛了?
辛红旗嘴上没说,可一直留着武苓心的房间,并且在她回来后,要做什么,他便默默支持。
毕竟是身在上位者,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浮浅于表面,可武苓心却知道,他对她,始终留了一席位置。
虽然有些事情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