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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挑着眉头望着岳红,心平气和地笑——
“岳队,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号不知羞耻的奇葩!你要缺男人,X大队精壮男人多的是,要什么样儿的有什么样儿,何必非得要在别人婚礼上往进挤,加塞这种事情,难道很好玩?”
岳红尴尬归尴尬,但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心理素质都是经过极端训练的,一般的难堪不会扛不住。
被叶菁这么一责骂,浅碧色眼睛微微低垂,将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眨之间隐藏干净。
再抬眸,已是平静如波。
习惯性捋了捋短发,自嘲般笑了一声,“叶菁,我不想解释什么,如果自揭老底能让你心里舒坦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不过是一个悲哀的傀儡罢了。”
轻轻摇头,难以遮掩脸颊上的疲惫,干练果断示意把叶菁带走。
没有人知道,所有人在走廊上消失后,岳红瘫坐在化妆椅上,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一声:“你这个可怜虫!”
叶菁有无法放下的爷爷,可岳红也有不能抛弃的母亲。
婚姻,但凡跟政治挂上钩,所有人,都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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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更新时间:2013…3…7 21:09:25 本章字数:9192
华灯璀璨的宴会大厅内宾客如云,Z国未来领导人举行大婚,接到请柬前来道贺的,必定个个身份高贵,全是各界上流名人。爱残颚疈
作为婚宴的主人,辛博唯今天可谓忙得有些晕头转向。
从小作为特种军人种子培养的辛博唯,在军营里粗糙打滚儿习惯了,搬枪弄武的事情办得游刃有余,执行起各种特殊任务更是得心应手,可唯独遇到这些婆婆妈妈的人间烟火琐事,便显得十分不适应。
政商界的名流个个说话都是玲珑剔透的风格,跟这些人应酬,场面上的话,辛博唯说得实在是万般别扭,强耐着性子接见完三十多个国家前来道贺的王室贵族,看看时间,离婚礼时间不到十分钟,索性把招呼宾客的差事落实到沈涛和辛东来身上,自己一转身,径直往休息区走,打算去化妆室看看叶菁准备的怎么样。
远远走过来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休息区主要是安排给等待参加婚宴的贵夫人及豪门小姐的,自然需要重兵把守濮。
可是按照之前的安排,这里安排的全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警一级安护,不应该有佩了枪的特种军人守卫在这里。
而且这些特种军人,貌似“胸肌”有些过分发达,——如果辛博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群女特种兵。
这还真是奇了怪,难道沈涛私自改变计划,临时调用一批女军人过来镇场子馁?
据辛博唯所知,全世界范围内,清一色娘子军的特种部队并不多,排除那些用以给国家撑撑场面的表演性质队伍。
真正有实战功能、在全世界优秀特种部队里排名能达到前十的,唯有这么一支具有传奇性质的秘密队伍——天獒。
这是一支完全由女特种兵组成的队伍,基地建在沙漠绿洲里面,其作战训练保密程度简直堪比海豹。
要不是辛博唯几年前去沙漠之行秘密任务,无意中发现茫茫大沙漠中居然还有部队在训练,恐怕到现在也无法知道天獒的驻地究竟位于何方。
眼下齐刷刷在酒店通往休息室走廊内站成两排,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女特种兵们,一个个肌肉发达纠结,彪悍得一塌糊涂。
这种体格绝对不是一般部队里那些用来表演摆设的花瓶,绝对具有超强的作战能力,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以她们的人数,恐怕得动用全体猛禽才能镇。压住。
怎么看,都能让辛博唯联想到天獒。
天獒,这个概念在心里激起一阵小小的激流,就像小风吹过沙漠,卷起细小沙流,扬在空气中经久不能散落。
那些若隐似现的小线索在脑海中快速跳动汇集,很快便有了结论。
辛博唯终于清楚地想了起来——费格森,《世界著名战役案例分析》著作者,岳红的导师,也是近几年跟尼泊尔边境达达来联系极其紧密、又与穆教精神领袖马克木来往甚密、让Z国大领导无比头痛的一个可恶人物。
这些纠纠葛葛勾结在一起,妄想试图破坏Z国边界安定的垃圾们,明里暗里组建军队番区,可着劲儿折腾,没有一天是安分的。
天獒,正是费格森亲手创建的部队之一,根据沈涛的调查资料显示,岳红当年曾经在天獒受过训,与这个神秘的部队有着解不开的隐晦关系。
费格森,马克木,天獒,岳红……
这些概念一跳出来,辛博唯立刻便下意识加快步伐往化妆间方向冲过去——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了……他的新娘,他的菁丫头,可不能有事!
还未冲到化妆室门口,便被几名特种兵拦住。
其中一名瞟一眼辛博唯,面无表情开口:“先生,很抱歉,新娘正在换衣服,你不能进去。”
“滚开!”辛博唯暴躁不安,伸掌将那名女特种兵推到一边儿。
守在化妆室门口的天獒成员,身手自然是数一数二的敏捷。
低头躲闪,扭腰变换身形,侧面绕过来回击,来了个金蝉脱壳反包抄,一伸手,竟然又牢牢挡在辛博唯面前,一张口,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几个字:“先生,你不能进去!”
要不是看她是个雌的,绝对要毫不留情请她品尝辛氏沙包拳!
可惜辛博唯向来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剑眉英挑,双目深邃凌厉,淡淡开口:“我是新郎,请你们让开!”
毕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尽量不要闹出什么流血事件,当着各国名流的面儿,那样太煞风景。
化妆室的门上有一道是透明玻璃材质,里面人早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王豆豆立刻被推到那一道玻璃后面。
辛博唯看到王豆豆出现在门后,心里的疙瘩顿时解开一大半。
虽然王豆豆点头打招呼时,笑容十分勉强,但她生病已久,面色向来很苍白,又因为情感的困扰,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昔日的活泼姑娘早就寡淡如水。
豆豆身患重疾,在化妆间待得太久,现在的样子任谁想都是有点疲倦了。
辛博唯那双深邃的鹰眼迅疾有一道凛冽的寒光掠过,然后立刻恢复常态。
跟王豆豆隔着门打了招呼后,王豆豆苍白地笑着示意他离开这里,他也没再啰嗦,转身就走。
王豆豆转过身,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往下滚,面色静谧,淡淡开口:“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照办,可以把她放开了吧?”
岳红穿着一套纯白色韩式塔形堆叠婚纱从更衣室走出来,瞟一眼被两名彪悍女特种兵用匕首顶着的陶甜甜,爽朗下令:“放了她!”
陶甜甜一被放开,撕下粘在嘴巴上的胶布,呸地唾了一口,立刻顺手摸了一面镜子朝岳红砸去——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烂货,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岳红的身手何等伶俐,只一伸手,轻而易举接住那面镜子。
还故意把镜子举起来,对着大大的穿衣镜查看婚纱的后背效果。
看都不看又被牢牢控制住的陶甜甜,漫不经心般冷冷嘲讽:“骂人者首先反省自己,你私下作风恐怕也不怎么干净,用这样的字眼侮辱我,何尝不是再骂你自己!”
扒了军装,换上婚纱,心狠手辣的大漠冷面罗刹这一刻变成了世俗女人,心理素质无限强大的她,现在也要因为一句两句骂人的话而动怒反讥。
瞟一眼气得瑟瑟发抖的王豆豆,又鄙视般瞥一下刚刚又被用胶带封住嘴巴的陶甜甜,冷冷嘲笑一声:“两个花瓶儿而已,手无缚鸡之力,以后嘴巴还是不要太恶毒的好,我刚才就说过了,只要你们两乖乖配合,安全,是不成问题的!”
说罢,一挥手,“带走!”
豆豆和甜甜立刻被押进里面的更衣室,凶神恶煞般的女特种兵看守着,一步也休想妄动。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贵宾休息室以及宴会大厅那些身份高贵的客人们压根儿料想不到就在这场天家举办的盛世婚宴里,竟然还正在氤氲着弥天大谎一般的政治阴谋。
豆豆和甜甜被迫坐在沙发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哪怕眼神儿稍微飘忽一下,都会受到被轻型冲锋枪重重顶一下的“警告”。
她们俩被软禁在化妆室,叶菁和武苓心被分别带走。
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女特种兵,不知会被叶菁做出什么事情……两个人都不敢想,唯恐最坏的那个结果会无情地演变成为事实。
辛博唯过来的那一刹那,两个女孩简直高兴得都要雀跃出声了,这是多麽好的机会啊,以辛博唯的实力,跟岳红对决不成问题。
要是他能读懂豆豆的眼神,破门而入闯进来,三拳两脚放翻岳红以及那些满身肌肉疙瘩的女特种兵,然后赶快抓紧时间去解救叶菁,没准儿还能赶上吉时举行婚礼。
可谁料他竟然瞅一眼王豆豆,就那么转身走了!
王豆豆急得恨不得冲出去扳着辛博唯的肩膀使劲儿晃,扯着嗓门儿告诉他:“你媳妇儿被坏人带走了,赶快去救她啊!”
可是,一把森冷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抵在陶甜甜最致命的位置上,随时等待嗜血。
豆豆在驻地待过,岳红是怎样下手狠戾的人,她十分清楚。
此情此景,压根儿不容她有丝毫轻举妄动,拿陶甜甜的生命开玩笑。
眼睁睁看着辛博唯转身离去,两个女孩被关进四面密封、隔音效果极好的高级更衣室内,互相依偎,陷入无尽的惊恐和担忧。
菁丫头,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姐们儿都在等着你呢!
口不能语的甜甜和豆豆,在几乎绝望的等待中,一分一秒默默数着时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等来的会是什么。
十一点五十八分,这是辛博唯遵照传统礼俗选定的婚礼吉时。
Z国辛家,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宾客们等待多时后,终于迎来得以见证天家第一贵的家庭进行婚礼仪式的时刻。
之前安排好的媒体记者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吃法家伙,长枪短炮齐齐瞄准休息室出口。
那里,早就铺设好一条长长的大红地毯,上面精心刺绣了象征祥瑞的如意云朵。
按照章程上的安排,新娘即将出现在那条红地毯最前端,然后缓缓走到尾端,把自己的手放在同时出场的新郎手上,从此鹣鲽伉俪,交付一生。
收到婚礼请柬时,谁都不知道新娘子究竟姓谁名甚,究竟长什么摸样。
沈涛当时操办这件事情时,充分考虑严格保密性,以保证在婚礼正式举行之前,叶菁的人身安全能稍有保障。
宾客们一个个顶着标准的国际社交微笑,各色礼服十分齐整,人人都是温雅和善高贵美丽的化身,纷纷将目光聚集在红地毯那端,等着迎接有幸成为天家太子妃的神秘新娘。
优雅舒畅的礼乐轻盈奏起,阔步走惯了的岳红,按照司仪的提示,戴了臂纱的双手紧张地捏住一层堆纱,小心翼翼敛着步子逶迤而出。
穿着高雅美丽的婚纱,走在原本是为叶菁准备的红地毯上,接受着原本该属于叶菁的祝福和礼节性的掌声,一步一步,岳红心情复杂地走向令她竟然瞬间无比紧张的红毯那端。
虽然陶甜甜骂得很难听,可是却话丑理端,毕竟现在这些场景这些东西都不是为她岳红而准备的。
大领导御笔钦点的太子妃又能怎样,毕竟红毯那端的那个人不仅对她这个“男人婆”没有半分好感,反倒厌恶得要命,处处针锋相对,从来不愿意给她靠近半步的机会。
活了三十多年,心中那片羞于说出口的隐晦情愫足足压抑了近乎是现在生命一半的时间。
除了母亲,她从未对任何人说出过对他的那份萌动。
那么多年了,她一个人拼命在特种部队接受训练然后又训练别人。
那些一般男人都畏惧的训练项目,她每一样都在玩儿命似的苦练。
原因有两个,一半是身不由己,一半是想努力点,再努力点,拼命地向他靠近。
曾经又一次,她都已经靠得那么近了,零距离贴着他的身体,躺在他宽阔坚实的怀抱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嗅着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淡淡茗香——那时她才知道,五大三粗的军人里面,竟然还有如此伟岸而洁净的优雅男人。
是的,在岳红眼里,辛博唯是有着优雅一面的。
她躺在他怀里,听他大声训斥那个满脸泪痕大声哭叫的黄毛小丫头,心里竟然有着一种军人不该有的、舒畅得无法形容的爽快感觉!
那一次,那是唯一的一次,她用了苦肉计,不惜制造机会受伤,故意迎着歹徒的枪口往前冲,让灼烫而危险的子弹打进自己的手臂,从而得以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贴近他!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犯了严重错误的黄毛小丫头,竟然被他睁只眼闭只眼,完好无损地保护起来,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他是有多么爱那个小丫头?犯了严重错误的人,竟然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在驻地受训,一天到晚在她眼皮下晃来晃去让她烦乱!
岳红无数次想过要把叶菁赶出猛禽大队,如果赶不走,就控制到自己眼皮子地下,牢牢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谁也没想到,最终被赶出猛禽的,居然是岳红。
可惜啊,好汉不赢头三把,笑到最后的,才是真的甜!
瞧瞧,她岳红这不就笑到最后了么?
虽然带着政治阴谋的成分,虽然被胁迫、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
可是,能再一次倚靠进那个英挺伟岸的怀抱,吸嗅那种淡淡的素雅气息,傀儡又如何,可怜虫又怎样?
政治工具就政治工具,只要结果是心满意足的,她岳红愿意!
岳红的头发很短,所以造型师为她搭配了金字塔形的婚纱,一层一层由蓬松的堆堆纱组成,与她的发型浑然成为一体。
再搭配上短门帘似的小半截儿刘海纱,埃及气息非常浓烈,很巧妙地把她身上的英气完全遮蔽。
不得不说,盛装打扮下的岳红,其实有着做埃及艳后的潜质。
忐忑着,不知道他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顿时又暗暗觉得自己可笑——从来行事凌厉坐怀不乱,什么时候,竟然如同少女一般,有了忐忑的感觉!
她忍不住想看看站在那端等待的他——
迎着两边各色虚伪目光,她抬眼望去,可惜刘海纱还是有些过长,遮住了她的目光。
隔着半帘白纱,影绰望见那端的男子身材魁梧挺拔,模糊不清的轮廓,依稀可辨是俊美无匹的。
她的心,立刻安放下来。
看来辛红旗说的没错,果然有办法让辛博唯乖乖服从安排,完成这门政治婚姻。
他好端端在那站着呢,她这么走出来,虽然被面纱遮了一半的脸,可身材和发型却绝对与那小丫头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不可能认不出。
认出了,却没躲开,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等她过来。
满心洋溢着巨大幸福的岳红,在把自己那只用来握枪扣扳机的手羞涩放进对面男人手中,接收四面响起的祝福掌声时,整个人,就那么醉了。
完全回归到少女时代,成为大漠戈壁上一轮最羞怯最朦胧的弯弯月牙儿。
紧紧握住她手的男人,将她轻轻一拽,巧妙而熟稔地拽进怀里。
就那么撞上那具高大魁梧的身躯,那一刻的岳红不再是特种部队的母老虎,而是彻底柔顺成一头羔羊,回归曾经单纯稚嫩的玛月儿,乖巧温驯地,将自己交付于他,完全融化在他怀里。
闭眼,深深吸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