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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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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杀了他?”
    “不知。我来到的时候,他已被人击中头颅。凶手……”
    说到这里李陶突然停了下来,侧过头,双唇微张,似乎想到了什么。
    “凶手怎么了?”
    “跟我来!”李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直奔寺塔而去。
    陈适、李白、裴岳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随。刚到后山,两名僧人已经拦住了去路。
    “贵客留步,敝寺浮屠正在修缮之中,请勿入内。”
    李陶看了和尚一眼沉声道:“寺庙虽是方外之地,僧侣却不是化外之民。连凶案也可以不必报官么?”
    此言一出,僧人顿时失色。
    陈适也赶到喝道:“公务在身,不得阻拦!”
    当先走了过去,李陶等人紧随其后,一路行到塔下。
    依旧是风动梵铃,古木参天,空气中却似乎带着一丝淡淡血腥,有种无以名状的凶险。
    “是这里了。”转过头来,李陶向李白问道:“你可记得,那日净修大师被杀之后,元觉有什么举动?”
    “他?对了,他守在此处,不让我们上塔。”
    “嗯。净修被害不久,他也遭到毒手。两人死状相同,都是重物击中头颅,很像同一人所为。如此便有两个可能:第一,元觉本来就是凶手的目标,第二,元觉是因为其他原因被灭口。从净修死后元觉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第二种可能更大。”李陶从袖中取出一枚花生果,随手抛起又接住:“那么,当天他做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表现,令凶手知道他发现了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宝塔疑案(五)
    
    陈适正要开口,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嘶哑佛号:“阿弥陀佛。”
    一位老僧悄然出现,僧人身形瘦小,面容干枯,但充满生气的双眼,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来人正是弘法方丈,他目光转向陈适:“陈府尹驾临,本该相迎,但寺中昨日有歹人潜入,些许俗务,要先行处理。”
    “哦?”陈适明知故问道,“有歹人入寺?可曾丢了什么?”
    弘法方丈看了陈适一眼,心平气和道:“不曾。但歹徒杀了寺中僧值。”
    “是呀,就是那位元觉大师么?”李陶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惜!可惜!”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元觉勤修佛法,涅磐之后必然已登极乐,也不为可惜。”弘法方丈垂下双眼,合掌道:“佛家对生死,原本看得淡些。”
    “那么大师对自己的生死呢?”李陶话语中暗藏机锋,竟是步步进逼。
    弘法方丈淡然道:“如日之升,如月之降,如水之行,如风之逝。”
    “好一个日升月降,风行水逝,”李陶拊掌道,“但不知执着二字,又作何解?”
    听李陶语气咄咄逼人,陈适不禁担心。
    再看弘法方丈,脸上露出微笑:“施主这般,便可称为执着了。”
    哈哈大笑,李陶转头向寺外行去,陈适也即告辞。
    弘法方丈立在原处,双目微闭。神情淡漠,远远望去仿佛塑像。
    “郡王,我们为何离开?”李白忍不住问道。
    李陶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有方法在那老和尚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塔去?”
    “什么……还要上塔?!”李白有些不解。
    “自然。”
    “可普润已经层层看过。并没什么特异之处啊。”
    “如果没有特异,如何解释二僧先后死亡的事实?”
    “只怕又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不会了。”李陶双目炯炯,语气平静:“因为我已知道,元觉那一天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所料是真,或许今晚便可知道详情。”
    “需要我去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陈适一脸跃跃欲试。
    李陶看了陈适一眼,淡淡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这事需要秘密进行。再说了。人若多了,照应不来,反而易生枝节。”
    ……
    李陶刚刚回府。便有一人在早早等着他了。
    “蓝田王,你可回来了。在下等你多时了!”说话的正是刑部第一捕头雷雨。
    “哦,原来是雷捕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陶问道。
    “蓝田王。是这样的。自从押解赵彦山回京之后,师父就一蹶不振,我看在眼里十分揪心。”
    “古震乃年少初犯,朝廷对他法外施恩,从轻发落,将他杖刑一百,发配到安西充军十年,这个结果难道古总捕头还不满意吗?”
    雷雨赶忙摆手道:“不不不。师父与在下对蓝田王的大恩大德感恩不尽!”
    “那你这是……”
    “今日午时,朝廷以监守自盗及杀人罪判处赵彦山刀斧之刑。我怕师父他到时想不开。所以想请蓝田王……”
    李陶点点头:“我明白了,雷捕头,这事我义不容辞在!”
    “大恩不言谢,有情后补,在下告辞了!”雷雨向李陶深施一礼。
    ……
    午时将至,西市监斩之处围观者人山人海。
    古云天安置好家中老母和赵彦山家小,带着两壶好酒早早来到了刑场。
    当一干人犯到位后,古云天走上前去,含泪递给赵彦山一壶酒,道:“大哥,你怪小弟么?”
    赵彦山亦含泪苦笑道:“怎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大哥自己,贤弟你今日能来为我送行。我已知足了,来,咱们喝酒”。
    顷刻,两人壶中酒尽,古云天凝重道:“大哥,你可曾记得当日咱兄弟结拜时誓言么?”
    “记得”赵彦山悲戚道:“不过大哥只是比你先行一步而已,你不必当真”。
    古云天凄然道:“大哥,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岂不寂寞,小弟愿陪你一起同行”。
    说罢,古云天突然拔出腰间宝刀,向肚子抹去。
    “咣当”一声,古云天的刀被人击落在地,紧接着后脑被人一击晕了过去。
    看着裴岳将古云天扛走,李陶对赵彦山道:“你虽是将死之人,但也算是好福气了!”
    说罢,李陶转身而去。
    赵彦山仰天凄笑道:“哈哈哈……老天真是待我赵某不薄,让我生平有此一友!贤弟,大哥先走一步了……”
    ……
    天慈寺旁的一条小路上走着四个和尚,其实真和尚只有一个,那便是最前头的普润,另外三人跟在他身后,僧袍僧帽,正说着什么。
    不习惯地拉了拉衣襟,李白小声抱怨道,“居然要扮成这副模样!”
    “你不会连这点委曲都受不了吧?”李陶眼观鼻鼻观心,一脸肃然,看起来倒真像个佛门子弟,口中却也没闲着。
    “阿弥陀佛,佛、法、僧是为三宝。袈裟在身,动静有丁甲神护佑,施主你有福了!”
    不问便知,说这话的是正牌和尚普润。
    李白张了张嘴,想起口头功夫实在拼不过眼前这二人,何况如今局势,摆明二人是一搭一档,只得悻悻住嘴。
    瞥了一眼李白吃瘪的模样,裴岳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
    天色己晚,寺院生活规律刻板,僧人多半已歇下。三人一路行走,并未遇上什么事。
    刚到塔前,突然有人喝道:“站住!”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僧人,李白不禁握住了僧衣中的剑鞘,李陶却在第一时间按住了他的手。
    “阿弥陀佛,是孝达么?”
    “啊,原来是普润师兄。”
    名叫孝达的僧人秦州口音,身形魁梧,长相甚是憨厚。一见普润,连忙合掌施礼:“这么晚,师兄还不休息?”
    “不忙。你在此做什么?”
    “寺监说道,最近寺中有歹人出没,大家都要小心,因此要我来这里守塔,若见到生人便摇铃报信。”
    一边说一边轻轻晃了晃手中铜铃,却被一只手顺手按住。
    “师兄辛苦了,不如我来代劳吧。”身穿僧袍的李陶满脸笑意,十分和气。
    “这……这怎好意思?”孝达一面推辞一面望了望对方:“不过,你是哪一堂的师兄?我怎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宝塔疑案(六)
    
    话未说完,颈后已挨了一记,登时双眼翻白,倒了下去。
    裴岳抽回手,看了普润一眼。普润倒没动怒,只是叹了口气,宣了声佛号:“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点了点头,李陶对裴岳与李白叫声“走”,直奔塔下。
    月光如匹练,将整座高塔镀上银辉,比起白日庄严,又多了一份神秘。
    “那天情景你可记得么?”李陶走到塔前,站了下来,对李白道:“这是你的位置。”
    又向另一边走了几步,“元觉在这里。”
    “对。”
    “嗯。然后呢?”
    李白记忆中浮现出当时情景:“他说,这塔是上皇敕建,还指给我看碑文。”
    “没错。”退了两步,李陶走到碑前立定,模拟元觉动作,“我记得,他刚开口就停住了,神情突然变得怪异,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元觉当时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而凶手说不定也在现场,察觉到了他神情有异,这才起意杀人灭口。”
    “会是什么?”
    “比如说,一处忘了拭抹的血迹,”目光落在御赐石碑之上,“或者,一个不慎暴露的机关。”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在石碑上缓缓抚摸。石碑表面光洁异常,纤尘不染,似乎就在近日被特意擦拭过。手指触及石碑背面某处,猛然一推,“喀”地一声,沉重的石碑像陀螺似地原地打了个转,与此同时。地面现出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而原先站在那里的李陶已经不见了。
    裴岳与李白大惊失色,连忙冲到石碑旁。洞口幽深。下面的情形一点也看不到。
    裴岳压低喉咙叫道:“小主人!小主人!”
    却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裴岳心知不妙,咬了咬牙,纵身跃入。出乎意料,脚很快便沾了实地,原来落脚处离地面也只一人多高。没等松口气,李白也落了下来。一个踉跄之下,顺带着与裴岳顺着一条向下的通道溜了下去。
    二人登时手忙脚乱,双手到处乱抓。却找不到一个可供支撑抓握的地方。开始还能勉强维持平衡,到后来便连滚带爬,直到“咚”地一下,撞到一处墙壁一样的障碍才停止下来。
    头晕眼花之余。李白好不容易才爬起身。耳边却听到有人“哈”地一声,似乎忍不住笑。
    李白连忙手摸腰间,所幸剑还在,顺手抽出握在手中,叫道:“郡王!你在哪里?”
    “这里。”
    李白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答话,随后亮起一星光芒。李白霍然转身,看见李陶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正用手中引火木点燃松明。仔细看时。李陶虽然散着头发,僧帽已经不知扔到了哪里。但却满是笑意,想必方才遭遇和李白一样。
    裴岳的情况要比李白好了许多,他紧张地问道:“小主人,你没事吧?”
    “嗯,还好还好。”
    裴岳这才松了口气。
    李白小声抱怨道:“郡王刚才怎么不答话?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害得我摔了这一大跤。”
    站起身来,李陶掸了掸身上尘土:“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洞同下,有跤同摔。既是朋友,李兄也不会介意赔上这一个跟头吧?”
    “这……”
    李白虽然知道李陶是故意引自己下来看笑话,却无法发作。
    李陶又若无其事接道:“况且我一人身在地底,漆黑一片,情况不明,怎敢随意答话暴露目标?自然是找个角落先行躲藏。”
    李陶说的也有道理,李白不再计较,他突然觉得手掌微微刺痛,举到眼前一看,却是方才撑在地上的时候擦破,数道青黑苔痕。
    回头望去,坡道上痕迹宛然,长满青苔,难怪如此溜滑。
    “这就是净修、元觉手上印痕的来历。青苔不仅生长在山中,地下阴湿处也有。”李陶举着松明向上照了照,侧壁有水珠渗出:“此处泥土本来干燥,但上方正好是竹管水槽的所在,年深日久,积下了厚厚的青苔。”
    “也就是说,他二人也来过这里!”李白大是兴奋,“果然没有找错!”
    李陶无精打采地看了李白一眼,说出来的话却似当头一盆冷水:“不但来过这里,还是死在这里。”
    周遭黑暗,唯一光源就是李陶手中的松明。周围墙壁都是泥土夯成,似乎年月久长。
    “塔下为何会有这个地道?看起来倒像比寺庙还要古旧。”
    “不奇怪,佛门寺塔常有地宫一类,用来收藏秘宝圣物。我猜测,这地道确是以前就有。”
    向前走了两步,前方出现一条通道,黑漆漆不知通向何方。通道口高不到五尺,狭窄仅容一人。好在松明依旧燃着,并无空气稀薄的迹象,想必内中另有通风之处。
    “来。”
    李陶毫不犹豫地弯下腰,躬身走了进去。裴岳与李白则在身后紧紧跟随,心中稍有忐忑,但看李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随即宁定下来。
    泥土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有一种进入坟墓的错觉。李陶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四下观看,脚步却未停,四周寂静得只听到二人呼吸。跨过地上一道石坎,“呼”地一声,有风扑面而来,迅速后退一步,伸出另一只手,护住火光。眼前已到了一个略微开阔的所在,宽约七步,正对一间石室。
    “看!”
    李白抑制不住低呼出声,石门以及门旁地面,到处都是暗褐的血迹。
    “嗯,看来那日净修被杀,就是这里。”李陶不动声色地俯身察看地上印痕,而后又站了起来,伸出手。
    “剑。”
    李白连忙递过。李陶示意李白站在一边,先仔细看了看石门周围,确定之后,将刀插入门缝一扳,立即闪身。如前所料,并无机关暗器之类,这才来到门前将之拉开。
    扫视室内。乍一看,空空如也,但地面有痕迹,像是新近有人来过,而房屋正中则有一个土台,像是曾经用来安放什么东西,此刻却什么也没有。
    摇了摇头,李陶道:“看来你我来迟了。这里原本应当有奇特物事,也许是宝藏,也许是其它。净修与元觉,应当就是先后发现了这里的秘密而遇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宝塔疑案(七)
    
    正要向内走去,李陶脸色突然一变,转头道:“小心!’’
    话刚出口,沉重的石门已向李白倒了下来。不及多想,李白顺势一滚,轰地一声,石门落地,震得黄土飞扬,还没起身,一件冰冷的东西已经搭上了自己的咽喉。感觉到喉头传来彻骨寒意,不敢有丝毫动作。勉强侧过头,顺着筋肉干枯的手,看到一人灰衣衣袖,手中利刃隐隐闪耀。
    李陶叹息随之响起:“既入佛门,何必执着?”
    阴影中的人顿住了,过了片刻,才用嘶哑的声音道:“世人皆执着,岂独于我?”
    即使性命掌握在那人手中,李白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弘法方丈!”
    一点不错,那苍老的声音正是弘法方丈特有。
    “果然机警,竟能猜到是我。”
    “不是猜的,而是我有证据!” 笑吟吟地望着暗影中人,李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手上的凶器。
    “证据?你怎么会有证据?”弘法方丈似有些不信。
    “我给你讲一个事你就明白了!”
    “你说!”
    李陶缓声道:“三年前……”
    ……
    长安天慈寺颇为著名,每年上至皇帝宰相,下至贩夫走卒都来拜佛听经,进贡香火。但三年前,这佛门圣地一夜之间却发生了一件惨案,天慈寺的主持方丈弘明大师暴死在禅房中。
    之所以说暴死,是因为弘明平日身体康健、毫无宿疾。而且正当盛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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