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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君的唇因太过紧抿而略显苍白,僵硬的挺直背脊,死死盯着眼前好似从来不层见过的男子。
“督统,有大批东南军正向莲花巷逼近。”
“报告督统,上海百年制药十几家商铺突发大火,就连督统住的南竹院也突然起火,百年制药董事长顾长春请督统立刻回去。”
云天祈眸子动了动,冷然道:“撤。”
“是!”
三军整队,整齐划一丹着军步后巷外撤去。
“建明……”中君下意识低呼。
位于最后的几排士兵闻声突然转身,举枪齐齐对准少年。
云天祈停下步子,冷冽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四弟不妨先学学怎么做人,再考虑怎么救人。”
轰隆的共鸣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干净利落的脚步声从巷子另一端越来越近。
第二卷:云争天下 第五十二章:顾家
王泽带着东南军队在巷子口神情焦急,低声喝道:“停!”
“是。”
王泽疾步走到中君面前,急道:“四爷发生什么事了?”
中君看着云天祈离去的方向,抿唇不言。
“四爷?”
“王泽!”小吴从楼上跑下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王泽见到小吴眼里一亮,急道。
“建明……被云天祈带走了。”小吴犹豫着边说边观察着中君的脸色。
“什么?”王泽一惊,下意识看了眼中君,“我看四爷来了这么久没有音信,派出到子都有去无回,担心出乱子就带兵赶过来,果然……”
“四爷,我们……”
“回军部。”终于,中君低低吐出三个字,沉重暗哑。
顾家二楼书房,古铜色的钟摆发出啪嗒啪嗒的转字声,流沙簌簌,顾长春站在落地窗前,不断的摸着嘴边的胡须,沉声道:“天祈,你觉得会是谁?”
云天祈坐在书桌前,微斜着身子,身后是檀木雕花凤吟书柜,左边摆放着葡萄红的留声机和一个青瓷莲花烟灰缸,此刻他正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白玉砚台微微出神,高挺的鼻梁被阳光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完美如瓷。
“天祈?”顾长春转过身,提醒道。
云天祈微微一顿,漂亮的睫毛颤了颤,沉声道:“不是薄傲寒,余六已经死了,在上海能找到那批货,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地方,只有两个人。”
“哦?哪两个人?”顾长春来了兴趣。
“英国人和……”他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用哪种方式来称呼她,沉吟道:“我弟弟。”
“中月还是云杨?”
“中君。”
顾长春思索片刻,吸了口烟,眉头紧锁,叹道:“时间不多了,薄傲寒那边我已经交涉过了,云老夫人等众家眷暂时不会有危险,你这次回来是借着家事的油头和婚事才得以抽身,都过了这么久,东北那边怕是耐不住了,必须尽快找到那批货,加快计划,能……跟君儿谈谈吗?他毕竟年纪还小,难免意气用事,分不出轻重,信得过就跟他说明白,最好能让他明白其中深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
云天祈眉梢微微挑起,静静皱起眉头,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扳指下还隐约可见清晰的细碎齿印。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撞击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私语,云天祈起身,猛地拉开门。
“哎呀,哎呦,姐……姐,你挤着我了,疼!”一大一小两个影子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他脚边。
顾家小少爷龇牙咧嘴的推着压在身上的顾清璃。
顾清璃抬脸偷偷瞄了眼云天祈深入寒潭的冰眸,唰的羞红了脸,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抱着小弟弟拘谨的立在门口,“父……父亲。”
“混账!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诚儿不懂事,清璃你也不懂事吗?”顾长春一见俩心肝儿偷听,顿时大眼圆睁,呵斥道。
“父亲,我听母亲说阿姐下个月十五要成婚了是吗?我想看看未来的姐夫长的什么样子。”顾小少爷边说边挣脱顾清璃,围着云天祈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忽地跑到顾长春面前抱住父亲的腿,却看着云天祈,笑问道:“你就是我姐夫吗?长的真好看。”
顾清璃羞得无地自容,续突然加快,偷偷观察着云天祈的表情变化。
云天祈神色如常,只是勾起浅浅的笑,向着顾长春道:“顾叔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了。”
“这么快,不留下吃饭吗?”顾长春愕然道。
“母……母亲把饭都备好了,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顾清璃突然开口抢白道,神情娇羞无限。
云天祈看了一眼顾清璃,目光依旧深寒,转而对着顾长春淡笑道:“昨日的事还要给英方一个交代。”
顾长春了然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宝贝女儿,“来日方长,天祈还有正事要办,就让他走吧。”
顾清璃不甘的咬了咬唇,迟疑着让开路子。
副将早已等在顾家豪宅外,见云天祈出来,忙打开车门,沉声道:“督统,酒井小姐发来电报。”
“什么事?”云天祈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八度,神色也骤然冷了下来。
“酒井小姐让督统立刻回去,日本当局对督统的行为表示怀疑。”
云天祈波澜不惊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诡色,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沉声道:“回电,十日后完婚,即刻带着云夫人回东北。”
副将微微一怔,不是定的十五成婚吗?若是这样少说还有一个月,计划难道有变?
“是!”不敢多作犹疑,副将喝道。
“青儿……怎么样了?”云天祈闭着眼睛,颓然的靠在汽车后座的皮椅上,揉着太阳,眉目间满是倦怠。
副将从后车镜上观察着这位年轻的督统,十五岁就带兵在北城南征北战,替当时的统帅韩耀光打下东北半壁江山,立下赫赫战功,被各大军阀称为常胜将军,十六岁以少胜多,在军火补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攻下沈阳,将大军阀头目史纲赶出东北,十八岁整合各自为政的军阀混乱局面,统一东北成为今天令南方各军阀闻风丧胆奠之煞神。
这个男人今年二十五岁,年轻的脸上却有着超乎同龄的成熟与睿智,那不是二十载阅历的成熟,而是岁月沉淀的厚重,历史遗留的精粹。
短短几日,他在这张脸上看到太多过去没有看到的情绪变化,隐忍不发,稳而不静,冰而不冷,周旋在日本与英国之间,还要时刻提防东南军的动作,东北军暗中作祟的爪牙,最重要的还有……
副将突然从心底浮起一丝敬畏和同情,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督统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冷,副将暗暗叹了口气,低低回道:“那孩子倒没受什么伤,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天天站在门口,怕是在等督统回去。”
云天祈缓缓睁开深如寒潭的眼睛,唇角不易察觉的略微扬起。
东南军部此刻正门来来往往的军人神情严肃凝重,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军机会议室内几位带伤的高层来回的踱着步。
后院休息室内安静异常,赵文澈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名中将,神情焦虑。
“赵长官请回,四爷身子不适,有事改日再议。”门外的守卫拦住赵文澈恭敬道。
赵文澈铁青着脸,又吃了闭门羹,连着两次被拒之门外,气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文澈刚走,王泽紧跟着来,守卫脸上略微挂不住,尴尬道:“王长官,赵长官刚走,四爷谁也不见……”
“我知道,这是第几日了。”王泽坚毅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担忧。
“回长官,第……第三日了。”
王泽担忧的看了眼密封的屋内,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自那晚回来,四爷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什么人都不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旧病复发?
这样想着,王泽下意识的推了推门,门从里面反锁,“四爷?”
无人应答。
“快,把门打开!”王泽突然感觉事情不对,厉声喝道。
守卫一震,犹豫道:“可是……”
“四爷要出了差错,谁担当得起,快!”
守卫变了脸色,忙拿出一串钥匙就要开门。
突然,“咔嚓”一声,门内传来拧锁的声音,王泽和守卫同时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是王泽吗?”屋内传来干净润和的声音。
王泽面上一喜,轻轻推开房门,待把门关上,方道:“四爷。”
屋内一片漆黑,阳光照不进来,只隐约可见书桌前端坐的身影。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许久,中君动了动身子,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倾斜进来,晃的她轻轻眯起眼睛。
王泽怔了怔,才短短三日,四爷竟消瘦的如此厉害,看着她溢满阳光的眸子,王泽微微有些动容。
“四爷……”
“叫我君儿。”中君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着王泽,漆黑的眼睛明亮无比,目光柔和。
她的眸里竟有了温度,不见阴郁,少了分计较,多了分释然。
王泽愕然张了张口,叹道:“四爷……”
“嗯?”中君眉梢一扬,佯嗔道。
“君少……”
“嗯?”
王泽一咬牙,“君儿。”
中君弯起唇角,淡淡道:“查的怎么样了?”
王泽一顿,忙低下头,沉声道:“李诚确实和顾家的人秘密来往,这次李诚重伤,盯了几天都没有动静,后来我派人监视赵文澈等人的行踪,果不其然,赵文澈去见了李诚后,就进了顾家位于中央大街的药铺。”
第二卷:云争天下 第五十三章:拉拢
中君走回桌前,把桌上堆放的厚厚一沓文件交给王泽,沉声道:“你看看,这是建明离职以后,军部各个岗位的人员调换情况。”
王泽认真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他全身一震,嘴唇动了动。
“发现什么了吗?”
“赵文澈,邵阳,关林,林涛……目前的军部高层都是李诚曾经的属下,军部规定,为避免独裁揽权,中将以上头衔的任用都必须从不同的军队中挑选曾经有过功勋的战士,不能出自同一编队,这些人曾经都属李诚分管。”
“还有呢?”
王泽又往前翻开这些人曾经的系别,“他们……都是张金贵的旧部。”
“这些我们都知道,还有呢?”中君敲了敲桌子,督促王泽认真看。
王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了半晌,突然眼睛一动,飞速的往前翻了几页,和后面对照着看,瞳孔骤然集中,脸色大变。
“发现了?”
“这……”
“没错,这些高层都受子,实权不在他们手上,实权都在这些人手上。”中君指着文件下面一行中的人员名单,继续道:“中将。”
王泽了然的点着头,沉思道:“赵文澈等人的上将头衔都是李诚提拔的,这样一来,曾经在李诚下面的职位就空缺出来,军部高层重新洗牌,下面的变动会更大,这些中将都是新人,各位上将培养的心腹。”
“真是这样吗?既然是赵文澈等人的心腹,为什么他们不任用曾经跟随自己的下属,而选择任用新人?”
王泽轻轻抽了一口凉气:“李诚害怕这些旧部夺权,故意削弱他们的势力。”
“不错。”中君眉梢出现赞赏的神色,笑道:“李诚那猪脑子真有这么好用?”
“你的意思是?”王泽皱起眉头沉思片刻,豁然看向中君,断然道:“有人间接控制了军部。”
“那……”中君指尖蘸了下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画上一个圆,圆中点上一点,缓声道:“这个人会是谁呢?”
“顾家的人?顾长春?”
中君看着桌子上的圆心,摇了摇头,“王泽,有个环节你忽略了。”
王泽困惑的看着中君,等待她的下文。
“顾家曾经和云家有过婚约协议,云天祈将会是顾家百年制药的下一任董事长。”
王泽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云天祈。”
中君暗暗点了点头。
“他想干什么!”王泽震惊之余,几乎是怒声说出这句话。
“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中君看着桌上即将干涸的水渍,水眸幽深,轻轻道。
“我们要怎么做?”
“李诚,赵文澈等人太碍事。”
王泽神色凝重的跟中君互相看了一眼,当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几日,南部另外几个军阀挑了不少事端,看见我们的人就打,打完就跑,趁着东南军部内乱,在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民声载道,我们要不要打回去。”
中君动了动眉,面色依旧温润,沉声道:“不用,让他们狠狠闹几天,把那几个小军阀头目的资料给我,帮我寄请柬,三日后宴请宾客的名单晚点我会给你。”
王泽顿了顿,看着中君风轻云淡的脸,心里兀的沉了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迟疑道:“四……君儿,你还好么?我们一定会救出建明。”
中君微微怔了怔,心头一暖,“我很好。”
王泽怀疑的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刚踏出房门,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
“王泽,谢谢你,对不起。”
王泽身子一僵,虎目发酸,有液体突然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十年相识,今日才得到情谊的认可。
待王泽走后,中君重新熟悉妆容,整理好一切,在文员的带领下,像会议中心走去,圆形会议中心的桌前围坐着几个神情严肃,或头缠纱布,或腿上绑上石膏的军人,模样颇为滑稽,中君之前,一屋子军人正激烈到讨着如何攻打以元洲为首的反英派顽固军阀,有建议极力拉拢的,有坚决搞垮这支势力的,争吵的好不热闹。
中君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赵文澈憋红了脸,争吵的脸红脖子粗,见刚刚还自称身子不适,不肯见自己的四爷完好的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当下心里燃气熊熊烈火。
“四爷,你可来了,这几日以元州为首的顽固军阀打死我们不少兄弟,你来说说这仗打还是不打!”孟荣兆一拍桌子,狠狠瞪了一眼要求和平解决的赵文澈。
中君慢慢走进屋子,扫视了一番,目光停在孟荣兆粗犷的脸上,淡笑道:“大家都是为了军部的利益,若是能和平解决,我们就和平解决,尽量不要危机百姓,若是不能好好说话,我们就打,前阵子各位将军遭遇车祸,身受重伤,不宜过多为军部的事操劳,大家多休息,我件事我会解决,赵文澈,你跟我出来。”
赵文澈微微一怔,忙站起身跟着中君走了出去。
中君一言不发的往军区外走去,直到上了黑色军用车,赵文澈才忍不住开口道:“四爷找我来做什么?”
“李诚重伤,他的任务暂时就交由你处理,元洲的事自是由你亲自像约翰先生解释。”中君眉目如常,语气平和,淡淡道。
“可是……李长官已经将任务都交给……”
“你比他们更胜任这个位置不是吗?”中君淡淡的笑,眉梢微挑。
赵文澈脸色一变,“属下不懂四爷的意思。”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比李诚有潜力,军队交给你,我更放心。”
李诚消瘦的脸一僵,眼里却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
中君平静的眸低掠过一丝异色,继续道:“你是个人才,跟着李诚永远只能是老二,被他压着,若是跟着我,赵长官是个聪明人,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赵文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