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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对,这只是最响亮的口号,其含义便是没有国家,哪有自家 ,这只是作为推动大家参加打仗的最大的理由,但作为平民百姓,不少人参军是为了一口饭 吃,为了能够在军队之中找到一席之地,光宗耀祖,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这是百姓的私 心,而当权者的私心则是通过战争来逐渐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稳固自己手中的权利,创造 出一个自己心中理想的世界。
轩竹斐这个野心极大的人也不例外,在很快统一了皓月国全境之后,他没有傻到自己登 基为月皇,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快速地赢得战争,完全是因为打着匡扶皇室的旗号, 皓月国皇室数百年来都在各地军阀的制约之下,而军阀为了各自的理由常年厮杀,搞得全国 上下民不聊生。如果自己再登基为月皇,那么自己脸上这张面具就自碎,真面露一旦显露, 立刻会有人揭竿而起,而自己所创立起来的政权也会立刻垮台,所以轩竹斐扶持了实际上是 自己亲儿子的人成为了月皇,表面上自己交出了军政大权,担当了所谓的守护大将军和殿 上指挥使,实际上权利和当年最大的军阀摄政王无疑。
掌权的方式在很多时候成为了野心家最关注的事情,做不做皇帝不要紧,重要的是皇帝 听谁的话。就如街头那些卖烧饼的小贩一样,如果他的烧饼可口好吃,生意必定蒸蒸日上, 但如果他的烧饼模样再漂亮一些,购买的人当然会更多,只要吃不死人,哪怕你用的是人肉 ,一样会有人喜欢。
漂亮和可口的食物,当然会有人寻根问底,但在其华丽的掩饰下,小贩带着笑容说出的 任何话语都会让顾客深信不疑。
这就是轩竹斐的手段,他如同做买卖的小贩一样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将自己摊位扩大成 为店面的机会,不久后,来自东陆的天佑宗使者来到了皓月国,此时轩竹斐终于知道原来在 皓月国的西面还有一个大陆,在听完了天佑宗使者的介绍后,轩竹斐判断,东陆与皓月国相 比,只是一个没开化的国家,如果如今挥军东陆,以皓月国的实力,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 以建立起自己的政权,到时候根本无需担心皓月国本土有什么变化,即便是放弃在皓月国本 土的政权也未尝不可。
轩竹斐站在战舰前端,并没有令人打起火把,他依然担心周围有伏兵,等待着他们登陆 之后才发起进攻的伏兵,但同时也让自己先前就准备好的大部分兼任斥候与暗杀任务的影者 悄悄上岸,绕进深山之中,一探究竟。
海岸边的巨石堆中,五人一组手持强弓的军奴潜伏着,等待着在某个角落中贾鞠和苔伊 的命令。
苔伊手持弓箭,身负自己的青花剑,一只手还轻轻按在贾鞠的肩头。
贾鞠在军中数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起这身铠甲,虽然这种铠甲只是木铠,用他自己的 话来说,这种东西只是给军奴心理上的安慰,根本防不了任何利器的进攻。
“哐当”的巨响开始从战舰方向传来,贾鞠从巨石后探出头去,看着海岸线有不少的人 影在晃动,赶紧缩身对苔伊低声说:“传令下去,按照先前的计划,第一批全用火箭,照亮 海滩之上,随后立刻转移位置,以放冷箭为主,切记,千万不要在原地射出三箭以上”
贾鞠刚说完,突然看见有火光从战舰方向射来,随后那火光越来越多,竟如同天下下了 火雨一般。
火箭糟了他们抢先一步
战舰上的轩竹斐指挥着手下的弓兵全部换上火箭向沿岸铺天盖地射去,随后清楚地看见 沿岸周围因为过于寒冷的缘故,没有任何树木,只有巨大的岩石,如果对方要躲藏,只会躲 藏在岩石之后。
入夜之后,谁有光谁就站在死地,谁身在暗处,才能活
一支火箭落到了贾鞠的脚旁,身边的一名军奴伸手就要去拔起来,被贾鞠一把抓住手腕 ,低声道:“不能拿火光一动他们就知道我们有人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敌不 动,我不动,我们已经处于劣质”
那名军奴有些听不懂贾鞠在说什么,只得缩回手去,刚缩回去,就听到“哄哄哄”的炮 声从沿岸战舰方向传来,随后三发炮弹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将周围几块巨大的岩石炸 裂开来,碎石溅向四方,不少碎石击中了躲避在岩石后的军奴。
“啊”一个军奴没有忍住疼痛,忍不住大叫起来。
糟了
贾鞠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叫声传来的方向。
'第两百零八回'冰海之殇
那声惨叫,传进了海滩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中,无论是皓月**士亦或者躲藏起来的军奴。
站在战舰前端的轩竹斐听到那声惨叫后,笑容浮现在了脸上,挥手对身边的岳翎炎说: “传令,第一阵、第二阵战舰所有的火炮对准海滩后方的石滩炮击三轮,三轮之后再派遣轻 足兵搜索,火枪兵随后压阵留下一两个活口其他的杀无赦”
岳翎炎随即让传令兵向各艘战舰打出旗号,同时下令战舰下方已经登陆的轻足兵和火枪 兵原地待命。
新一轮的炮击开始,躲在岩石后的军奴强弓手已经禁不起这种猛烈的炮火,不少军奴以 为皓月国大军使用神术,竟然放下手中的弓箭向对方膜拜起来,可头还没有磕到膝盖前,便 已经炸得四分五裂。
苔伊将贾鞠压在身下,死死地压住,低声道:“不要动不要出去我们已经输了无论如何 你必须要活下去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希望?现在还有希望吗?贾鞠的脸贴在石块上,觉得石块发烫,而自己的脸颊却异常冰 凉,自己身下的大地已经开始燃烧,这块土地的战火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扑灭。
一轮炮击的时间有多长?半刻?一刻?半个时辰?不,至少有一年那么长。周围的军奴 强弓手一个个都被炸死,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是战还是退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的 都死了,在他们身后峡谷中那些还抱着希望的人们又该如何?在峡谷背后镇守北陆的天启军 赤雪营军士又该如何?
计谋、兵法在这些强大的火器面前,形同虚无。
贾鞠身边那名抱着头,瞪大双眼,浑身发抖的军奴,已经尿了裤子,一股骚臭从他的 胯下传出,此时一发炮弹落在远处,炮弹炸开之后,一个东西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头顶。 军奴的脖子一缩,小心翼翼将头顶上的东西给拿下来,放在掌心中一看,竟是一个带血的耳 朵。
军奴瞪大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掌心中那个耳朵,嘴唇上下抖动着,张开嘴想说话,但什 么都说不出来,随后他慢慢扭头看着在一旁被苔伊压在身下的贾鞠,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和 恐惧,又仿佛在问贾鞠:怎么办?
怎么办?
贾鞠也在问自己,同时挣扎着想要起身,苔伊又使劲将他身体给压下去,沉声道:“你 是东陆的神话你一定要保住性命你在,希望就在”
这句话传到贾鞠的耳朵中,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已经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神 话从今日今时起即将破灭
贾鞠笑了,笑得很大声,可笑声没有传出多远,便被周围的爆炸声给掩盖。
“停止炮击”轩竹斐站在战舰前端,高举双手下令道。
“停止炮击”站在他身后的岳翎炎高声重复着轩竹斐的命令,又转身向传令兵做了一个 停止的手势,传令兵立刻向周围的战舰打着旗号,炮击很快便停止了下来,周围又渐渐静了 下来,可依然能听到大部分受伤军奴的哀号和惨叫声。
轩竹斐站在那,环视着四处燃起火焰的石滩,笑了笑,随后又收起笑容,对着战舰的下 方喊道:“攻”
话音一落,轩竹斐脚下战舰的踏板缓缓放下,早已列队整齐的轻足兵和火枪兵从战舰内 慢慢走出,高举着手中的武器,踏上沙滩开始慢慢向石滩方向逼近。
“攻还是退?”苔伊松开贾鞠,低声问。
贾鞠摇头道:“退……”
说完之后,贾鞠又苦笑道:“只要能退。”
苔伊已经见识到了那些火炮的威力,知道现在不管是退还是攻,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 她从岩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那些手持长矛和火枪,穿着会反光铠甲的皓月国轻足兵 和火枪兵们。
轻足兵在前,三人一组呈三角形慢慢向石滩逼近,而那些火枪兵则蹲在稍远的地方,举 着手中的火枪对准石滩的方向。
他们手中是什么东西?也是火炮的一种吗?苔伊盯着火枪兵手中那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 的武器,觉得自己握紧长弓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嗖……”一支羽箭从某个岩石后射了出去,一名已经被鸡怒的军奴翻身爬上了岩石, 高喊道:“射死这些***”
“趴下”苔伊和贾鞠几乎同时向那名军奴喊道,可已经晚了,在远处的火枪兵已经开火 ,瞬间便将那名军奴打成了蜂窝。
军奴从岩石上摔了下去,落在地上,其他那些刚刚冒头出来军奴完全没有听进去贾鞠和 苔伊的劝告,恨不得将箭筒中所有的羽箭都**出去。
有时候,往往怒气变成行为之后,遭致而来的便是比自己怒气还要强上百倍的反击。
“呼呼呼……”无数的利剑从那些军奴弓箭上离弦而发,但这些数量远远低于了贾鞠先 前的布置,也就是说皓月国战舰的三轮炮击至少折损了三分之二的军奴强弓手。
苔伊也操弓起身,对着周围活着的军奴喊道,随后自己手中的利箭离弓,正中在百步外 一名轻足兵的咽喉,那名轻足兵抓住箭支的尾端倒地。
走在前方的皓月国的轻足兵部分中箭后,开始有秩序地后撤,一直后撤到那些手持火枪 的军士跟前,随后竟不躲闪,听直了自己的身躯以血肉之躯掩护着身后的那些火枪兵。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士兵上阵竟然连盾牌都不带?拉开弓弦的苔伊对准其中一名轻足 兵的喉咙,那名年轻的士兵脸上带着一种骄傲的神情,丝毫不畏惧向自己迎面射来的羽箭, 好像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无尚的荣誉
羽箭快还是那种可以发火的武器射出的东西快?这个问题刚从苔伊脑海中闪过,远处的 那些火枪兵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啪啪啪啪”的响声,枪口冒出火焰后,那些从石滩中岩石后 方站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的军奴顿时倒下一片,部分受伤的军奴第一声惨叫还没有发出,第二 轮枪声又一次响起,从第一排火枪兵身后又站起一排火枪兵开始射击,射击完毕之后又立 即蹲下,身后又冒出一排火枪兵开始持续射击。
战舰上,总旗本岳翎炎俯身问轩竹斐:“守护将军是否调动火炮攻击?”
“不。”轩竹斐摇了摇手,“士兵们在海上憋了太久,让他们玩玩,也好鼓舞一下士气 。”
轩竹斐饶有兴致地让人搬来小凳,自己坐上去之后,拿着千里镜看着远处的石滩,犹如 在看戏一般。
石滩上,贾鞠靠在岩石后,和那名尿了裤子,依然还盯着掌心中那个断耳的军奴坐在 一起,两人都面无表情,苔伊俯身拉住贾鞠道:“走”
“你走吧。”贾鞠低声回答,“我走不了啦。”
苔伊急了,问:“为什么?”
贾鞠抬头看着她道:“我受伤了。”
“在什么地方?”苔伊忙俯身想要去查看贾鞠受伤的地方,却看见贾鞠从旁边军奴的箭 筒之中抽出一支羽箭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大腿之中。
“看,我没有骗你,真的受伤了,你走吧。”贾鞠还在笑,笑得已经麻木了,丝毫感觉 不到大腿伤口的疼痛。
苔伊扑上去,想要帮贾鞠将羽箭拔出来,但贾鞠却伸手挡住她,自己用力折断了弓箭, 故意将箭头留在了大腿之中,鲜血顺着伤口向下慢慢流淌,苔伊用双手抱住他的腿部,不 轻易流泪的她,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她知道贾鞠之所以要选择留在石滩,就已经做好 了赴死的准备。
“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贾鞠问苔伊,“你记性那么好,肯定还记得,对吧? ”
苔伊抱着贾鞠的大腿拼命摇头,作势又要扶贾鞠离开,但贾鞠却又一次将她推开,伸出 手捧着她的脸颊:“走吧,你答应过我要去谋臣身边的,就当这是此生我最后一次骗你好吗 ?”
“不,你没有骗过我,我们走,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苔伊眼泪从 眼眶之中滑落,顺着脸颊流下,贾鞠伸手去接住。
贾鞠盯着掌心中的眼泪说:“我不是你们的希望,谋臣才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 要成为谋臣了,一切都是注定的,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一开始我就彻底败了,其实在政变之 后,我就应该收手,听你的话,和你一起归隐,当个山村野夫。”
“现在也可以,我们走,我们归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苔伊抓住贾鞠的 双手哀求道。
“我败了,不代表谋臣败了,不代表东陆败了,我以前认为东陆就是一盘老天爷的棋局 ,每个在棋盘上的人都争先恐后想从棋子变成那个掌握棋子的对弈者,其实我错了,东陆不 是棋局,是赌局,而我则是赌局之中最疯狂的赌徒,我赌光了身边的一切东西,包括你,到 如今我只能押上自己最后还算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性命,我希望以我的性命能够 将东陆从老天爷手中换回来,交还给天下的黎民百姓,不过老天爷看来并不看重我这个凡 人的性命。”说到这,贾鞠笑了,又说,“谁说的人定胜天?我从不相信有神的,而现在 我却开始向天上的神明祈祷,祈祷他们尽快结束东陆百姓的苦难。”
苔伊松开了自己抓住贾鞠的双手,她并不是放弃了,而是她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没有作 用,贾鞠心意已决,他决定做的事情,就算老天爷都没有办法阻止。
所以,他才是贾鞠。
“去找谋臣那是你眼下唯一的归宿找到他,辅佐他……”
贾鞠说到这,声音放低又说:“让他知道君临天下是很愚蠢的,天下是百姓的。”
'第两百零九回'灰暗的星辰
君临天下?谋臣?苔伊很是诧异,难道说谋臣想野心成为东陆的皇帝?
此时,苔伊听到远方皓月国军队之中有人开始下令轻足兵继续进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火枪兵的掩护下,在石滩中还活着的军奴强弓手没有一人敢冒头,他们已经见识到那些强大火器的威力,知道手中的弓箭对这些火器来说,足足落后了一个时代。
“走吧,快走,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告诉谋臣,告诉那个智倾天下的家伙,东陆的历史从今天起就被改写了,被外族的入侵所改写”贾鞠看着苔伊。
苔伊没有应声,但却转过身去,面朝峡谷的方向,同时听到贾鞠低头吟道:“百里血岸纵开颜,甘洒热血把头悬。胜败皆罢唯不降,一寸山河一寸血。”
一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