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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见过,在武都城下还交过手,他身手不错,深得你母亲的真传,说句实话,我 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你弟弟过于善良,下手总会留三分情面。”
远虎猛然间想起,曾经情报中提过的第一次武都战役中反字军与武都守军交战,自己 弟弟曾与反字军大将霍雷有过一战,战况鸡烈,但不分上下,最终打了个平手。可自己根本 没有将眼前这个霍雷和反字军中那个名将霍雷联系在一起,真的是一个人?
远虎抬头道:“霍雷将军,反字军中的名将,我还真忽略了这一点。”
“不是忽略,任谁也想不到我霍雷是天佑宗门徒,更想不到天佑宗门徒会早年就混入 了反字军内,还成为宋一方手下名将之一。”霍雷很是得意。
“不过我却听说,霍雷在武都城战役后便下落不明,不知去向,想不到又出现在龙途京 城中,现在又站在我面前,成为了铁甲卫讨伐军的监军,你们天佑宗真的可以用只手遮天来 形容,真是可怕……”远虎摇摇头,“真的很可怕。”
“远将军,并不可怕,历史总会前进,不会倒退的,天佑宗的出现是必然的,有些人的 消亡也是必然的,有死才有生,有生才会亡,这是个简单的道理。”霍雷道,“你是天心的 儿子,也算是我天佑宗旗下的重要人物,所以无论发生何事,我会保你周全,你大可放心。 ”
远虎似乎并没有听进霍雷的话,反而说:“我现在明白反字军为何会崛起的那么迅速, 又灭亡得那么离奇,几十万人在一场小小的武都城战役中便土崩瓦解。”
“反字军即便表面上强大,但其中却是一团乱麻,要使其灭亡,让其内乱便可,这 样的计策,是个傻子都能想出来,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而已。”
远虎道:“的确,我现在只是希望你来铁甲卫中,并不是为了灭亡这支军队。”
远虎已经知道,自己即便是手握兵权,但依然对天佑宗无能为力。营帐一场简单的议事 会便能看出天佑宗门徒的实力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笼络人心靠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谎言。
“放心,不会。”霍雷道,“灭亡了铁甲卫对天佑宗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远虎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对你们还有用。”
“实话实说,的确如此。”
“如果无用,我们也会如反字军一样土崩瓦解,被深埋在脚下这片土地之中。”
“远将军看得很远,这是好事,不过看得远,并不表示能够看透,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还是刚才那句话,因为你的独特身份,我会保你周全。另外,还有一件事,虽然不是你母 亲所拜托,但我还是会去做。”
远虎立刻问:“什么事?”
“你母亲一定不会愿意见到你与远宁在战场上厮杀,兄弟相残,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在战 场上相见,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
霍雷笑笑,没有回答远虎的问题。远虎开始猜测着天心与霍雷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独 特的关系,这个天佑宗的门徒怎么会替自己的母亲着想?
“将军,我说过,有些事情,你看得远,未必就看得透。”霍雷坐在远虎的桌案边上, 端起桌案上的那个茶杯,笑了。
'第一百九十四回'万恶先行
白兰盘腿坐在山坡上,背靠一颗大树,看着山下的铁甲卫大营。 大营依山而驻,本应该是兵家大忌,但好像是刻意这样 做,大概是一种诱敌术?白兰不知,也没有办法深入军营之中一窥究竟,天任的命令是跟随 大军而动,而不要现身。
铁甲卫大营之中,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剩余的人都如平日一样在空地上操练。看得出, 他们脸上都没有如临大敌的表情,反倒是觉得很轻松,比在京城中还要轻松。
霍雷应该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接下来就静等天启军的到来。白兰观察了一会儿军营, 拿出纸笔,很快写了两封短信,将其绑在两只不同颜色的信鸽身上,放飞出去。
看着拍打着翅膀远飞而去的信鸽,白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沉香山的方向。
千里之外,沉香山,公望山庄。
智囊堂内坐满了天佑宗的门徒,所有门徒都身着白衣席地而坐,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大门主高坐在智囊堂那张巨大的地图旁,盯着堂中那个日辰钟,一言不发。终于,一名 白衣门徒出现在门口,大门主才将目光从日辰钟上移开。
白衣门徒跪拜之后道:“天启军第一批先发大军五万人已经离开佳通关。”
大门主微微点头问:“北陆方向有何消息?动还是未动?”
“动了北陆后备的五万天启大军已经兵发江中。”
大门主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下去休息吧。”
白衣门徒又一次跪拜,随后消失在智囊堂门口。
终于是时候离开了,可以没有顾忌的往下一步走了。大门主盯着日辰钟,开口向众人说 :“各位,是时候离开公望山庄,前往龙途京城了。”
智囊堂内众人面露喜色,可无一人说话。
“散了后,回房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跟随大队前往龙途京城,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任 何意义,应该是我兑现给各位承诺的时候了。”大门主又说,可那模样像是在自言自语。
众门徒听完后,调整坐姿,面朝大门主深深跪拜,随后起身陆续离开。大门主看着离 开的人群,发现一个同样身着白衣,却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智囊堂门口,只是站在那一动未 动,静等着那些门徒的离去。
离去的门徒似乎看不见来人一般,只顾擦身离去,并不抬眼去看门外所站之人。
许久后,智囊堂人全数离去,终于只剩下大门主与来人。大门主离开座位,转而面朝 墙壁上那张巨大的地图,笑道:“白先生来无影去无踪,来得快,走得也快,想必有一匹千 里神驹吧?”
白甫踏入智囊堂内,深吸一口气:“庄主,就算有千里神驹,也得有个伯乐来骑。”
“白先生是伯乐吗?我倒觉得白先生应该是那一匹千里神驹。”大门主用衣袖轻轻挥去 地图一角的灰尘。
白甫来到日辰钟前:“庄主的确是伯乐,否则庄内怎会有那么多千里神驹。”
大门主转过身来,有些惋惜地说:“这些所谓的千里神驹都比不上白先生你,智慧不及 你的一成。”
“可十个人加起来就和我相同,更何况庄中不下百人,所以庄主,不,大门主才有实力 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并且运筹帷幄在掌心之中。”白甫道。
“我们还是不要互相夸奖了,白先生此行有何目的?可以直言,老夫一定解答。”大门 主重新回到座位上,示意白甫坐下。
白甫坐下后,轻轻抬手扶了下自己的面具:“我想知道大门主为何故意让谋臣知道千机 城中圆桌会议的内容?”
这是白甫一直带着的疑问,相同的是,这个疑问也在谋臣的心中。
“关于这件事,似乎不用老夫来解释吧?就算老夫不让他知道,你不是也一样会让他知 道吗?”大门主笑道,笑容很亲切,和从前大不相同。
“大门主的解释我并不满意,我想听实话。”白甫问,同时心中也在为贪狼担心,似乎 大门主已经发现了贪狼的真实身份。
“好,实话。”大门主收起笑容,“实话是你选的人文武双全,我留用了,并且不会对 他下手,你大可放心。”
贪狼果然身份已经被发现了。白甫有些遗憾,不过事已至此,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浮 出水面,只需要一步,最后一步,便可以知道真相。
白甫叹气道:“大门主,你清楚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白先生并没有问明白,反倒怪我没有回答清楚了?”
“好吧。”白甫顿了顿,“为何在谋臣到达武都城之后,你便已经计划以查明身世为由 ,诱骗他前往千机城?我在千机城时,才恍然大悟,大门主所有的计划在多年前,甚至是 天佑宗还没有覆灭前就已经开始执行了,只是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可以去改变。”
“为何不能改变?”大门主侧坐在座椅上,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能改变吗?”
“能,有些事情发生,就是为了之后能够去改变,一个承诺的开始,仅仅是之后无数承 诺的序曲。”
白甫仿佛有些明白了:“白某受教了。不过白某还想问大门主……”
白甫起身,竟像一个学生一样,长鞠行礼,随后问:“大门主,何为天下?”
“白先生自居为学生,问老夫这个问题,让老夫觉得无比惭愧,何为天下,白先生应比 老夫更为明白。”大门主回答。
白甫道:“只是白某不明白,大门主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先前好像是一个手持屠刀的 侩子手,而现在好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大门主坐正,摊开自己的双手:“每个人都有两只手,一只手握着恶,一只手握着善, 试问是先行恶还是先行善?有恶便有善,与其让天下变成行善在前,万恶紧跟其后,不如让 恶先生,善再覆盖世人。”
“白某明白了,换为天下之说,那便是衰在前,兴在后,我这样理解可否正确?”
大门主盯着白甫许久,许久后,终于笑道:“白先生,我突然间明白我去详查你的身份 ,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为真相摆在我的面前已经许久,只是我没有睁眼去看。”
白甫道:“我也一样。”
大门主微微点头:“明日我便要前往龙途京城了,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迟早还是会在京 城与白先生一聚,这样的计划看来要实现很难了。”
“不难,会实现的。”白甫话中带着笑意。
“那么……白先生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大门主问道,很是期待白甫的答案。
白甫思索了一番后回答:“回家。”
“好一个回家,说得我无言以对。”大门主赞道,“那么就祝白先生一路顺风,心想事 成了。”
“白某今日受教了,终于明白了,只是期望大门主若干年前的那个预言不是假的便行。 ”
“预言真假,事在人为,俗话说人定胜天,只是一种自我鼓励的办法,要胜天,你就必 须先要瞒过头顶上的老天爷。”
“也要瞒过天下世人,对吗?”
“那是当然。”
“白某告辞了,京城再会。”
“先生走好,不远送。”
大门主目送白甫消失在智囊堂门口,仰头长叹一口气。他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想 要隐瞒的事情,终于还是被这个化名叫白甫的人给看透了。身为一个局外人,并不一定能够 看清楚局内到底发生了何事;身为一个局内人,更不可能参透。但有一种情况例外,一个局 外人将自己带入了局内,同时拥有两种身份,这样便能很快理解大局之中的实情,不深陷, 但也不抽身离去。
快了,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忍耐吧继续忍耐下去
大门主咬着自己的牙,紧闭的双眼中泪水被挤压了出来,顺着脸颊慢慢流下。他起身, 拿起旁边的烛台,放在那张巨大的东陆地图上,随后一把火将地图烧尽。
站在地图前的大门主,凝视着那张燃烧的地图,喃喃自语三个字:“对不起。”
后世记载:东陆二年(大统帝一年)春,沉香山公望山庄大火,将庄内所有房屋烧尽 。当天夜里,站在沉香山远处的山岗上,能够清楚地看见山顶的大火,听住在山中的百姓说 ,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可不知为何看见那场大火的人都声称看见了一条火红色的巨龙盘 旋在山顶,一夜都未离去。一直到天亮时,那条巨龙才仰头长啸一声,消失在山顶腾起的那 团黑色的烟雾之中,只留下一条金黄色的轨迹直冲云霄。
当夜,身在龙途京城中的大统帝不知为何半夜惊醒,哭喊着要前往腾龙殿,内侍太监与 禁军忙迎七岁的大统帝前往龙椅。大统帝提着自己宽大的龙袍跑入腾龙殿之后,竟扑倒在了 龙椅之前,哭喊着说自己看见了祖帝。
后来,听闻公望山庄大火出现巨龙后,宫中人立刻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声称那日祖 帝显灵,大滝皇朝必定能够平定天下战乱,永世昌盛。
可是,听觐见的大臣这样一说的大统帝,竟很吃惊地问:“战乱还没有平息吗?”
大臣无言以对。
……
半月后,天佑宗大门主带领百名门徒低调进入龙途京城。
'第一百九十五回'重返武都
再次看到武都城的时候,是深夜。
大概因为没有光线的缘故,我倒觉得眼前被黑暗笼罩的武都城比白天看起来更为壮观。 事实如此,光明照亮阴暗的角落时,人们会发现青天之下丑恶之事竟遍地都是,但如果永远 生活在黑暗之中,人们便会习以为常,并不会因为那些丑恶之事而担惊受怕,心烦意乱。
离武都城还有十几里的时候,我们便将马车隐藏在树林之中,随后徒步潜到城下。不得 不佩服轩部刺客们的行事方法,若是普通军士,恐怕早已经被城墙上的蜀南弓兵发现,射成 了刺猬。
齐聚在城下后,卦衣先行潜入城中,查看状况,担心我们未到之前城中有变,如果还是 蜀南军驻防,那么我们便立即找到敬衫,让其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半个时辰后,卦衣返回 城下,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我们需要像贼一样翻墙而入,在不惊动城墙上巡逻军士的前提下 ,潜入太守府与敬衫等人会合。
我不需要问卦衣便知道这是敬衫那小子的主意,必定是担心城中的状况被外界所查知 ,所以需要我们采取这种非常规的手段进城。
爬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况且还是在守备如此森严的武都城。 城防建设是我离开前重新设计过的,高度和坚固度都大大增加。不过,靠着轩部那些伸手敏 捷的刺客,终于还是将我顺利地拽上了城墙,唯一付出的代价便是——让两队巡逻的蜀南军 士昏睡到天亮。
入城后,我发现武都城还是一座废城,城中依然是一片废墟,除了军士之外看不到一个 百姓,而城中驻防的蜀南军士分散在城中各个角落,通夜升起篝火,还有人载歌载舞。不明 所以的人,都会以为武都城已经恢复了从前繁荣的模样。
这种玉盖弥彰的策略,敬衫倒是一直在用,却不知道能撑到何时。铁甲卫和天启军一到 ,即便是不攻城,一旦围困,真相便会大白,到时候吃亏的终究是城中的蜀南军。
很快,分散潜入的三十九人便重新聚集在了太守府内,府邸外没有军士守卫,甚至没有 点起灯笼,连烛光都看不见。就在我们推门走进去之后,敬衫猛然间从黑暗处蹦出来,一把 将我抱住,哈哈大笑。
随后府邸内点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