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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耔阳正含笑看着梁筌发过去的短信,听到耳机里的怒骂,一口咖啡差点儿没喷出来。
“哥,他说啥?”梁筌满脸坏笑地贴过来。
“他,骂你,不分时候。”耔阳大笑着躲闪不让梁筌靠近。监听受保护人一切行踪的事情,只有影子可以做,旁人是绝对不能干预的。梁筌嘿嘿笑着,点了根烟,爬到驾驶位上打开半扇窗看着窗外微微发亮的天空,慢慢地吸吐。
“东子哥,咱哥笑了,他终于又能大笑了。”梁筌把脚架在车窗上,脸上挂着淡淡的满足,和一个待客的黑车司机没啥两样。
*——*——*
安远扔了手机转身回到床上,床头灯上节能灯泡散出幽幽的白光,却并不明亮。兰素曦正睁着迷蒙的双眼盯着他的身体看,眼神有些涣散。床榻上,那一池静水,潋滟茭白,在夜色里绮漫生辉。
“还疼吗?”安远轻轻啄着小曦身上已经泛起的深深浅浅的红晕,疼惜地问。
兰素曦缓缓摇摇头,迷惑地伸手去触碰安远袒*露在夜色中的前胸两道深深的疤痕,可指腹刚刚贴合那道狰狞,就又一次被安远欺上来的炽热逼出一阵惊呼。
“你很爱她对不对?” 再一次行至迷情处,兰素曦在初*夜疼痛的激励下变得勇敢。
方瑜在医院哭诉时曾经语无伦次地抱怨,说林汐妍不懂珍惜安远非要跟严晓军,安远为她差点儿没命,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非得跟那个又穷又没能耐的严晓军。
所以,兰素曦很自然地在看到安远的伤疤时把它们跟方瑜的话联系在了一起。
安远有些不耐地问,“你是谁?”
“兰——素曦。”她断续着答。
“我,我是谁?”
“安远。”
“所以,我爱谁?我在爱谁?”安远很流氓地偷换了概念。
“……”兰素曦急喘着,沉默。
“叫我,我是谁?”安远又一次逼她。
“安,安远……”
“再叫一遍!”
“安远……”
…… ……
那一夜,兰素曦告别了青涩的少女之身,那一夜,兰素曦成了安远的赌注。
*——*——*
待到一室亮白,一向浅眠的兰素曦听到安远倚在床头正在打点话,他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你跟经理说,我,我真的起不来了,让别人接这个项目吧……”
“安远啊,经理已经和客户解释过了,客户就是不松口啊,人家就是看上了去年你设计的东西,指名了让你负责这个项目,你看,经理已经跟对方沟通了两个多小时了。要不你来一趟吧?”室内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从听筒里传出来。
兰素曦惊异地看着安远,他怎么病了?兰素曦正要挣扎着起床,却被安远单手按住,安远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靠!我他妈都这样的怎么去?老子刚去那个鸟不拉屎的给你们卖了两个月的命,累得连床都……咳咳,”安远掩住口鼻对着话筒一阵狂咳,而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都爬不起来了,你们,还让不让人活!”
“唉,好好好,你先养病,我再跟经理说说!”电话那头的部门组长袁寿很无奈地要挂电话。
“好,袁哥,谢谢了,跟经理说,我至少得躺三天。两个月内别给我新项目了!妈的,快累死了!”
那头的袁寿于是哀声叹气地挂了电话。
“你……”兰素曦拉着被子坐起来,要去摸安远的额头。
安远把她揽过来拉着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饿吗?早饭想吃什么?”他转瞬间声音清亮如常,色迷迷地问兰素曦。
“你没病吗?”兰素曦不解地问。
“病了啊,不病怎么能陪你?”安远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短信响了,安远点开,是严晓军发来的:“林汐妍醒了,你要忙,先去上班,不用着急过来。”
安远笑着回复:“好。”
咕噜下床去做饭,安远习惯性地用手机听广播,音乐台正在放信乐团的那首《离歌》,安远大吼着跟着一起唱: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著沈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
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
兰素曦听着安远的怪吼心里酸痛,强撑着去冲澡。谁跟谁借的幸福呢?兰素曦突然觉得她欠林汐妍好多,好像真的好多。
安远把鸡蛋饼端上桌,跑到卫生间门口拉开一个小缝儿偷看。他痴痴地看着兰素曦瘦削的背影,眼里一阵湿热。
小兔子,这首《离歌》,我绝对不会唱第二次。
第十三章 歌谣
据说生病的人是安远,可是病假第一天,几乎下不了床的人却成了兰素曦。
初沐曦色,安远有点儿把持不住,兰素曦一声喘息都能点起一把火似的,小兔子被他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昏睡的份儿——这是在梁筌的软磨硬泡下,耔阳最精辟的概括。
安远发誓,真不是自己太贪吃,只是,除了这样,他不知道怎么让他的小兔子平静。
高潮的时候,她会大哭,那些委屈和苦楚似乎是被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出口、溃了堤,小兔子哭得安远又心疼又心慌,最后只有不断加码,让她可以用知觉取代思考,溶解掉那些恼人的回忆。于是,折腾太久,小曦几次昏睡过去。
睡梦中的小曦片刻安稳,她蜷在安远怀里,许是哭得透支,淡青色的毛细血管在小曦嫩白的小脸上清晰可见,更显出她的剔透。她小巧的鼻翼还在艰难地抽吸着,像是盈盈振翅的瓷蝶,很惹人怜爱。安远在一室朦胧的静谧里圈着兰素曦,肌肤之下,如同圈护着一块腻白的暖玉。
可是每每安远稍微一挪动,小曦便会受惊一般转醒。她只要一转醒,便会移开紧紧贴在安远胸前的小脸儿,又开始簌簌落泪,亲吻、安慰都不起作用,安远没办法,就只有一次次故技重施,把自己强塞进她的心里去铭记,以驱赶掉她心中笼罩的阴霾,直到送外卖的小伙儿敲门。
家里弹尽粮绝,安远又需要躲在家里避瘟神,只好点了两份披萨套餐。
“吃点儿东西。”安远划开一块热带雨林披萨给兰素曦递到唇边,这是水果最多的一份比萨,安远猜想她应该会喜欢。
兰素曦扭头躲开,尴尬地裹紧了被子。
兰淼在世的时候,在家教方面要求非常严格,在这样的床帏之羞下,兰素曦根本不可能吃下任何东西。
晚风袭来,微微掀起窗帘,安远身上的汗湿一阵凉爽,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俯身去抱兰素曦。
“先洗干净再吃?”他试探着问。
兰素曦真的太累了,全身的酸胀过后便是酸痛,再加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试了一下,发现根本没力气自己下床,她只好背过脸点了点头。
“以后给你买个大浴缸,累了就抱着你泡澡,让你洗玫瑰浴,好不好?”安远拖着兰素曦的腰,一边帮她冲洗,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在心理学上,心理暗示对于创伤性心理重建有着非常大的助益。检测出兰素曦的一个个心理漏洞,安远开始准备给她打补丁。而修补的前提是达到系统的兼容。安远暗示着两个人的美好前景,想让兰素曦跟他在身体兼容之后,再升级到心理的兼容。
兰素曦对安远的一切都极为敏感,低头躲避着安远:“我自己可以。”她强撑着意志力回答。
“哦,是吗?好啊。”安远恶作剧一样突然放开环在兰素曦腰间的胳膊。
“啊……”兰素曦没有防备,惊呼着倾倒。
安远得逞,托大地故意迟了两秒才去拉兰素曦的胳膊想把她带回怀里,多经典的一幕啊,女主在行将跌倒的一刹那被男主大力一拉,跌回到男主的怀里!安远得意地预谋着,没承想在淋浴的冲刷下,他手心一滑,兰素曦更快地倒了下去。
“哎!”安远叫了兰素曦一声,却见兰素曦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任凭脑袋朝坐便器摔过去,连个抱头的姿势都没有。
“噗通、哐、咣!”倒地之声以后,是连续两个撞击之声,“哎呦……”惨叫的是安远。安远用力拉住了兰素曦的手,抢先垫在了兰素曦下面当肉垫子,自己的头先是磕到了坐便盖上,而后被兰素曦的惯性一压,后脑勺直接和地面砖接吻,磕碰声大得离谱。
“你怎么样?安远……”兰素曦急忙从安远身上爬起来,看见安远惨叫一声就不动了,用力摇着他的头,他却始终没反应。
兰素曦小心地去探安远的口鼻,居然没有呼吸!她连想都没想就扒开安远的嘴,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他做人工呼吸。
不对,鼻子都没捏上,怎么可能救人!脖子要垫高!哎呀,小兔子,真笨!唔……嘴唇真好吃……安远在心里嘀咕,配合着把她送过的气吸进来。
他眯着眼睛看兰素曦,忍着后脑的剧痛装死尸,就是很幼稚地想要一个她的安慰吻,安远自己都很鄙视自己的幼稚,但是每当面对着兰素曦,他就是忍不住。恨不得把从小到大有过的所有幼稚的想法,包括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都跟兰素曦试一遍。
想激怒她,想吓唬她,想刺激她,想欺负她,想抱她,想哄她,想爱她……就好像上学的时候想拉拉小姑娘的马尾辫撩闲,想拔了爱哭鬼的自行车气门,然后放学后看她跺着脚哭,再然后还是会不忍心地假装没事儿地走过去,酷酷地帮她把车推到修车的小摊上花五毛钱给她修好……
他过去不止一次地想这么调*戏他的林汐妍,但是他知道,林汐妍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自从护住他的头替他挨了打之后,她总把他当做弱小的弟弟一样护着,所以,他只有学着成熟儒雅的样子等她发现他可以依靠……
当然,现在不用了。他有了比他还幼稚的小曦,一个二十几岁的年纪,却始终活在十二三岁心智里的小丫头,现在他可以放纵自己补回那些童年的美好,陪她慢慢长大。
“你,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是,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几次人工呼吸之后,兰素曦见安远仍然没有反应,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是我害了你,安远,对不起!我命硬,我不该接触你,我把我爸方走了,把我妈方死了,现在又害了你……”
安远再也装不下去,安远明白,自己又碰到兰素曦雷区了。口口声声说两年之期,原来她在意的、害怕的,从来都是失去。
“哎呦,疼死我了……”安远揉着后脑勺,假装醒过来,刻意□着在地上翻滚。兰素曦这才压低了哭声问他:“哪儿疼?破了吗?去医院吧?我给你揉揉,哪儿疼啊?”
兰素曦扶着安远坐起来,很耐心地帮他揉高高肿起来的后脑,像是妈妈哄孩子。安远看着自己浑身是水坐在地上的落汤鸡模样实在太囧,突然就自嘲地唱起来:“我家有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看戏。我手里扬着小皮鞭心里真得意,突然稀里哗啦不知怎的摔了一身泥……”
兰素曦略略惊呆了一下,而后居然就含着泪笑出声音来了。
后来吃饭的时候,兰素曦插着安远帮她切好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披萨,若有所思地慢慢往嘴里送,她突然轻笑了一下,而后主动开口跟安远说:“我对我爸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唱着那首歌谣陪我练自行车。我小学三年级才开始学自行车,那时候每天放学我爸都陪我练,我特笨,经常摔,自行车被我摔得总是掉链子。我爸就一边给自行车上链子一边唱这个歌谣陪着我……”
安远扶着兰素曦的头发笑了笑:“明后天约个时间,我陪你去看看他。”
兰素曦却突然掉下眼泪:“我好像突然不记得他了,前几年还能想起来,这几年,三年级以后的事儿,好像都是空白了……我怕,见他,都,都认不出来了……”
“傻丫头,自己爸,怎么都能认出来的。我媳妇儿长这么漂亮,我老丈人肯定也老帅了。”安远揉着兰素曦半干的头发哄着她。
安远见过小曦一家三口的合影,在小曦电脑的曦宇文件夹里。那是一样小曦的满月合影,那张被扫描的黑白照片里头,小曦圆嘟嘟的小脸笑着看着镜头,她身后站着她年轻的父母,男人肤色白皙,双眼皮,高鼻梁,薄嘴唇,是八十年代典型的美男子长相。而小曦的妈妈,端庄典雅,有着大家闺秀的瑰丽气质。
兰素曦在安远温柔的目光里鼻子一酸,那股温泉般的暖意浸润着她,此情此景似梦似幻,哪怕是借来的幸福,她也想自私地沉溺,只愿这个梦长续不醒。
“吃东西,多吃点儿,乖……”安远声音本来就极富磁性,他又极善于运用声线,一句话说出来,兰素曦心里麻酥一阵,居然有点儿痴了。
就在这甜蜜的时刻,对,就是这时,安远的手机又非常合时宜地响了。
“急招:急招男女招待各十名,日薪结算,待遇优厚,有意者面谈,电话:010*867×*0000*” (注释1)
那一刻,安远真想破口大骂。梁筌,你小子就不能发点儿着调的消息吗?!
他站起来换衣服,对兰素曦说:“你先吃,别吃太饱,我出去买点儿好吃的回来。”说完,他在兰素曦侧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而后笑着出了门。
下楼,他找到“京B867×”的车牌,假装打车四处张望着从车边走过,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哥们儿,坐车吗?”
“我不坐黑车。”安远继续走。
司机慢开着车跟上来:“去哪儿啊?我带你一程,价钱好商量。这么晚了,你看我们挣钱也不容易!”
安远似乎考虑了一下才说:“那你知道现在这个点儿哪能买到正宗的糖炒栗子吗?”
“没问题啊!上车!”司机推开车门,热情得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安远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关上车门,安远面带笑容,咬着后槽牙对梁筌说:“你小子真会挑时候啊,有屁快放!”
“行行行,我搅和了您的蜜月春*宵了哈?成,我长话短说。”梁筌方向盘一打,往中关村晃荡。
“上头来消息了,Lawrence这次确实就是冲着你来的。”梁筌还是说说笑笑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严肃。
“紫宸今年年初走了一个销售,走之前把紫宸的外置文件都窃走了,卖给了樱兰。”
“樱兰?小鬼子那个商业间谍公司?”安远问。
“对。不过现在已经不只是小鬼子的了,应该已经被老美那边授意了。而且Lawrence也是美国本土的一个间谍组织,过去和樱兰没有合作。更进一步的资料我们也在等。老美最近一两年什么消息都要呢,基思(注释2)那边也在大张旗鼓招兵买马,专要中文精通的呢。”梁筌嘿嘿一笑。
安远笑得极舒展,发出的却是一声冷哼。
“所以,Lawrence就是冲着你的那个小程序来的,应该只是想找机会渗透你。Lawrence这老家伙第一次入境,我们还摸不准他段数。所以上头让你深潜,别让他缠上。”
安远点点头,已经心里有数。
“另外,这次多来了一个女翻译,跟你还算比较有缘,远哥你是进了桃花源了。”梁筌点了根烟,指指路边的一个小摊位:“喏,那老太太炒的最地道,别看人家地摊货,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