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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冷面书生笑面虎
这驼背先生是谁?他可是书院教习礼这一科的总教习王陆启,在书院任教习数十年,桃李满天下,在朝中任官的不知有多少。
平日里便是蜀州城里的官员见了他也是以礼相待,今日却是被徐明远在众学生面前这般反诘讥讽,心中自然是气愤不已。
原本他还想羞辱徐明远来膈应曾宽,却不想被徐明远这个没上过一天书院,看起来寒酸的小道士给啄了眼睛。
不过毕竟是老狐狸了,只是深吸了几口气,王陆启便是恢复了平静,面色平静的对徐明远说道:“书院是没有这规定,不过书院学生穿院服是书院的传统,念你今日初到,也就不责罚于你了。不过你记着,书院可不是自家后院,黄口小儿,伶牙利嘴,要是没点真才实学,可过不了书院的月课,到时一样免不了被革名。”
“这老狐狸养气功夫倒是不错嘛,不过和师父比起来还是云泥之别,看来以后得提防着他下绊子了。”徐明远心里这般想着,却是一脸诚恳的说道:“谨遵先生教诲,学生定然好好学习,不敢辜负先生厚望。”
“下去坐着吧。”王陆启摆了摆手道。
徐明远再行一礼,大小两只狐狸对视一眼,王陆启眼中满是不屑,徐明远双眼平静如水。徐明远直接无视了曾清怡的各种白眼,径直向着后排走去。
讲堂在之前因为徐明远的犀利连问安静之后,又是因王陆启的话有些嘈杂起来。
“先生不会是服软了吧,他说那话不就承认那徐明远之前所说的话是对的了吗?”一个马脸弟子低声说道,一脸难以置信。
他身旁之前那个壮硕学生有些不屑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先生不过是给院长面子罢了,那小子不过是口齿伶俐些,到时候月课达标不了,就等着看他被书院除名吧。”
“呵,他所言的不正是先生以前所教的东西,傻子才听不出来吧。”这时,坐在他们身后一个头上插着一只乌木簪脸色冷峻的学生冷笑着说道。
之前说话两人面色一变,那壮硕学生更是脸色涨红,不过他扭头看到那张冷峻的脸时,却是泄了气,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握着拳头不敢说半句不是。
徐明远刚好走到三人身旁,听到那冷面书生的话,顿时引为知己。循声看去,那人面如冠玉,棱角分明,虽然同样穿着一身蓝白院服,却显气质出尘。只是脸色有些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明远可不是一般人,要不是背后那只老狐狸还盯着,少不得坐下来和那冷面书生好好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徐明远冲着那冷面书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挤了挤眉,像是见到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
那冷面书生一愣,显然是有些不适应徐明远的举动,勉强扯起一点嘴角,回笑的有些僵硬。不过坐在他身旁的学生,看到他微微上杨的嘴角,面色都是有些古怪,看徐明远的目光就更为复杂了。
“白墨楼,你这话就有些过了吧。”就在这时,坐在那冷面书生右边的一个发间插着白玉簪的英俊书生开口道,声音略显阴柔。
“过了?王子琪,他们傻,你也傻?难不成被女人拒绝还有后遗症?”冷面书生白墨楼嘴角擎着冷笑,斜眼看着那英俊书生说道。
“你!”被称作王子琪的英俊书生霍然起身,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一下涨红。
“好了,都给我安静!”就在这时,王陆启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拍,沉声道。
王陆启手里的戒尺可从不留情,讲堂立马便是安静了下来,那王子琪也是愤愤的坐了下去,目光阴冷的扫过徐明远和白墨楼。
原本已经停下来准备看场好戏的徐明远不禁有些失望,他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那王子琪,又看了一眼那白墨楼,觉得这冷面书生还真对自己胃口。冷脸配上毒舌,简直不要太有趣。
讲堂安静下来,徐明远也是连忙快步向着后排走去,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胖子,一脸兴奋的冲他扬了扬手。
徐明远也是认出这胖子就是之前见过那胖子,现在就坐在最后一排,只是他左右两边和前面的位置都没人坐,让他更显庞大突兀。
“看来这胖子要么是被人排挤,不然可不简单,看他腰间的玉坠应该能值不少银子,应该是个不缺钱的主。”徐明远心里暗自思量着,他对这胖子印象不错,便是笑着坐到了他左手边的位置。
这胖子块头颇大,看上去两百斤都不止,岔开腿坐着就像是一座肉山,圆脸上堆着憨厚的笑,让徐明远不禁想起了当年养在观里的那只白色肥猫。
王陆启刚让众人安静,两人也不敢马上触这个霉头,所以相视一笑后便是端坐着表现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那王陆启也是开始讲课了。《礼》这一科在书院众学科中属重中之重,可以说书院学生的言行举止都以一个礼字贯穿其中。所以总管这一科的王陆启在书院之中,也只在院长曾宽之下,在学生中威望十足,得意门生更是不少。
徐明远仰着头听了一会便是哈欠连连了,坐他旁边的胖子更是已经眼神迷离,前摇后晃的,让他不禁有些担心这座肉山会不会突然轰然倒塌。
今日讲的是周礼,徐明远从未在书院里听过课,却也实在生不起多少对吸收知识的渴望,诗、书、礼、春秋这些儒家经典他早已熟烂于胸。他师父虽然懒,却喜欢带着他到处云游,一路上遇到不少稀奇古怪的老头没少教训他,给他讲课的,可比王陆启要讲的生动有趣多了。
对于礼,就如徐明远之前所言,他认为更重于心,而且要因地制宜。要知道除了读书人,那些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又有几人真能够时刻正衣冠,娇柔做作的那套做法放到市井里可是换不来饭吃的。
王陆启倒也不愧为有几十年教习经验的老先生,深入浅出的讲解很快便是让众学生明了经意,稍稍停歇之后,便是让众学生提出各自的疑问,然后他来作答解疑。
很快便是有个小个子学生提出了疑异,看他年纪估计还不到十五岁,眉眼还没长开,有些稚嫩,在堂中应该是最小的,不过从众人看他的眼光能够看出这少年应该不简单。徐明远侧耳听了听他的问题,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了,他问的是礼和义对立时,取礼还是取义?
这个问题当年九岁的徐明远在江南那边的一座山上问过一个白眉老道,那老道拉着他的小手就着油灯彻夜长谈,把徐明远都谈睡着了还不尽兴,第二天一脸期待的问徐明远明白了吗,还好徐明远看眼色功夫不错,连连点头,那老道才放手让他们师徒俩下山去。
王陆启听到这个问题,稍稍坐直了一些,眉头微蹙,沉吟了一会才是开始讲解。徐明远听了一会,不过是照本宣科,感觉实在没什么意思,比起当年那个白眉老道说的无趣了太多。
他扭头见身旁那个胖子快要向后倒去了,连忙伸手扶了扶他的后背,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弄醒来。
“嗯?这么快就开饭了?”那胖子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吸了吸已经流到嘴角的口水,还咂了咂嘴,估计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了。
“没呢,还早着呢。”徐明远怕他起身开饭去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的说道。
那胖子看了一眼前面正讲的起劲的王陆启,还有那些认真听着频频点头的学生,也是反应过来,转过头来冲着徐明远憨厚的笑了笑,压着声音说道:“远哥,我还以为你叫我开饭了呢。”
徐明远看了一眼完全没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的王陆启,便是把头凑过去一点,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这一声远哥倒是让徐明远很是受用。
“我叫周斌杰,当然远哥你叫我小白就好了。”胖子嘿嘿的笑道。
“小白?”徐明远眼睛一瞪,咽了咽口水,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是叫你小胖吧,这样也蛮亲切的,你说呢小胖。”
“别人可都叫我笑面虎的,怎么到了你和那女魔头这就都变了样……”周斌杰轻声嘀咕着。
不过没等他继续嘀咕下去,徐明远已是一摆手打断他继续幽怨下去了,指了指之前提问的那个少年问道:“小胖,那少年是谁啊?有哥的几分风采啊,看他年纪也不大吧。”
“他啊,他可是咱们书院的天才少年郑直,今年十四岁,听说要参加今年的秋闱,要是能够上榜的话,那可真是一举成名了。他的诗赋便是院长也称赞灵气十足,在书院里名气可不小,被称作神童。”周斌杰顺着徐明远的手看去,有些羡慕的说道,扭头看见徐明远微微蹙着的眉头,连忙又是有些献谄的说道:“当然和远哥一比,那也算不得什么。”
徐明远笑着点头接受了周斌杰的这个马屁,哈哈笑道:“真直?咱们院长叫曾宽,他们两个倒是该惺惺相惜啊。”
倒不是徐明远见不得别人的好,其实他是在思考自己的应该属于哪个范畴,要是这郑直都能被称为天才神童了,那自己应该算什么呢,徐明远突然有些忧愁。
第五章 恰此时年少
周斌杰可不敢跟着徐明远拿院长的名字开玩笑,左右各瞄了一眼,这才陪着徐明远嘿嘿的笑着。
徐明远笑够了,又是指着前面懒散坐着,歪着脑袋看着那些与王陆启争辩正酣的学生,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的白墨楼,笑着说道:“这白墨楼倒是挺有意思,就是冷了些。”
“这家伙嘴巴可毒了,特别是用那种冰冷语气不咸不淡说出的话,却让你有吐血的冲动。”周斌杰面色有些凄然的说道:“人家都是打架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小子打架专打脸,骂人只揭短,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偏偏还谁都不怕。”
“难不成你被他揍过,还被揭过短?”徐明远莞尔道。
“唉,往事如风,不提也罢。”周斌杰摆了摆手,云淡风轻,一副看透人生的模样。
徐明远揶揄道:“应该是往事不堪回首吧。”
周斌杰面色一垮,点头道:“反正远哥你别惹他便是了,白墨楼家世可不简单,像王子琪那种角色也只敢在嘴巴上和他过过招,不过每次都被损的下不来台。”
说道王子琪,徐明远又是来了兴趣,有些好奇的问道:“刚刚那白墨楼所说的被女人拒绝又是什么事,怎么那王子琪一听到这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你不知道啊?”周斌杰眼睛一瞪,不过想到徐明远今日才来书院,又是有些了然的说道:“王子琪便是王先生的长孙,一个月前王家向曾院长提亲,王子琪想要娶女魔头,也就是曾清怡。”
“嗯!这天下还有男人敢娶曾清怡这个小妖精!”徐明远双眼也是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周斌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王家在蜀州城里也算是大门大户了,王家也有在朝为官的子弟,虽然和曾家相比还差了些,不过在蜀州城也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曾院长都说过王子琪今年科举很有机会能够进士及第,说不定还能入头榜,争那状元郎,他可是蜀州城里赤手可热的公子哥,没想到这桩婚事竟是被曾家拒绝了。听说院长当时就说了五个字:清怡不同意。”
“没想到夫子还有这么潇洒的一面。”徐明远感叹道,又是指着那王子琪道:“那小妖精肯定不会同意的了,就这小身子板,还不给她两鞭子就抽没了。要我看,以后她肯定得找个耐揍经抽的。”
徐明远说完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斌杰,眼睛一亮的说道:“小胖,我看你不错啊,这身肥肉绝对耐揍,要是让你爹去提亲,说不定那小妖精就同意了呢。”
周斌杰面色霎时一白,浑身肥肉都颤了颤,慌忙的摆手道:“远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会要了我老命的。”说着还小心的朝着坐在最前边,百无聊赖的玩着辫子的曾清怡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注意他们后,才是拍了拍胸膛,苦着脸小声的说道:“远哥你别看我块头大,但在那女魔头面前和小猫也没什么区别的。”
“小猫?”徐明远看着周斌杰有些夸张的体型,突然想到当年的一件事,忍着笑问道:“那曾清怡是不是管你叫肥猫?十四岁那年是不是连着揍了你一个月?”
“嗯!远哥,你连这都知道,你和那女魔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周斌杰吃惊道,满脸愕然。
“哈……哈……哈哈……”徐明远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不过他从周斌杰瞬间正襟危坐,满脸肃然的模样,也很快意识到在这个时候笑,恐怕有些不妙。
王陆启还在讲之前郑直所问的那个问题,堂下众学生也是倾耳细听着,正讲到尽兴之处,却是被一阵笑声给打断了。王陆启不禁面色一沉,连颌下长须都颤动起来,一干正听得醍醐灌顶的学生也是扭头怒目而视。
曾清怡双手掩面,翻了翻白眼,感觉有些丢脸。白墨楼饶有兴趣的看着突然憋住笑而脸色有些泛红的徐明远,嘴角的笑倒是柔和了一些。王子琪目光有些阴沉,显然对调戏曾清怡,屡次落了他祖父面子的徐明远十分不喜。
“徐明远,你给我出去,从今日起,《礼》这一科你不用进讲堂了。”王陆启戒尺重重的拍在矮几上,沉声喝道。
“是!”徐明远起身应道,冲着众学生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倒不是他故意笑出声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只是这其中缘由,又难以与外人道矣。
不过徐明远这笑落在那些学生的眼里,便是显得有些嚣张狰狞了。徐明远才不去理会那些人充满怒火的目光,难道还真能烧了自己不成?径直向着门口走去,走到王陆启面前向他微微行了一礼,低头的时候还冲着坐在第一排的曾清怡扮了个鬼脸。
出了讲堂,徐明远向着书院深处走去,书院学舍林立,除了四座讲堂外,还有一座藏书楼和一座文庙建筑颇大。其余教斋都不算很大,用于平日里教习教导学生,和学生自习之用。
书院建筑因为多次扩建,所以有些不规整,学舍之间的距离或远或近,其间古木森森,还有蝉鸣时起时伏,更显安宁清幽。远离了学舍,徐明远走入一片翠竹林,不再憋着,畅快的放声笑了起来。
十四岁那年,他和师父下山云游,他俩在东海边住了两个月后才打道回府。回来后照例被曾清怡一顿蹂躏之后,曾清怡抱着白色肥猫和他说在书院有个小胖子长得很像肥猫,因为徐明远比以往晚回来一个月,她没人好揍,所以那胖子就被她连着揍了一个月。
那时候徐明远就时常想着那个被曾清怡称作肥猫的胖子该长什么样,因为自己受了一个月的无妄之灾,光是想着一个小胖子被曾清怡拿着细竹抽的哭爹喊娘的画面,徐明远都能笑着睡着。
所以刚刚周斌杰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胖子,徐明远实在是忍不出笑出声来,看样子小胖现在心里还有不小的阴影呢。
笑了一会,徐明远才是停了下来,在这竹林里转悠起来。现下正是一年住最热的时节,不过好在繁茂的竹子遮住了阳光,透过竹叶缝隙的细碎阳光就没那么晒人了。
书院徐明远没少来,不过以往都是从偏门直接去曾宽他们的桐院,很少到有学生出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