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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落差,出言不免带了几分傲娇。说完也不给钱惟昱搭话的机会,就脚跟一转,绷紧了两条细腿一踮一踮地走开了。
钱惟昱淡然一笑,跟着小萝莉往宫内走去。不过才走了两步,他的左脚就好像被浇了铅水钉在了地上、差点把自己绊倒。
“刚才,好像听到那个北条光云叫她清子,还让她问候她那个当少纳言的老爹……我靠,莫菲这个傲娇萝,就是后来的千古第一痴呆文妇清少纳言吧!”
第109章 宿命邂逅
钱惟昱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桃花运逆天的人。因为至今为止,他遇到的那些姿色足以令天下人侧目的美人当中,除了一个周娥皇算是到了可以开吃的年纪——而且人家能不能被钓到手,貌似还在两说之间,目前来看,还有数重阻碍。
除了周娥皇之外,钱惟昱勾勾手就能得到的适龄乙女,也就是贤惠持家丰润韵味的薛宝钗——哦不,是蒋洁茹。不过论姿色和气质,蒋洁茹肯定是和那些贵气逼人、有母仪天下潜质的大小周要略逊一筹了。
剩下的,钱惟昱关注的女人,都还太小,令人想犯罪都没法犯。在口,看到清少纳言的那一刻,钱惟昱一定是觉得自己命犯萝莉的运势又开始作祟了:“神啊,放过我吧。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出名的美人、才女,都还是萝莉状态呢?要不,就赐给我至少一两年内就可以采撷的美少女;要么,就不要再让我遇到值得下手的女人了,萝莉这种东西,我宁可不要!爷已经对萝莉审美疲劳了!”
不过,仅仅跟着清少纳言走了不过几十步,推开日本太子宪平亲王寝宫大门、走进去的那一刻,钱惟昱就咬了舌头。“神啊,宽恕我吧,刚才那番脑补实在是太没有爱了。萝莉这种东西,正需要我去拯救啊。“因为,钱惟昱一眼就看到宪平亲王的病榻旁边,站着一个一身素色白纱的襦裙、里面夹着水红色贴身里子的小萝莉,年岁身材,似乎比清少纳言更小一些。
只见那萝莉五官精致纤巧,眉目如画;因为年纪小,所以还没有过分打扮的陋习,也不如这个时代那些上了年纪的日本贵妇那般涂抹厚厚的白粉。不过,饶是如此,其面庞的细嫩透白也犹如玉瓷一般坚洁清爽,又有如水煮鸡蛋的蛋白一样有一种一掐就会被玩坏的错觉。令每一个荷尔蒙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住有一种要想保护的欲望。
除了面容姿色足以让男人产生保护的欲望之外,这萝莉的身材也着实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杀伤力。细胳膊细腿地,一点儿同龄小姑娘身上那种常见的婴儿肥都没有。不过手足和纤腰虽然细柔到了极致,却依然给人一种坚韧挺拔的内在感觉。待仔细一看她身上那身白纱襦裙和水红色里子的服饰之后,钱惟昱立刻辨认出这是一种类似于神女或者说巫女的装束。
正所谓若要俏,一身孝。这句话说得就是古人对小寡妇那种令人有禁忌之刺激的吸引力来源。但凡一个美丽女子一身素淡、又摆出西施捧心蹙眉的淡淡忧桑,是个男人都顶不住。钱惟昱面前的女子虽然不过是六岁女童,但是那种似乎上达天际的浑然哀怨之气场,却丝毫不逊于那些有了人生阅历、受过伤求舔的女人。
钱惟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以收摄住自己的心神,故作浑若无事的样子跟着清少纳言身后踱步入内,先是虚情假意地确认了一番床上躺着的那个刚刚安静下来的废人、是否就是宪平亲王。
随后才突然看到床边小萝莉似的,以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向对方问好,并且自我介绍了一番,那萝莉也微微颔首还了一礼,却没有开腔说话。随后钱惟昱才谨慎有礼地向一边的清少纳言问起这位高贵的少女是何身份。
也幸好日本人在平安时代并没有男女相见之间的忌讳,基本上是和唐制一样开放。加上日本人寿命短、所以对于早熟这方面的事情也是持开放的态度。何况面前的女子无论是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萝莉抑或是清少纳言,都不过六到八岁。即使放到程朱理学之后的中国,也都还不能算是需要注意男女大防的年纪。所以钱惟昱进来的时候,这些小女子并不回避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我家内亲王、选子斋院殿,宪平亲王的一母胞妹。”
清少纳言帮忙介绍,解场了尴尬之后,那萝莉也款款招待钱惟昱到外厅坐下聊天,而宪平亲王宫中的其他侍女宫人则引着吴越太医院判秦昆和一名典药寮(相当于日本宫中的太医院)的药助到宪平亲王卧榻旁边诊病。
“想不到殿下便是海西之地诗名极盛的钱王了。本宫虽然僻处东海,居于深宫,却也是久仰得紧呢。清子前日还给本宫看了一本殿下的《沧浪集》,却不知这《沧浪集》的初版只在半年前父王准建和歌司的时候,本宫就已拜读了呢——那时候,也是一家来西国贸易的明州商队贩售的,只不过不如殿下这次来的船队那般规模浩大。”
“哪里当得公主殿下……哦不是内亲王殿下的盛誉。小王六岁的时候,还认不全两千个字,毛诗三百都未能全解。如此比来,倒是比内亲王还要逊色几分呢,想来以内亲王的文才,在日本国将来定能称班昭蔡琰之文德。”
钱惟昱和选子内亲王一个15岁,一个6岁。虽然有9岁的代沟,但是女子一般在发育的时候都比男子早慧两三岁,加上选子天资聪颖,乃是日本两百年一出的大才女,所以两人客套相谈倒也没有滞涩之感。
正在他们互相客套试探的时候,清少纳言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虽然和钱惟昱认识也不过比选子内亲王早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但是刚才钱惟昱表现出来的可不是如此正儿八经谦谦君子的范儿,。而以她对选子的了解,更是知道选子虽然被悲苦的命运压抑得有些内敛,但是绝对是有一颗闷骚不甘的心灵的,属于那种和你熟了就可以掏心掏肝说体己话儿的人。
因此,当下清少纳言哪有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是拿着腔调作势。于是鼓着腮帮子撅着嘟嘟嘴、踮起脚尖在钱惟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们两个啊,殿下来殿下去的,你叫她殿下,她叫你殿下,也不怕外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
选子年纪小,又是入了斋院的,接触的男子自然很少。除了自己的父皇和王兄之外,在选子的印象中就不认得什么男人了。所以当下也装不下去了,被清少纳言说得噗嗤一笑,面露红晕,略带羞赧地对钱惟昱一福:“殿下是来帮小妹的王兄诊病的。你我身份也算相若,不嫌弃的话,小妹就叫一声哥哥好了。”
“选子妹妹,那为兄就不客气了。对了,为兄一直有一幢事情不得其解。此前见选子妹子衣着装束,似乎颇似贵国‘伊势神宫’、‘出云大社’等处的神女、巫女装束,竟是不知为何,如今听清子说妹子是新一代贺茂斋院,可为哥哥解释一下什么是贺茂斋院么。”
场面似乎一下子有些冷场,清少纳言在一边听了钱惟昱这个家伙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不由得暗恨钱惟昱简直无情没眼色。上午问了太子殿下为什么是痴呆儿这种打击人的问题,现在又来问选子内亲王为什么非要出家的问题,这不是找不自在么?有这么不会哄女人的么?真是智商虽高,遇女则降啊。
不过,选子只是黯然了瞬息,就好像丝毫没有受到感情波动一样,毫无语气地解释了这个问题:“贺茂斋院,便是一桩平安朝建立时候一并建立的斋院了,供奉的是庇佑嵯峨先皇平定‘药子之乱’的贺茂大御神的。嵯峨先皇因此立誓发下宏愿、凡是他的子孙即位为天皇者,必须世世代代以亲女为贺茂斋院,修持不嫁、终生侍奉神彽。
不过,如果有新皇登基,而上一代贺茂斋院依然建在的话,一般都可以退养还俗,此后便不禁婚嫁。另一方面,如果新登基的新皇年幼还没有亲女的话,也可以从自己的姐妹中选内亲王出家代替。去年,小妹的姑姑婉子内亲王薨了,父皇便命了我这个差事。”
钱惟昱几乎是瞬间当机、脑洞大开:“我靠!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没人性的事情?每一代都要有一个公主白白浪费了不嫁人,出家一辈子献给神灵?这尼玛是什么邪魔歪道啊!难道不知道这种罪行在一个喜欢玩公主调教控的怪蜀黍眼里,是多么的不可饶恕么!”
那一刻,钱惟昱几乎萌发了一种把原本利用日本国为自己的大业添砖加瓦的预谋、升级到了将来有机会彻底灭了平安朝、扶选子做傀儡帮自己统治日本的冲动!
虽然是冲动,不过稍微冷静一下,钱惟昱似乎真的看到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村上天皇看上去老是和藤原北家玩宫斗、神经衰弱身体不太好。太子宪平亲王又是个痴呆儿,以目前藤原北家藤原实赖和藤原师辅的权势,到时候一旦村上天皇出点什么以外;他们不“大义凛然”的拥立宪平亲王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然后,说不定藤原师辅就会诬陷宪平亲王那些稍微有才能一些的弟弟们、说他们试图谋反篡白痴哥哥的位,要是自己可以促成这一切,最后再以吴越大军高举勤王义旗帮选子平叛……哎呀呀,这不就是一条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教科书励志案例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昱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莫非你也和我王兄那般突发风疾了么?阿弥陀佛,一定是我这个灾星动了凡心冒犯了贺茂大神,贺茂大神才降罪与旁人的吧,呜呜呜……”选子摇晃着口角微微流涎的钱惟昱,实在无法想象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帅哥哥怎么会一下子陷入这种迷思的状态。
“呃……不是,你想多了,”钱惟昱赶紧擦去嘴角的那一点口水,以免被新认的好妹妹当自己也抽风了,“为兄只是听了妹子的身世,颇为伤感呢,一时之间有些失神过度了。”
第110章 歪打正着
“妹子,那……为何陛下当初要选你作为斋院呢,你难道没有别的姐妹了么?”
“小妹的有两个同母的兄长,一个就是太子殿下、宪平亲王,还有一个受封为守平亲王。另有一对同母的双胞胎姐妹,嗯,便是资子姐姐和辅子姐姐了。两位姐姐比小妹大7岁,守平兄长比小妹大2岁。至于选取斋院的事情,也是父皇天恩,小妹也是感激的,不想多言了。”
钱惟昱听选子说来,似乎还有不愿启齿的隐情,也就没有立刻追问。后来,在另外一个场合,清少纳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恨恨地拧着钱惟昱腰间的软肉,说是给选子报仇,因为钱惟昱那一次的问题勾起了选子的伤心事。
钱惟昱私下追问,才知道原来选子是村上天皇的中宫皇后、藤原安子最小的一个孩子。皇后藤原安子在入宫之后,8年的时间里一共为村上天皇生了4胎、5个孩子。生到最小的选子的时候、遇到了难产。选子生下来后第五天,安子皇后就产褥而亡。
所以,藤原北家的外戚从选子生下来的时候就非常讨厌这个孩子,毕竟藤原安子皇后是藤原师辅得以巩固权位的重要砝码。如今他这个外孙女儿出生的时候把他女儿克死了,村上天皇的后宫就不是他藤原北家的女人掌握了。
再加上村上天皇虽然不喜欢藤原北家干政、但是毕竟和安子皇后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不然安子也没那么多机会生那么多孩子。所以几方因素综合之下,当初选子的姑姑婉子内亲王薨了的时候,选子就中招了、成了新一代的贺茂斋院。这也是选子为什么从小忧郁早熟的原因——因为难产克死了母后,选子生来就没有母爱,而且从懂事开始就颇有歉疚之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钱惟昱和选子攀谈了一些人情掌故,选子也好奇地拿出《沧浪集》给钱惟昱问了一些他集子当中所作诗词的背景、何时何地因何而作之类的。钱惟昱一一解答,再加上可以穿插讲解一些海西中土的文物风情、奇闻轶事。倒也把没出过远门的选子哄得好生开心、竟然对钱惟昱生出了一种刚刚懂事的小女生对帅蜀黍的奇怪感觉。
不过,他们毕竟是来给宪平亲王看病的,所以这种美好的氛围没持续几柱香的时间,就被煞风景的医官打破了——秦昆和那个典药寮的药助一并过来回报,说是诊脉查症已经确认了,正是典型的抽风之疾。
然后秦昆也开出了他和钱惟昱做好预案的那张治疗抽风的方子。药方和此前商量的基本没变,只是秦昆自己斟酌损益、酌情增减了一些调和主药药性的辅助药物。
“什么?牛黄血蝎丹?酒煎干炮地龙?这些毒物如何使得?呜哩哇啦叽里咕噜……”
那个宫内省典药寮的药助看了秦昆拿出来的方子,几乎惊得跳了起来。这个年代的日本人,根本还没学到那些以毒攻毒的中医药理,也完全不知道那些病症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所以自然是惊诧不已。
当然,作为一个药助,那人自然是说不出几句中文的,稍微说了几个词之后,就是呜哩哇啦的日语冒了出来,还要选子或者清少纳言给翻译。
当然,连选子和清少纳言,在听那个日本药助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地龙”、什么是“牛黄血蝎丹”之后,也是一样大惊失色,几乎要动摇了以为钱惟昱是想害人。
钱惟昱实在是没料到后世那么容易接受的医学常识,居然到了这里会那么难以说服——后世钱惟昱在杭州住的那些年,还在拱宸桥的庙会上吃过好几次古方的干炸蝎子呢!在他看来,吃个蝎子不就是和吃螃蟹差不多的口味么,既没有危险又刺激。
当下那日本药助死命拦住秦昆用药,秦昆虽然把带来的天麻天星膏、牛蒡紫苏散、牛黄血蝎丹三味成药拿了出来,给那日本药助反复验看,日本人依然不信。最后还搬出说法来,凡是给皇亲国戚的药物,都要典药寮找人试药验效之后才可以使用。
钱惟昱原本也由得他们折腾,觉得不可理喻就哂然一笑,耸耸肩准备撂挑子了。可是他这番反应在选子看来,却被误认为莫非是心虚了。他一看选子对自己那种苦苦哀求、又似乎是伤心自己为什么要害她哥哥的眼神,顿时被小萝莉的卖萌装可怜给击中了。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腌臜厮!牛黄血蝎丹是何等名贵的药物!你们不识货别污了咱的名声!还慢慢试验药性?本王好歹也是郡王之尊,拿来,爷吃给你看。”
幸好钱惟昱骂的那些腌臜词汇太过粗俗,选子和其他日本人学习汉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学的“雅言”,所以这些俚词俗语他们都听不懂,钱惟昱算是鸡同鸭讲白骂了,也免得毁了钱惟昱的形象。
说完之后,当下钱惟昱也就一抄手一咬牙,从那药助手里夺回一颗那人正在左看右看的牛黄血蝎丹,就着清酒一口吞了下去——其实倒不是他有多鲁莽冲动,主要是他上辈子吃炸蝎子吃过好几次,所以才有这个胆色。
“有毒么?有毒么?本王在吴越时候,吃的炸蝎子都不知有多少了——这下信了吧?还不快去用药。”
那药助见钱惟昱毫不害怕蝎子的药性,倒是显出额几分羞赧之色。这时候,因为此前的纠纷,典药寮的主官典药头人也赶了过来。听说了事情之后,和秦昆辩论了一番牛黄血蝎丹的药性、又看了钱惟昱的反应,这便拍板立刻用吴越人的方子给宪平亲王施治。
选子和清少纳言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吴越人的药物果真不是毒药,而是诊疗抽风之疾的秘药。因此看向钱惟昱的眼神也温柔和许多,也幸好她们刚才并没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