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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的唐…越之战进行的比较惨烈,战争持续了半年左右,南唐一方被斩杀、俘虏的士卒超过两万人,受伤的就更加难以计数了;吴越一方因为是战胜方,损失相对较小,但是战死数千、伤病近万也是免不了的。
征闽军马五月方才班师回到杭州,当时吴越王钱弘佐还嘉奖了众军将,而此事不过才发生在一个月之前!
但是,至此为止,闽国灭亡之后留下的汀州以及漳泉二州等遗产事实上依然处于自立状态。闽中五州,唐、越仅各取一州,如果再战,变数还非常大,正是用兵扩大胜利果实的好时机。
在吴越夺取福州班师的同一个月,也就是上个月,控制荆湖的楚王马希范又猝然去世,马希范诸子及马希范的弟弟们因夺位很快会发生连环内乱,眼见得一个原本雄踞两湖的大国一夜之间就要四分五裂。
南唐中主李璟嗅到了西面的老邻居马楚即将大乱的气息,登时大喜,秣马厉兵跃跃欲试。
而占据岭南、建都兴王府(今广州)的南汉国,也与南唐一样。因为同时与两湖、福建等地的马楚和闽国陆路相邻,所以在这两国有内乱可乘隙而入的时候,南汉趁机捡钱包摘桃子的欲望可是一点都不比南唐小,巴不得乘势收割十几州地盘、几十万户口。
最后,在马楚和闽国这些小打小闹的割据军阀变故之外,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中原的“正统”王朝后晋今年刚刚灭亡,后汉也才刚刚建立不到两个月,契丹军队也还没有彻底撤出中原。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后汉这个五代之中最短命的王朝只有3年寿命,所以它从兴到亡连整合内部势力派系都来不及,根本无力南下。
因此,在这三年内,南方诸国完全不存在北方强邻的牵制,大家都可以把大部分兵力腾出来对付临近虚弱的小国。南方七国,这几年将要生存在一片彻底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环境下。
想明白了这些,钱惟昱心中就坚定了一个想法:既然已经穿越成了一个吴越国世子,无论将来自己在这个国家地位如何,能否即位;也不管这个时空的吴越国是要改走争霸天下的路线还是继续当尊奉中原王朝的孝子贤孙——
目前来看,以吴越的国力,想和未来后周雄主柴荣或者北宋赵匡胤争天下,基本上还不太可能——但是就算不争天下,让吴越国发展得比历史上更加富强;而且结合吴越霸占东海的优势,自已作为一个后世人,去柴荣赵匡胤不关注的“蛮夷”之国自立,也总比未来“大梁一布衣”的结局要好得多。
不管走哪条路,至少在此时此刻,保住便宜老爹钱弘佐暂时不死是第一要务。那样至少能让吴越国在这一波持续数年的南方格局大洗牌当中稳中有进,获取更好地国际环境。
……
钱惟昱在小轿中胡思乱想的同时,抬着轿子箭步飞奔的人群也穿过候潮门、进入杭州城,然后在凤凰山东北侧折入子城,直奔吴越王宫。
子城位于古杭州城南,两世为人的钱惟昱加起来也有在杭州城生活三十多年的经历了。古今建筑虽然不同,但湖山形胜地理大势是不变的。
所以当经过子城东北门、钱惟昱透过小窗看到了北面的万松岭,以及山上万松书院那熟悉的建筑时,他也就可以确定自己的位置了:吴越国建设的杭州子城,是在万松岭以南的凤凰山一带,相当于后世杭州那座海军疗养院所占的地盘。
后世的他作为一个胖子,解决终生大事自然是难上加难,虽然学习努力工作拼命,有房有钱,但还是找不到妹纸肯嫁给他。所以他对于作为杭州最著名的屌丝相亲集散地的万松书院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那飞檐斗拱的建筑哪怕被烧了他都能认出来。
当然,如今明朝心学宗师王阳明连液体状态都还不是,其讲学过的万松书院也一样尚不存在,这幢建筑此刻的名字是叫“报恩寺”,是一座晚唐修建的寺庙,尚未改作书院用途。
所谓子城,其实就相当于别的中原王朝或独立称帝国家的皇城。只不过吴越国一直对中原朝廷比较恭敬,外交上不愿留人把柄,所以在各称呼上比较谨慎,不愿过多逾制;十国之中,仅有马楚和吴越两国始终不曾称帝、仅仅称王,所以王宫所在只能称作子城。
子城近似于四方形,周长九里有余,包裹着城南的凤凰山,王宫则在子城北侧地势较为平缓之处,包含四宫六台、数十处楼亭。子城西面、南面宫墙之外就是后世的织造府、官窑和八卦田,算是为宫城提供食蔬、衣料、器皿等“特供”消费品的配套设施,这些配套设施可以一直铺开建到凤凰山南麓、俯瞰钱塘江的地方。
不过,如今的王宫,正是处在相对萧条的时候。这是因为六年前,也就是钱惟昱的祖父、先王钱元瓘在位的最后一年,当时王宫发生了一场大火,把大部分宫廷建筑和内库库藏尽皆烧毁。钱元瓘本人也是因为宫中大火中受惊过度酿成狂疾,在迁延一两个月之后最终薨逝,这才有了当今吴越王钱弘佐不得不以弱冠之年便继位扛起吴越国重担的情况。
六年来吴越国也花费了不少财赋重修王宫,但是至今还没法达到当初火灾之前经营数十年的规模。
众人穿过子城北部那些署理公务的殿宇楼台,在子城内约摸也走了一里地,才到了大王的寝殿咸宁殿,把钱弘佐安顿下来。太医和宫女立刻围拢来进一步调理伺候,毕竟临时拉来的随军“老军医”肯定不如宫里的太医专业。
安顿好大王之后,钱惟昱的护卫们也就接着把他这个小王爷安排到咸宁殿的东偏殿里,随后使唤人照料调治。
大王落水的消息没有刻意封锁,很快就传播到了目前身在杭州的各处宗室成员那里。陆续有人赶入宫来等候消息,不过都被拦在外面没有被准许入内打扰调治。守在咸宁殿外歇息等候的钱惟昱陆续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叔父乃至远房堂兄也赶来了,众人表情不一,一二心怀鬼胎者自然有之,然心性忠良之辈更不在少数。
“诸位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身为大王唯一的嫡子,钱惟昱在面对众多叔父的时候自然不能失了礼数,需要以主人的身份恭敬接待。在见到钱弘倧、钱弘俶一起赶来的时候,钱惟昱立刻快步上前见叔侄之礼。
钱惟昱的王叔们自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正要回礼劝勉。突然咸宁殿宫门方向发出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想要闯入宫中探病,但是又被内牙兵拦住,双方有点摩擦,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不会有什么睢事儿吧,这尼玛的老爹才刚刚病重,难道就有野心家要跳出来了?不至于这么心急吧?”钱惟昱被这个声音弄得心绪不宁,不无恶意地揣测道。
第3章 前任谋反嫌疑犯
“怎么回事?何人闯宫?”
钱惟昱和七叔钱弘倧、九叔钱弘俶,外加一干宗室近亲闻声赶到咸宁殿外廊门口,准备一探究竟,正好这天内殿当值的内牙亲军指挥使诸温也带着几十个内牙兵匆匆护卫着一干宗室靠上去,以防有人对诸位王亲不利。
“臣钱仁俊求见大王!乞诸位兄弟赐告大王病情!”
一名穿着没有花纹素色长袍的英气青年站在宫门口,单膝跪地对着宫内喊叫,此人面目清朗,剑眉入鬓,双颊凹陷,约摸三十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既不失果敢勇毅又略显沧桑。钱惟昱在第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人得面容,而且反应过来这人是自己的伯父钱仁俊——也就是父王钱弘佐的哥哥。
自古君主或者诸侯的兄弟在大王或者皇帝面前的时候,都是需要称臣的,只不过皇帝的弟弟一般都自称“臣弟”,但是如果是皇帝国王的哥哥的话,是绝对不会自称“臣兄”的,而是只用一个“臣”字代替、略去那个“兄”字——这个道理对于那些在当皇帝的侄儿面前摆谱的“皇叔”们也一样适用。
在钱仁俊对面,是当下执掌内牙兵的左统军使、年过八旬的老将胡进思,正领着一群内牙兵剑拔弩张地拦着钱仁俊。
“胡大使,为何拦阻伯父入内探视?”
因为记忆融合还不彻底,所以面前这两人的过节信息还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在钱惟昱脑中,同时一些相对小点儿的角色,前世读史书也不可能记得太细。所以钱惟昱暂时只能仗着自己“年幼无知,童言无忌”便直接开口询问。
“公子,大王两个月前只是赦免了钱仁俊的罪过,但是还没有给他恢复官职爵位,按例无爵无职衔之人,纵是大王远亲,非宣召亦不得入宫。”
“大王既已赦免,自然是明知我绝无反心,臣无日不感戴大王明察,今日听闻大王偶遇不利,急于拜见,不过白衣孤身而来,还能有何不利于大王之处不成!”
两人各执一词,在宫门外对峙起来。
钱惟昱听了几句言语,结合记忆的残片,终于是把事情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
……
原来这钱仁俊乃是当今吴越王的“从兄”,也就是被先王过继过来认作儿子的。从血缘上来说,钱仁俊和钱弘佐则是堂兄弟。仅仅在半年之前,钱惟昱的这名堂伯父还因为涉嫌谋反而被关押在牢里,几个月前刚刚父王刚刚为他平反昭雪恢复的自由身,但是爵位官职还没重新赏还。
钱仁俊的生身父亲乃是先王钱元瓘的兄弟。
因为先王钱元瓘早年时,吴越国与杨吴(南唐篡杨吴而建)多次交战,军事上多有不利,当时在位的武肃王钱鏐为了广结外援、统一战线对抗杨吴,把钱元瓘送到当时割据宣州的军阀田頵处为人质、做田頵的女婿。
既然是给别人做人质兼招赘女婿,因此钱元瓘早年自然是没有机会纳妾的。他正妻又恰巧有病不能生,所以到田頵败亡、钱元瓘人质生涯结束回国的时候年纪已经三十多岁,还没有儿子。
回国之后,钱元瓘“努力拼搏”纳妾耕耘,但是毕竟生儿子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一要时间,二要运气。而且老头子钱鏐已经七十好几了,随时有可能挂点。
钱元瓘本来有为了国家做人质的功劳,很有可能即位,但是如果自己没儿子的话,肯定会少一大块筹码。为了双保险,钱元瓘在自己努力找女人生儿子的同时,又先过继了自己亲兄弟的一个儿子过来,于是就选中了钱仁俊。
钱仁俊被过继给钱元瓘之后,武肃王钱鏐综合考虑了自己诸子的“综合素质”,觉得钱元瓘既于国有大功,又在军中有威望,而且无后的问题也解决了,就暗示百年之后将传位于钱元瓘,最终在十五年前钱鏐薨逝的时候也确实这么传位了。
可惜的是,在钱仁俊被过继给钱元瓘、帮助钱元瓘稳定了储位之后不到三年,钱元瓘新纳的妃子为他连续生下了几个儿子,也就是钱弘佐、钱弘倧、钱弘俶几人。如此一来,钱仁俊的身份就尴尬起来了——你毕竟是钱元瓘没有亲儿子的时候临时拿来用用的备胎,并不是将来真心非让你继承王位不可,王位这种东西,总归是亲生儿子继承的好。
所幸,钱元瓘薨逝之时,钱仁俊虽然年长数岁,但是最终因为不是亲生嫡子没有争竞,从钱元瓘到钱弘佐的权力交接也还算顺利。吴越诸宗室之间也非常团结,没有弄出兄弟倪墙的悲剧。
但是钱仁俊自己没有异心不代表没有人会攀咬他。
在钱弘佐即位的第三年,当时阚燔、胡进思二将分掌内牙兵左右统军使,两人都是早年先王钱元瓘在宣州田頵处当人质时就一直跟随的武官,算是先王的藩邸旧将,深受先王信任。
阚燔在钱弘佐即位后多有跋扈专权的举动,与另一名试图在钱弘佐面前扩大影响的佞幸小人程昭悦有了矛盾。而且阚燔确实在其跋扈过程中得罪人有点多,所以一小撮以程昭悦为首的官僚就想除掉他。
那个程昭悦既不是文官出身,也不是武将出身,做官前乃是一个奸商,本就是靠行贿阚燔等人得到了一个可以接近大王钱弘佐的官职而已。
然而,作为一个奸商,程昭悦拍马屁的功夫非常有水准,经常可以做到韦小宝韦爵爷那般让领导被拍了马屁都不自觉,所以在获取面见大王的机会之后,会做人会拍马的程昭悦自然越来越受信任,反而有反超当初举荐他为官之人的趋势。
但是正如后世嘉靖朝徐阶除严嵩之时一样:徐阶知道严嵩没有“谋反”之罪,只有“奸党”之罪,但是徐阶也知道以以嘉靖皇帝对严嵩的宠信,仅仅“奸党”罪名是扳不倒严嵩的,所以只要动手,就必须捏造一个“谋反”的罪名。
程昭悦的见识和后世的徐阶也差不多,他知道要扳倒阚燔,就必须再攀咬一棵够分量的宗室大树,把跋扈案办成谋反案。
于是倒霉的钱仁俊就躺枪了。
钱仁俊在先王亲生嫡子出世之前,一度被作为储君培养,在先王在位时还担任过一年的内牙诸军都指挥使——这个军职基本上相当于十几年后赵匡胤黄袍加身前担任的殿前都点检——因此拥兵自重的嫌疑不可谓不大;经过程昭悦的一番运作和“艺术加工”之后,顺理成章的,一条阚燔图谋拥立钱仁俊谋反的诬告就被捅到了当今吴越王钱弘佐面前。
顺带说一句,那是约摸两年前的事情。事涉谋反,自然不能疏忽,钱弘佐也就立刻派兵拿下钱仁俊,彻查此案。
结果因为钱仁俊确实没有其他反形,而且其僚属大多坚贞不屈,在被严刑逼供的情况下依然众口一词坚持供认钱仁俊没有牵涉到阚燔一案中。年轻仁慈的钱弘佐没有拿到别的有力证据,也没有做出贸然杀兄的事情,只是把钱仁俊幽禁起来以待案件查明。
君王对于谋反大案,能够做到“疑罪从无,暂且羁押”已经是非常难得地事情了,古今多少君王对于谋反的事情不是“宁可错杀三千,不愿漏过一个”的?
钱仁俊被关押,一拖就是两年。事情一直到三个月前,才算是另有转机。
当初构陷了钱仁俊的程昭悦在得手之后扳倒了阚燔和杜昭达、除掉了钱弘佐面前阻挠自己更加受宠信的障碍,也就逐渐自以为是,开始走上阚燔的老路:自己私募门客、结交方士,还做了更多欺上瞒下的事情。
当初他陷害钱仁俊的时候,钱弘佐毕竟才亲自执政年数不长,政治经验和社会阅历不丰富,辨别忠奸自然难度大。两年之后钱弘佐为君日久、政治经验日渐丰富,在揭破程昭悦的几幢其他欺瞒案件之后,也就开始怀疑清算——
这就好比你韦小宝仗着糠稀年少没见识可以得意一时,但是别人见识能力跟上之后,韦小宝这样的奸徒自然无所遁形——于是钱弘佐把那些当初因为程昭悦举告而立的大案一个个拿出来再次勘核平反,最终查清钱仁俊确无反情,也就在处斩程昭悦后把钱仁俊释放了。
古今多少帝王,在宗室谋反的错案之后愿意改过自新拨乱反正呢?念及此处,钱惟昱不得不对吴越钱氏自钱鏐而起的门风家训建设之严厉肃然起敬。
听说钱鏐在世之时,见邻国杨吴马楚王闽皆有宗室内乱,中原梁唐二代也多因内部仇杀而衰亡,深有感触,立下了关于钱氏宗室家风的严厉遗训,在后来诛杀一二不臣之獠后,居然可以达到同心一致谁都不敢擅自违背门风的程度,这究竟该说是严厉呢还是大气呢。
至少,比起“不要辜负”的金三胖来说,少年即位的钱弘佐算是非常仁德的了吧。
……
对峙持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