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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暨彦赟很快就不用去想这些问题了,战象群被遏制、打疯之后,吴越舰队上的水兵们人手一挺神臂弓,以万弩齐发的姿态对着陷入绝境的南汉军发动了攒射,不过两三轮之后,暨彦赟就成了刺猬状态。
陈诲操起分水刺和倭刀,迅猛地冲杀上去,看得入神地卢绛这才发现被同行抢了先,锲而不舍地奋起猛追。
“喂喂喂,不许投降!陈巨训那厮已经砍了二十八个首级了,老子才砍了十九个呢。”一顿疯狂砍杀之后,意犹未尽的卢绛对着一群跪地求饶的南汉水兵,忿然不已地斥骂道。
第264章 南汉陨落
暨彦赟和巨舰都出击的部队全灭、战象群尽数被火焚而死或陷入珠江边的泥淖中之后,陈诲和卢绛非常骁勇地直接跟在溃兵身后打起了顺风仗,向着东莞水寨杀去。
东莞水寨周边的夹城、弩台虽然还非常完整,但是却绵亘漫长,无法集中兵力于一点守御。平时用来防备来自伶仃洋方向的打击到还有可能顶住,但是如果从侧背被各个击破,那是断无幸理的。陈诲和卢绛的人马跟在南汉溃兵身后,结果弩台上的戍卒仅仅放了两三轮床弩便放弃了这种会大批杀戮自己前战友的手段。当暨彦赟战死的消息传开之后,夹城与弩台上的抵抗便彻底熄灭了。
伶仃洋上的吴越战船,也非常合拍地向北突进,一路用船载的床弩石砲猛烈攻击水寨,部分暨彦赟做海盗时的铁杆属下驾驶着二三十艘战船奋勇冲出水寨,试图拼死一搏,结果很快被秒杀掉。
整个伶仃洋清净了,东莞县城也落入了钱惟昱的手中。进了东莞县城歇宿了一夜,次日一早从东边的东江江面上便漂来一艘快船,正是林仁肇派来报捷的,说是昨日午后林仁肇在惠东的东江南岸大破了南汉陆军主力,潘崇彻和吴珣力战被俘。其余低级将领被俘愿降者不可胜数,林仁肇在这些倒戈者的配合下当夜便奔袭拿下了惠州城。
同时,因为潘崇彻和吴珣的官职级别比较高,加上二人一开始也没有表露出愿降的意思,林仁肇不敢专断,便在惠州派出了一艘缴获的小战船,绑了二人与报信的信使一起顺流而下,一夜便到了东莞。因为东莞县城正好处在东江汇入珠江干流的交叉口上,所以无论是林仁肇从陆路而来,还是钱惟昱从水路而来,必然会在东莞汇合。
……
次日一早,临时客串一把招讨大军节帅府的东莞县衙大堂上,钱惟昱刚刚才洗漱更衣用过早膳来到这里,便有两个五花大绑、甲胄都没去掉的南汉将领满身血污地被绑缚在他面前。
“林都帅便是让你们这般招呼潘老将军的么?还不快快为潘老将军松绑——嗯,还有吴将军。”钱惟昱已经提前看过了林仁肇的报捷书信,自然对于如何应对胸有成竹。
近卫士卒立刻上前,干净利落地挥刀砍断麻绳,算是给二人松绑了。
“二位将军也是真性情的汉子,本王也不和你们虚与委蛇——刘晟刘鋹父子是何等样人,相信也不需本王多说,二位将军自然心中清楚。荒淫暴虐、任用妇人且不去论。单说钟允章钟老太师,还有薛尚书、王大夫等人,皆是岭南士林正气之所归,却被刘鋹折辱如此;今科伪朝科举所中进士诸人,居然要去势而后任用、折辱有如阉竖,天下读书人无不为此发指。本王今日吊民伐罪,却也不为开疆拓土,纯是为解岭南读书人之急难于倒悬——还望二位将军助我。”
潘崇彻面如死灰,沉吟不语。一旁的吴珣看了一下钱惟昱,又看了一下潘崇彻,把脖子一梗,高声说道:“吴某不过一介整驯象军之匹夫,其余再无他长,到了殿下帐下又有何用?殿下大军火器犀利,从此而后,天下再也无需象军。殿下何必养着吴某这般无用废物、徒然喝酒吃肉靡费粮草?尽早赐某一死便是!”
听了吴珣的表态,潘崇彻也是凄然一笑,深以为然,附和道:“吴都帅所言不差,你我废人,有劳广陵郡王殿下招揽了。刘鋹无道确然不假,事到如今,南汉亡国、社稷断绝也是不可阻挠之事了。岭南百姓徒然多增伤亡殊为不智,老夫愿为广陵郡王招降自此东莞至兴王府之间剩余的两三处县城——这些所在守将,也算是老夫属下故旧——但是此事完后,老夫对于殿下,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若是殿下赐某一死,或赐归田空老,皆是恩德。”
钱惟昱被这两人的态度逗乐了,从结果来看,他们对于暴君兼昏君的刘鋹也是很看不惯的,但是依然想要做完带路档后为国死节。看起来,肯定是东江边的战役南汉军输的太惨,打击了他们二人作为军人的自尊心——一个将军,一辈子没打过什么大败仗,突然被人剃光头血洗了,肯定会觉得做人都没有意义了。看来这个劝降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对方的求生动机才行。
“吴将军,你觉得象军从此便无用了么?不不不,此言大谬。象军不是没用,只是你们不会用——你们只想着让象军冲杀在前,却不提防敌军火器、埋伏,焉有不败。但即使敌军有火器,不代表战象便没有用武之地;象力巨大,二十倍于战马,床弩石砲,战马战车所不能承载者,战象皆可承载,仅此一项——”
“你说什么?对啊……岭南炎热潮湿,弓弩多不能用,但若北地干燥之处使用战象,便可配合弓弩……若是再往北干燥而草料不足,也可以骆驼替代战象……”吴珣被钱惟昱一提醒,几乎是立刻脑洞大开,发散出了种种战象部队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毕竟他一辈子都在和战象打交道、研究战象的装备、用法、训练,所以触类旁通之下反应还是很敏捷的。不过几句自言自语之间,他便好像不那么舍得去死了。
“潘老将军,你如今也不过年近五旬,吴将军更是正当壮年。刘鋹无道,二位将军便也以为如此这般便算是一生功业到头了么?”
吴珣大为意动,正想投降,看了一眼潘崇彻,潘崇彻却还不肯表态,吴珣一直尊重潘崇彻的威望,便也低头不语。只听潘崇彻朗然说道:“刘晟刘鋹无道,但老夫昔年受高祖厚恩,由高祖从军中小校一直提拔为都指挥使,士为知己者死,虽然高祖皇帝子孙不肖,老夫却不能悖逆。”
“如此,老将军更该迷途知返,归降我吴越。本王虽非穷兵黩武嗜杀之人,也知道华夏金瓯无缺乃是匹夫有责之事。刘岩在位时,南越吴贼割裂华夏,自居外藩,刘氏不能禁。今日老将军若是归降,为我吴越讨伐逆贼之前驱,岂不是也算为刘氏赎罪了么。”
“殿下灭汉之后,要对吴贼用兵?”潘崇彻略显浑浊的双目,似乎一下子清晰了一些,炯炯盯着钱惟昱。他口中的吴贼,便是越南的吴朝,如今这个时候,越南独立还不到二十年,凡是汉人,对于交州的自甘蛮夷,都还是非常愤慨的。
“那是自然,本王编纂《汉和字典》,推行天下文教,便是为归化蛮夷,原本是蛮夷禽兽之辈的,本王都要使之归化。吴贼这般自甘使华夏入蛮夷的倒行逆施之辈,本王又怎能放过——若是放过了,百年之后,本王如何克当‘亚圣孔孟’之贤名。”
这一刻,潘崇彻基本上和柴荣、赵匡胤一样,误以为钱惟昱的毕生愿望,便是以一个宣化天下文教之功的圣人姿态永垂史册了。顶了一下心神,潘崇彻郑重一拜,说道:“末将潘崇彻愿降。”
……
收服了潘崇彻和吴珣,南汉的军事力量基本上也瓦解完了。从东莞县到兴王府之间,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基本上是朝发夕至,吴越大军便到了兴王府城外。到了地头一看,才知道情况比钱惟昱预想的更好——兴王府的城防军,也在吴越大军的武力威慑与潘崇彻的招降下,直接选择了投降。
钱惟昱进得城去抓住俘虏问了,才知道原来刘鋹已经提前一天收拾皇宫和内帑的金银细软跑了,准备往西从邕江上船、溯流逃去邕州了。据说到了邕州之后,还会继续看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止:如果吴越军暂时没有一路追杀到邕州,那便暂且停留在邕州,如果吴越军追杀不止,就只好南下从钦州出海,到南洋去“乘桴浮于海”了。
刘鋹带走的护卫兵马,只有宦官陈延寿率领的数千名宫卫军而已。此外,诸如内府龚澄枢等大宦官,以及卢琼仙、黄琼芝等干政的宫妃,凡是揣度不太可能被吴越军饶恕的极恶分子,也都主动跟着刘鋹一起跑了。随行服侍之人,则包括刘鋹的几十个各色妃子——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她的堂妹,还有百余宫女、数十太监。
这样一支队伍,还带着金银细软,完全不可能跑得快,钱惟昱拿过地图比划了一下,立刻下了三道命令:让林仁肇带兵负责接收兴王府,并且等待四伯父钱仁俊的到来;让陈诲立刻率领飞鱼都的战线走水路先去北部湾的钦州港外逡巡拦截;他自己,则带着顾长风,率领此番来了南汉之后还未开张的三千铁骑都骑兵,打顺风仗追杀刘鋹。
顾长风得令后兴奋非常。这次出征,原本也是打算让骑兵部队好生得到一些练兵机会的,但是和南汉陆军的几次战役,南汉一方都是拿战象作为前阵,所以在胜负已分之前,吴越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用上骑兵这种容易被战象惊吓的兵种。如今都快收官阶段了,才能捞到追杀敌国皇帝这种好差事,真是不容易啊。
从兴王府往西,经过咸宁县、南海县,不过一百二十多里陆路,便能到达邕江沿岸,沿途都是一马平川的冲积平原地形,正好适合骑兵机动。划定路线之后,三千铁骑便星夜赶路追了上去。
第265章 伪汉遗产
九月初十,清晨,南海县城西门外的田野上,一队拖曳着沉重货物的车队,在数千兵卒的护持下缓缓而行。
车辙印痕的深度,在黄土路面上轧出一两寸深,显然车上的货物沉重非常。车队中也有御辇和其他一些油壁香车,自然是坐着南汉皇帝刘鋹和一众女官妃嫔的,至于普通的宫女太监,就只有在拉货的牛车驴车上坐着走了。
前一天,这支队伍已经连续赶路十个时辰了,后来因为徒步的宫卫士卒实在体力不济,加上刘鋹也被颠簸地无法休息,才在后半夜略略休息了两个时辰,天色不亮又开始赶路。按照估计,大概还有30多里,就能到邕江边上了。只要坐上邕江中的渡船,目前水师战船还无法进入邕江的吴越人,应该就暂时追不上来了。
可惜,刘鋹恶贯满盈,终于到了报应的时候。东边旭日升起的方向,出现了一彪奔驰的骑兵,随后,越来越多的骑兵跃出地平线,向着刘鋹的车队冲来。
“敌袭!是吴越人的马军!”作为宫卫军主帅的大太监陈延寿扯着公鸭嗓子惨叫了一声,随后慌不迭地让士兵们赶紧结阵抵抗,把运货和运太监宫女的大车推到外面围成车阵。宫女太监从车上翻落下来,被乱兵践踏而死者不可胜数。
“哗啦~”一辆大车在士兵推搡之间翻倒在地,孱弱的木车厢板再也承受不住里面货物的冲撞,直接碎裂开来,哗哗地倾泻出金银锞子。
这些金银,是南汉刘氏政权在岭南横征暴敛数代留下的积存。见到金银车翻了,附近的宫卫士兵立刻乱了起来,践踏哄抢,挥刀砍杀战友的事情一下子弥漫开来。
骑兵队冲过三四里地,不过只要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刘鋹的卫队还没彻底结束内乱,顾长风便已经率领铁骑都、护着钱惟昱冲到了刘鋹的卫队阵前。
“杀!凡是太监,一个不留!宫女士卒投降者免死!”山呼海啸一样爆发的怒吼,响彻邕江平原。
顾长风挥舞着陌刀向前猛砍,把当先一名南汉宫卫军都头劈为两半,但是在他的陌刀给对面那人脑袋开瓢之前,他分明看到一支利矢已经贯入那人咽喉——很显然,他砍刀的只是一个已死之人,被人抢了人头功劳。
“操!萨达姆你这天杀的,又抢老子人头。”顾长风看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支穿喉利矢是他身边的铁骑都都虞侯萨达姆射出的。这些马穆鲁克出身的骑兵,在中近距离上的连珠箭,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和杀伤效果,只是顾长风作为一个汉人,至今没有修炼出精湛的骑射本事,在三十步之内的位置上,他更喜欢直接挥刀冲杀。
果然,在三秒钟之内,顾长风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五个敌人被连珠射杀,萨达姆完成了一把三秒钟内五箭连珠全中的狗屎强运。五箭射完,萨达姆的战马也才冲完最后几十步,随后腰间大马士革弯刀一抽,便撩飞一颗人头。
当然了,五箭连珠的爆发力,或许大多数马穆鲁克奴隶骑兵都能做到,但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准头只能做到命中一到两箭。能够中三箭以上的,一般都可以做到都头以上的军衔级别;能够五箭全中的,根据顾长风这大半年来的观察,至今仍然只有萨达姆一人而已。所以那些身先士卒的马穆鲁克们还不至于一下子把对面的南汉宫卫军彻底打残。
顾长风怪叫一声,舞起陌刀继续冲杀上去。既然已经接战肉搏了,那么刀长刃厚的陌刀自然比短小的弯刀在杀敌速度上有优势。一开始被萨达姆用弓箭拉开的五个人头差距,顾长风很有信心在后续的肉搏厮杀中扳回来——这可是铁骑都第一次实战,也是殿下亲临的,要是汉人发挥还不如这些大食人,脸面往哪里搁?
……
钱惟昱披挂星兜月铠,腰悬安纲童子切,不过却少有让宝刀继续染血杀敌的机会。基本上他冲到哪里,边上便有数百精锐铁骑和几十个马穆鲁克围裹到哪里;源赖光和渡边纲更是一左一右操控着战马亦步亦趋护住钱惟昱两翼。几番尝试都没找到亲自杀敌机会的钱惟昱,只好是好整以暇弯弓盘马,用那柄整条猪婆龙脊筋加固的宝弓练练射术了。
纵然这样,源赖光依然不放心,在钱惟昱射杀了七八个好歹还身着铁甲的南汉宫卫之后,再后来被驱赶着来到钱惟昱正面的,便大多是太监了。钱惟昱射杀了几个,一看局面,才知道战事已经发展到了猫捉老鼠的状态,两翼的骑兵为了满足殿下围猎的需求,左右冲突把那些和风箱中的老鼠一般毫无反抗力的太监往中间驱赶,然后送死在钱惟昱的弓箭之下。
“算了,这和辽人打草谷围猎有什么区别,给他们一个痛快吧。”钱惟昱把宝弓交给源赖光收好,随后策马缓步向着战场中心那处醒目的御辇踱去。那里的战斗已经快结束了,钱惟昱远远看见顾长风陌刀翻飞,把一个穿着明光甲的面白干瘪老太监挥作两段,随后一刀砍开御辇的车顶,捉小鸡一样揪出刘鋹,随后周围残存的近千名宫卫士卒全部抛下武器,放弃了抵抗。
钱惟昱策马近前,顾长风和萨达姆赶紧下马致敬,随后一把把刘鋹提着一条腿倒拖过来,丢在钱惟昱面前。刘鋹一看钱惟昱的甲胄华贵,便知道是正主儿了,立刻痛哭流涕地下跪求饶:“这位可是吴越国广陵郡王殿下?刘鋹愿降,愿降啊。吴越王英明神武,伪唐、伪汉,武平军,谁能抵挡吴越天兵?殿下将来定然是要一统南朝的啊,臣愿首先归降。日后殿下扫平诸国,若是能念臣先来之劳,赏臣一个诸降王之首,那便是大恩大德了。”
“无耻!”钱惟昱一口啐在刘鋹脸上,随后毫无表情地抽出安纲童子切。
这一举动把刘鋹吓得不轻,只能是哆嗦着说:“是是是,臣无耻,可是臣还有用啊,臣可以为殿下招降邕州、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