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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丁老八看到大胡子了,那家伙就在青龙街冯二毛家的对面,摆了个猪肉摊子,丁老八带回来的的猪肉,就是在他那里买的。
这倒是有点诡异了。
当初我是亲眼见到大胡子,跟个野人一样,头顶还长了个肉瘤,被冯二毛带着一群人追赶的。
那会的大胡子,明显不是人,怎么几个月过去,又变成正常人了?
我说不对啊,当初大胡子,不但中了尸气,还被贾成祖的鬼魂附身了,怎么突然又跟没事人一样,在青龙街卖起了猪肉啊?
丁老八说他也没看出来什么头绪,现在的大胡子,跟以前杀猪卖肉那会一个模样,好像自己都忘了,那段不人不鬼的事情。
我跟丁老八聊着聊着就做好了饭,结果冯二毛抽着鼻子走了进来。
冯二毛一点没客气,看我和丁老八把菜端上桌子,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猪肉塞到嘴里,吧唧吧唧吃的很香。
“我的罗圈腿师爷,你今天怎么这么舍得,做了这么多好菜?哎呀我说我的蛤蟆小师叔,不介意我来蹭饭吧?”
我瞪了冯二毛一眼,没好气的说:“师侄就是师叔的狗,吃不了的话,你还可以兜着走。”
丁老八看看姥爷还没出来,他可没那个好心情,跟冯二毛开玩笑。
丁老八夺下冯二毛的筷子,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吃,你小子等会。
丁老八又去看姥爷了,我看冯二毛老老实实坐在那,就踢了踢他。
“二毛,你小子是为了大胡子来的吧?当初你害人家中了尸毒和鬼气,现在他在你家对面摆摊,你害怕了吧?”
“小师叔,还真被你说对了,没想到大胡子凭空消失一段时间,这突然又冒了出来,在我家对面,花花和小佟出来进去的,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你说我能不害怕吗?太师爷教我看风水,又没教我抓鬼!”
“二毛,佟老师有正气歌,花花跟她寸步不离,大胡子动不了她们娘俩,最多拿你出气,现在你在这里是安全的,就别担心了。”
这个时候,丁老八扶着姥爷走了出来,我又小声嘱咐冯二毛。
“二毛,我姥爷有心事,你的事暂时别提,等姥爷心情好了再说。”
冯二毛也不傻,他看我姥爷一脸的苍凉,不像平常那样笑眯眯的模样,连忙对我点点头。
姥爷坐在主位,丁老八又拿出两瓶酒,打开之后给大家都满上。
丁老八恭敬的给姥爷端起酒杯,说道:“师父,你看二毛也来了,咱们正好是四世同堂,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说出来徒儿给你解解闷。”
丁老八这么一说,姥爷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喝了一口酒。
丁老八和冯二毛连忙举杯,仰着脖子干了,我只是抿了一小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姥爷终于好受了一些,打开了话匣子。
“孩子们,往事如风啊,你们都知道蛤蟆的妈妈是谁,但是都不知道,蛤蟆的妈妈的妈妈,是谁吧?”
姥爷这么一说,我跟丁老八对视一眼。
我跟丁老八想到同一个事,难道江部长,就是我的姥姥?
冯二毛不知道江孤芳这个事,笑着接了爷爷的话茬。
“我的太师爷,蛤蟆小师叔妈妈的妈妈,不就是您老人家的夫人,我的太师奶嘛?她老人家,难道是天上的仙子?”
丁老八一拍冯二毛的头,说你小子少打岔。
姥爷现在对冯二毛很有好感,对丁老八说道:“老八,二毛也老大不小了,你别老这么教训他,要是有外人在,他很没面子的。”
丁老八点点头,说我以后注意,您老人家接着往下说,我很想听听我师娘的故事,她肯定也是个传奇人物。
姥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往事娓娓道来。
我跟丁老八都猜对了。
建国初,总揽我们县生杀大权的江部长,原来就是我的姥姥。
真没想到,江部长和姥爷两个,一个朝廷命官,一个江湖散人,最后竟然能走到一起。
我爷爷是二六年出生,姥爷比爷爷大了整整二十岁。
那会正是动荡不安的年代,老百姓拼死拼活,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
姥爷七岁就成了孤儿。
143 红妆英豪()
姥爷七岁那年,在逃荒的路上,父母都饿死了,姥爷一个人饿的两眼昏花,走在遍地饿殍中间,被他的师父捡到了。
那会大家饭都吃不饱,更是没钱治病,生病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等死。
姥爷的师父,作为一个游方郎中,治得了鬼病,但是治不了饥饿病,所以混得挺惨,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不过姥爷跟着师父到处游荡,靠着一点医术,到底是没有饿死。
三十年代初,中原大战爆发了,姥爷的师父,正在一个还算有钱的人家,给人把脉诊病。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颗炮弹穿过屋顶,落到了姥爷师父和病人的脚底下。
任你大罗金仙,还能扛过就在脚底开花的炮弹嘛,姥爷的师父,当时作为一个鬼医,死的很冤枉。
姥爷安葬了师父,继承了师父全部的行头,虎撑和药箱,为了生存,也成了一个游方郎中。
游方郎中没有固定的诊所,穿山越岭走街串巷的谋生活,很是辛苦。
给人看病不像其他买卖,能够大声吆喝招揽生意。
因为吆喝给人治病会被健康的人家忌讳,所以游方郎中有个虎撑。
虎撑就是一个空心圆环,里面放着钢珠,插到手指上摇起来有声响,需要治病的人家,听到虎撑的声音,就知道有郎中来了。
每到吃不饱饭的时候,姥爷就怕自己饿死,没有钱买药材,就自己在山里采药,摸不清药效的时候,还会自己试药。
慢慢的,姥爷靠着师父的医书,加上自己的实践,基本摸透了鬼医的窍门。
由于之前试了很多药,姥爷没被毒死,却发现自己衰老的很慢,总比是同样年龄的人,显得年轻十几岁。
鬼子打过来的那几年,姥爷游方行医的过程中,碰到了两个伪军。
因为看到虎撑能值两个钱,这两个狐假虎威的伪军,仗着身后有一队鬼子撑腰,就把姥爷的虎撑也给抢了。
可想而知,那些年是有多不太平!
后来鬼子投降了,姥爷以为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了,结果在我们这边游方行医的时候,又碰到了淮海大战。
那一年炮声隆隆,姥爷背着药箱躲开大路,只在小路上穿行。
经过一条小河的时候,姥爷被几个骑着马,拿着枪的士兵拦住了。
虎撑都被抢走了,这次要是再抢,那就只能抢药箱了。
姥爷担心死了,鲛齿和阴阳转魂传声珠,还有那一盒鬼门十三针,都还在药箱里呢,要是药箱被抢走了,以后鬼医这门手艺,算是断了根了。
不过那几个当兵的还算客气,只是说要姥爷不要害怕。
姥爷本来有些疑问想问,但是面对杀气腾腾的几条长枪短炮,不敢胡言乱语,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大夫,我们营长受了伤,西医治不好,麻烦你跟着我们去一趟,只要把营长的伤治好了,我们付你诊费。”
姥爷哪敢说半个不字,背着药箱就跟着他们骑上马,奔着前面的镇子驰去。
大家骑马经过一个炮兵阵地,姥爷看到一门门钢铁大炮,整整齐齐排成好几排,一个个铁桶般的炮弹,带着巨响飞出去,在远处掀起一片片烟尘。
这是姥爷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两军作战,跟冷兵器近身砍杀不同,现代战争都是枪弹炮弹漫天飞。
姥爷不禁感叹,什么武功法术,在这些枪炮面前,也只有魂飞魄散的份。
不一会,一帮人绕过镇子,来到一个并不显眼的村子,姥爷发现这个村里很奇怪,没有一户人家有大门的。
姥爷还以为这里有鬼怪肆虐,后来才知道,所有的大门,都被军队拆下来拿去搭浮桥了。
姥爷最后被领进了一户人家,几个村民和一个军装大汉正在院子里聊天。
军装大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一道刺刀挑出来的伤疤,一身的杀气,姥爷还以为他就是那个营长,连忙点头示意。
疤脸大汉瓮声瓮气的,说老子不是营长,俺们营长,在里面坐着呢。
带姥爷来的几个人,连忙给疤脸大汉介绍姥爷,说他就是找来的大夫。
疤脸大汉一挥手,推开堂屋的门,一下把姥爷给推了进去,接着又把门给关上了,丝毫不怕姥爷会害死他们的营长。
姥爷本来以为,一个营长,怎么也要带着上千个兵丁,肯定是个杀气不比外面疤脸大汉还弱的男人。
结果事实让姥爷傻了眼。
堂屋里点着油灯,油灯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张脸儿白的出奇。
女子一身军装,手搭在太师椅旁边的茶几上,茶几上,放着一把驳壳枪。
怪不得疤脸大汉那么放心,原来这个女营长,生病了都枪不离手。
乱世之中,枪杆子就是王,就算姥爷这个鬼医,也不敢跟枪杆子作对。
姥爷对着女子鞠了一躬,喊了一声长官。
“大夫,我们不搞旧社会那一套,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和人民是一家,军民鱼水情深,你叫我小江就行了,不要叫长官。”
姥爷不敢叫长官,也不敢叫小江,忙改口叫江营长。
姥爷从来没有单独接触过女人,结果在昏暗的灯光下,姥爷和江营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姥爷突然有点不适应。
姥爷把药箱提起又放下,一时慌了手脚,老半天才想起中医要把脉。
姥爷结结巴巴的跟江营长说,麻烦您把手腕给我。
江营长笑笑,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嫩手腕,伸到了姥爷面前。
可能是江营长的队伍,还没有上前线参加肉搏,又或者是江营长有伤病必须保持清洁,江营长像是刚刚洗过澡不久,身上有一股清香,手腕也是白白的。
姥爷以前遇到的病人,一般把脉很容易就能确定病因。
这次姥爷的手指,搭在江营长雪白的手腕上。
由于灯光很暧昧,接触这么干净白嫩的手腕,姥爷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
姥爷把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江营长的脉搏,反而能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姥爷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发烫,怎么也压抑不了自己的心跳,只好把自己的手指,灰溜溜的缩了回来。
江营长并没有因为这个,认为姥爷就是一个庸医,反而鼓励姥爷。
“大夫,你别紧张,其实,你不用把脉,我的伤在这里。”
姥爷马上就知道,江营长家教很好,刚才姥爷伸手,她就配合姥爷把脉,也只是不想姥爷难堪。
江营长说完,把腿一伸卷起裤腿,姥爷登时恢复了平静。
江营长左腿有一个小洞,周边冒着脓血,烂的已经能看见骨头。
换作一般人,现在哪里还坐得住,早就疼的大喊大叫了。
没想到这个女儿身的江营长,脸上还跟没事人一样。
对当兵的怕归怕,姥爷从来没有看得起他们,但是面前这个女军人,却让姥爷敬佩七分。
姥爷仔细去看江营长的伤口,结果灯光有点微弱。
姥爷就问江营长,能不能把门打开,让阳光招进来。
江营长犹豫了一下,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小胡。”
疤脸大汉应了一声,推开了堂屋的门,阳光一下照进来。
姥爷用棉签把脓血蘸干净,又低头把一双眼睛,凑近那个小洞观察起来。
小洞周围的烂肉呈红色,似是中了温热类的毒。
姥爷这次定定心神,给江营长把脉之后,不禁摇摇头。
堂屋的门打开了,几个老乡和当兵的,包括那个疤脸老胡,都站在门口,他们看姥爷诊断病情,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姥爷说结果。
144 木蚁精灵()
姥爷心里有了底,但是这是带兵的营长,不是一般人。
姥爷怕搞错了,就想再问问,确定一下。
“江营长,你疼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先是觉得伤口处,如针扎一般,然后痛到极点的时候,半条小腿跟火烧一样,直到疼痛难忍,处于半昏厥状态,大脑里出现十分逼真的幻觉,比做梦还要真实?”
江营长露出赞许的神色,说道:“大夫,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
姥爷继续说:“这就是了!江营长,你这小腿一开始,只是金石之伤,本无大碍,可惜不小心,被一只迷幻蚁,爬到伤处蛰了一下,这才中了毒。”
外面的小胡,姥爷后来才知道,他是江营长的警卫员。
小胡听了姥爷的话,插嘴说道:“哪里是什么金石之伤,明明是枪伤。”
外面有个当兵的,看样子应该读过书,对小胡说道:“金石之伤,就是刀伤枪伤,这个大夫说的对。”
江营长不顾这俩人的问答,问道:“请问大夫,什么叫迷幻蚁?”
“木蚁,就是寄生在木头里的大蚂蚁,虽然有时在人家里成群结队,但是主群族还是在树上。”
“树上木蚁的蚁后,身体本来是黑色,但是它每逢月圆之夜,就会爬上树梢头,对着月亮吐纳呼吸。”
“木蚁的蚁后,就这样采天地之精华,吸日月之神奇,修行千年之后,才能变成通体红色,可以飞行百里。”
“这个时候就叫迷幻蚁,说穿了,就是一个木蚁精灵。”
“江营长你一身杀气,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就是这修行千年的迷幻蚁,也不敢招惹你。”
“肯定是它在无意中飞过你的上方,结果被你身上的冲天杀气,冲到了。”
“木蚁就掉了下来,正巧落到了你腿上,迷迷糊糊的爬到了你的伤口处。”
“后来你可能是拍了一巴掌,把迷幻蚁一掌拍死,它临死蛰你一口,这才把千年修行,化成毒素注入到了你的伤口里。”
有个村民发出疑问:“蚂蚁也能成精?”
大家都很好奇,一致看着姥爷,等他回答。
姥爷笑笑说:“狐黄白柳灰都能成精,蚂蚁怎么不能成精?《太平广记》里有南柯一梦一说,做梦的淳于棼,就是因为迷幻蚁,这才在树下南柯一梦……”
姥爷话还没说完,那个警卫员小胡,抽出驳壳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姥爷的太阳穴。
“好你个封建迷信的余孽,跑这里胡言乱语来了,我先毙了你!”
姥爷被小胡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着实吓了一大跳。
江营长动作奇快,伸手一扭,小胡手里的驳壳枪,已经到了她手里。
江营长手指插在扳机那里,把枪转的飞快。
众人眼花缭乱间,江营长手一翻,驳壳枪已经关上保险,又插进小胡腰间的枪匣子里面。
姥爷经常走江湖,一眼瞧出了江营长这一手其中的奥妙。
这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是对象不是冷兵器,而是驳壳枪罢了。
江营长先是安慰自己的警卫员:“小胡,别这么冲动,先让大夫解释一下。”
姥爷看到除了江营长和那几个老乡之外,其他的战士,都跟小胡一样,对自己怒目而视。
这才想到,曾经遇到的一个教书先生说过,有一支军队,号称革命者,这些革命者,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不信鬼神的。
姥爷的迷幻蚁之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