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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周七是善有善报了,结果我姥爷行医大半生,却没得到善报,怪不得姥爷心里有怨气。
“再加上你收废品走街串户,这个接地气的工作,虽然苦点,但是对你的灵魂来说也是一种磨练,再加上每天接触那么多人,身上的生气越积越多,所以土龙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不过蛇鳞不除,土龙总有得逞的一天。”
周七脸色有点暗淡,说老人家,你看我还有救吗?
姥爷笑了笑,说你这么问,是怀疑我鬼医的名头?
周七听了,噗通又跪下了。
姥爷说小七,你起来吧,虽然在别人眼里,你师门那两下子上不了台面,但是在我看来,你师父和你的为人,都还不错,我肯定会救你。
我也跟着伸手,把周七扶了起来。
周七说您老人家给我治疗,需要什么药物,你给我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要是需要野生的老山参,您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姥爷笑笑,说小七你想多了,中医讲究辨证施治,简便廉验,历史上真正的名医,大多是对症下药就地取材,很少去用那些珍惜药品,不然哪个病人,在大病上身的时候,病来如山倒,怎么去等那些可遇不可求的药物。
听姥爷这么说,我看看周围,除了废品就是破烂。
就地取材?我有点不信,都有点怀疑姥爷是在吹牛皮了。
周七不像我,对我姥爷毕恭毕敬的样子,等着我姥爷继续往下说。
“凡病皆有缘,大小均可治,我虽然不如史上那些悬壶济世的名医,但是也算有点道行,虽然做不到千里治病一味药,十年阴邪一扫清,但是找几味简单的药物,再加上一点小小的手法,也能去掉你的病根。”
姥爷说完,说今晚先睡觉,等到明天天亮,我帮你拔掉蛇鳞,至于怎么处理土龙的生魂,我再好好想想。
周七点点头,说老人家您好好歇着,明天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起来。
姥爷说小七你夜里委屈一下,就别睡觉了,先去取一桶水,把胳膊上的布条解开,把蛇鳞全部放进水里泡着,你的眼睛可以睁开,但是千万记住了,绝对不要去看桶里的水,不然就麻烦了。
周七点点头,说只要能拔掉病根,受一晚上罪算什么,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我活着五十多年,明白的很。
周七出去了,姥爷看看我的脸,说蛤蟆,你知道你变了脸,为什么我还能认出来你吗?
我说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感觉很亲切,或许是因为,咱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冥冥中有一种亲情的感应,你也是通过这个认出来我的。
姥爷摆摆手,说不是这个原因。
107 掀皮揭鳞()
姥爷说,他能够认出来我,就是因为我这标志性的一脸蛤蟆皮。
“姥爷,我这一脸蛤蟆皮,是爷爷做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姥爷。
“那是薛屠子研究了蟾酥,他又从我药箱里,偷了紫丹草,紫丹草能解蟾酥的毒,但是必须配合黄连和红豆,没有这两样,紫丹草只能把蟾酥的毒性,从体内逼到皮肤上,形成一个个的小疙瘩,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我又问我姥爷,我经常睡觉趴着睡,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是蛤蟆大仙转世?
姥爷笑笑,说你想多了,其实就是因为,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为了不让她身体里的尸气毒到你,我就以毒攻毒,用了蟾酥和蛇胆。
我说那为什么我没有像蛇一样扭动身子,反而经常像蛤蟆一样的趴着。
“我本来是怕蟾酥太毒,所以要用蛇胆压制,当时我嘱咐你妈,吞蛇胆要整咽,结果她不小心把蛇胆咬破了,这样蛇胆没等入腹,中途就泄了元气,所以蟾酥的毒,在你体内扩散了,再加上那天你早产,端午的毒气侵袭,无形之中,让你有了那么一点癞蛤蟆的特性,不过这个没事,又不影响什么。”
听姥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蛤蟆大仙转世,虽然听上去威风,但是想起来多少有点邪门。
跟姥爷又聊了点别的,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姥爷说蛤蟆,你去小七的房间,看看水桶里有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
我来到周七的房间,看到他面前看着一个大桶,两条小臂都插在了桶里。
周七很听姥爷的话,果然没有去看桶里的水,把脸扬起来老高。
听到我来了,周七连忙说:“蛤蟆,快给七哥的烟袋锅里,塞上烟叶,我这半天动都不能动,烟瘾上来,都快急死了。”
姥爷好像没说周七不能抽烟,我就答应了。
周七抽烟的时候,我伸头看了一眼水里,立马想到了杯弓蛇影这个成语。
周七的两条胳膊,全部贴着水桶的边,我很容易就看到,水桶底部,有一条盘成一团的长虫影子。
我吹了一下水面,下面的长虫影子,还昂起头看我,把我吓了一大跳,唯恐它从水里跳出来,然后咬我一口。
周七看我表情不对,有点忍不住了,老是想低头去看下面。
“七哥,你可忍住了,我姥爷说了,土龙在水里也现身了,你要是低头看,七窍对着它,很容易被它上身,然后你的身体,就属于他了。”
周七马上抬起头,不敢再看了。
我给周七扶着旱烟袋,一直等他过足了烟瘾,这才离开。
看我要走,周七苦着脸对我说:“蛤蟆兄弟,你帮我问问鬼医他老人家,我可不可以歇一会,我想尿尿。”
我笑着回到房间,把周七的话,转达给了姥爷。
姥爷让我从外面拿个小碗,刷刷干净,然后跟着我进了周七的房间。
姥爷让我从水桶里,舀出一碗水,然后又让周七把胳膊提出来。
周七也不顾胳膊上的水,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跑到了外面。
姥爷让我闭上眼,把那碗水喝下去。
姥爷不说为什么,我也没问,闭上眼睛把碗放到了嘴边,眼睛看不见了,鼻子就敏感了,我闻到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真要喝吗?”我捏着鼻子问姥爷。
“喝。”姥爷就回了一个字。
我仰着脖子皱着眉头,一口气把碗里的水灌了下去。
水一入腹,肚子里升起一团火,很快冲到了脖子以上,我觉得脸一阵酸麻,就像被无数根针刺在上面。
我放下碗之后,就觉得天旋地转,两只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扶着水桶慢慢倒下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由于姥爷守在我身边,这次昏睡,我再也没有做噩梦,睡得很香甜。
醒来之后,周七递给我一面镜子,我看到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层石灰。
小时候农村盖房子,经常用到石灰,都是把生石灰堆起来,中间用铁锨做出一个大凹窝,然后把水放进去。
这样生石灰和水反应,不停的冒泡泡,热度不小,塞个鸡蛋进去,很快就能给煮熟。
我的脸上现在也是这种感觉,烫的厉害,姥爷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搓着一把野草,都搓出了水。
姥爷让我不要动,他伸出二指,夹住我脸上的石灰层,然后把石灰层给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嫩如婴儿的脸蛋。
我说姥爷你好厉害,用石灰就能治好我的脸。
“这里面,只有很少的一点石灰粉,大多数都是蛇床子磨出来的粉末,加上米醋搅拌而成的,你的脸,现在皮太嫩,还不能见风啊。”
姥爷说完,把那层面膜一般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到毛巾上,又揉搓刚才的野草,搓出来绿意盎然的水,都抹到了我的脸上。
不能见风也不怕,我找了一条干净毛巾,挖了两个洞围在了脸上,只漏出两只眼睛。
脸上有点结冰的感觉,我知道那是姥爷用的草汁,为了让我的皮肤,尽快恢复所产生的反应。
“本来需要用毒蛇的蛇胆,取了胆汁吸掉你脸上的毒素,结果小七身上有土龙的生魂,这可比蛇胆管用了多了,短短一夜,就把你脸上的毒都清理掉了。”
“谢谢姥爷。”这四个字一出口,我发觉自己的嗓音还没变回来。
听姥爷这么说,周七凑到姥爷面前,说道:“老人家,你不能把我忘了啊,我胳膊上的鳞片,现在还在呢。”
姥爷笑笑,说马上就给你处理。
那块面膜,已经把我的脸皮,整整粘掉了一层,姥爷把面膜分成两半,敷到了周七两边胳膊的蛇鳞上。
周七平伸着胳膊,两条胳膊微微颤抖,一脸钦佩的看着我姥爷。
“您老人家太厉害了,用我胳膊上的蛇鳞水,搭配一张面膜,去掉了蛤蟆脸上的毒,现在又用蛤蟆脸上的毒,反过来治我胳膊上的蛇鳞。”
姥爷说小七你少拍我马屁,等会蛇鳞取下来了,怎么送走土龙的生魂,这还是个考验,不送走的话,它永远阴魂不散缠着你。
周七已经不害怕了,他认为有我姥爷在,这些都不是事。
等到姥爷把那层面膜揭下来,周七胳膊上的蛇鳞,全部也被粘了下来。
姥爷说蛇床子,顾名思义,可以培养土龙的生魂,接下来就要找个东西,把土龙的生魂放进去,让它接着修炼。
周七说一条蛇行不行,行的话,我一会就去抓一条来,那边的蛇床子周围,我见过好几条蛇经常爬来爬去的。
“等等再说吧,你胳膊上现在还血肉模糊呢,一个不注意就会发炎,到时恐怕就要砍掉胳膊了,四监坐北朝南,南面朝阳,背面背阴,午时阳光大盛,气流自南而北流动,四监北面有个小山坳,是气流必经之地,只要没有人破坏过四监的风水,山坳经过四监气流的冲刷,里面肯定有黑蒜生长,小七,你去看看,发现黑蒜的话,挖一瓣出来,拿过来我有用。”
姥爷要周七找黑蒜,是为了处理周七胳膊上的伤,周七马上带着一把小铲子出发了。
周七走后,我问姥爷,我的脸快恢复了,嗓子怎么办,我听人说过,耳垢能够让人的嗓子变哑,不知道当初我爷爷,是不是在那碗水里,放了耳垢。
姥爷说不是耳垢的原因,也不是中了什么毒,是薛屠子用的鲁班术,给你下了一个骨刺,呵呵,没想到薛屠子无师自通,学到了一点鲁班术。
“怎么破解?”我问姥爷。
108 蛇床黑蒜()
姥爷笑了,说鲁班术这种东西,上不了台面,练起来并不难,我也会一点。
姥爷领着我来到外面,用一口干净的碗,在水缸里舀了大半碗清水,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碗里画了几下。
“这碗清水,经过鲁班术之后,就叫九龙化骨水,喝下去就没事了。”
我按照姥爷说的,把清水一饮而尽。
之前老是感觉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着,这碗水就像一道水箭,一下把堵着的东西冲开了,嗓子里那种憋闷的感觉,瞬间没了。
我喊了一声姥爷,听到自己的声音,没了沙哑不说,比以前还清亮了。
没想到以前在我看来,神乎其神的鲁班术,我姥爷也会,而且在他眼里,鲁班术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又问姥爷,什么叫蛇床子。
姥爷说有一种植物,叫蛇床,开出来的花像伞一样,这种植物的果实,就叫蛇床子,我现在带你出去看看。
姥爷带我在外面找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几株正在生长的蛇床。
这玩意以前我见过,青龙山上也有不少。
不过在我们那,蛇床结出来的果实不叫蛇床子,大家都叫野茴香。
看来姥爷没有吹牛,姥爷到现在用的这些东西,生石灰,米醋,清水,确实是就地取材。
没过多久,周七提着铲子,兴冲冲的跑来了。
周七跑到我们面前,扔掉铲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之后,取出一朵蒜,交到了姥爷手里。
跟平常见到的蒜形状一样,但是剥开蒜皮,里面的蒜瓣却是乌黑如炭。
姥爷说这就是黑蒜,监狱里有冲天的阳气,也有很大的晦气,气流涌动两气相冲,在旋涡的位置要是有野蒜的话,就会长成黑蒜。
姥爷说周七的胳膊,之前等于是在养鬼。
只有黑蒜,才能彻底去掉上面的鬼气,不然等到天黑,要是再赶上月圆,保证还跟以前一样疼。
看看天色不早了,周七开始烧火做饭。
吃饱喝足之后,姥爷把黑蒜捣碎,全部抹在了周七的胳膊上,又用布条,给周七扎紧,好不让黑蒜掉下来。
姥爷又从自己带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药丸,让周七用水喝下去。
内服外用齐活了,周七的胳膊,再也不用担心了。
姥爷说以后没事了,蛇鳞我带走,会找个机会,把土龙处理了。
周七一愣,说这刚刚天黑,您老人家怎么就要走,在这住一晚,明天我让那三个小子给你找辆车,把你送回去。
姥爷笑笑,说道:“小七,我本来是发誓,要把对蛤蟆有威胁的人,遇到一个杀一个,但是你师父,生前对我很尊敬,他死的那么早,主要是因为断了一根肋骨,那根肋骨又碰到了心脏,不然我就给他治好了。”
姥爷说到这里叹口气,好像是回忆往事。
“你师父能断那根肋骨,我也有一分责任,所以我对他还是有愧疚的,本来我打算,治好你的胳膊,然后再杀你,但是想想,我还是有点不忍心,这次就放过你,以后,不要再打蛤蟆的主意了。”
听姥爷这么说,周七的脸腾的红了,说老人家您这是从哪里说起,我从来没有对蛤蟆,有什么坏心。
“小七,你说有好几拨人以前在这里等我,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大玉儿和你,在这里等我的其他人,一个也没有。”
“当年我们县的铁佛寺,跑散的和尚,很多都在省城扎了根,这里也算大玉儿的势力范围,所以大玉儿靠着他们,收购了四监剃下来的所有头发。”
“大玉儿很细心,她在四监收来的头发里,找到了我的头发,确定我就在四监里面的,这才守在这里的。”
“小七,你跟大玉儿不一样,你是个外地人,家乡离这里两千多里路,在这边没有能动用的关系,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四监的?”
“要知道,我转了好几个监狱,最后才来到四监,而且我用的是化名,这么多年,就连冯瞎子,都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我的。”
“而且我看了这个小院,虽然表面很破旧,但是我刮掉墙皮,看到里面的墙壁,能发现这个小院,其实建起来的时间并不长。”
“很显然,小七,你跟蛤蟆说你在这里等了多年,没有说实话。”
姥爷一番话说的周七哑口无言,只是喃喃的说,老人家,我并没有恶意。
姥爷笑笑,说你没有恶意,但是你的老板呢,他难道是好意吗?
周七一愣,说老人家,我没有什么老板。
“你被土龙追命,两条胳膊上都长出了蛇鳞,这些年要是没有别人帮忙,你活不到今天,就是不被土龙夺了身子,也会活活疼死,所以你肯定有个老板,是他帮你撑了这么多年,他付出这么多,就是想用你来对付我。”
我抬头问姥爷,周七的老板,是你的仇家吗。
姥爷摆摆手,说道:“我李悬方这些年,对不起癞蛤蟆,对不起一些小动物和植物,因为用他们做了药,但是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仇家是没有的。”
“既然不是你的仇家,那会是谁呢?”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