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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披了一层皮,外表是棕黑色,血肉俱都不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尸体,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我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觉得恶心。
也许当时看傻了,人有点发愣,耳边突然又听到有人在召唤我,一只森白的手又在前方僵硬地向我招着,“赶快过来,赶快过来。”
“廷娃!”
一声大喝,让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走到了坎道上,可我什么时候走出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恶,我又被魂灵给召唤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嗲能疾步向我走过来,“你家出事了是吗?”
我呆滞地点点头,“我三舅……”
嗲能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又仔细看看我的气色,“我外公马上过来,你稍微等会儿。”
我点点头,任由嗲能把我拉进了屋,此时我只觉得头很痛,痛得象要裂开一样,外公这个寨子,充满了死亡的威胁,如今再度在我身边发生了不幸的事,又再次让我亲眼目睹。
“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重的尸气?”嗲能捏了下我的眉心问道:“你是灵媒介质,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抬起眼,立即撞进一对无波的黑瞳,象两个漩涡一样,我在他黑瞳里看到了自己的蠢样。
嗲能放下了手,他的眼睛与我记忆中的那个狼娃重合,我吃惊地指着他说道:“你,你是十年前的那个,那个狼娃?就是袁大头家……”我指着袁家的地方问道。
嗲能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耸拉下眼皮,最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嗯……那个,你有空吗?”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嗲能才不会这么冷冷看着我,我鼓足勇气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话一出口,嗲能的脸上虽没有表情,但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讶异,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有多,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我肯定地点点头,“外公告诉我了,你姓艾莫索赤,汉姓就是周的意思。”
嗲能拉过一个小木凳,在我面前坐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为什么昨晚没有吃我给你的那粒药丸?”
被他那漆黑的眼睛盯得有点晃神,我也坐了下来,头不痛了,只是被他那双眼睛盯得心头发毛,语无伦次地说道:“呃,没有,昨天见到外公外婆,太兴奋了,哦,对了,我叫霍廷!那个,你刚才说我灵媒介质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任何一个鬼魂都能附身的体质,并且能在短时间内跟鬼魂和平共处!”
任何一个鬼魂都能附身?
打了个冷噤,一把扯住嗲能,俨然看到救世主一样:“嗲能,你可得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眼巴巴望着他,深信他能救我,哪怕救不了我,也一定能找到救我的人。
随着一声咳嗽,走进来一位中等身材,外表瘦削的老年人,黑布裹住了他的头,只能从鬓角看到花白的头发,约摸六十来岁,面容慈祥,但一双眼睛却光彩熠熠。
嗲能上前扶住了他,转头对我说:“这是我外公艾莫索赤拉乌,现任鬼师。”
(本章完)
第4章 鬼师拉乌爷爷(大修)()
“拉乌爷爷好!”我虽然不大会苗语,但问候是没问题的,不过,为什么嗲能跟外公姓?
拉乌爷爷到我面前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用苗岭一带的汉话说道:“我认得你,你是陈老头的外孙,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小时候胖乎乎,圆溜溜,跟秤砣似的。”
秤砣?我不知道拉乌爷爷能把我这么个竹节身材跟秤砣摆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重的鬼气?你去过什么地方?”拉乌爷爷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就是给我一种能放心的错觉。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我昨天晚上见到嗲能之前,不小心摔进了洞葬府!”
“洞葬府?难道说昨晚鬼气突然浮动,是因为你?”拉乌爷爷的面色一变,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我不懂什么鬼气浮动,但我确实是闯了禁区,当下很不安地问道:“拉乌爷爷,我在那儿一定是撞到鬼了,摔进去的时候,撞开了一具红棺材,其他棺材都是两边放的,唯独那具鲜红棺材是单独放的,我……”
拉乌爷爷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猛地站起来,不知道跟嗲能说了句什么,抬腿就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前,我分明看到拉乌爷爷的脸上有着震惊之色,童年我们家跟鬼师家族没有一点交集,所以对拉乌爷爷的印象并不深,但我记得他不是那种轻易被牵动情绪的人。
嗲能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道:“你跟我来吧!”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我外公让你马上到家里去,他要为你施法驱鬼!现在时间还早,你什么都不要吃,只管跟着我走就是。”
嗲能的话,让我开始不安,他们所说的驱鬼是啥意思我并不十分清楚,后来我才知道苗家的鬼师,驱鬼驱蛊,是有秘术相承的,外界对于鬼师什么都不清楚,以讹传讹,认为鬼蛊完全分开,实则不然。
族类不同,秘法各异,如此而已。
外公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我身上,又听说是拉乌爷爷让我去他家的,就让阿樱把我送到坎道上,“拿猫,你哪个时候回来?要不要煮你晚饭?”
“不用煮了,他七天内都不见得能回来!”嗲能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
刚一进门,飘泼大雨倾盆而下,我的脑子还在回放着三舅的尸体惨状,我不知道外公家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门响了一下,拉乌爷爷回来了,他换下了湿衣衫,来到我所在的屋子,嗲能给他倒了一碗茶,我闻到了淡淡的风油精的气味,知道他喝的是老哇(乌鸦)叶,拉乌爷爷喝了两口,示意我到他面前坐下来。
拉乌爷爷将一双手覆在我头顶,我感觉到他的手掌热气源源不断传到我的身上,渐渐的,我感觉到头开始锐痛,好象有什么东西把我撕裂一样,这种痛从头顶先开始,就象有人用一把刀慢慢地在往下分割我的身体,很快我就感觉支持不住了,但我拼命咬牙忍着,阿樱在送我出门前很小声说:被驱鬼的人都是很难受的,但驱过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嗲能大约看出我的痛楚,不知道跟拉乌爷爷说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
我瘫软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痛,是一种从精神和身体同时分割的痛,关键是痛得人根本喊不出声!
拉乌爷爷走到一边蹲坐下来,“廷娃,跟爷爷说说,你到那里以后有没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把当时在洞葬府见到的情形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拉乌爷爷有点不甘地叹息道:“如果你早点说,或者爷爷还有办法救你,你确实闯入了一个已逝的正在修炼鬼蛊的魂灵,现在,单纯驱鬼,是驱不掉了,只能灭灵,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当年灭灵用的伏魂杵,在五十年前,已不知去向。”
原本一直默站旁边的嗲能突然出声问道:“外公,能不能用驭灵术让他将鬼蛊化为己用?”
“驭灵术?”拉乌爷爷的脸色有点难看,此时,我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急忙跑到外头去哇哇大吐。
拖着有点虚脱的身子回到屋内,嗲能递过来一杯水,喝了好几口才发现是糖茶。
拉乌爷爷面容沉肃地说道:“你外公,曾经对我们寨子有恩,你家跟我们艾莫索赤,也有一些血缘关系,传授你一些驭灵术是可以的,但是你要记住,驭灵术,不是为了驱使,要尊重一切有灵性的东西。”
拉乌爷爷的话,很多年过去,我都没有忘记,就象刚刚才发生的一样,要尊重一切有灵性的东西,这句话一直让我受益匪浅。
在我承诺了拉乌爷爷之后,他就让嗲能走开了。
接着,抓过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词,又在我手心用指尖虚空画了些奇怪的符号,渐渐的,我的手掌心开始发黑,并有一道黑气向手肘方向延伸,卧了个槽,长这么大,我还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件!
“这个,我……”指着手掌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乌爷爷见状,摇摇头道:“没有伏魂杵,是解决不了的,洞内你撞见的女鬼生前就是一位蛊师,两百年前还有蛊王之称,只是她为人阴狠,所以洞内才设了阵,不让她胡来,没想到被你打破了结界。”
这么说来,是我自己找死了?那咋办?我等死么?
“我会怎么样?”我咽了下口水,“变残疾?要截肢?还是直接倒地就完蛋了?”
拉乌爷爷不知道是取了些什么东西,把我拉进一个房间里,这房间的地上墙上都画了很古老但又很怪异的符号,让我盘腿坐在地上,在我身前身后都放了一些褐色或者灰色的粉沫,每堆粉沫前都燃了香,口中喃喃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之类。
几处香烟升腾起来,最后在我的头顶上方凝成一线直冲上屋顶。
然后,拉乌爷爷用一把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滴进面前盛了水的小碗,待香燃尽后,从我面前的几个粉沫堆里,各捻了一些放进水中化开,水变成了碧绿的颜色,这是化学反应么?
(本章完)
第5章 中蛊吗(大修)()
拉乌爷爷将碗端起来,对我说道:“先把这碗水喝下去,中午我和嗲能就帮你封印,这样短期内不会有事!”
接过碗,亲眼见到拉乌爷爷的血滴在里头,我心里突突,我这算不算茹毛饮血了?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呢!
但是,掌心的黑气,还有从黑色中透出来的阴冷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还没上高中呢!
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干,那水没有想象中难喝,不甜也不苦,却有一种植物的味道。
水一下肚,就感觉它们在我身体里向四肢百骸流淌,象在我身上伸展枝丫似的,很快,我原本僵直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暖洋洋的,头脑也更清明。
拉乌爷爷把我拉起来说道:“封印,需要持续七天七夜,这中间,人会很辛苦,你一定要坚持住,封印完成后,嗲能会教你一些简单的驭灵术,至于你能掌握多少,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本事了,爷爷这封印,最多只能坚持三年,就算你运气再好,五年后那封印一定会被冲破,所以,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好好学。”
我还没有回答,拉乌爷爷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三舅就是被那女鬼给害的。”
“啥?”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拉乌爷爷,您没开玩笑?”
“我外公是开玩笑的人吗?”嗲能双手环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却又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幽幽看着我,我立马就怂了,特别怕他的眼睛。
“拉乌爷爷,为什么我外公说我三舅是被咒死的呢?”我急于知道原因,就象台风来临前,所有人都关注台风的气象消息一样。
但,拉乌爷爷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嗲能,嗲能朝我勾勾手指,我就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去了。
都到这地步了,我没有选择余地吧?我没有那种临死的感觉,但洞葬府里那女鬼,如果真是害了三舅的凶手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它,早晚会弄死它,早晚!
出丧,家里要办三天流水席,外公外婆年岁都大了,应该是大舅妈和二舅妈在家掇弄,三舅妈早年前病逝,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早上还在寨佬们面前喃喃地说他这一生不圆满,送走一个女儿,又送走一个儿子。
对于三舅,我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有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还是会难过的。
想着想着,又来到了阴暗的山洞,靠洞口的光线能看出这里密密麻麻的棺材,但此时,这些棺材都在咯咯作响,似乎棺材里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棺盖涌出来,我就站在洞内,眼看着洞口的阳光吝啬地洒在不远处,但就是被太多的棺材给挡住了去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洞口。
洞口就在那里,但无论怎么走,还是离洞口很远,我很着急,想踩到棺材上跳过去,但只是踏了一步,那棺材盖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森白的骨头,似乎还能嗅到腐气,沾着腐肉的爪子突然抓住了我的脚,我想大声呼叫,却发现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发声的人,能感觉到声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洞口有人影晃过,但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停下来,而那个骷髅爪子却把我紧紧扣住,似乎会抓到我骨头里面。
我急得拼命顿脚,一个站立不稳,摔倒下来,扑通一声,身上的束缚感突然消失,原来是自己裹着薄被滚下床,身子虽然着地,但还有一条腿搁在床上,做恶梦了,一个真实的恶梦!
肚子真饿啊,咕噜叫个不停。
揉揉眼,左右看了看,这里明显不是我住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哦,你醒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嗲能的,他的声音很轻缓,听起来音频很容易接收,就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手中端着一个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抓着薄被起来,坐到床沿上,我抬眼望向他:“这里是哪里?拉乌爷爷呢?”
“这是我家的客房,你家办丧事,现在你不能回去,前天我和外公给你封印,所以你会昏睡到现在,很饿哇?先把这个鸭蛋汤喝了!”说着就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碗。
没有盐味的鸭蛋汤我还是第一次喝,里面有一片碧绿的,象韭菜一样的叶子,还有一片圆圆的叶子,也没管,就这么喝了,嘴里却是苦苦的涩味,我皱了下眉头:“这什么东西,跟药一样苦!”
“这是给你驱邪的,如果单纯的药汤,估计你喝不下去,更难喝,用了鸭蛋,能搭桥!”嗲能说着,从我手中一把将碗捞走。
等他走了,我才想起来,苗人中,如果有人中了蛊,只要不是金蚕蛊、麒麟蛊这类难解的,一般就会用鸭蛋给他全身滚一遍,然后丢在沸水中煮个小半天,打开的时候,里面就会象渔网状,而且要么黑的,要么是褐色的,总之不象蛋了!
难道我是中了蛊?可我哪里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莫明其妙中蛊?
身上也不痛不痒的,正在疑惑的当儿,嗲能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严肃,递给我三粒药丸,“这三枚药丸,你每个月,在月圆的子夜也就是凌晨十二点服用,要用煮过的米酒送服。”
顿了顿,嗲能抬起头,缓缓说道:“现在,就只等月圆之夜了!”
我茫然地问道:“等月圆之夜才能服药?”
忽然醒过神来:“你刚才说拉乌爷爷和你,是前天给我封印的?”
“是啊!”
“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
“这大概是--肾虚吧!”
说到这里,嗲能便不再吭声,看了我一眼就搭上门走了。
我又被莫名其妙扔在屋里。
顾环四周,这个房间,应该是他们家的客户,只有床和床头柜,一把椅子,我的背包就放在床尾,原先一个箱子一个旅行袋都是父亲给外公外婆的礼物。
门吱呀又响了一声,拉乌爷爷背着个搭袋出现在门口:“廷娃,好些没有?”拉乌爷爷的笑容很慈祥,“再坚持一下,我们一会再继续。”
再继续?我什么印象都没有了啊!
拉乌爷爷把我拉到屋后的小院里,面前有一碗清水,看了看天,“你先坐到地上,等时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