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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反对:“喂,年轻人,你不能这样,susan问我的事情我都是经过考虑的,对,深思熟虑。”
“总之,艾尔莎的事情告一段落,有证人证言,我可以向她的家人交代了。”
罗隐其实对这件案子也是非常纠结。
艾尔莎再不好,也是他从小认识的朋友,那时他12岁,艾尔莎6岁,跟着父母来到罗家,怯生生地走过来说:“隐哥哥你带我去抓蜻蜓吧。”如果人不会长大该多好,罗隐是个探长,见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做梦也想不到艾尔莎会变成那种人!她缺钱吗?缺人捧吗?答案都是否定的,那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只为了刺激好玩还是为了建立自己的人脉?如今人已经死了,罗隐找不到答案,只求给艾尔莎家人一个交代,至于尸体受辱罗隐不打算告知艾尔莎的家人。
这时前方响起轻笑声,郝小姐和郑医生相依相偎走过来。
郑医生抬头看到他们,微笑着点点头,郝小姐则像是没看到似的,昂着头趾高气昂地走过去。
汉斯指着郝小姐的背影问:“东方女性不是含蓄委婉的?他们发展的好快。”
苏三冷笑:“我们这位郝小姐是不能以常人论的,对不对呀,好伟大的罗先生。”
最后这句话是模仿郝小姐和罗隐在甲板上的谈话,那时苏三严重晕船,听着郝小姐一口一个罗先生你好厉害啊,你好伟大啊,你好了不起啊。罗隐脸微微一红:“淘气。”
汉斯看看罗隐又看看苏三说道:“你喜欢我们susan是吧?”罗隐看着心道这不废话吗?
“不可以的,我的小姑娘要跟我回德国的。”
“你的德国?”罗隐冷笑一下,“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回去有什么意思?再说,我可从苏三身上看不到一点欧洲人的痕迹,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汉斯耸耸肩:“信不信由你。虽然我的国家现在遇到了困难,但请相信,它会再次强大的,我们日耳曼人是个伟大的民族。”
苏三冲罗隐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在就这个问题和汉斯纠缠下去。
罗隐急忙将话题岔开问道:“郑医生在这条船上工作多久了?”
汉斯想了想说:“哦,他啊,才来没几天。”
苏三心里一惊:“没几天?到底是几天?和华先生是不是同时来的?”
汉斯点点头:“差不多是同时吧,来了也就一周?谁介绍来的我不知道,是在英国留学过的,船长很满意。”
苏三想,跟船做医生是很辛苦的,他一个英国回来的医生,为什么会选择做这份工作?(。)
第二十一章 大好青年()
“郑医生?”船长点点头,“没错,他是新来的,原来的医生在一周前忽然被人袭击了,没法跟船正好我的一个朋友介绍了郑医生过来,他是帝国理工学院医学系的高材生,我很满意。”
果然,苏三看看罗隐,发现后者也是紧锁眉头。
“郑医生和华先生认识吗?”
“这个?我是个船长,这么大一艘船,我不可能面面俱到。不过郑医生是个很好的人,船员们对他也很满意,说他是位英国绅士。”说到英国绅士时候,船长骄傲的大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对所有人都很耐心认真,哪怕只是最粗鲁的水手,所以我想郑医生和华先生也会是很融洽的关系吧。”
苏三看到了郑医生的简历。
郑荣华,今年28岁,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医学系硕士,去年三月份才回国,之前在一家美国人的医院里工作。来到邮轮上工作是因为从小对大海的梦想。
这理由似乎无懈可击,因为谁都不能小瞧梦想的力量。
罗隐决定,船一到香港就给苗一发电报,调查郑荣华的全部资料。
两个人从船长室出来,苏三的手不住在空中比划着,做出开锁的动作。
罗隐问:“你在做什么?”
苏三指着自己说:“我在想,艾尔莎死的时候房间是锁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门锁着敲不开去找大副汉斯要钥匙的人是华先生,现在想来也许一切都要打折扣。”
吃饭的时候,罗隐还认为苏三将事情想复杂了,可是现在罗隐认为苏三说的有几分道理。既然是华先生第一时间发现的现场,那么之前的很多证言都是有问题的。
华先生是一个愤怒的悲伤的父亲,但他不疯狂,从他的脸上能看出悲伤无奈,看不到疯狂,这样的父亲可以杀人,但不大可能做出辱尸行为。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该多么变态疯狂。
打折扣?
苏三犹豫一下,罗隐拉着她直奔汉斯的房间。
“汉斯,华先生找你要钥匙是什么情况?”“
汉斯正在睡觉,被人吵醒勃然大怒,直到揉揉眼睛看到苏三站在面前,立马眉开眼笑。
“我很喜欢睡觉。”汉斯说。
罗隐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说重点。”
“重点就在这。”汉斯双手一摊表示对罗隐很是无奈,“早上我正在睡觉,哦,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我正在和周公约会,那位华先生忽然就敲门进来,说有个什么舱室的人很奇怪,需要钥匙打开去看,我就指给他放钥匙的柜子。”
苏三顺着他的手,打开柜子,里面一排排挂着钥匙,每把钥匙上都贴着房间号的标签。
苏三夸赞:“很整齐嘛。”
汉斯很骄傲:“那当然,本人做事就是这么认真。”
“然后华先生找到钥匙拎着钥匙去开门,那你呢?”罗隐追问道。
汉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有马上下床,等了一会才跟了过去,那时门打开了,华先生指着房间里的小姐说门是反锁的,打开后就是这样了。”
罗隐气的啪地一声拍他的床头柜:“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这些?华先生可说是你拎着钥匙开的门!”
汉斯看看苏三又看看罗隐,小声问:“susan,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苏三黑着脸道:“是的,之前的说法和你现在的说法是完全不同的,之前华先生说是你来开的门,其实并不是。这是很关键的一个点,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这是一搜豪华邮轮,头等舱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若是知道一个清洁工就能拎着钥匙打开舱门,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承认,我之前没有说出实情,我很困倦就让华先生拎着钥匙去,我随后就到,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汉斯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一分钟的偏差都足以导致严重后果,亏你还是个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罗隐讽刺道。
汉斯垂下头去,过了一会看着苏三问:“我的susan,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不理我吧?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是上帝将你带到我身边。”苏三做个停止的手势:“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要解决的是抓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请相信我,以后你们问我的话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汉斯举手发誓道。
苏三和罗隐去郑医生的舱室。
站在门口刚要敲门,罗隐一把拉住苏三的手。
只听着里面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苏三好奇地贴着舱门去听,接着满脸涨的通红,心里暗自庆幸这是夜间,没有被罗隐看到自己的大红脸。
罗隐拉着苏三到了船的另一头,苏三有些感慨:“天啊,郝小姐和郑医生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吧,这天才黑就……”
毕竟是个未婚小姐,苏三说不下去了。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了向上爬可以不择手段的,这种人没什么不可能。”
“可是郑医生还有很大嫌疑啊。”苏三有些犹豫,“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郝小姐无论得到什么惩罚都是自找的,可毕竟是位年轻小姐,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又不希望她……唉,不过也是,华小姐再也看不到美好生活了吗,她的生命停止在最年轻的时候,在一个父亲的心中,她永远不会老去。”
苏三说到这里,语气无限怅然,罗隐断定她一定想起了别的事情,却又不好问到底联想到什么。
苏三叹口气活很快恢复了平静:“不要叫我玛利亚,我的恻隐之心只给值得的人,郝丽茹,她不配。”
夜色很深,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情,晚上没有举办舞会,甲板上很冷清,大概客人们心有余悸都藏在各自房间。
罗隐忽然想到刚才郑医生房间内的声音,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伸开胳膊将苏三紧紧搂住。
苏三被他搂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声音发闷地问:“你要做什么。”
“嗯,做点情侣间适合的事情。”
“啊?你不要……”
“喂,年轻人,看到我的小姑娘在哪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汉斯的声音。
罗隐搂住苏三不放,苏三急了,身后在他腋下掐了一把,罗隐一疼松开手,汉斯惊喜道:“啊,susan,你不是想要多了解点事情吗?我们谈谈。”
罗隐想到明天中午船就到香港了,立马处于戒备状态:“你要带她去哪里?”(。)
第二十二章 残酷梦境()
汉斯执意以苏三的舱室曾经出事为理由,利用大副的特权给苏三又安排了一间房,这间和罗隐的房间相隔很远。
罗隐皱着眉头,他认定汉斯是故意的,这家伙不知道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汉斯看到罗隐表情不悦,得意地笑道:“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男女授受不亲。”
罗隐被他气笑了:“先生,我记得晚饭时还口口声声说苏三是德国人,要和你回德国去。”
“susan的确是诞生在我们德国的实验室,她当然是德国人。”
诞生在实验室是什么意思?
罗隐刚要问,苏三忽然说:“我是不想在这间舱室住了,一想到郝小姐曾经就睡在我对面,艾尔莎还在另一张床上……天啊,真是太恶心了,这两个人都叫我恶心。”
“是的是的,虽然只有一晚上,不能委屈自己。”汉斯频频点头。
罗隐只能将苏三的箱子拎到另一个舱室。
这间舱室离汉斯很近,离罗隐有些远,罗隐担心地叮嘱道:“你晚上要小心,哦,汉斯,你最好把这间房的备用钥匙交给我。”
汉斯笑道:“放心我这个舅舅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罗隐心道我就是担心你好不好。
汉斯很细心的帮苏三整理东西,苏三则拉着罗隐来到舱外,在他耳边低声问:“可以给我一把枪吗?”
罗隐大惊:“你怕什么?”
“以防万一,这个忽然冒出的舅舅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我只能见招拆招了。”
原来苏三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父母的情况,但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汉斯。
一个外国人,忽然出现告诉给她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一切也太突然了。苏三经历过假的郭姨妈事件,是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认亲的把戏的的。但她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毕竟还是太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如果汉斯所说的都是真的,苏三刻意冷淡回避不是太伤人心了吗?于是苏三想着还是做好提防,有一把手枪很重要。
罗隐听到苏三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这个舅舅是假的,就怕是真的。
若是假的,他自然有无数个办法让他万劫不复,若是真的,如果他以血缘亲情引诱苏三跟他去德国可怎办?
那个国家现在已经千疮百孔,罗隐可不放心苏三去那边吃苦,她吃过太多苦头,应该好好享受人生。
明白了苏三的心意,罗隐放心了:大不了一晚上不睡,在暗处守着便是,看汉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三终于可以安静地躺上一会,只觉得身心疲惫,这两天事情太多,第一天又严重晕船。这船在香港靠岸稍作休整后还要开到新加波,一直继续向英国去的,苏三心想以后的旅程应该会平静很多了吧?
只是艾尔莎死了,罗隐不知会不会在香港停留不走,处理艾尔莎的身后事。毕竟这次出行是罗三小姐的建议,艾尔莎出事罗家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苏三有点小郁闷,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好不容易有个一起旅行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殆尽。
苏三胡思乱想一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她恍惚又来到那间实验室。
桌子上是各种瓶瓶罐罐,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在忙碌着什么。
“susan,要不要来点馄饨?”那女人转过身来,手里拎着的烧杯里装着的竟然是小馄饨。苏三心想一定很好吃,这两天在船上吃的都是西餐,哪有热乎乎的小馄饨吃着胃里舒服啊,果然是中国胃。不对,等等,在船上,现在是在船上啊,那么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奇妙的梦?
“伊莲,你在给我的小公主吃什么?”
汉斯大步走过来:“哦,天啊,你又用烧杯煮东西了,这会有毒的!”
“不,汉斯,我都清洗过了。”被叫做伊莲的女人笑道,“你不觉得观察这个小小的实验室人类也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吗?如果真有毒的话,她就是重要的数据提供者。”
听到这句话,苏三愣住了,手停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那女人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冰冷,脑子里有无数的问号:她是谁?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疯了吗?susan是你的孩子!”汉斯蹲下身子抱起苏三。
那女人耸耸肩:“天啊,汉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这个麻烦都是因你而起,你当初非要一时兴起研究什么人类试管,看看,这个副产品怎么办?失败的试验品,留着看着也心烦,不如处理掉算了。”
“她是个人,是生命,是你的孩子。”
汉斯加重了语气。
女人笑道:“行了,汉斯,什么我的孩子,我只是被你欺骗提供了一个卵子而已,我可从不承认她是我的孩子。”
此刻的苏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心里憋闷的想要哭出来。
这女人每一句话都像是要刺在她心头,鲜血淋漓,苏三想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我是从没有过父母的人,那个叫爸爸妈妈的人其实只是再一次科研试验中不小心创造出来的我?
我算是什么呢?
“好吧,汉斯,你把她带走吧,不要让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我怕自己会会疯掉的。”
“给我点时间,伊莲,你也知道我有了新的任务,这次任务非常凶险,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是自找的,为了你所谓的帝国理想。”
女人撇撇嘴,忽然指着苏三道:“好恶心,她在吐泡泡。”她满脸嫌弃,身体向后退去。
苏三的心越来越冷,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汉斯怀里,别过头去不看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几次出现的馄饨姑娘相貌很相似,苏三知道那是自己意识中的母亲形象:有着朴实的烟火气,会煮香气四溢的小馄饨,寒冷的冬夜,将粗瓷大碗放在女儿的案头,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自己彷佛也跟着暖和起来。
现在她明白了,什么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因为得不到,才会出现那么多幻想。就像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虚幻的火炉、烤鹅、圣诞树和慈祥的奶奶,那些都是冰冷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因为有渴望才会有幻想,当火柴熄灭,四周终究还是黑漆漆的冰冷的夜。
苏三擦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满脸冰冷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