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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嵬这才急了,回身打开柜子掏出一套干净衣服说“赶紧先把衣服换了,走哪都是水,藏不住,还有你那伤怎么回事?”
曹人杰也不客气,随手脱了衣服,毓嵬看清他腿上是很长一道伤疤,毓嵬虽然是个书生,但亲属中不少从军的,从小摆弄枪,一眼认出这是子弹擦伤。
他平时爱干净,随身备着酒精时刻消毒,急忙找出来,蘸点棉球往曹人杰伤口上一按,曹人杰皱着眉头,心道看着你小白脸一个,够狠的,这玩意杀的真疼。
这时听着外面有动静,毓嵬急忙将柜子里的衣服都摘了下来,收拾出个地方看着曹人杰说“赶紧进来躲躲,你可得小心,别弄得哪都血呼啦的,我那衣服可都贵着呢。你赔不起。”
曹人杰点点头,回头看到毓嵬茶几上铺着的麻布,一把扯下缠在腿上,然后一瘸一拐钻进了柜子。
毓嵬心道你还真是自来熟不见外啊,可事到如今既然决定救人家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他急忙用拖把将水迹擦干净,接着在香炉里点上沉香,坐在一边咚咚咚拨弄起古筝来。
砰,月亮门被人踹开的声音。毓嵬头也不抬,继续拨琴。
“人呢,谁住在这?”
有人在外面喊叫,毓嵬装听不到。
哐当门开了,日本宪兵凶神恶煞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点头哈腰穿黑警服的伪警察。
“有事吗?”毓嵬会日语,气定神闲地问道,说话时手却不停,琴声清雅。
带头的日本宪兵也算是个向往文化之人,一开门就闻到这屋子里烧的是很名贵的香料,气味特别雅致,而眼前这个人,一身灰色真丝睡衣,坐在那拨弄琴弦,气质不凡,心里就有几分恭敬之意,在一听此人还会日语,立马和气多了。
“先生可看到一个人进来?”
“这院子一直我一个人住,没有看到别人,怎么了出事了吗?”
毓嵬指着桌前的椅子说“这么大的雨,诸位为国家可谓尽心竭力,不如坐下喝杯茶,红茶喝的惯吗?正山小种,最适合这种天气了,暖和舒服。”
带头的宪兵见这人风轻云淡的,还请大家喝茶,不像是能窝藏人的样子。旁边的警察是这一代的片警,知道这位爷,就低声在宪兵耳边说了几句。
“搜噶,原来是位王子殿下。”
宪兵一个立正“既然这里没有什么,我们就告辞了。”
“哎,别走啊,这茶都泡上了。”
毓嵬追出来,手里拎着一盒茶叶“既然忙的顾不上喝茶,这包茶叶还请笑纳,感谢你们为维护新京秩序做出的努力,谢谢了。”
宪兵们高兴地离去,毓嵬关上门,这才长出一口气,往门上一靠“我的妈妈呀,吓死我了。”
曹人杰从柜子里爬出来,脸色苍白,靠着柜子门,指着毓嵬“你是汉奸!”
“你丫才汉奸,你全家都汉奸!”毓嵬火了,“老子冒多大险救了你,还浪费一盒好茶叶,你丫的还敢骂老子,姥姥!”
曹人杰忍不住笑了“活该,人家不喝茶你非送人家茶叶,真是活该,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把他们哄开心这过后再找来怎么办?哎呦,你看看,那血都透了,我的衣服呦。”
毓嵬扑向自己的衣柜,将衣服一件件都抖落出来往床上放,边放边检查有没有被弄脏了。
曹人杰要气懵了,指着自己腿上的伤口问“你有没有人性,我都这样了,你还管你那些破烂衣服。”
“哦,对了,你受伤了,我有云南白药。”
毓嵬又在写字台前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小瓶儿,正是云南白药。
他笨拙地给曹人杰包扎上,曹人杰咬着嘴唇忍着疼,就听毓嵬在一边嘀咕“怎么伤到了?你不会是个刺客吧?”
“猜对了,我们这次是打算刺杀日本的伏见宫,没能成功,我和同伴们失散了。”
不错,这些日子日本那边的确有个王子来访问,毓嵬对这些政治上的东西压根不感兴趣,只是从新闻中听了几句。
“刺杀日本的王子!就凭你们!”
毓嵬看看脸色苍白的曹人杰“都是书生,还刺杀呢,啧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都要像你们这样在这里混吃等死做汉奸?呸。”
曹人杰被他不屑的态度激怒了。
“再说一遍,我不是汉奸,真汉奸刚才就把你交出去混点成绩了,何苦大晚上还的给你找药包扎,好吧,看你哆嗦的,是不是冷了饿了?喂,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三听到这里感慨道“想不到曹人杰一介书生,长的又瘦弱的,竟然能做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毓嵬嘴一撇“这叫不自量力,我后来打听了,他们那些人,人家王子的毛都没伤到一根,倒是自己差点被人一锅端了。”
“至少他们努力过了,让日本人,主要是那些高层看到中国人的反抗精神,这样也很好啊。”
苏三觉得毓嵬说的不对。
毓嵬想想道“好吧,我其实是挺佩服他们的,否则也不会一看宪兵抓他就把人救了,这要是当时被搜到,我几个脑袋也不够用啊,我这头衔在那地嘛用不顶,杰二叔,皇上亲弟弟,娶个老婆还是天皇家亲戚,那照样还得受日本人气呢,我算什么呀。”
“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是啊,我收留了他,后来还送佛到西天,费好大劲,用我收藏的上好沉香换个良民证把他送走的。光复前收到过他的信,说来到北京这边了。”
“既然敢于去刺杀日本人,这个曹人杰不是看着这么简单。”罗隐指着盘子里的小包子说,“就说这汤包,看着平淡无奇,其实是鲍鱼馅的,好吃的能叫人吞掉舌头。”
“鲍鱼馅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苏三眼睛又直了。
“这就叫包子有馅不在褶上,这曹人杰啊,有点意思。”
毓嵬眉头微皱“你怀疑他?”。
第十一章 密室内的死亡?()
下午下班时候,毓嵬和苏三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今天钱社长竟然也来了,从他独立的办公室和魏总编一起走出来,看到大家都走了,一对青年男女记者坐在那有点奇怪。
魏总编急忙介绍“这两位是新来的同事。”
“是的,我们俩新来的,想多学习一会。”
钱社长点点头很是赞赏“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这么用心学习的年轻人不多见啊。”
魏总编将社长送走后转身又回来了。
“总编,你要加班?”
毓嵬问。
魏主编点点头“我得整理一些东西。”
“一个人加班,不如我们俩也”
“哦,不用不用,都是陈年旧档了,你们新来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整理。”
既然魏主编要加班,毓嵬和苏三就不好再这里继续坐下去,对视一眼,只能走出楼门。
一声喇叭响,只见对面一辆车开过来。
“嗨,行啊,你从哪搞辆车?”毓嵬拍拍车前盖问。
“我是谁啊,神通广大。上车吧,你们俩不是要等鬼来吗?”
“魏总编加班,等他走了我们再来吧。”
苏三刚走到车前,毓嵬已经抢先一步打开车门。
苏三说声谢谢,上了车,毓嵬去开另一边车门。罗隐说“你就非得跟着我们吗?”
毓嵬笑了“这不能怪我,你得问问苏小姐的意思。”
“咱们还的晚上一起去抓鬼呢,当然要大家一起行动咯。”
毓嵬得意地一扬下巴,砰,忽然又撞向前面,原来罗隐趁他没坐稳发动了车子。
毓嵬捂着脑门龇牙咧嘴“够黑的你。”
晚上十点左右,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在报社所在那条街上停下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
北平冬天春天的风是很有名的,号称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刮俩月的那种。
苏三捂着一头乱发,这风太大了,她觉得往前走路都要窒息了。
这风是什么时候刮起来的?七点多在东来顺涮锅子那会还没这么大动静呢,这才多大会,刮成这样。
罗隐从后面赶上来,扶住苏三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
走到报社门口抬头看上去,二楼和阁楼都是黑洞洞的,看来魏总编回家了。
罗隐正要一脚踹门,毓嵬拉住他说“活土匪啊你,没看着这锁着么?”
说着从长衫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在罗隐眼前晃了晃。
“德性,赶紧开门。”
打开门,毓嵬在墙上摸索半天,开了灯。
很安静啊这屋子里。三个人松口气,今晚也许这鬼不会来了。
苏三吸吸鼻子,惊叫道“血腥味,有人死了!”
死人了?
罗隐大步往楼上跑,毓嵬紧随其后,跑两步问“咦,苏小姐,你怎么闻到血腥味,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罗隐已经走到了二楼,打开灯大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阁楼!”
毓嵬想到魏总编说整理一些旧档案的,阁楼里的确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阁楼的门是从面插着的,推了几下推不开,罗隐用力一脚踹开,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一个书架倒在地上,下面还有一双人腿伸出来,纸张散落一地。书架边缘有血迹透出,手电光下,赫然映出鲜红的大片。
“天那!是魏总编!”毓嵬对人观察很仔细,他记得今天魏主编穿了这么一双三接头的皮鞋,自己还和曹人杰开玩笑说那叫踢死狗。
毓嵬说着就要冲上去扶书架,罗隐一把拦住他说“人已经死了,先不要破坏现场。”
说完他蹲下身注视这露在外面的那双腿。
“人是撞倒了书架被砸死的?”苏三问。
“难说,这事情有点诡异,不知道是死了后书架压上去还是意外。”
“诡异?不能是被杀吧,咱们可是费很大劲进来,这屋子门是在里面锁死的,而且报社的大门也是锁着的”毓嵬环视四周,“这地方也没梯子啊。”
他指的是天窗下面没有梯子。
天窗关着,如果是有人进来杀人那必须要用梯子进出,而梯子却在门口的地方靠墙放着,那人上了屋顶将梯子扔开可以,却无法够到这么远靠墙好好放着。
所以这是密室内的死亡。
“现在几点了?”
苏三问。
罗隐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先打电话报警吧。”
电话在二楼和一楼的大厅,罗隐让苏三和毓嵬去打电话,自己却用力搬开书架,检查一下死者。
他上半身被书架压在下面,掀开书架才发现,这书架上原来还有点点瓶瓶罐罐,都掉在地上粉碎,其中一个很大的花瓶正好在魏主编脑部位置,那脑袋看着软塌塌的,眼镜也粉碎,玻璃片和瓷片混在一起,上面都是血迹。
照这样看,还真像是被倒下的书架砸在下面死去的。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声尖叫,是苏三的声音。
罗隐急忙将书架原样放回,匆忙跑出去。
只见苏三站在电话边,手里拿着电话,脸色有些难看。毓嵬僵立在一边,见罗隐下来,苦笑一下,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指着苏三手里的电话。
原来是听筒里传来古怪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子的凄惨叫声,她一遍遍地说着我们死的好冤啊,死的好冤啊。
屋子里安静,电话传来的声音不大,因为电流不够稳定丝丝拉拉,断断续续,气若游戏,听起来格外渗人。
“冤枉啊,还命来。”
声音戛然而止,只有电流丝丝丝的声音。
“你拨了什么号码?”
罗隐问。
“没有,没来及拨呢,刚拿起电话里面就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和肖琴当初接到的电话差不多,恐怕也是被人在线路上动了手脚。”罗隐想,这个人明知道那天有人看到了,怎么还急着这么做呢?他是不得不做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苏三听着话筒里再没有别的声音,便拨了报警电话。
三个人坐下等着警察的到来。
“如果说魏总编是被杀的,那个人怎么进去的?”毓嵬忽然问。
“不知道,看情况天窗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可以不用梯子杀完人后能跳进天窗上,然后再跳下去从外面锁上大门。”
那阁楼说是阁楼,其实算半间大厅了,围着墙三面都是书架,和普通房间一样3米左右高了,什么人能轻松地一跃而上呢?
“如果那个人昨天能从天窗上悄无声息的逃走,跳上天窗也有可能,他是个武林高手。”
毓嵬仔细思考过说。
“武林高手的话那一定很厉害,杀人不是轻而易举吗,为什么还搞这些花头?”苏三觉得这条不对。
“有时候仪式比结果更让人着迷。”毓嵬说到这里脸上显出一种谜样的神采,“比如说我,我喜欢去做一件事未必是为了结果,其实只是享受过程。也许那个人看我们被捉弄被吓唬的感觉很好玩,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句话说得幽幽的,正好这时罗隐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便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来,苏三忍不住颤抖一下,急忙握上自己的双手,说道“这个想法,还真是变态啊。”。
第十二章 京城神探富三儿()
过了一会儿,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
毓嵬急忙跑下楼去,值班警察已经下了车,走到门口问“是你报案?”
“是,这里有人死了。”
“死人了?”领头的警察3o来岁的样子,打着手电特意照了毓嵬一眼,“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我是这个报社的人,和朋友路过想起有东西忘记了,哦,对了之前这里就出过古怪的事,我还和这附近一个巡警一起来查看的。不信您可以去问问那巡警啊。”
那警察哼了一声“前面带路,人在哪。”
这警察带了俩下属过来,上了二楼看到苏三和罗隐,皱下眉头“怎么着,你们还团伙作案。”
“作案?开什么玩笑。”
毓嵬心道这警察真够轴的,怎么就瞅谁都不像好人呐?
罗隐也皱眉看了警察一眼,直接走过来挡在那警察前面。
苏三担心他脾气上来和人吵架,急忙也跟上来,拉着他胳膊说“你这是做什么。”
已经晚了,罗隐一拳锤在那警察胸口。
毓嵬也吓一跳“怎么回事,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却见罗隐哈哈一笑,那警察也笑了“罗探长!什么时候来北平的?不够意思,来了都不通知我!”
“这也是才到,哪想到就遇到这么个事,死者在阁楼,我带你们过去。”
原来俩人是老相识,这警察人称富三儿,刚光复那会被派到过上海带人犯,当时和罗隐很谈得来。
“原来你们认识啊。吓我一跳,以为你小子又玩彪的呢。”
毓嵬咧嘴一笑。
富三儿跟着罗隐上了阁楼。
“我们进来时这门是里面锁着的。”
罗隐指着房门说。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这屋子里出事了?一般情况下,回办公室来取东西,不会跑这阁楼来的吧?”
虽然是老相识,富三儿还是照惯例问话。
他蹲下身子,看看魏总编躺着的位置,然后挥手命令身后的警察拍现场照。
“我这个朋友,有个特异功能,对气味比较敏感,我们一进门她就闻到这里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