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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妞毫不在意,不屑的笑了一声后,给周贤明使了一个眼神:“小明哥,这帮土鸡瓦狗交给你了!”
“放心吧!”
周贤明乐呵呵的应着,从包里抽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香,点燃后插在地上。
白色的烟气升起,向着四周扩散,融入了雾气内。
我没看明白,碰了一下周贤明,轻声问道:“搞什么?”
“小凤的香火可不是白享受的!”
周贤明瞟了一眼小胖妞,说道:“受了我们家的香火,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音刚落,雾气便如潮水般退去,我们面前,只有那座孤零零的小坟和那株猩红色的草。
那七个柳家的,还有黄家的,黄家的,灰家的都不见了。
“和本姑娘斗?你们喝本姑娘的洗脚水都不配!”
小胖妞得意的说着,迈着一双小短腿,来到小坟前,一把拔出那株血阴草。
“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更加好奇了,轻声问道。
“这么说吧,小凤之前烧的香就好似包着糖衣的毒药,吞下去有糖衣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烧的香是引子,可以融化糖衣,没了糖衣,毒药发作,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周贤明解释的通俗易懂。
我揉揉鼻子,怪不得周贤明被吃的死死的,小胖妞看着大大咧咧的没啥心眼,其实比谁心眼都多。
最开始的那九炷香,搁谁都会以为是拜神的,没想到里面藏着这么多心眼。
“我们这个香叫住阴阳香,有句俗语叫做阴阳不相见,相见鬼见愁!”周贤明领着我,来到那几位出现的地方,一边解释着,一边薅草。
不出所料,一共四座小坟,每座坟上都有血阴草。
“我挖一下试试看!”
收拢了血阴草,周贤明摸出一把匕首,对着小坟挖了起来。
没挖几下,便挖出了几块细小的骨头。
“黄家的骨头!”
周贤明颠了颠,把骨头扔在地上。
“这算是解决了?”我盯着地上的骨头问道。
“差不多吧!”
周贤明摸出一根血阴草,指着上面的眼睛,说道;“都被禁锢在里面了,想跑出来都难!”
我看了一眼,几双怨毒的眼睛圆睁着,恨不得生吞了我们俩。
“行了,别看了,咱们继续往里走!”
对于那抹怨毒,周贤明毫不在意,把血阴草封存,放入包里。
小胖妞没说什么,只是辨认了一下方向,又回头看了周贤明半响。
“咋了,我脸上没什么吧?”
周贤明被看的有些懵逼,碰了我一下,偷偷问了一句。
“啥也没有!”我摇摇头。
“小凤儿,你看啥呢?”周贤明傻笑着问道。
“看傻子!”
小胖妞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便向着里面走。
周贤明赶紧追上去,傻兮兮的问道:“我哪傻了?”
我摇摇头,周贤明是真傻,小胖妞要是对他有歹意,把他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
一个小时后,我们收拾出一片相对整洁的地方,铺好睡袋,准备休息。
“咱哥俩挤一下!”
我刚要躺进去,周贤明钻进来了。
“哎?”
我想把他拉出去,没想到的是,小胖妞没管他,钻入了另外一个睡袋。
“这啥情况啊?”
我有些懵逼,这对冤家在玩什么?
“老哥,你守上半夜,我先眯一会!”没等我想明白,周贤明探头来了一句。
“行,你睡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应了一声,盘腿坐下,斜靠在树上。
我们没生火,只是洒了一些驱逐蚊虫的粉末,按照小胖妞的说法,越是往里走,她的心越慌,所以连马灯都灭了,原地休息。
黄小毛之前说过,山魈是看门的,既然是看门的,那么门内肯定有人。
我们进来也有几个小时了,还干掉了一些仙家的残魂,按理说这是不请自入。
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哪个主人能淡定,可直到现在,这里的主人我没见到。
双胞胎也失踪了,自打进来就没影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从中往外挑石子,用来消磨时间。
挑着挑着,我眼皮有些沉,磕睡起来。
“别闹!”
瞌睡了一会,有人在我耳边吹气,我挥挥手,挠了挠耳朵。
“别闹!”
对方消停了一会,又开始吹气,我更加不耐烦了,烦躁的骂了一句。
下一刻,我悚然一惊。
我的正前面是两个睡袋,周贤明和小胖妞睡得正香,我怀里,灰家三兄弟也睡得正香。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在我的耳边吹气?
我没动,而是握紧守字剑,后背在树身上猛地一靠,借着这股力量起身拔剑回斩。
这一切一气呵成,除了剑砍在树身上发出的闷响,什么也没有。
我的背后空空如也。
我非常确定,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到现在,我的耳垂还有些痒,我甚至记得那抹带着一抹温热的气息。
我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唯一不同的是,这会多了一抹生的气息。
周围有虫鸣了,偶尔还能听到一道猫头鹰的叫声。
“见鬼了!”
我嘀咕一声,背靠着树身,缓缓的坐下,坐稳的一刹那,我想起了一件事,所有的地方我都看了,可树上,我没有看。
我下意识的抬头,眼中是一双幽暗的眼眸,他就在我头顶,默默的看着我。
“草!”
我想都没想,守字剑向上一捅。
对方把头一偏,一双看不出颜色的手抓住了剑身,向上一拽,一股极大的劲力传来,我直接被拎了起来。
他不是鬼,而是人。
我心里升起一股明悟,虽然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代表人的阳火,可是无论是劲力,还是那抹温暖的气息,都在告诉我,他是一个人。
我向后一拖守字剑,那双手纹丝不动,我根本拽不动。
“别睡了!”
情急之下,我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
小胖妞和周贤明同时反映过来,双脚贴着树身用力,从睡袋里蹿了出来。
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撒开了握着剑身的手,双手在树身上迅速的盘着,人也跟着向上,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啥情况?”周贤明问道。
“有人!”
我抬头看着树,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咋了?”
灰家三兄弟这会也苏醒过来,惊疑的问了一句。
“刚才有人来过!”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他们全部陷入了沉思中。
“我睡的没那么死,你打瞌睡我都知道!”小胖妞率先开口。
“我睡的也很浅!”周贤明附和道。
“我们哥仨说好轮班睡的,刚才不知道怎么都睡了过去!”灰大也跟着来了一句。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了,对方可以让我们入睡,还能悄然摸到我身边,如果刚才不是吹气,而是插一把刀,我恐怕已经死了。
“你们听!”
小胖妞突然竖起一根手指,让我们仔细听。
“有虫鸣声?”周贤明猛然瞪圆了眼睛。
我没说话,这一点,我之前就发现了,在我们安放睡袋之前,虽然能看见一些活物,可这地下森林始终如同死地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有。
可现在,森林里该有的动静都有了,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
这一切,都和刚才的那个人有关。
“谢寅,我有一个猜测,你想听吗?”周贤明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我半响,问了一嘴。
“说!”我吐出一个字。
“那人很可能是一个女的,而且还看上你了!”周贤明一脸古怪的说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幽潭()
我被吓得一哆嗦,又想起了那双深邃的眸子,手却下意识摸向了眉心,脑子里子闪现出三个字:“桃花煞!”
“滚滚滚!”
小胖妞嫌弃的瞪了周贤明一眼,把他推到一边,带着一丝歉意对我道:“小明哥嘴没个把门的,谢大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摇摇头道:“小明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啊?”小胖妞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直觉吧!”
我指指自己的眉心,说道:“直觉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女的!”
小胖妞和周贤明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小胖妞开口道:“谢大哥,你睡一会吧,我和小明哥守夜!”
“行!”
我没谦让,钻入睡袋便睡,脑子里想的依然是那个人和那双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吃点吧!”周贤明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
我接过来掰下来一个角,分给灰家三兄弟。
地下森林的白天比黑夜要墙上一些,不过阳光依旧是晦暗的,而且越是向里走,越是黯淡。
还有一点不同,那便是整座地下森林,完全活了过来。
周围不时传来两声鸟鸣,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一丝阴气的痕迹,就和暴露在阳光下的森林一样。
我们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沉重,这个变化不对,这就好似有个开关,按下去是死,拨回来是生。
这代表着什么,我们很清楚——对方可以控制这座地下森林。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此次我们的行动将是九死一生。
“走吧!”
沉默了半响,小胖妞把睡袋收起,闷声吐出了两个字。
“走!”
我吐出一口气,拉了一把周贤明。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行程很顺利,直到一座山寨的出现。
山寨背靠一个小山崖而建,周长大约二百米,寨墙是木板搭建,大约三米高,寨门半开着,在已经腐烂不堪。
“有年头了!”
观察了半响,灰大嗅了嗅鼻子,判断道:“里面没人!”
“这、这里曾经是药田!”
周贤明的神色略有些激动,磕巴着说道。
小胖妞的态度有些奇怪,她似乎早就知道这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她紧了紧背包,说道:“走吧,进去看看!”
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走入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里面太冷了,而且太荒凉了。
荒废了这么多年,里面没有多少植被,只是零星的有几根草。
我蹲下抓了一把土,土是黑红色的,使劲攥一下,甚至能挤出几滴黑红交加的水。
“阴气很重啊!”
我嘀咕一句,打量了一眼四周。
寨子内的房子不多,只是在那片断崖附近有七间。其余的地方,是一片片田字形的药田,只不过如今的药田内,什么也没有。
将手里的那把土扔下,我走向那几间房子。
房子是木制的,里面的装饰很简单,除了木床木桌子,没有别的。
其他几间也是如此,而且房子腐朽了大半,透着一股衰败气息。
崖壁不太高,七米左右,岩壁下方是一眼直径在三米左右的幽潭,我鞠了一捧水,水很凉,接近零度。
向下望去,一眼看不到底。
“可惜了,可惜了!”
我和周贤明一直在一起,他一边看一边嘀咕着,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至于小胖妞,她爬上了寨墙,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惜啥?”我问道。
“药田是被人为破坏的,一粒种子,一个根都没留下!”周贤明一脸的惋惜。
“那屋里死过人!”灰大指了指中间的房子。
“去看看!”我说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刚才我挨屋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同,灰大这会发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门倒在一边,早就烂成了渣,床还在,上面长满了苔藓,桌子也是如此。
除了床和桌子,屋里什么也没有,地方没铺砖,只是简单平整了一下,起码我是看不到有死过人的痕迹。
“看上面!”灰大挥着小爪子向上指了指。
我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那上面好似有一双眼睛在和我对视着,这让我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双眼睛。
“我去!”
灰大想了想,从我身蹿出去,顺着木屋的边沿向上爬。
木屋就是简单的木制结构,没有三角线的梁架,只是简单的堆叠在一起,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年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不会很高。
上面是平整的,灰孙顺着木头缝,爬到了正中间的部分,从缝隙中抠出了一样东西,扔了下来。
它扔下来的是一双风干的眼睛,眼白部分已经干瘪,眼仁也缩成了一半,奇怪的是,里面依旧能倒映出我的影像。
只看了一眼,我便陷了进去,一副画面在我面前展现,我下意识的向后一闪,因为我看到两根手指向着我的眼睛插了过来。
这一闪过后,那两根手指消失,我恢复过来,除了地上的那两颗干瘪的眼睛,什么也没有。
我沉默了半响,凑过去再次和那双眼睛对视,那两根带血的手指再次出现,向着我的眼睛插来。
这一次,我非常确定,这是一段属于这双眼睛的记忆碎片,所以我没有躲,而是硬挺着站在那里。
那两根手指径直插了过来,深入眼睛,再次拔出时,带出了两颗血淋淋眼球。
“看吧,看吧,终有一天,荣光会再现!”
在一道疯狂的呢喃声中,两颗眼睛被抛起,正好嵌入屋顶的缝隙内。
最后一个画面是,一道幽暗的刀光闪过,一颗头飞起,血溅了出来。
“呼!”
画面消失的那一刻,我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打量了一眼木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些翠绿的苔藓上。
其他六间木屋,木床木桌烂成了渣,并没有苔藓,相对来说,这间是保存最好的一间。
想起那些血溅射的方向,我走过去,扒开一块苔藓,床上留下的是一块漆黑的印记,那是血的印记。
“你是谁呢?”
我把那两颗眼睛捡起,喃喃自语道。
“堂主,别想了,这双眼睛不祥,你最好让我把它放回原处!”灰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了它一眼,却发现那对小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从我们出来的那一刻起,灰家三兄弟对我的称呼有很多,比如小谢,谢寅,小寅子,而堂主这个称呼,是非常正式的,这代表灰大很重视这个建议。
“好!”
我一口应下,将眼睛交给灰大,它迅速的蹿出,按照原路,把眼睛放了回去。
“堂主,我很可能给你惹祸了!”
走出木屋的一刹那,灰大面色凝重的说道。
“没事!”
我摆摆手,我现在是债多了不愁,自打进入地下森林,我便知道,这一次不会顺利,麻烦会一件接一件的找上来。
这一对眼睛,只是一个开始。
“这潭水不对!”
见我出来,周贤明招呼了一声。
“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我觉得这下面好像有人在叫我!”周贤明伸手在潭里搅了搅,水花激荡,荡出了一圈圈水花,潭水似乎又暗了一些。
“你等等,我试一下多深!”我想了想,摸出一团线绳,找了一块石头系上,扔了下去。
石头迅速下沉,带着线绳向下沉。
“两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