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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动物是很单纯的,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不跟一些人一样,对你好是算计着能从对方身上换取什么,如果付出没有回报,他们是不会多干任何对自己没用的事情的。
这些动物,比那部分人要好得多。
猴哥儿像是把那些秽气,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重复了我刚才那个过程,浑身无力,就连我身上都站不住了,四肢绵软,就要从我身上给掉下去。
我一把搂住了猴儿哥,把猴哥跟个围脖似得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低下头,就去看那些个鲛魃。
可能因为我整个人的气势都给变了,那些鲛魃是有灵性的东西,很擅长看人下菜碟,不由自主,就都抬起了头看着我,苔藓绿的眼睛带着点难以置信,就死死的盯着我,像是有点难以置信,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一个人,怎么冷不丁就重新精神起来了——而且,特别摄人?
我望着走远了的九里坡城隍,最后的一点耐心也磨没了——作为一个神仙来说,是应该仁爱宽容,可是我现在,跟三脚鸟附身的时候一样,充满了戾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来这几个月来吃的香火,到底是没有白吃。
而注视着我,就连那些蓝罗刹也都刹住了车,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像是……在怕我。
我低头就看着那些个鲛魃,露出个冷笑:“识相的,给老子让开。”
那些鲛魃更加发慌了,辉昂看着,也像是后悔得罪了我,可是她们在寒潭里待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能吃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人物,哪儿有不揩油的道理——更何况,刚才我还抓了她们一个鲛魃当人质,这对她们来说,是难以原谅,并且一定要报复的。
于是,她们也像是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心有灵犀似得,更多的鲛魃浮出了水面,气势汹汹的就要对我群起而攻之。
我没费什么功夫,凝聚了自己吃了那么多香火积攒下来的力量,只听“碰”的一声,那些抓着我的鲛魃,就被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就松开了长着绿色鳞片的手。
而且,大片大片的绿色鳞片,下雪似得就往下掉——被我给震开了。
那些鲛魃盯着自己嘴引以为傲的手,像是根本不相信。
要说鲛人值钱的地方,流下的眼泪是珍珠,身上的肉能做长明灯,而鲛魃值钱的地方,就是她们那一身刀枪不入,坚不可破的鳞片。
这货不怕水,不怕火,也不怕兵刃,坚固的不得了,《窥天神测》上说,人购鲛魃鳞,千金不可得。
意思就是说有人想用鲛魃的鳞片做盔甲,可是不管出多少钱,也是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因为鲛魃实在太难捕获了。
可那么牛逼的鳞片,只一下,就被我黑震了一个稀碎。
那些鲛魃反应了过来之后,对着我的眼神,就由忌惮,彻底变成了恐惧,再想着找我报复,她们也不敢了。
杀鸡给猴看,我回头就看向了那些个蓝罗刹。
蓝罗刹的性格,不仅有凶残,而且有奸狡——也就是,他们欺软怕硬,对方如果软弱,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把对方给吃了,可要是对上了硬茬,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现如今,那些个蓝罗刹也跟退缩了一样,不由自己一起往后退了一步。
可这个时候,也因为蓝罗刹一起倒退,产生了一个共振的力道,只听“咔嚓”一声,这个浮桥,整个就从那些个蓝罗刹的身子底下给裂开了。
卧槽了,那些蓝罗刹也没想到自己真把浮桥给压坏了,顿时也露出了很窘迫的表情,接着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身上还带着沉重的石头壳子,一旦真的沉入到了水里,那他们就再也不能浮上来了,于是立马加足了马力,对着他们的来路,狼狈的就滚了过去。
而那些鲛魃见状,因为实在害怕我,生怕浮桥我掉进了水里,对她们大开杀戒,也吓的了不得,就跟听见了什么口令一样,一起从水里四散开,躲得远远的。
我特么的能有什么办法,这可真特么的是个泥菩萨过江了——我是能潜水,可是猴哥刚才清除了我身上的秽气,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神志了,掉进了水里的话,肯定就淹死了。
我也顾不上再跟那些鲛魃和蓝罗刹计较,发足狂奔,趁着浮桥还没有完全沉入水中,奔着对岸就跑了过去。
我一路跑,就觉得脚底下的水声啪嗒啪嗒的响,很快,就赶上了九里坡城隍——九里坡城隍也十分窘迫,他本来就害怕水,这下子,岸边还没到,浮桥先断了,他虽然也拼尽全力,到底是没有我快。
我们之间,绝对是个塑料同僚情,平时见面就掐,背地互说对方坏话,现如今遇上了危难,本来又是竞争对手,当然也没法互相扶持,我这会儿仙灵气刚恢复了,因为香火特别好,力气用都用不完,很快就把九里坡城隍给甩在了后面——他的香火吃的不比我少,能耐也得跟我差不多,可他慢就慢在了自己怕水,怎么跑,也带着点紧张畏惧,简而言之,就是太谨慎了,所以根本放不开。
“要不,我拉你一把?”就在我将要跑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没忍住,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九里坡城隍先是一愣,紧接着傲然转过头:“不必了。赛神会本来就是你我相争,你真要是帮我,不合规矩。”
都特么的什么时候了,你管毛线的规矩不规矩?
可眼瞅着他拒绝帮助,我横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啊!何况我身上还有猴儿哥,我得给猴儿哥负责。
这么寻思着,我一步一步的就拉开了跟九里坡的距离。
而浮桥一点一点的,就沉下去了。
就在我快要跑到了对岸的时候,回过头,我看见了九里坡城隍终究没能赛过了浮桥,身子一晃,就跟着脚下的浮桥一起,跌落到了水里。
哎……真他妈的。
我强迫自己转过头,还是一门心思对着岸边跑。
可越跑,我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见死不救过。
而这个时候,眼看着九里坡城隍落入了水里,那些被我吓住的鲛魃,再一次的兴奋了起来——她们跟见到了蛋糕渣的蚂蚁一样,飞快的就对着九里坡城隍给围过来了,苔藓绿的眼睛里面,露出了贪婪的光。
要是再不管……九里坡城隍,还能浮出水面吗?
他很怕水,所以不能跟我一样,轻车熟路的使用出了作为城隍的能力,只面如死灰,在水里拼命挣扎。
有的人有壁虎恐惧症,有的人有幽闭恐惧症,这个九里坡城隍,恐怕有深水恐惧症。
而九里坡城隍好面子,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我就在他前面,也明明知道鲛魃怕我,却还是没发出一声求救。
这种倔强……是特么的怎么来的?
眼瞅着,九里坡城隍就要被数不清的鲛魃给缠绕住了。
其实,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他是我唯一的竞争对手,要是他沉下去,那我还着什么急,这次赛神会的第一,非我莫属。
第1006章 下寒潭()
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我简直应该对他落井下石。
可我咬了咬牙,还是没能把心肠硬到了最后。
爱几把咋样咋样吧!
我骂了一句街,一手将猴儿哥送到了对岸,眼看着猴哥儿趴在了岸上,自己转身就跳到了寒潭里,冲着九里坡城隍给游过去了。
阿西吧,这个寒潭还真特么冷,我瞬间疑心上了小龙女的寒玉床——都说寒冷促进功力增长,也不知道原理何在。
算了,这地方,讲毛线的原理。
这个时候,九里坡城隍整个人都给沉下去了,我立马喊道:“你给我撑着点!”
九里坡城隍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你说你一个城隍,咋还能怕水怕到连自己的能耐都使不出来了?你忘了,你早就死了吗?
我一手拍在了水面上,喝道:“给老子滚开!”
这一声下去,那些个鲛魃顿时又露出了惧色,但九里坡城隍已经是“到手”的了,已经进到了水里,这水里毕竟是她们的老家,她们又人多势众,似乎还想着赌一把,互相一对那苔藓绿的眼睛,像是做好了决定,就把九里坡城隍给拖下去了。
嘿,我说你们刚才不是才被我给镇住吗?咋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得了,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这个不自在,是你们自己找的!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
寒潭之中特别清透,深不见底,我倒是对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后心顿时就给麻了——知道这个地方的鲛魃肯定是少不了,可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多!水面上的,就是冰山一角,水底下才是她们的老巢。
只见那些鲛魃密密麻麻的列在水中,很像是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而九里坡城隍被一圈鲛魃拉着,已经沉入了很深的地方。
我脚底下用劲儿,奔着水底就潜了下去。
那些鲛魃似乎没想到我还识水性,也都给愣了,立马来了不少,将我给挡住了。
这个场景其实是非常壮观的,我侧过头,把猴哥还给我的披风就从脖子上解下来了,披风浸湿了水,上头又是珍珠宝石的,特别沉重。
一手把这个披风捋成了一条,我下手也没客气,对着那些鲛魃就横扫过去了。
那些鲛魃本来给你守门员似得,已经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可我的力道实在太大,最前面的一排鲛魃瞬间就被我打的七零八落的,飞出去了老远,像是放了个鲛魃烟花。
后面那一层的鲛魃是更慌张了,但骑虎难下,只好摆成了第二个小纵队,挡在了我前面。
这会儿,我已经看不到九里坡城隍的身影了。
速战速决吧,还不知道猴儿哥那怎么样了呢!我又把披风给抬了起来,冲着那些个鲛魃,将披风舞成了电风扇的样子,几个旋转下来,眼前都是四散的绿色鳞片。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鳞片还值钱不值钱,要不要带点回去?
算了,不重要——省的又让九里坡城隍笑话我,说啥舍命不舍财了。
这会儿整个鲛魃的阵线,已经被我给打破了,通过这个突破口,我就看到了九里坡城隍已经被拖到了很远的地方,赶紧冲着寒潭底下就钻了过去。
还有鲛魃被我打飞了之后,可能有点不甘心,晃荡着胸大腰细的身子就要奔着我撞上来,我回头看了那鲛魃一眼,那鲛魃顿时就给吓木了,身子一缩,急急的刹住了车,再也不敢多动弹一下了。
谅你也不敢,我又四下里一扫,意思是问,还有想上的吗?一起来?
那些鲛魃心有灵犀,齐刷刷的各自往后一退,低下了头,给我让出了很大的空间,意思是说不敢不敢。
我勾起嘴角一笑,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潜了下去。
前面抓九里坡城隍的那些鲛魃一回头,看见我竟然给追上来了,而水面上的绿色鳞片,又下雪似得往下沉,顿时也给愣了,虽然也是害怕,倒是害怕的触底反弹,呲牙咧嘴的,准备反抗,那意思像是在说,你把我们的姐妹整治成这样,我们跟你没完。
盼的就是你们跟我没完。
那些鲛魃商量定了,索性也不继续往下潜了,停在了那里里就等着我,并且齐刷刷的张开了大嘴,对着我就露出了森然的白牙。
而拖着九里坡城隍的鲛魃,则远远的躲在后面观战——九里坡城隍已经不会再被淹死了,所以也苍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他的嘴是微微的动了,但是在水里自然是听不清他在说啥的,看着嘴型,他像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的是,老子是个神,就该有神的担当和神的仁义,这是自己对自己定下的规则,而你有没有规则,有没有底线,跟老子就没关系了。
老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没空理会没空管。
我早就把披风准备好了,凝聚了自己所能使用出的最大的力量,横着就扫过去了。
水里被这个力道一带,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旋涡,这个力道,把近处的鲛魃直接打飞了,而稍微远一点的鲛魃,则也给水流身不由己的卷了过来。
力道再大一点,离着我比较远的那些抓着九里坡城隍的也被水流给带过来了,像是卷在了滚筒洗衣机里的袜子。
那些困住九里坡城隍的鲛魃自己的平衡都保持不住,有的倒挂,有的前俯后仰,也没法将九里坡城隍给抓牢了,九里坡城隍趁着这个功夫,也算是得到了自由。
本来凭着他的本事,直接冲出水面也是可以的,但谁让他有恐惧症呢,他还是手足无措的望着身边的水,和“遥不可及”的水面。
有一些鲛魃反应过来了,还想冲过去抓他,我一披风卷过去,那些鲛魃又被打的飞出去了老远,接着,我用了全力,把这个旋涡一压,水里像是爆了炸,水流四面八方的就到处横冲,把密密麻麻的鲛魃,全给冲远了。
九里坡城隍就算再努力想保持冷静,也被冲散了,我则冲上去,用披风把他给卷了回来。
绿色的鳞片纷乱,搞得这里像是下了鳞片雨,我一手把那些阻碍视线的鳞片给拨开了,用披风拴着九里坡城隍,奔着水面就游了过去。
九里坡城隍一开始有点受不了——他那个心高气傲的脾气,哪儿甘心就这么让我给救了,似乎还想着挣扎,我一回头注意到了,心狠手辣的就把披风给放开了。
你想自由,就让你如愿以偿。
可我这么一放开,九里坡城隍本来深不可测的丹凤眼,瞬间闪过了一丝恐惧,手脚乱舞,但不得法,跟个秤砣似得就要继续往下沉。
怎么样,还不是得靠我。
我露出一个“没我你活的了吗”的救世主姿态,又用披风把他给勾上来了。
九里坡城隍的表情又是庆幸又是不甘心,那模样别提多让人解气了——他是跟我看不对眼,可现在受了我的人情,这可能对他来说,比让我打一顿还要难以接受。
这说明啥?说明他还是不如我强。
我可算是报了仇了。
其余的鲛魃都吃过我的亏,见我如见混世魔王,哪儿还敢靠近,看意思恨不得点头哈腰把我给送出这片寒潭,并且跟我说个永别,求我再也不要回来。
你们放心吧,这破地方这么冷,你们请老子,老子也不乐意回来了。
眼瞅着到了水面上,我顺手就把九里坡城隍的衣领子给提起来了,预备把他给丢上岸去,可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一股子力道,抓住了我的手。
第1007章 鬼告状()
我一愣,心说那些个鲛魃都怕成了这个卵样,还敢来作死?
可回头一瞅,也不是鲛魃,竟然是九里坡城隍抓住了我的手,想让我松开他,还挣扎了起来,像是为了最后一丝自尊,打算自己浮上去。
我越来越不耐烦了,横不能让老子白忙活这么久吧?你说不领情就不领情了?没那么便宜。
我一手就把他的手给反拧过去了,打算暴力拖上岸,可这么一碰他,我看到了他的记忆。
“仲麟,珍宝斋古玩店谋杀亲夫的这个案子,你审过了?”
是一个大雪天,外面都是纷飞的雪花,九里坡城隍那会儿应该还是个活人。
他戴着官帽,穿着官服,不过,他一身打扮都半新不旧的,模样像是十分清廉,表情跟现在差不离的冷淡。
他正坐在空旷官衙里面,跟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