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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王德光露出个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表情,试探着说道:“这是死人记?”
死人记?我心里揪了一下。
“啥叫死人记?”董警官跟着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怪事,也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来了兴趣,在后视镜里就看王德光。
王德光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就是死人看中了这个活人,在活人身上留下一个自己特有的印子,再通过这个印子为标志,找这个活人。”
“找这个活人?”董警官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问道:“干什么?”
“就是拿着这个活人当自己的猎物了。”王德光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用现在的话来说,死人记,就是用来宣誓主权的。”
“哦?”董警官没心没肺的说道:“这我就明白了,就是占地方嘛!跟狗撒尿认领地一个道理。”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老板……”王德光盯着我手上的印子,百思不得其解:“敢在城隍身上留印子的死人,那得……”
那得有多大的能耐,和多大的胆子?
但如果真的是她,那就解释的清了,她回来了,她一定是回来找我了。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就扬了起来。
董警官一扫,笑道:“不愧是李大师啊,艺高人胆大,被死人给缠上了,还笑的这么春风得意,佩服佩服!”
王德光看着我的眼神,则越老越担心:“老板,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老觉得,这事儿有几分蹊跷,恐怕来者不善。”
“我知道。”我半闭上了眼睛:“我习惯了。”
真的是她,她还要我跟她走吗?
这一闭眼,就不好睁开了——我高烧不退,睡的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中,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儿。
应该是到了县医院——我李千树的第二个家。
迷迷瞪瞪睁开眼的时候,窗外春光正好,天色瓦蓝瓦蓝的。除了消毒水味儿,还有一股特别鲜香的味儿。
我转脸去看,先看见了一个不锈钢的大饭盒。
马三斗跟个猫似得,一双眼睛就聚拢在那个大饭盒上,表情这叫一个神往。
我就给笑了,马三斗一瞅见我醒了,挺高兴:“大兄弟,你可算是醒了,快点喝汤,这是小梁亲手给你熬的香菇鸡汤,味道太好闻了,我眼瞅着她熬了一锅,她分给我一碗我没吃够,你快喝,反正你肯定喝不了,剩下的给我。”
“你是来看护千树的,还是来喝汤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一抬头,是小梁来了。
小梁瞪了马三斗一眼,马三斗跟插嘴小孩儿偷东西吃被大人给发现了一样,挺羞愧的就把头给低下了。
我笑道:“没事没事,他说得对,我肯定喝不了,小梁……谢谢。”
小梁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脸先红了,她坐在了我身边,一手摸了摸我脑门,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这次你没收什么外伤,风热感冒这种事儿,谁也避免不了——不过说来也是,自打咱们认识,都快一年了,我还没见你病过。”
是啊,能来住院,都是外伤。
我嘿嘿一笑:“肯定是药王六爷照顾我。”
“就你嘴贫。”小梁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喂汤,汤确实又鲜又香,马三斗巨大的喉结滚来滚去,一个劲儿干瞪眼的咽口水。
这个感觉,竟然还挺幸福的——我恍恍惚惚,觉得之前在金矿里的惊心动魄,倒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如今,都好了。
这会儿小梁一低头看见了我的手腕,跟想起来什么似得,有些心疼的问道:“之前我就看你手腕子上有东西,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谁给你弄的?”
我一看,那个乌青的手指印,还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了我手腕上——这么长时间不褪色,确实是死人记。
“我……”我答道:“记不清楚了。”
“能有本事把你给握成这样的。”小梁嘴角一垂:“是女人吧?”
“这个……”
“你也不用解释,”小梁勉强笑了笑:’我看得出来。’
是啊,小梁是医生,男人的手指头印儿跟女人的手指头印儿,肯定也不一样。
“师父,你醒了?”这会儿唐本初也风风火火的从医院走廊里走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串烤红薯,兴冲冲的说道:“好点了?”
“好多了,”我忙问道:“城隍庙谁守着呢?”
“你放心吧,王德光在呢,”唐本初说道:“陆先生带着那一帮熊孩子回清远了,还没回来——说起来,送那么多尸体上路,也真是怪辛苦的,清远的路况还不好,大车也开不进去,幸亏陆先生人脉广……”
“不是陆先生人脉广,是我人脉广,”这会儿茂森也给挤进来了:“爸爸,赶尸的人,是我亲自找的,你可得夸我两句。”
哟,干儿子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就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您这话说的,我爸爸有事儿,我能不来,那我不成了不孝子了,”茂森嘻嘻一笑:“我二十四孝好儿子!”
少特么咒我了,二十四孝里面有几个是健康好人。
“你最近过的还行?”老茂家也没啥人了,他可算是光明正大的跟着郭屁股,估计也混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阴面先生了。
“我是挺好,”茂森高高兴兴的说道:“不过,有个人,现在过得挺不好。就是因为他过得不好,所以我正要跟爸爸说说他的近况呢!可是一打听出来您在城隍庙,就知道您病了,我这不是赶紧就过来尽孝了吗?”
“哦?”我来了兴趣:“谁过得不好了,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茂森刚要说话,唐本初横刀立马的插了进来:“他说也不是什么正事儿,师父,你可算是醒了,有个正事儿,我必须得跟您说说。”
茂森被他这么一打断,很有点扫兴,我一听是正事儿,就让他赶紧说。
“您还记得您闹事儿的金矿,是谁的地界吧?”唐本初赶忙说道:“六丈原城隍庙啊!您去了这一整,可不是把六丈原城隍爷也给惊动了吗?”
对啊,又特么算是越俎代庖了。
“不是,”我寻思了一下,说道:“按说那些个熊孩子上六丈原去了,没求出什么来,这才听说我这里灵验,赶来找我的啊!他自己不干事儿,还赖我一个两肋插刀的,这有点不地道吧?”
“看咋说了,”唐本初说道:“他派了人上咱们十里铺子请您,可您这不是一直没醒,我看意思挺重要,就说等您醒了,让您赶紧过去,把这事儿处理了,别又跟九里坡城隍似得闹蹬了,那您可就两面夹击,腹背受敌了。”
第947章 六丈原()
这倒也是,还真是正事儿。
我回头就看干儿子:“你那事儿不着急吧?”
“不算特别着急。”干儿子虽然不知道我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看也看出来我还挺忙,立马说道:“爸爸您请便,我等着您回来。”
“乖儿子。”我再病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小梁一愣,拉住我:“千树,你才刚退烧……”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我冲小梁笑了笑:“汤真好喝,谢谢你。”
小梁的脸跟有特效似得,从颧骨一路红到了耳朵根,这才低声却认真的说道:“你要是爱喝,我天天给你煮。”
“不用那么麻烦……哎马三斗你慢点喝!”一听我要走,马三斗特别高兴,迫不及待的把汤给捧了起来,胡乱吹了一下就往嘴里送,烫的直咳嗽。
“咔咔咔……”眼瞅着马三斗飚出了眼泪,我赶紧说道:“小梁你快去看看马三斗,我先走了。”
小梁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马三斗一眼,这才给他拍了拍后背,也没忘了回头看着我:“那,我有时间,就上十里铺子去看你。”
“随时欢迎!”我摆了摆手,就带着唐本初下楼了。
“我没在十里铺子这几天,咱们家消停不?”
“消停极了!”唐本初忙说道:“这周围的死人都被您给收起来了,哪儿还有敢造次的。”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禁不住还是有点失望:“真没有?”
“真没有,风平浪静!不对啊师父,”唐本初也看出来我这话问的奇怪,狐疑的说道:“看您这意思,您还盼望着出现点啥事儿啊?”
“你傻啊!”我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不懂就别问。”
唐本初一脸懵逼,但还是走在了我前面给我开门,顺带带我上停车场,到了一辆新车前面,特别理所当然的把新车的车门开开了:“师父您请。”
这车看着就很豪华,是个大越野车。
“咋?”我顿时有点纳闷:“这谁的车?”
“嚯,您忘了?”唐本初连忙说道:“上次您给宋为民家平了事儿,宋为民赶到了咱们十里铺子来还愿,赶上您没在,这不是看着咱们庙里的重要工作人员——也就是我,出来进去还是坐公交车,就特别给咱们庙里,捐赠了一个庙产吗?这车叫大切诺基,进口豪华配置,很牛逼。”
“大怯懦鸡?”我狐疑的上了车坐在了副驾上:“车看着挺霸气的,没想到名字这么萌。”
“有吗?”唐本初不以为意,发动了车就开了出去:“师父,推背感怎么样?”
“挺好挺好。”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倒是仪仗,就问唐本初这宋为民来了给了这么牛逼的车,那仪仗给了没有?
唐本初一拍大腿:“我没跟您说过?哎呀我去,这都不用形容了,您马上到家,自己看看去,我能说啥呢,三个字,666。”
我挺兴奋,这大怯懦鸡毫不怯懦,风驰电掣的就把我们送回到了十里铺子,一进门,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仪仗。
王德光一瞅我出来,赶紧也迎出来了:“老板,您可算回来了,好了?”
我点了点头:“好了!”
也顾不上看王德光,我光看这个仪仗。
这个仪仗还真不是一般纸扎店里的货,触手一摸,诶呀我去,这是个艺术品!
扶手都是金的,门帘子,顶盖,覆的都是最好的湘绣,腾龙飞凤,别提多华丽了,我赶紧钻进去坐了坐——好!再也不用担心从这个仪仗里面给漏出去了!
“老板,宋为民还真是挺有心的,”王德光看我高兴,他也挺高兴的:“这个东西,配上了您神像上那个汪逢春给的披风,啧!这去赛神会,谁还敢低看您一眼?”
人是衣裳马是鞍,眼瞅着老子这是要抖起来了。
我得意洋洋的就围着这个仪仗绕,真跟小时候得到了一个三轮车的感觉一样。
那会儿村里小孩儿都流行骑铁皮小三轮,米其林他们都有,我看着他们骑车特别羡慕,蹲在树下瞧了一下午,济爷过去喊我回家吃饭,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当时也没说啥,第二天正好是集市,他去赶集,回来就给我带了一个崭新的三轮,这把我给高兴的,骑上去就满村子兜风——跟大家宣告宣告,我以后也是有车一族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济爷为了给我买那个三轮,在集市上找了十来个客人,去看风水,结果一天走下来,看完了阳宅看阴宅,上山下坡的,鞋底子都给磨出了个窟窿,才给我买到了那个三轮车。
我当时就想,这个三轮车我得传下去,传到了我儿子那,传到了我孙子那儿,生生不息,做李家的传家之宝。
后来,那个三轮在一场大火里,跟花圈店一起没了。
不过,好在济爷还在。
“城隍爷,您可得赶紧准备准备。”黑痣皂隶连忙说道:“咱们得上六丈原城隍庙去了,人家来催两回了。”
我赶紧点了点头:“这个仪仗来的好,这次上六丈原,就算它的处女航了。”
黑痣皂隶一听“处女”俩字,还挺尴尬的——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一个堂堂的城隍爷,咋在下属面前说这种流氓话呢?
我也有点尴尬,我要不要告诉他,大清早就亡了?
上了仪仗,飘飘忽忽往外一走,别提多舒服了,不过这么一出去,是不是有点炫富的意思?算了,我一会儿态度好一点,能不跟六丈原的呛,就别跟他呛。
说起来,我还真没跟六丈原的打过交道,而且六丈原也确实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地方,主要六丈原是个挺荒的地方,山多,山前面是一片平原,开矿啊,种地啊,这一类的倒是挺多,就是人少。
我们做城隍的,吃的就是人的香火,你这人少,收入也就少,估计过的也不咋好——要不金矿那边出事儿,熊孩子们过去都没得到帮助呢!
“城隍爷,我先跟您说一声,您且得小心点儿。”这会儿黑痣皂隶说道:“这六丈原的城隍爷,跟九里坡的关系最好,他们地界挨着,认识的时间也长,九里坡香火好,貌似时不时还要周济六丈原一些,谁都知道两位城隍爷的关系,您这一去,我估摸着,六丈原的没准还真要替九里坡城隍出头,为难为难您呢!”
“他就是想为难,也为难不着啊!自己不管事儿,让信徒跑别处报告去,还能赖我?”我说道:“你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随机应变。”
“您的聪明才智,这都不事儿!”黑痣皂隶赶忙恭维了一句。
这说话间我还想起来了:“对了,上次跟九里坡城隍说过,让他把你的那个相好的黄翠芬给放回来,放了没有?”
黑痣皂隶听问,挺不好意思的就说道:“您放心啊,已经给放回来了,您看我们这底下人,还劳烦您给操心……也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不给底下人谋福利,当什么头儿?”说话间,六丈原城隍庙就已经给到了。
因为是登门造访,礼节当然要有,我早就把披风给穿戴好了,外带现如今是个金身,也算是雄赳赳气昂昂。
探头一看,打算看看六丈原城隍庙是个什么规格,没想到一伸头,看见门口乱哄哄的,好些人正在六丈原城隍庙前头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出啥事儿了。
我赶紧跟黑痣皂隶使了个眼色:“打听打听去。”
第948章 树撒钱()
黑痣皂隶赶忙点了点头,就凑过去了。
结果黑痣皂隶过去了不长时间,那些人就波动了起来了,我这一颗八卦的心也是比较浮躁,把披风脱下来,就钻到了那些人群里面看热闹了——反正城隍庙出了这事儿,他们六丈原肯定是没功夫再出来接我了。
“快点!快点!再晚一点抢不上了!”好些人一边呼喊一边往里面挤,我竖起耳朵也跟里面钻,眼瞅着一个七十来岁,弯腰驼背的老太太要栽倒,我赶紧就把她给扶起来了:“奶奶,您消停点……出啥事儿了您这胳膊腿的往里钻,让人碰着就不好了。”
“起开!”没成想这个老太太老当益壮,一膀子就把我给掀开了:“别挡奶奶的财路!”
“啥玩意儿?”这我也没闹明白,你上一个城隍庙里来找财路?这是哪门子的财路啊?
“来了,抢啊!抢啊!”前面一道声浪就传了过来,我转头一看,当时就给愣住了:“你娘?”
只见漫天飘舞的,都是粉色的百元大钞,跟春天的桃花瓣一样,卷的到处都是。
这些人挤挤攘攘的,就是过来抢钱的。
谁当街撒钱?人群跟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把我挤得前俯后仰,又不敢用力——力气稍微用错了点,身边的这些人都得让我搞一个人仰马翻。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