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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隧道越窄,到最后,前方被彻底堵死了,水泥块和山石泥土,将前面的路塞的严严实实,散发出一大股土腥味儿。
我几乎要忍不住哀嚎了,不由得自言自语:“这年头,连隧道都有人敢用豆腐渣工程了吗?房子都没塌,隧道怎么还塌了?
如果这隧道塌陷时,里面还有车辆,天知道现在这些泥土里,埋着多少尸体。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阵发寒,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尸体这东西,在这一个多月里,我见的太多了,但不论见多少,那种死人特有的僵硬肌肉、乌红的皮肤、以及腐烂时的恶臭,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习惯和麻木的。
想到此处,我抱着小崽子立刻往回走,回到原地时,我没有看见巫流,同样也没有看见那头母狼,看样子巫流还算靠谱,并没有在这里就剥皮割肉,应该是弄到外面去了。
小崽子一直在呜呜叫,身体非常轻,看起来饿的挺狠的。
我翻找了一下装备包,为了实用,我们所携带的,多是压缩饼干、压缩牛肉一类很硬的东西,实在不适合这小崽子吃。
想了想,我将压缩饼干弄碎了一些,混合着水泡涨了,泡成一种软糊糊后,试着喂给它。小崽子舔了一口后,立刻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巫流拧着一块洗好的大腿肉进来,见此情况,说道:“大姐,你可真奢侈,居然用压缩饼干去喂它?我可告诉你啊,现在外面大雪纷飞,动物都跑光了,接下来,这些干粮,就是咱们最后的储备了,你可不能这么浪费啊。”
我心知巫流说的有道理,但又不能真的把这小崽子丢到一边,一时间也觉得纠结无比,最后只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只能扔了,唉!”吃饱了的小东西,在周围不停的打转,似乎在寻找自己的母亲,时不时的呜呜叫一声,让人心里分外难受。
巫流提着洗剥干净的肉,道:“剩下的肉我分好了,埋在外面的雪坑里,不过周围的干草,都被雪水打湿了,没办法生火。”
我道:“所以呢?”
他道:“所以我们可能得吃生肉。”
我道:“那我还是吃压缩饼干吧。”
巫流双手环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道:“食物储备就这么多,你自己也说了,极地寒流来袭,咱们不可能再打猎,也很难再遇到下一个补给点。这些干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吃肉!”他将大腿肉往腿上一搁。
我拒绝:“不,不吃,恶心就算了,这么吃会有寄生虫的。”之前贵阳的人吃生肉长寄生虫的事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巫流道:“是寄生虫重要,还是命重要?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我道:“如果让自己身体里长满寄生虫,我还不如不要命呢,坚决不吃!”之前上网,看过一些感染寄生虫的人体照片,那些寄生虫在人的肠道、内脏、大脑等等地方出没,现在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真的,如果我堕落到要吃生肉,让自己长满寄生虫的地步,我还不如死呢!
坚决拒绝之后,巫流气的够呛,道:“我操,你们女人真麻烦!”
我道:“你们男人真恶心。”
他道:“你们女人真矫情。”
我道:“你们男人真恶毒。”
“你们女人不长脑子。”
“你们男人脑子里全是水。”
吵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掩面,心想:苏河啊苏河,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吵起来,果然,和蠢货在一起,人的智商是会被拉低的。
最后我也懒得跟他吵了,自己拿出干粮吃,巫流嘴上说的好,但他看了看正在吃干粮的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生肉,骂了句娘,将肉一扔,道:“凭什么你吃好的我吃生的,我也吃!”最终,我俩还是靠吃干粮过了一晚。
由于没有干柴,无法升起篝火,我们将隧道里的植物清理了一些,堆了个窝,两人一崽挤在窝里,勉强取暖。
因为动物们的迁移,夜间到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用守夜,只是气温太低,冷的人根本无法深眠。就这么半睡半醒,第二天早上一起来的时候,巫流冲我怪叫道:“大姐,睡了一晚,你的胸怎么变这么大!”
胸?
我一懵,低头一看,顿时囧了,原来是睡到半夜,那小崽子估计觉得冷,不知怎么的,居然顺着衣服,钻我胸里面去了。
晕,怪不得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合着是这家伙压住我胸口了。
将小崽子拧出来,我从窝里爬起来,眯着眼往外看。
淡淡的天光从洞口透了出来,我抬腕去看自己从表店里顺过来的两万多的手表,发现不知是因为摔着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已经不走了。
这两万块的东西可真不禁摔。
巫流看了看他腕上的表,道;“现在是清晨的六点二十五分,我们该上路了。”收拾了一下后,我俩走出了山洞,洞外一股沁凉的风猛烈的刮过来,空气中带着雪沫,顿时吹的我一个激灵。
“哇。”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原因无它,昨天还是零零星星散着积雪的大地,经过一夜的风雪洗礼,此刻天地间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风中夹杂着被刮起的雪沫,吹在人的头脸上,让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是忍不住惊叹,因为南方很少能看见这么大的雪,巫流一脚踩下去,积雪几乎要没到他的小腿处。
一眼望去,绿色的丛林已经消失不见了,树干枝桠上,还挂着长长的冰凌,被风吹成各种奇怪的模样。除了呼呼地风雪声,天地间再没有一点其他动静,真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绝佳写照。
我盯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顿时脑子里一阵发懵。
雪还在下,积雪只会越来越厚。
植被被掩埋,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
动物迁移,无猎可打。
我的天,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抓了抓头发,我急的在原地转圈,不由自主道:“完了完了,难道我今天就要这么死在这儿。”小崽子站在洞口,用爪子踩着积雪,一惊一乍的,憨态可掬,但却丝毫无法驱散我心中的忧虑。
巫流显然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很糟,他这次没有再故意气我,还带着稚气的脸,也跟着皱紧了眉头,侧头问我:“河姐,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回去?”
走回头路?
我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现在想走回头路也晚了;即便回去,遵义也并不适合人类的生存,充其量延缓死亡的时间而已。
更何况……极地寒流正在逼近,我们回去,更是连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我将这话一说,巫流道:“如果,你说的极地寒流真的存在,那么几乎整个南方地区,大部分都处于寒流带,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南方的人,都会死在极地寒流下?”
他这话提醒了我,我想了想,道:“会死很多人,但不会所有人都死。”
“为什么?”他问道:“难道极度寒流在速冻的时候,还因人而异?”
我道:“其它城市和遵义不一样,遵义是座无人领导的空城,但是其它城市是有政府、有军队、有科研组的,他们不是傻子,对于极地寒流的认识,难道不比咱们多吗?”
我这么一说,巫流就明白了,他道:“所以,一但出现丁点儿寒流的征兆,他们就会提前做准备。”
“是的,他们会想办法保温的,躲过了‘速冻’环节,生存率就会大大提高,但是,那些大城市的人口太多了,在极地寒流的侵袭下,不可能保全所有人,所以,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最强的那部分人。”
巫流喃喃道:“最强的人……”
第四章 强者生弱者死()
我一边说,一边儿觉得心惊,这些事,秦九洲曾经很隐晦的预测过,当然,他那会儿只是一语带过,并没有跟我说太多。
但此刻,当我自己仔细去揣摩时,却发现是如此的可怕。
人类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在这次极地寒流中,在势必要舍弃大部分人的情况下,上面会保留哪一部分人?
自然是最强的。
比如政客、科学家、医生、精于种植的老农、各行各业的翘楚、空间异能者、强壮的男人、强壮的女人、聪明的孩子……
剩下的被牺牲的会是谁呢?显而易见,是那些可有可无的人。
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比如我自己,如果我死了,于整个人类、于整个国家,毫无损失可言,唯一会因为我而产生损失的,只有和我情感及利益相关的人,比如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的朋友。
是的,不得不承认,我们大部分人,其实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可有可无,除了我们身边息息相关的人以外。
如果我没有空间异能,那么像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既不能救人看病,又不能为科学做贡献,更不是某个行业的翘楚,而且还不强壮。
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茶楼服务员,并不缺我一个。
可现实却是,人群里,真正的精英只有那么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可有可无的普通人;如果在极端环境下,只能保存非常稀少的人,那么这个概率,甚至上升到百分之二。
我这样的人……以及和我一样的,占据了人类数量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他们该怎么办?
冷风夹杂着雪沫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缓声道:“我们迎来了一个非常残酷的时代。”
巫流道:“不是迎来,是回归,自然界本来就是残酷的,人类这几千年来,过的太安逸了,我们只是重回自然而已。”
他的话让我一愣,忍不住多看了巫流一眼,我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三不五时逃课的混混儿,居然还能说出一句挺像样的话来。
我不由道:“看着我们曾经的文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觉得难过吗?”至少,我心里是难过的。
巫流笑了笑,双手垫着后脑勺,道:“矫情。我爷爷经常说,有得必有失,日升月落是自然规律,是啊,人类的文明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对于地球,对于整个生物圈来说,这就是一场新生啊。文明是从蛮荒中诞生的,不管它是不是毁灭,但是它曾经在岁月中存在过,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存在过就够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灭的呢?连太阳,在能量耗尽后,都是会爆炸的好吗?”
我有些吃惊,道:“你可真不像个初中生。”
他耸了耸肩,道:“这些话是我爷爷说的,我们家祖上是书香门第,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太爷爷挨批斗死了,我爷爷很有文化,但是成分不好,所以我们家日子过的不怎么样,但我爷爷很喜欢看书,我家里有好多藏书呢。”
我道:“既然是书香门第,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货。”
他翻了个白眼,道:“富不过三代,谁家没长过几颗歪草啊。行了,咱们别探讨什么人类文明了,人要活着才有文明,死了还有个屁啊,大姐,还是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道:“虽然我看上去英俊潇洒、成熟稳重、博学多才、足智多谋……但你也别什么都靠我,我才十四岁,未成年……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
跟这小子说话,绝对会被气死,我没搭理他,抱着双肩,哆哆嗦嗦的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我先是清点了一下干粮的储备,按照最低消耗,我们的干粮大约能维持五天;在防寒方面,只有我们身上所穿的老头、老太太的衣服,老式的棉衣,不防潮、不防水,在雪地里走一下午,绝对得湿;光源方面到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的电池。
五天的时间,其实足够我们走到下一个补给地,但现在唯一难办的是御寒。
目前的温度,我们虽然冷,但活动起来,身体发热,也不至于冻死。
可衣服不防潮、不防水,这却是个大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根本不能上路。
翻找了装备包以后,我灵机一动,对巫流说:“把这个装备包拆了,把腿脚包裹住,至于上半身,用阔叶植物做个斗篷出来。”我们一共两个装备包,其中装食物的装备包,是当初在超市顺的,刚好属于防潮材质的户外包,很大,用这个把腿脚包裹起来,应该能抵挡一二。
巫流闻言竖起大拇指,说:“大姐你行啊,我怎么没想到,成,我来改造装备包,那个斗篷你去搞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当即,我俩分工合作,他去裁剪装备包,我则在隧洞里收集阔叶类的植物。
由于风雪没有飞进来,因此隧洞里的植物没有被积雪覆盖,这些阔叶类的植物,在‘新世界’以后,长得非常高大,有些一片叶子,就相当于一张床,又大又厚实。
我采集合适的叶子,用刀划拉着,削了树棍儿做钉,将阔叶植物层层穿插起来,一直忙活到中午,总算折腾出两件斗篷。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艺术天分,但当看着这两件碧绿的宽肩长斗篷时,我才发现,人的创造力其实是无穷的。
在现代文明社会,条条框框,将人的行为准则,审美观都做了标准分类,而当这些条条框框失去作用时,人最原始的创造力就出来了。
巫流看着这两件阔叶植物做的斗篷,非常真诚的赞道:“真不错,牛叉,我爷爷以前说过,人类的进化靠的就是想象力,由想象力诞生了创造力,但是文明越成熟,想象力越匮乏。我觉得,你这两件斗篷,都可以拿去走秀了。”
我道:“你爷爷可真是文化人,说的话都太有道理了,我也觉得太漂亮了,真不敢相信这是我弄出来的。”
说话间,我们将双腿用装备包拆下来的防潮布包裹了,披上了挡风雪的绿斗篷,走出了山洞。
临走时,我顺便将小崽子给抱了起来。
由于抱在手里太累,我干脆将外衣给扎进了裤子里,然后将小崽子塞到外衣里,解开一颗扣子,露出它的脑袋,就这么上路了。
巫流嘲笑道:“哎,你怀孕了,怀的还是一只狼崽,人兽情未了啊?看不出河姐你口味挺重的。”
我气得够呛,踹了他一脚,道:“小小年纪,你怎么就这么污。”
巫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小狼崽,感慨道:“我他妈的迎风浴雪,冻的跟条狗似的,结果真正的狗到好了,不但不用自己走路,还有人揣在肚子里,那么暖和的地方,想想就舒服……唉,我好想变成一条狗,这长得可爱就是有优势啊。”
我道:“这是狼崽吧,不像狗,没听它狗叫过。”
巫流道:“狗叫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道:“就是汪、汪、汪……这样的。”
他说:“再叫一次,我刚才没听清。”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这小王八蛋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揣上狼崽,我俩走进了茫茫风雪之中,继续往成都的方向而去。
隧道塌方,我们不得不绕路,而且我们并不知道这条隧道究竟穿了几座山,如果是一座,倒也罢了,最怕的就是连山而过。
要知道,川贵交界处,最是崇山峻岭。
很多隧道,都是一座山连